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一只玮玮

11、Chapter 11

　　这顿饭结束的要比想象中早，段靳茗叫了一辆出租车，等待期间他带着徐翎去了楼上的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有个原木色的防尘小书柜，确实如段长海所说，大多数是财经期刊，还夹着几本博物。书柜的最底层有个小盒子，徐翎回头看段靳茗正在拿游戏机和卡，询问一句自己可以随便看吗。
　　段靳茗像是掏宝的，完全顾不上他，“你随意。”

　　徐翎席地而坐，从书柜里拿出盒子，打开盒子盖赫然看到自己的照片，准确来说是一张大头贴。背景是老小区的出租屋，他曲着一条腿，怀里是切好的水果碗，他一手拿着水果叉一手翻着书。
　　按着时间推算，应该是临近高考百天宣誓的时候，拍照技术只学到了一二，还没等徐翎拿起来，盒盖连带着整个盒都被人抱走。

　　段靳茗把盒子举的很高，“你看这个干什么？”
　　徐翎仰头看他，“我问过你了，你说可以。”
　　“你先起来，地上凉，”段靳茗慌乱盖上盒盖子，“我怎么知道你看的是这个！”
　　徐翎手交叉背到身后，绕过他，“那我看看其他的。”
　　段靳茗被他这么一翻已经很怕了，这要再翻下去看着点不该看的，那就炸锅了，“不行！”

　　他这么一喊楼下正在休息的段长海听到，大声喊：“靳茗，你让着点同学！”
　　楼上没动静，片刻后段靳茗探出头：“知道！”
　　随后他反手就关上门，反了锁，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徐翎两个纤细手腕，压着声音说：“不许闹，听到没有？”
　　徐翎尝试挣脱他，“你先松开行不行？”
　　“不行。”
　　“我真不乱动，真的。”
　　段靳茗缓缓松开但还是轻握其中一手腕，“你听话。”

　　一阵手机铃声响也叫回了发呆的徐翎。
　　段靳茗收拾出来一个双肩包，也自然拿起徐翎放在玄关上的报考指南，“走了。”
　　段长海头也不回的说：“下次回来的时候提前打声招呼。”
　　徐翎换好鞋猛地抬头看向段靳茗，说了声再见便和段靳茗一前一后钻进出租车。

　　车里一阵安静，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窗外。
　　“怎么突然想带我来吃饭？”
　　段靳茗不说，徐翎也没有再往下问，余光看着段靳茗在一点一点往他这边蹭，然后肩膀一沉。
　　“我们一起考南京吧。”
　　段靳茗说完后缓缓闭上眼睛，胳膊攀上了徐翎的肩膀，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肩窝里，这种姿势给予了他最大限度的安全感。

　　后视镜记录着徐翎从错愕到接受段靳茗抱着他的事实。出租车拐进小区，徐翎用很奇怪的姿势掏出手机付款，然后拍醒段靳茗。
　　这一拍手就再也没收回来过，段靳茗用力捏着，到出租屋沙发上都不肯松手，徐翎说要去拿酸奶喝，刚起身就给拽了回来；没一会徐翎说要去拿遥控器，段靳茗伸手去拿又给他……

　　夏天屋里闷热，空调开了五六分钟才冷静下来。徐翎就任由段靳茗握着，他稍微挤出一寸，段靳茗就越用力。

　　“你真的要去南京吗？你想好了吗？”
　　段靳茗点头，“想好了，去南京。”
　　徐翎大拇指抚着段靳茗的虎口，“然后呢，再回来接手叔叔的公司？”
　　“带你一起回。”
　　段靳茗说的时候，抬头撞上徐翎的眼睛，清澈又明亮。

　　可能是三分钟，五分钟，电视里的节目播放到片尾致谢，两人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松开对方的手，视线胡乱飘。
　　段靳茗跑开的时候只觉得燥热，“我去洗澡。”
　　“好。”
　　“你不许喝冰箱里的酸奶。”
　　“知道。”

　　段靳茗从卫生间出来就直接冲向卧室，抱着笔记本坐在地上，湿漉漉的头发上盖着毛巾。
　　“你查成绩了吗？”
　　徐翎应他要求叫了披萨，“没有，你自己查，查好告诉我。”
　　“你帮我擦头发，”段靳茗打开笔记本发现没关机，回头看徐翎，“你真不关心我成绩吗？我万一考不好了可是没人陪你去南京。”
　　徐翎：“你能考好。”
　　“徐翎，你低下头，陪我一起。”
　　段靳茗空出右手，支在半空。
　　徐翎看着他掌心，犹豫两秒，俯身，下巴搭着。

