《术师》月渐寒

12、我是一个术师12

　　月神鸦最终答应试试看，我便收回了六丈光牢。
　　认主仪式非常简单，我用食指上的一滴血，滴入月神鸦口中。
　　待它吞咽后，便拔取心口前的一根羽毛给我，倘若羽毛在被我触碰后被身体自行吸收，那便说明认主成功。从此双方便可获得心有灵犀的牵绊，哪怕相距千里，月神鸦都能随时响应主人召唤。

　　"我一共有两根认主羽毛，如果失败，以后就再也没有试错的机会了。"月神鸦将心口的羽毛拔下来，小心翼翼递过来。
　　我伸手去接，只觉这根羽毛光滑柔软，拿在手中几乎没有重量，跟其他部位的坚硬羽刃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月神鸦眼巴巴地盯了会儿，脸上显得很失望。
　　"看吧，我早就说了，人类根本不配拥有我们这种高等灵智......"
　　羽毛突然迸裂开来，化为细碎的光缓缓流入掌心。

　　"成、成功了！居然成功了，啊哈！我的主人居然是个人类？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哈哈，从此以后，我将是三界最特别的一只月神鸦！主人，主人！快点为我取个好听又响亮的名字吧！"它激动难耐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我问。
　　"威风又响亮的，最好再霸气一点！"
　　"闪电？"
　　"啊？您怎么知道我跟闪电一样快？实不相瞒，在速度上面，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闪电，闪电，我喜欢这个名字！呜呼！"

　　月神鸦近乎癫狂地在房间飞了两个来回，不过由于身体禁锢太久，很快便掉了下来。
　　我伸手接住它，闪电羞愧地低头。
　　"抱歉主人，我可能需要休养几天......"
　　"去吧，有需要我会找你。"
　　它活动了下身体，展开翅膀向窗外飞去，很快身体消融在夜色之中。

　　对于闪电这件事，梦方行似乎有不同意见。
　　"那家伙又坏又毒，就算想要月神鸦，也没必要认领它吧？你就不怕有一天，它会背叛你？"
　　"月神鸦一旦认主，生死与共，绝对没有可能背叛。虽然这只乌鸦本性不佳，但是能在无主状态下绕过冥界监管频繁出现在现世，说明本领很不一般，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刚才应该让它交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风波既已平息，起因或许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秦大师对着满屋碎片长吁短叹，感慨自己的心血都毁于一旦。
　　"基本上研发的方向是对的，至少侦测到了异常能量波动，不过没有考虑到机器的防御功能，看来以后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阿姨慌里慌张地跑来告诉梦方行，三个孩子不见了。
　　监控显示他们并没有离开过房间，但是翻遍家中每个角落都看不到人影。
　　他们走得很突然，而且悄无声息。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灿才从睡梦中醒来。
　　得知昨晚的经历以及三个孩子神秘失踪的消息时，他愣怔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等他看到阿姨抱着一堆玩具走向仓库时，才怅然若失地跟我们讲起一件往事。

　　"很小的时候，我捡了只流浪猫当宠物，它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就是那种常见的橘猫，不过个性温顺又粘人，非常可爱，我给它取名叫金宝。高三那一年，金宝突然胖了很多，家里人都以为是中年发福，没想到它居然是怀孕了，真的很奇怪，明明早就做了绝育手术的。不过当医生告知我这个消息时，我还是很高兴，买了很多待产包和猫玩具，大家都戏称我要当爸爸了，然而它并没有等到生产就病死了......"

　　"我很难过，把金宝埋在了花园的树下，然后又委托一个很厉害的手工师傅，利用它曾经脱落的毛做成了一只毛毡手办。这只毛毡猫一直放在我的展示柜上，说起来不久前还被唐大师给看上了呢，不过我到底没舍得给。那年高考完，我带着它去了翠微山云隐寺，大家都说那里许愿很灵。我跟神明许愿，如果有轮回的话，希望能让金宝和我再续前缘......不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了。"

　　"至于你们刚才提到的乌鸦，我也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件事。那天我去乡下拍一档综艺，看到路边一只红眼乌鸦正在啄食腐烂的猫尸，我想把它吓走将猫尸处置好，可是对方根本不怕人，甚至还想攻击我，最后发动了半个剧组的力量，才勉强把它给赶走。这件事被摄影组剪成花絮放到网上，被大家戏称为人鸦大战。好像就是自那不久后，我就开始频繁失眠脱发了......"

