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主播只敢披皮追妻》阪漆

57、第 57 章

　　散伙饭定在七月底的某天晚上，颜苒挑了个价格合适的餐厅，刚好能把没用完的班费花了，再给每个人包十块钱红包。
　　这时候志愿分配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全班只有江邮和陆剪山考上了首都的两所零志愿，还都巧合地选了那所以工科见长的五道口工程大学。
　　全班前十都进了本市最好的两所985，陶君彦第八，袁义刚好第十，都报考了同样以理工科闻名遐迩的东川路技术大学，只是被分配进了不同的专业——袁义是机械工程，陶君彦的平行志愿一落再落，最后被生物医学工程捡走了。
　　颜苒的成绩稍微差一点，上了跟方曲杭一样的师范大学，校区就在陶君彦他们那所的斜对面。这对小情侣肉眼可见地要度过至少四年的异地时光，于是全班都在起哄他们俩亲一个。
　　陶君彦不想参与他们的热闹，包厢里没有方鹿楠，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袁义旁边，看着他打任地狱出的宝可梦系列新作。
　　“诶？三三不来了？”陶君彦看了一眼群消息，捅了捅袁义的胳膊。
　　“啊，好像是跟他家那个洛阳闹翻了，连夜收拾包袱去首都了。”袁义给游戏存了个档，从桌子底下摸出一瓶肥宅快乐水，“敬你们俩一杯，好家伙，高考完全be了。”
　　“别说了，扎心。”陶君彦托腮，望着头顶的水晶灯叹气。
　　“我看不如借酒浇愁。”江邮的脑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们二人中间钻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瓶啤酒，“要不要尝尝？都成年了吧。”
　　“陶陶成年了吗？你别带坏他。”袁义没好气地斜他一眼。
　　“昨天成年了。”陶君彦从他手里拿过啤酒，挑着眉有些痞里痞气地问袁义，“喝不喝？”
　　袁义看傻了，就像看见家养的小博美突然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夜之间变成了只威风凛凛的萨摩耶，一尾巴能把他从地上掀飞。
　　“啧。”江邮摸着下巴，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这样的陶陶也好可爱啊。”
　　袁义一口可乐差点没喷出来。
　　“……”陶君彦差点没拿啤酒瓶给他爆头，“有妇之夫给我滚！”

　　赶走了碍事的江邮，陶君彦找了只起瓶器开了啤酒，确定周围没人喝之后跟袁义一人一杯地分了起来。
　　“方鹿楠是不是去北美了，听他姐说他好像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全球top50呢。”
　　“我不知道。”
　　“你没问过？”
　　“不知道怎么开口。”
　　袁义放下酒杯，舔了舔嘴唇，看着橙黄色的酒液上泡沫一点点消逝。
　　陶君彦过来跟他碰了一杯，玻璃的酒杯咣当一声轻响，酒液摇晃着被一鼓作气地灌入喉中，浓烈刺激的酒精麻痹了胸口的阵痛，心脏不再跳动，也不再疼痛。
　　“诶诶，你酒量可以吗？”袁义想出手阻止，却惊觉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开了第二瓶。
　　“不知道，第一次喝，应该还行吧。”陶君彦又给自己满上了，转头晃了晃酒瓶，“你还要吗？”
　　“来点……”袁义喝高了，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五百年。况且看他面色如常，丝毫不似酩酊大醉之人般脸颊烧红，稍微放了点心，“来，哥们儿陪你不醉不归！干了！”
　　“他今晚的飞机。”陶君彦一口气喝了半杯，砰地一下将酒杯砸在桌上，“我怕我喝的不够多，今晚会去机场拦人。”
　　“你这么想见他就去啊。”袁义看得都着急，“三三都能为爱离家出走，你怎么就不能为爱飞奔劫机？”
　　“你丫怎么不去写春联呢。”陶君彦瞥了他一眼，“怎么着，求他留下来然后陪他复读一年？”他给自己重新添满酒水，“我家让我相亲结婚生子，他家让他联姻继承家业，你说这能怎么办？”
　　“这……”袁义张口结舌，他承认自己也有点喝大了，说出来的浑话第二天想起来都能自个儿抽自个儿大嘴巴子，“也不一定要留下来，你们这一副永别的样子，不想做些什么当做纪念？”
　　陶君彦咕咚咕咚地灌完剩下半杯，反应迟钝地问，“什么纪念？”
　　“亲亲摸摸抱抱？”袁义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说，“上床记得戴套。”
　　“……”陶君彦眨了眨眼睛，“哪里买？”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袁义撑不住脸，慢慢滑到桌上，神智不清地说，“这条街出门左转全是gay吧，附近的便利店备货准齐。”
　　“……”陶君彦鼻子里嗡嗡地应了一声，仰头大口大口地灌着啤酒。
　　要是这时候陆剪山在，他肯定会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给他们抽醒。但可惜他连夜扛着行李箱去了机场，只剩两个酒量半斤八两的战五渣假装豪迈地对瓶吹，吹到神志模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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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下来，有人喝high了，有人喝吐了，还有人喝睡了。
　　袁义竖着进包厢横着被江邮抬出来，睡得呼噜震天响。颜苒作为班长还得负责联系家长来接，江邮这个男朋友就坐在旁边陪着她。
　　“陶君彦，你没事儿？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家长来接？”颜苒揉着额头问一旁的陶君彦。
　　陶君彦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颜苒看他面色如常，自己又得对着一群醉鬼忙得焦头烂额，嘱咐一句路上小心便摆摆手随他去了。