　　网页弹出，段靳茗一键一键敲下自己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同徐翎的心一起。
　　在跳转到成绩的一刻，段靳茗一手挡住屏幕，在徐翎不太懂他要做什么微微转头看他的时候，搭在徐翎下巴的右手轻卡在他的脖颈，席卷而来的是急躁的吻。

　　段靳茗的单刀直入让徐翎想要逃离，可不知怎的自己却安静下来，舌尖掠过每一角落，徐翎反手抓住段靳茗的衣领。
　　这个吻压抑了一年之久，从拉住徐翎和自己睡一张床开始，从偷拍他的照片给他出去买栗子蛋糕开始，他就离不开徐翎了，他想要每天都把徐翎带在身边，逢人就介绍：看啊，这是我的。

　　徐翎被他亲的眼神迷离，两人牵扯出来的涎丝添了几分情欲，随后段靳茗是一啄一啄，徐翎不自觉缩起脖子，本来要推开段靳茗的手在此刻十指相扣。
　　他一个人行过许多路，辗转了各地，见过春山也见过沙漠，风起花落太多年，他的眼里落不得雨雪。但是段靳茗不惧，他坚持要靠近，一次不行就两次。
　　后来，徐翎拾起这些年的风花雪月，断桥残雪，双手奉上，当作见面礼。

　　“徐翎。”
　　“嗯。”
　　“你跟我吧，我对你好，我只对你好。”

　　徐翎这一秒生出来了庆幸，庆幸正在制作的披萨，庆幸外卖员没有打搅他们，庆幸，段靳茗在一年前不管不顾住进了他家。

　　“好。”
　　徐翎说出来的一瞬似乎顷尽了自己最大的勇气。

　　他们继而亲吻，相拥，段靳茗一把扔开笔记本电脑，恨不得将徐翎揉进身体里。
　　在此刻沦陷吧，忘了除却徐翎之外的所有，满眼都是温柔，就这样生活吧，不要远赴南京，即使世界下沉。

　　直到睡觉前，段靳茗都不想离开徐翎一米开外，徐翎牟足了劲把他往外推，“不行，再亲下去嘴肿了。”
　　“真的不行吗？”
　　徐翎咬牙，“最后—”
　　没等他话说完，段靳茗直接欺身压了上来，“你说的太慢了。”

　　他的手掌开始游走在徐翎的每一寸肌肤，可他的手上有茧，每摸一次给徐翎的感觉都是酥麻的，这种感觉直达脑部，徐翎双臂自觉的揽着段靳茗。
　　他体感可知的在超出他认知范围的充胀，可他在段靳茗的亲吻中忘掉了想象带给他的恐惧，不像刚才一般急躁，是绵长，是流连不舍。
　　段靳茗的手在探索中停下，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身下喘气的徐翎，在徐翎向他眨眼不明所以的时候，他一把拽下了徐翎腰间的睡裤。

　　徐翎跑不开也不想跑开，他勾住了段靳茗的脖子，“做你想做的。”
　　段靳茗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既然已经征求同意，那再不行动就真是自己没本事了。
　　他舔舐着徐翎的耳垂，“我不客气了。”

　　不断地侵略让段靳茗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欢愉，他亲吻徐翎眼角的泪水，环着他的手腕，在不断地开拓，在徐翎仰头的一瞬到了终点。

　　“靳茗。”
　　这是徐翎第一次不带姓氏叫他。
　　但好像摁下了段靳茗的开关，碾过时徐翎的声音在颤抖。
　　那是徐翎的“软肋”。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经意。
　　徐翎越哭越凶，口齿不清的叫他停下，等段靳茗停下的时候徐翎还没完全擦干泪水，被他翻了过来。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是与刚才不一样的，他慢慢往上爬却被段靳茗拽住脚腕，一把拖回来。

　　房间里暧昧声不停，徐翎哀求段靳茗，段靳茗照做。刚才的还没关上，段靳茗再次的时候比刚才顺利许多，在徐翎要喊的一刻他捂住了，徐翎喊不出来，刚吐出的舌尖触碰到了段靳茗的掌心。
　　段靳茗一鼓作气，徐翎的身体止不住的抖，浑身上下白里透着粉嫩，零落的吻痕遍布在脖颈和肩膀。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晒到床上，已是十一点，徐翎看着搂着自己还在睡的段靳茗，再想起昨晚，面色涨红干脆躺着不起。
　　段靳茗醒了之后拍了自己一下，他暗爽这不是梦。他昨晚和徐翎一夜折腾，从晚上十点半到第二天的三点，给徐翎轻擦骂自己没忍住，又将徐翎一把夹起换了床单，再铺上床单。

　　他终于可以和徐翎一同出现在，所有人的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