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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这里是地球防务安全部,由一个废弃的自然博物馆改造成的。看看那副恐龙骨架,是不是很气派!”史强在他旁边边走边说,前面由这里的工作人员引路。
汪淼抬手扶了一下眼镜:“那是化石。”
工作人员将他们领入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会议桌一圈穿着军装,并且肩上至少是三星,后面两排则是穿着西装,对面还有六个外国人,肤色年龄均不同。他跟史强坐在最后一排。
会议室中的幕布播放着幻灯片,都是近来各地离奇自杀的科学家,大多集中在物理学或与物理学相关的专业,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惊人的相似——都玩过一个叫《三体》的游戏。
史强凑到汪淼耳畔低声道:“杨冬也玩过。”
汪淼不太习惯别人靠那么近跟他说话,尤其是一个满身烟味的中年男人,他下意识拉开距离。
见汪淼的反应有些冷淡,以为对方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胆怯了,他将手按在汪淼的膝盖上,让对方安心:“这个游戏我们查过,没有查到是谁设计的。”
“服务器呢?”汪淼的身体有些僵硬,说实话,他不喜欢被人动手动脚的,但眼下场合又不能直接发作,咬牙忍着,眼前的倒计时让他心烦。
“服务器也没查到。”
主持会议的是常伟思将军,地球防务安全部北京分区的首长,也是太空军司令员。他正在跟那几个外国人交涉,国与国之间合作可以,但是最主要还是要有利益。外国人想要我方的情报,我方也想要对方手中的情报,互相合作等价交换算是最合适的。
奈何谈判才是最难的,谁都不肯松口让步。
汪淼坐在最后一排,政治军事国际关系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是硬被拉来充数的。史强更是,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心思根本不在会议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会,史强拉着他去了常伟思的办公室。
常伟思不紧不慢:“汪淼,这次我们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汪淼是个耿直的人:“抱歉,常将军,我的科研中心还有工作。”
“你还没听我说完是什么事,其实不难,就是让你去尝试一下《三体》游戏。”
“为什么是我?”汪淼问。
“因为你得到了杨冬的推荐。”
“杨冬的推荐?”汪淼看看常将军,又看看史强,“我昨晚收到的短信?”
常将军点点头。
汪淼不相信,赶紧摸出手机,只见上面出来“这个世界是假的”一行字外,底下还有一行特别小的数字,毫无规律,他直觉那是一行加密了的信息。
“我……我可能不能接受这个任务。”
史强在一旁抚掌大笑:“老常,我就说这一个书呆子肯定不敢接受这样的任务!别让他去玩那邪门的游戏了,都死了这么多了!让他去,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汪淼有些气愤:“史队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说我不敢?”
“汪大科学家,我这么说是担心你的安全。你看全世界因为玩这个游戏都死了这么多的科学家,你可是咱国家数一数二的顶尖人才,不能让你这么浪费了。”
汪淼脸色泛红,可能是被某人气的,他一咬牙,向常将军:“常将军,这个任务我接下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哎,科学家别走啊!我还没跟上呢!”
“你看看你,把好好的一个人气成这样!”常伟思看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帮你嘛!激将法,他就吃这一套,放心,我拿捏得死死的。”他向老常敬礼,“老常,我先走了!有空再来。”
常伟思看着史强的背影,叹了口气摇摇头:史强这人,初心是好的,但是办事方法欠妥当。
汪淼走的很快,他只能用跑才能追上,边跑边喊:“汪大科学家!”
对方没理他。
“汪总工程师!”
对方还是没理他。
“汪淼!”他跑到汪淼身边,“咋回事捏?都不理我!”
“我不想见到你。”
“给你安这个名字还真是有深意的,火气别这么大!我又没得罪你!”史强赔着笑脸,抬手搭在人家肩膀上。
汪淼停下脚步:“不要老拿我名字说事!史队长,我只说这一次,汪淼,是汪洋大海,烟波浩渺的意思,不是五行缺水!”说完,他将对方的手拿下来,顺势推了一把史强,大步流星走出地球防务安全部的大门,随后直接沿着南华街离开。
史强赶紧开车追上去,没多久就看到人行道上汪淼的背影,上半身是赭石色格子衬衫,下半身是一条黑色西装裤,腰间系着黑色皮带,脚上穿着一双旧皮鞋,与周边的高楼大厦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像一个小镇青年突然间被扔到了大城市中,有点孤独,有点落寞。
他看过汪淼的简历,1971年出生,父母在1975年自杀身亡,由外祖父母养大。
他摇下车窗:“汪淼,上车!”
汪淼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路。
他放慢了车速,跟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我说,汪总工程师,从这儿到你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穿越大半个京州,你不会是想走路吧?”
“公交,地铁。”
“公交站和地铁站也要走很远才到。”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汪淼继续走。
史强祭出他的杀手锏:“你带钱了吗?”
