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有点甜》幽幽筠

22、第二十二章

　　燕儿姗姗而来，摆下一桌子素菜。众人用完之后，无念道：“将军，今夜城隍庙有烟花，不妨看看再走。”
　　文照岩不置可否，烟花么，对他来说只是寻常。
　　燕儿却是很想去，拉着零露的袖子，说悄悄话：“姑娘，难得出来一趟，奴婢想看呢，姑娘，咱们留下看看罢，肯定很漂亮的。”
　　零露没看过烟花，心中也向往，抬着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巴巴地看向文照岩，心中想着措辞。文照岩接受到她请求的目光，心中愉悦，吩咐侍卫：“去寻个开阔的高地。”
　　“多谢将军。”零露眼睛亮亮的，满是喜悦的晶莹。文照岩眸色发暗，看完烟火，得早点回去才行。
　　侍卫很快回来禀告：“大人，城隍庙后头有一座光秃秃的矮山，正好登高赏烟花。”
　　文照岩朝零露伸出手：“过来。”
　　零露乖乖地让他牵着，一同往山上去。前头有侍卫开路，后头有燕儿护着，这段路走得很顺畅。等到两人登上山顶，一朵烟花恰好在墨黑的天空炸开，仿佛一朵绚丽的彩菊。
　　燕儿“哇”地一声喊出来，引得几个侍卫偷偷笑。零露觉得这声响震，正要捂耳朵，文照岩将她摁进怀里，大掌暖烘烘的，覆上她的耳朵。
　　“胆小！”他轻斥。
　　秋夜渐凉，身旁的胸膛却热腾腾的。零露依偎在文照岩怀中，看烟花的眼前一朵朵绽放。
　　如彩菊，似珍珠，如星子。两双眸子一沉黑一水莹，皆倒映着灿烂的色彩。
　　“真美。”零露低叹：“奴家是第一次看烟花。”
　　文照岩觉出她手臂发冷，更裹紧了一些：“这有什么，京城的烟花比这儿的更盛大，更多样，直把暗夜做白昼。”
　　“只把暗夜做白昼——”零露跟着轻轻念一遍。
　　文照岩以为她听不明白，解释了一遍。心道应该多抓抓她去书房练字，省得成日胡思乱想。
　　很快，最后一道绚丽燃尽，散落的余辉掉在泥土里，很快消失。灿烂过后的天空显得分外寂静，分外寒冷。零露脑中仍是余韵不觉，依旧紧挨着文照岩。
　　文照岩不说话，呼吸渐沉。一阵夜风吹来，零露发冷，直起身来：“将军，烟花看完了，我们回去罢。”
　　她对上的，是幽幽冷眸之中的暗火。下一刻，她就被压倒在草地上。
　　侍卫和燕儿已不见踪影，零露衣裙散开，如同夜里的昙花。
　　“将军，这是野外啊，不合规矩。”
　　文照岩的手在与她的腰带较劲，痞痞地笑：“规矩？这没有将军，只有你的男人。”
　　“奴家冷。”
　　“抱着我，很快就热起来了。”文照岩沉下昂扬的身躯。

