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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醉意 ...


  •   初晚兀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指尖划拉几下,打开百度百科,搜索许念深的词条,惊觉她刚才形容的词语都与他有关。不能深想,越想越头疼。
      初晚关了手机,收拾东西上楼,在阳台待着,打算把前段时间接的稿子画完。

      店员在楼梯口喊,问她要不要吃饭。
      初晚心里装着事儿,实在没胃口,从柜子里翻出包饼干,捏成小块,神色木讷的往嘴里塞,莫名其妙的又想到许念深。
      随即自嘲地笑:惦记他干嘛,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恐怕也再难遇上。

      ...
      ...
      七月中旬,景南区大面积降雨,一连几天没见到太阳,屋里到处泛着潮湿,人都要发霉。
      何雪薇索性关了店门,计划趁凉快到江南玩一玩。
      票都买好了,初涛打电话催她回老家给长辈过生日。
      何雪薇听见,冷哼:“你爸怎么不提给你过生的事情?”
      前后相差一天而已。
      初晚瘪嘴,打趣:“再活几年,恐怕他都忘了还有个女儿。”
      何雪薇笑不出来。

      最终她还是没去旅行。
      初涛脾气大,他提的要求但凡她完成不了,后续肯定要折腾个没完,还会时不时拿出来冷嘲热讽一通。
      初晚懒得在这种事情上犯晕,回去吃顿饭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出发当天,她到附近的商场买了贺礼,顺便以初璟的名义也备了一份。
      老家坐车得一个半小时,碰上雨天,堵车,愣是耗到中午饭点才到。
      农村院子里满当当一堆人,都是给老人来贺寿的。
      大家伙正聊得开心,初晚一出现,他们的声音瞬间小了一度,无数打量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涌来。

      雨天也不凉快,反而非常闷热,空气中掺杂湿润,衣服和发丝仿佛黏在身上般腻歪,初晚不喜欢这种感觉,穿得单薄了些。
      考虑到家里的长辈们接受不了,她特地选了件比较“良家妇女”的黄白色碎花短裙,黑色皮鞋,扎着高马尾,甚至连妆都没化,难得有种学生气的清纯。
      偏偏她身体太有型,前凸后翘,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细长的眼睛一眯,就算是给长辈打招呼,让人瞧起来仍旧像抛媚眼。

      有端着长辈架子的人把她的装扮从头到尾指摘一遍,初晚面上含笑,格外有礼貌地听着,其实内心早就各种脏话把对方“慰问”一遍。
      初涛从厨房出来,瞧见她站在大门口,裙子下摆刚盖住大腿,露着两条白生生的胳膊,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他的脸色瞬间阴沉,碍于旁边亲戚朋友们在,方没吱声。

      一直到大家伙出发去饭店的路上,他左顾右盼,确认没人注意,低吼:“你看你穿得什么?!今天给你奶奶过生日,长辈们都在,让人看了净说闲话。”
      初晚一愣,站在饭店玻璃门前,从反光里端详自己,没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初涛气的不得了,抛下她先进了屋。

      席间,众人无可避免地聊起彼此的子女。
      初晚作为在场唯一到达适婚年龄的晚辈,免不了一顿追问。
      她熟稔的把感情问题搪塞过去,没等松口气,接着又有人盘问起她目前的工作。
      得知她仍旧在开纹身店,在座的长辈们皆露出一副鄙夷的目光,指点道:“别拿着个性当资本,你现在年轻能玩几年,等以后结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就知道有一份踏实稳定的工作多重要。”
      初晚自顾自吃东西,点点头,也不搭话,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所幸后来没人再追着她问有的没的,她吃饱喝足就窝在椅子里玩手机。
      初璟训练完,拿到手机先给她打电话,问情况怎么样。
      初晚让他稍等,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有你特喜欢吃的醋溜鱼。”
      “我没说这个,那群爱嚼舌根的人没为难你吧?”
      初晚无奈:“为难说不上,就是怼的我哑口无言...”
      逮住她恨不得扒层皮。

      初璟光想想就知道有多窒息,骂了句脏,问她什么时候回景南区。
      “干嘛?”
      初晚懒洋洋的靠着墙壁,对着光欣赏新做的美甲。
      初璟嘿嘿笑:“马上到运营日了,俱乐部允许外出,我想请你看电影。”
      请她?
      初晚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有事说事。”
      初璟也不打马虎眼,坦白:“给你补上生日。”
      “哦~”
      初晚明白了,揶揄:“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哎呀。”
      初璟不好意思地哼唧:“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答应。”
      初晚故意逗他:“必须赏你个面子。”
      “......”

      两人正聊得起劲,屋里有长辈喊她。
      初晚匆匆挂了电话,进去陪着他们说话。
      下午两点左右散场,初晚站在门口,把客人挨个送走,回老家宅子里坐了会儿,跟初涛一起离开。

      没了外人在,初涛憋了许久的话一箩筐往外到,从头到尾将她数落一遍。
      初晚听了几个小时的唠叨,耳朵快要磨出茧子,烦的要命。
      初涛在后视镜里瞧见她不耐烦的表情,火气蹭得涌上来,骂:“瞧瞧你这个浪荡样,跟你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
      初晚慢吞吞得抬头,盯着他的后脑勺,一字一句咬得清楚,问:“你说什么?”