汪淼停下脚步,摸摸口袋,又翻了翻上衣兜,才想起今早出门太急,根本没带钱!
史强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上车吧,送你回家。”
汪淼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全程没有再跟史强说过一句话。史强也纳闷,自己怎么就得罪这个科学家了?
“去吃饭吗?咱们回去天也晚了。”
“不去。”
“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馆子,我带你去!”
“不去。”
“我请客,放心,不用你出钱。”
汪淼咬牙切齿重复第三遍:“不去。”
“为啥啊?你不敢去?你们知识分子都这么胆小吗?我是警察,又不是拐你去卖了,你怕啥呢?”
汪淼着实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人怎么那么难沟通!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
史强开着车去了王府井旁边的一家鲁菜馆,点了几盘特色菜:糖醋鲤鱼、油焖大虾、香酥鸡。汪淼坐在他对面,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就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别客气儿,吃菜吃菜,别光吃饭啊!”史强顺手给他夹了两块鱼。“能喝不?”
还没等他回答,史强就直接喊,“服务员,上两瓶二锅头!”
汪淼抬头看着他,觉得这人没毛病吧?“我不喝酒,你等一下还要开车。”
“哦哦哦,对。”服务员已经走过来了,“不用了,谢谢啊!你先忙去吧,回头有事儿再叫你。”
汪淼发现这人是挺自来熟的,但是他不行,跟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出来吃饭还是很拘束。
“汪淼啊,你要是破解了密码,找到《三体》游戏的网址,赶紧发我一份。”
汪淼点头答应,这人请他吃饭果然是有目的的。
“你工作是研究的啥呀?”
“纳米材料。”
“就是那种很小很小的东西?听说薄薄的一片就能把人切成两半?”
“嗯,准确来说,是一根头发丝细的纳米材料就能把整栋大楼割开。”
“哦,那要是用于犯罪可不得了啊!”
汪淼停下筷子:“想杀人不需要用这种东西,哪怕一个勺子也能把人杀死。”他拿起旁边的勺子,将勺子的边缘对准史强,玻璃镜片后面的目光冷淡无情,黑色瞳孔深不见底。
任是史强这种多年的刑警被他这种眼神盯着,也不由得心头一惊,他想起了汪淼的过去,在那个时代中成长起来的,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童年。
他比汪淼小五岁,父母具在,他父母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经商,从小到大不爱学习,高中毕业就去参军,在中越边界守边五年后退役当了刑警。跟汪淼想比,他真的是幸运太多了。
“我发现你这人挺无趣的,一天到晚都愁着个脸儿,跟谁都欠你八百万似的。”
汪淼埋头吃饭,他眼前的倒计时一直在影响他,完全没有消失的迹象。他想起了昨晚,难道真的是因为杨冬的推荐,自己眼前才出现倒计时的吗?
“哎,汪淼,吃饭的时候就认认真真吃饭,别老想其他的事情。”
汪淼点点头,依旧心不在焉。
“在想啥呢?”
“没什么。”
史强再次祭出杀手锏:“想你媳妇?”
汪淼抬起头看着他。
“哦,不是,难道是想找媳妇?看中哪家姑娘跟我说,我帮你牵条线,我是警察嘛,最喜欢乐于助人了!”
“不喜欢女的?难道你是……”史强眨眨眼,“咱京州某公园里一抓一大把,改天带你去看看,说不定真的能挑个看得上眼的!”
“不要再说了,吃饭。”汪淼彻底无语了,这辈子令他最难以置信的不是世界是假的,不是眼前出现了倒计时,也不是世界上有外星人,而是史强的脑回路。这人的脑回路比薛定谔的理论还要让人难以理解。明明他什么话也没说,对方就不断地往前推理。
*
车子停在了一栋单位宿舍的楼下,汪淼开了车门想直接上楼。
史强喊住他:“连声谢谢也不说吗?”
汪淼头也不回:“谢谢。”
“一点诚意儿都没有,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汪淼回头冷冷道:“不想。”
“好吧,不想那就下次再会。”
“下次,下下次,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汪淼的耳朵这一路差点被他的唠叨磨出了茧子,再没有遇到史强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招人烦的人!
史强嘿嘿一笑:“我掐指一算,明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汪淼黑着脸:“如果我缺水,你一定是缺德!”
史强明知道被骂了,但还是一副很愉快的样子:“谢谢您的挂念嘞!我除了钱啥都缺!”
汪淼立即转身,小跑着上楼梯,仿佛撞鬼了一般,他知道那家伙脑回路不正常,没法沟通。汪淼还不要脸地叮嘱他:“别跑太快啊!黑灯瞎火的,小心从跌倒。”
两人的互动哈哈哈,猜猜史队长能不能撩到咱们的汪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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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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