　　这一场纠缠，酣畅淋漓。
　　事毕，文照岩凑过去，寻一个回味余韵的吻。零露全身都是细细的香汗，空洞着眼喘息，见文照岩又凑过来，颤声道：“将军，奴家顶不得了。”
　　文照岩轻笑一声，难得的温柔：“不弄你了，咱们回山庄去。”
　　零露浑身黏腻得难受，奈何此处荒山野岭，无水洗漱，只得忍着，穿衣裙的时候手都是无力的。文照岩兜头抛下一件外袍，将她抱起来，心满意足地下山。
　　等不及回到山庄，零露就在文照岩怀中睡着了。
　　夜已深了，徐娘子还未睡下，困得点头如啄米。迷迷糊糊听说将军回来了，忙下地穿鞋。才走到外头，便见一串光亮旖旎而来，徐娘子赶上去，原来是将军抱着零露往桂花院去。见她来，还示意不要说话，免得惊醒熟睡的人。
　　徐娘子禁声，在后头默默跟着。文照岩将零露好好放在床上，吩咐徐娘子与燕儿：“给她擦身子，手脚轻些，明日熬一碗补药与她服下。”
　　燕儿一一应了，徐娘子暗暗纳罕，从未见将军对女人如此，这零露姑娘，今后不得了呐。
　　文照岩瞧一眼零露疲惫的睡颜，背着手离开。
　　回到何乐居，徐管事已备好热水：“将军一路辛苦，可要备下宵夜。”
　　“不必了，你们也早些歇下罢。”
　　徐管事笑着应是，只觉得将军今夜分外和颜悦色。文照岩走入何乐居，解衣沐浴，平静的水面映出他含笑的眼。这几日藏在心中的失望与怒气，已尽数被雪腻香滑解掉了。
　　“伊斜，你早晚落在我手里。”文照岩捏了捏铁拳。
　　零露次日醒来，是在桂花院的西屋里。身上清清爽爽的，已经清洗过了。桌子上，搁着一碗避子汤。
　　喝完避子汤，零露回床上坐着。身上依旧疲惫，她靠在床柱之上叹气，昨天晚上文照岩像是一团火，要把她炽热地烧成灰烬。她很热，很渴，但是压在上面的男人抵着她，不让她从他的掌控中逃离。
　　她需要好好歇一歇。
　　“姑娘。”燕儿拎着食盒进来：“奴婢还以为您还要一会儿才醒呢。”
　　零露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问：“今日吃什么？”
　　燕儿一一摆出来：“乌鸡枸杞当归汤，胭脂鹅脯，一碟猪肉小笼包，清炒马齿苋，还有火腿卷儿。”
　　零露食指大动，举筷享用美食。燕儿看她吃得香甜，笑道：“厨房里还炖着水晶肘子，是将军特特吩咐给姑娘加餐的，还差着火候，奴婢待会儿去拿。对了，还有一炉补药呢，给姑娘补身子。”
　　“好。”零露咽下最后一个猪肉小笼包，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姑娘，别噎着，喝汤。”燕儿把汤推到她面前。
　　热汤下肚，温温地暖着她的胃。零露舒服地喟叹一声，慢慢地嘬饮。
　　“零露姑娘，零露姑娘。”
　　燕儿赶紧掀帘子出去：“徐娘子来了，快请进，姑娘已经醒了，正在用膳呢。”
　　徐娘子笑盈盈地进来，把一个荷包放在零露面前：“姑娘，这个月的月例，您点点。”
　　零露微讶：“徐娘子，我前几天才支了一两银子。”
　　“因着姑娘开脸伺候将军了，月例自然是要涨的。扣去一两银子，还有四两。”
　　好家伙，从二钱银子涨到五两，这也涨得太多了。零露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腰不酸了，唇角也不疼了。
　　“我都点好了，谢谢徐娘子亲自送来，这是给徐娘子打酒的。”零露拿出一两银子。
　　燕儿眼角直抽抽，这也太多了。徐娘子将一两银子还给零露：“将军在山庄里，大家都提着十二分的心思伺候，生怕办不好差事，谁敢喝酒啊。姑娘好好伺候将军，就当是谢我了。”
　　零露笑笑：“我愚笨得很，也不知能伺候将军多久，也许将军明日就厌了呢。”
　　徐娘子瞟她一眼：“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伺候的，姑娘多用些心思，就懂了。”
　　零露睁着眼睛，似懂非懂。徐娘子笑了笑：“姑娘琢磨琢磨罢，我手头还有些事，过后再来找姑娘说话。”
　　“燕儿，送送徐娘子。”
　　徐娘子走后，零露猛然想起，这段时日，她买来送给徐娘子的寿鞋，还没有做好呢。趁着有空，把它做完罢。
　　整整一天，文照岩都没有召零露。零露除了吃饭，都在绣鞋面。一直到亥时，零露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这才作罢。
　　燕儿已经被她催着去睡了，屋里只有零露一人。她熄灭了灯准备睡觉，却听见一个甜糯的声音:“零露姐姐，我能不能和你说说话。”
　　零露顿了顿：“樱樱，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等东屋熄灯了才出来的，零露姐姐，你开开门罢，我不会呆太久的。”
　　零露想了想，觉得无非就是听些哀怨的话，或是请求她在将军面前提点一下。前一种她听听就好了，后一种她也能办到。多个人让文将军折腾，她还能松快一些。于是，零露让樱樱进来了。
　　两人对坐，樱樱忍不住打量零露，灯下观美人，别有一番朦胧之美。月见姐姐总说零露举止粗陋，上不得台面。可是人家就是最先得了将军的喜爱，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宠。
　　而零露，也在心中暗叹樱樱的可爱与甜美，若是她的妹妹长成这副模样，打死她也不让妹妹被卖出去。
　　零露姐姐，我们一起来到山庄，已经一年多了。樱樱自知，与零露姐姐并无多少情分。但是能被家里送来，多多少少是有难言之隐的，零露姐姐心中再清楚不过——”
　　樱樱低下头，落下两行泪来：“没有弟弟的时候，我是最受宠的，爹娘姐姐都疼我。可是一两年之间就全变了，爹爹被人勾去赌，常常三天两头不回家，娘生下弟弟，一心扑在他身上。姐姐找了婆家，一心待嫁。只有我，只有我是多余的。等家里支撑不下去，我自然就被推出去了。我被拉走的时候，爹爹紧紧攥着银子一溜烟就跑，我知道，他又赶着去赌了——”
　　零露默默给樱樱倒了一杯热茶，樱樱结结实实哭了一场，帕子都湿了：“零露姐姐，你帮帮我罢，我不想再看月见姐姐脸色了，也不想被抛弃。将军这次走了，下次不知还记不记得院子里的人呢。”

　　还是删掉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