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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下一刻,她就对上了一双冷冷的,不带半分感情的眼眸,仿佛荒原上暂时休憩,但却容不得别人靠近的狼。女子顿时所有的欲念都吓飞了,慌忙从文照岩身上下来,跪下赔罪。
      文照岩挥挥手:“去伺候别人。”
      女子含泪起身,这下,文照岩身边彻底干净了,再无女子敢上前。
      弟兄们喝醉的喝醉,抱美人的抱美人。文照岩与他们,像是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蒋明达饮下美人送上来的一杯美酒,心里嘀咕:大哥不是昨夜开荤了么,今儿早起看起来挺高兴的么,怎么现在独自喝闷酒。但蒋明达没过去,跟随大哥多年,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窗外夜色浓浓,月色融融。这个点,她们女人之间的小宴应该结束了。听徐娘子说,她一向睡得早,回到屋里,她就会卸下簪环,然后洗浴——
      想起昨夜的横陈的育体以及肌肤相触的细腻,文照岩捻了捻手指,豁然站起身来往外走。
      蒋明达问:“大哥,你去哪里?”
      文照岩脚步不停:“我先回庄子里面去了,你们尽兴,银子我付。”
      身后传来弟兄们的大笑声。
      陈之平正叼着一根尾巴草,悠闲地在房顶上翘着二郎腿晒月光。忽听下面一阵马嘶,接着,他看到熟悉的身影绝尘而去,一边跳下一边大呼:“大哥,大哥,你怎么走了?等等我,等等我。”
      夜渐渐深了,徐管事看了看天色,估计将军不会回来了,就留两个下人守夜,自己慢悠悠地回住处。才走出何乐居,就看到两匹马一前一后奔来,正是文照岩和陈之平。
      徐管事赶紧打起精神来:“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陈之平追上来,神色有些紧张:“大哥,可是边境出了什么事儿?”
      徐管事脑中“嗡”一下,不可能啊,外头最近没有信件递上来,周围很是平静。莫非是有人截获了他们的信件,封锁了消息渠道。
      陈之平与徐管事对望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将军,老奴这就下去查——”
      “查什么,给我备水沐浴。”文照岩翻身下马,背手往寝居走去。
      “啊?”徐管事愣了愣。陈之平着急了:“大哥你别急着沐浴了,出了什么事儿快说啊,不说我这心里跟猫挠似的,痒得慌。”
      “无事,你回去歇着罢。”文照岩皱起眉头:“她人呢?”
      徐管事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将军说的是谁:“半个时辰之前听说她沐浴过后就睡下了,说是腰疼,现在应当已经睡熟了。”
      文照岩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往锦榻上一坐,没有说话。陈之平与徐管事这下再傻也明白了,陈之平嘿嘿一笑,转身走了: “没事就好,睡觉去咯。”
      徐管事看着主子阴沉的神色,叹了口气,将军何必呢,想要就直说呗,把人从被窝里捞起来往将军床上一送不就完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于此事上最是得趣。
      “老奴——”
      “罢了罢了。”文照岩的目光忽地落在外头锦榻遗留的玉瓶上,烦躁地扯一扯衣领:“抬冷水进来,越冷越好。”
      徐管事心中诧异,脚步一转,文照岩又加了一句:“这个玉瓶,拿去给她。”
      “是。”徐管事恭恭敬敬地捧着玉瓶出去。文照岩低骂了一句:“真是娇气。”闷声喝下一大壶冷茶。
      零露这觉睡得极好,一个梦都没有做。醒来的时候,阳光慵懒地洒进来,照得窗旁美人瓶中的栀子花暖洋洋的,馥郁的香气在屋中弥漫开来。架子上有放好的水,零露起身摸了摸水温,是暖的,于是自己洗漱完,打算出去走走。
      才站起来,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滚。这熟悉的感觉令零露皱眉头,她的小日子要来了。
      燕儿打开门进来,手里提着食盒:“姑娘醒了,正好热热地吃早膳,厨房今日南瓜小米粥熬得极好,粘稠粘稠的。”说完,看见零露从箱笼中翻出月事带,面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零露问。
      燕儿道:“今儿一大早徐娘子就过来问姑娘的腰伤,奴婢说睡一觉起来淤肿应该消了。徐娘子便说今晚让姑娘过何乐居去。”
      零露捏着月事带:“那你就再去和徐娘子说一声罢,我小日子来了。”
      也只能如此,燕儿失望地掀帘子出去。姑娘受宠以后,周围的人像是换了芯子似的,对她都是笑脸相迎,她走在路上,学着应对,学着挺直腰杆。她是真心希望零露的宠爱能长久,好人应该过好日子。
      徐娘子得了消息,硬着头皮去禀告文照岩。
      何乐居的氛围瞬间阴沉下来,徐管事和徐娘子抄手站着,不敢抬头:“是老奴们疏忽了,原先将军不来,小院子里的月事都没有记录,老奴这就补上。”
      “那就去补。”
      徐娘子点头答应,眼珠转了一圈,上前道:“将军,零露姑娘不方便,还有其他姑娘呐,您看——”
      文照岩的目光冷冷地射过来,徐娘子立刻把后面的话咽回去:“老奴这就去补登。”
      徐管事依旧抄手站着,文照岩瞧着澄心纸上一团洇开的墨迹,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张字,算是废了。
      “拿去烧了罢。”
      徐管事暗道可惜,老太君七十大寿将至,文将军打算手抄一遍佛家典籍,送给祖母。将军的字本来是肆意飞扬,抄写佛经的时候用的却是正楷,收敛气势,用笔庄重。这一大张文将军写了小半个时辰,却是废了。
      “陈之平、蒋明达在哪儿?”
      “回将军,陈副将一大早就去武场练武了,蒋副将至今还没回来。”
      “和他同去的一干人呢?”
      “陆陆续续回来了,只蒋副将未回,听回来的人说,蒋副将颇有些乐不思蜀。”
      说到这,徐管事想起了晚榆,眼皮一跳。蒋副将一夜未归,晚榆一夜未睡。天不亮就站在山庄门口等着,现在还没走。
      谁能想到,晚榆还是前几日寻死觅活不愿从了蒋副将的人呐。女人,身子给了谁,心里装的就是谁。
      零露用过早膳之后在山庄散步,明显感觉到了下人们的恭敬,她颇有些不自在,就往偏僻的地方去。行到一处曲水长廊,她走累了,正好瞧见一株银杏树高大茂密,就倚在树后头休息。
      阳光从绿叶之中漏下来,零露惬意得眯起眼睛。记得还在家里的时候,做完了农活,她和娘躺在田边的老榆树下休息。她看着树上冒出来的榆钱儿,想着待会儿摘一些回去炒着吃。一歪头,看到娘已经枕着手臂睡着了。阳光落在她安静而愁苦的眉眼,仿佛鲜活明亮了几分。
      小时记事之初,娘是个漂亮活泼的女子,总是笑着。后来爹病得越来越重,家里渐渐揭不开锅。娘的笑容也渐渐没有了,青春明媚的样子一年一年消失,娘一年一年地老去。
      若是娘有一日撑不住,他们一家该怎么办呢?零露忽然感觉到很害怕,俯下身去,像一只张惶的幼兽一般紧紧依偎在娘身边,汲取她的温暖。只有这样,才让她安心。
      娘是她们的天,不能塌。
      恍惚间,有脚步声走近,零露左右一看,自己四周是花丛,相当隐秘,她又倚着舒服,索性不去理会。
      “你听说了么,那个晚榆啊,在山庄门口等了大半天了,还是没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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