      骨肉至亲才知道如何放狠话能抓住对方的七寸,一下便将她打击的溃不成军。
      初晚的痛处就在这儿。
      她永远是不被需要的那个孩子。
      小时候父母离异,按照判定结果,她跟着母亲生活,却跟放养差不多,只是有个名义上的监护人而已,后来母亲病死,初涛怕外头的风言风语,迫不得已把她接回来,从没尽过父亲的职责。
      随着年龄渐长,初晚眉宇间已经有美人的气质,就算披着麻袋似的校服,也比同龄人更扎眼。从那时候开始,初涛瞧见她便露出鄙夷的眼神,甚至还会讽刺一两句,各种难听的话都有。久而久之,初晚难免被影响,对过分强调她漂亮的男生毫无好感。

      她攥了攥拳,嘴角轻微上扬,眼角眉梢皆是风情,没有半点怒意,却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你从来没管过我,所以,我长成什么样都与你无关,用不着摆出一副严父的姿态,怪恶心。”
      “你——!!!!”
      初涛气结,猛地猜下刹车。
      初晚来不及反应,身体霎时往前扑过去,脑袋撞得生疼。
      初涛怒斥:“赶紧滚!”
      初晚拎着包,下车,还没站稳,他便踩下油门,扬长而去。溅起的污水打湿了她的鞋袜,额头上还有一抹明显的红痕,瞧着怪可怜。

      小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步行半个小时也没瞧见公交站,初晚郁闷的心情到达顶峰,踢一脚石子,骂了句脏,认命地蹲在路边。
      没想到还真让她守株待兔成功了。
      出租车司机收了两倍的价格,把她送到酒吧门口。

      彼时天光大亮,整条街的酒吧都上着锁。
      初晚找了个长椅坐着休息,执拗地等到天黑,作为第一个客人,在吧台前找了个位置,点酒。
      服务员看她的状态不对劲,贴心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初晚摇头,勉强笑了笑,心里泛着苦。
      她酒量不错,毕竟这么多年跟何雪薇混出来的,平时轻易不会醉,或许今天有心事,没喝一会儿竟然有了醉意。眼前的光逐渐涣散,脑袋昏昏沉沉。
      初晚推开酒杯,划拉手机,给何雪薇回消息,顺便休息一会儿,醒醒神。

      酒吧里放着轻缓的音乐,客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调笑,灯光昏暗,将气氛渲染的更加糜烂。
      有男人早就注意到吧台前面美得过分的女人,她撑着头,指腹在杯壁上打着圈,眼神迷离,长睫毛一下又一下地眨,唇色泛着水光,诱人心魄。
      酒吧里开着空调,因为客人太多,根本感觉不到凉意。
      初晚坐的时间久了,背脊上出了一层薄汗,脑后的碎发黏在脖颈上,裙子的腰部是裹紧的绑带设计,身材相比当下流行的审美而言略显丰腴,却恰恰能展现出女性的美,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男人坐了一会儿,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同伴发觉起哄,他经不住,端着酒杯靠近,偏头,看清她的长相,打的腹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呼吸蓦地一滞。
      流转的灯光正巧打在她的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她抬起眼,目光如妖精般的潋滟。红唇微张:“有事?”
      嗓音被酒泡过的沙哑,又低沉,当真是尤物。

      男人面上一喜,正要开口说话,旁边突然横过来一条胳膊,下一秒,初晚被捂着嘴从椅子上拽起来,脚下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初璟死死地瞪着男人,怒呵:“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了。”
      初晚反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初璟吃痛,松了劲儿。
      “……”
      对方见他们认识,没再纠缠,悻悻地离开。

      “你怎么知道这儿?”
      “问雪薇姐。”
      初璟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

      出了酒吧,初晚还在问:“俱乐部知道你外出吗?有没有给教练和工作人员报备?回去万一挨骂怎么办?”
      初璟扶着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耐心解答:“俱乐部知道,还批了假条,许念深开车送我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初晚混沌的眸光稍微凝聚,嗫嚅:“他人呢?”
      “在找地方停车,这个地段到了晚上特别繁华,附近的停车场都没位置了,我先下车,他自己慢慢找,然后再来跟我们汇合。”

      初璟缓缓呼出一口气,到底没说跟初涛打电话吵架的事情。
      他知道初晚的不容易,也懂她的委屈。
      讲真,初璟因为是个男孩儿,从小在家没怎么吃过苦,偏偏他跟那些“和蔼可亲”的长辈们怎么都亲近不起来,反而最听初晚的话。
      有时候初涛急眼了连他一块骂,初璟性格傲,更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每次都是一副“你说我可以,但说我姐就是不行”的态度,气得初涛恨不得把他撵出家门。

      初晚灌酒太急,胃里火辣辣地烧,难受。
      她一弯腰,初璟察觉,中止胡思乱想,赶紧问:“不舒服吗?”
      初晚颔首,让他到附近的超市买瓶矿泉水。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小吃的香味随风飘到鼻子里,勾的人馋虫发作。
      初晚现下却没什么胃口,感觉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泛着疲倦——气也生了,酒也喝了,折腾到头累得还是自己。
      她只想赶紧回住所,躺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这么想着,眼皮愈来愈重,脑袋一歪,扎进温热的手掌。
      她以为是初璟回来了,眼睛都没睁,哼唧:“太累了,让我靠一会儿。”
      “......”
      许念深掌心贴着她的面颊,软嫩嫩的,像块水豆腐。心跳无法遏制的乱跳,发疯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贴着她坐下来,紧接着,初晚便枕在他的肩上,似乎觉得高度不合适,胳膊挽着他的,嗫嚅:“弟,你太高了......”
      许念深赶紧松了力道,稍微弓腰。
      她终于枕的舒服,没再说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胳膊上,挠得痒痒。
      许念深控制不住,用余光打量她的睡颜,只一眼,隐藏的悸动忍不住发作,化作洪水猛兽在胸腔里肆意作祟,最终千万种思绪汇聚在一起,成了一个念头——
      想......
      亲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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