　　陶君彦从饭馆出来，直线去了最近的便利店，迷迷糊糊地按照袁义说的买了两个，套揣进兜里，大剌剌地在街上晃着。
　　他喝得比袁义只多不少，醉得比袁义只重不轻。但他是第一次喝醉，对醉酒的印象只停留在大喊大叫之中，完全不知道有种人喝醉了只会自闭发呆。
　　被酒精纠结成一盘的大脑里混沌地回响着袁义刚刚说的话。他开始盘算，如果是明天凌晨的飞机，那么如果今晚留住了，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陶君彦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短暂的清醒让他制止了打车去机场的冲动，但是持续混乱的大脑指挥着他的脚步一转，扭入了街旁一家挂着灯红酒绿招牌的奇怪小店。
　　这是哪儿？
　　昏暗的灯线看不清招牌，他被人潮拥挤推搡到了店面深处，音响震耳欲聋，浓烈的烟酒气息缠绕上了鼻腔，头顶的灯球闪耀着晦涩且炫目的光，一点点勾勒出他面前的吧台轮廓。
　　好像是袁义说的gay吧。
　　陶君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际，身侧已经有人凑了过来。
　　“小伙子，要不要来根烟？”
　　陶君彦愣愣地扭过头，对方的脸明显一愣，而后哑着嗓子咯咯笑了起来。
　　“哟，这么嫩哪，成年了没？”男人掐灭了烟，搂着他的肩将他带到了吧台，“第一次来吧，带你尝尝这儿的招牌饮料。”
　　陶君彦木然地被他拥着前进。他其实不喜欢被人贴得这么近，更不喜欢这人身上浓烈到发臭的烟味儿，可醉酒而迟缓的神经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决断。
　　如果离开这里能去哪里？他迷茫地思索着，去劫机吗？去耍赖吗？还是回家听父母数落那些耳朵生茧的家计开支？
　　鸡尾酒被酒保轻轻推上桌面，精致的透明器盏被五光十色的灯球倒映得如钻石般夺目，湛蓝色的酒液如大海般诡秘迷人，仿佛只要对视一眼便会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陶君彦摇晃着酒盏，想起了那只藏在深海不见其形的巨兽，想起了曾经每一次触碰到的蓬勃心跳。
　　他仰头，将深海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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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机场附近？但他也没参加他们班的散伙饭啊。”洛阳蹲在墙角边长长叹了口气，指尖的纸烟绵长静谧地燃烧着，“帮我再留意留意吧，我今晚就盯着这条街，这一条街酒吧乌烟瘴气的，他别又犯浑了。”
　　“……”听筒那头的方曲杭打了个哈欠，“你这是什么情况，前脚把人气走，后脚急吼吼地满街找。”
　　“我那是故意气他？”青年将闪着火星子的烟屁股在地砖缝隙里狠狠掐灭，“我他妈半个月前劝他别为了我留在本市，去填首都的大学，结果今天给我一纸离书就离家出走，他他妈的哪来的钱啊！”
　　“他爸妈也不是死了，说不定良心发现……”
　　“他爸妈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洛阳痛心疾首地抓着衣领，“我是怕他又跟以前一样重蹈覆辙啊！”
　　洛阳昨天晚上值班，凌晨三点回家倒头就睡，早上十点被尿憋醒上了个厕所，睡眼惺忪地扫了一眼餐桌上的字条，吓得瞌睡虫立刻去三界巡游去了，赶紧抄起电话就问方曲杭打探消息。
　　方曲杭跟袁义旁敲侧击，知道陆剪山的确是没来参加他们班级聚会，仿佛是连夜飞机赶往首都。她刚好要为方鹿楠送行，在机场附近租了酒店，顺便帮他去机场里打探了一番，仍然音讯全无。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方曲杭在电话那头啃着西瓜，“S市有两个机场，陆剪山坐的是国内航班，而我弟坐的是国际航班，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噗噗地吐出两颗西瓜子，“他们不在一个机场？”
　　“……”艹！
　　洛阳一个鲤鱼打挺地跳了起来，一脚将烟屁股在脚底下碾碎，“妈的我这就打车去机场！”
　　“别急啊，飞机航班这种事，他想跑你追不上，放平心态。”方曲杭在电话那头劝他冷静，语气特别随便，也没想着能把他劝住，可等她啃完一片西瓜擦擦嘴，意外地发现洛阳竟然还没挂电话千里寻亲去。
　　“……方曲杭，”洛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带着些许犹疑，“你弟弟在你旁边吗？”
　　“方鹿楠？”方曲杭偏过头，看着旁边沙发里望着电视机发呆的弟弟，后者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呆滞地对上她的视线。
　　“……他在啊，就是有点傻，怎么了？”
　　“你弟弟是不是跟他发小也闹掰了？那个叫什么，陶什么的孩子。”洛阳拧了拧眉，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好像看到他……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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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地来了
又忘了存稿箱没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