　　"唐大师，你说那三个宝宝，会是金宝的孩子吗？"他突然问。
　　"或许吧，因为没来得及出生，所以死后也只能化成能力微弱的灵，即便能通过积累化成实体，也没办法持续太久。"我说。
　　"好可惜，我在网上买了很多玩具，这会儿估计都在路上了。"苏灿轻声说。

　　因为宝宝们的离开，梦家好像变得格外安静。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才在这里呆了两三天！

　　傍晚的时候，经纪人突然给苏灿打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开工。
　　"开什么工？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暂停了吗？"他闷声说。
　　"你在说什么疯话？在这种大环境下，事业又是上升期，能这么任性吗？最多再给你一天假，休完马上回来上班！"经纪人风风火火道。
　　"小孩的事怎么办？"苏灿问。
　　"什么小孩？谁家小孩？唉呀，您把那帮粉丝给侍候好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经纪人说。

　　好像突然之间，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外，大家全都陷入失忆状态。
　　就连网络上，也搜索不到关于苏灿和三个宝宝的任何信息。
　　苏灿对于这件事，竟不知道是忧还是喜。

　　看到他已经脱离危险，梦方行便开始赶人了。
　　"赶紧走，看看把我家搞成什么样子了，客厅客房全都得重新装修！"他态度不爽。
　　苏灿却赖着不愿走，美其名曰想等等看会不会有孩子们的消息。
　　"我看你是奶爸当上瘾了吧？实在不行赶紧自己去生一个！"
　　"我跟谁生？经纪人管的严，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
　　两人闲侃的时候，大狸猫踩着霸气优雅的步子从楼上走下来。

　　"这只猫是不是怀孕了？"苏灿眼尖道。
　　"怎么可能，它纯粹是胖的。"梦方行说。
　　"带去检查下吧，它看起来跟金宝那会儿一模一样！"苏灿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看了看龙龙，发现它肚子确实鼓得不正常。
　　"该不会真的有宝宝了吧？"我对此也很好奇。

　　刚好阿姨到院子里晒东西，听见我们的对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是只公猫！"
　　苏灿愣了一下，尴尬地摸摸鼻子。
　　"公猫肚子这么大也不正常，要么误食了什么东西，要是腹胀气。"他说。
　　猫是借来的，期间不能出任何问题。
　　隔天我跟梦方行便去了宠物医院，照完B超后，医生很不可思议地告诉我们——这只公猫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梦方行震惊。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图像的确是这么显示的，你看一、二、三……三只非常完整的小猫胚胎。"医生指着屏幕解释。
　　梦方行认真研究了会儿，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那它能怎么生呢？"他问。
　　"呃……先定期检查吧，到时候如果生殖系统没有发生变化，也许可以考虑剖腹产手术。不过它既然都能怀孕，生育过程或许也能自己独立完成……可能，大概，会有什么奇迹。不行，待会儿我得去请教下老师，你说公猫怎么就能怀孕呢，那是不是意味着人类也可以？"医生越说越激动。

　　我们把猫带回去，并跟大家宣布了这个爆炸新闻。
　　电话里萌萌感到很不可思议，阿姨也很无措。
　　"这猫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啊，好端端的老爷们怎么就突然怀了呢？"她困惑道。
　　"喵喵——"龙龙停止了舔爪。
　　"也没阉过，每年春天都喵呜呜到处乱叫，好几个亲戚家的母猫还跟它借过种，这要是回去让他们知道了那不得翻天啊！"阿姨又忧虑道。
　　龙龙抬头，素来帅气慵懒的脸上竟有一丝恐慌。

　　大家都在努力消化这件事时，苏灿却兴奋得要死。
　　"肯定是金宝的孩子，我的崽儿！乖龙龙别怕，以后到哥哥家去养胎！来，再吃一根猫条！咱们吃完待会儿再去运动下，争取到时候顺产不挨刀！"
　　梦方行看着他跟龙龙亲昵，好半天才对我憋出一个问题。
　　"当初抱它回来是为了镇宅，现在怀孕了……是不是还得考虑换猫？"
　　"先不用，待会儿我去仓库看下那座雕塑。"

　　虽然啾啾当时帅气的小百合，但毕竟没有酿成恶果，所以罪不至死。
　　呆在雕塑里这么多天，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行为。
　　出生贫苦相貌平庸的高材生女孩，如果拥有了小百合那样的美貌气质，当真就可以改变人生吗？我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