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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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以烈办公室出来，夏凉凉一直觉得心里堵得慌，听何以烈的口气，似乎一直都在做斐晋那家伙的眼线。不提到也没什么，一提夏凉凉才想起昨天午餐时附近某甲的话：“何理事真是敬业！上周有几天明明自己的工作已经做完了，还陪我们一起加班。”
“我还发现何理事很长时间没开车了，好几次见他坐了地铁走的。”某乙继续透露：“何理事家里也是大家族，但他一点也不张扬，在外自己住，一定是在体验咱们平常人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
“我偷偷跟过一次啊，你们可别告诉其他人，我是看着何理事一直进了那个‘白领公寓’小区的……”
白领公寓……凉凉靠墙回想着，当时怎么就没注意，那不是她住处对面的小区吗？难道，斐晋一直让何以烈监视她？又有什么目的？她烦恼地仰起头，想象出斐晋那张含笑又诡异的面孔，又厌恶地甩掉脑中的画面，平整好自己的思绪下了楼。
斐晋，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再被你利用。这一次，她的生活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凉凉拿到人事部调动通知，在众女艳羡的目光里上任。
“凉凉，你可不能背叛我们啊，何理事是大家的……”进了电梯她还能听到小叶的呼声，对于何理事助理一职，无异等同于王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各位美女好话坏话警告话一起都说了。夏凉凉无奈，若不是上级命令不能反驳，她是不愿意跟何以烈走太近的，总觉得是被他安排在身边方便监视。
所以进门看到隔板后挽着袖子皱眉沉浸在绘图中的何以烈时，夏凉凉沉默着，也不想打断他的工作，直接走到隔板前为自己准备的桌前轻手轻脚做整理。
把一切都收拾好，她站直了放松身体，一转身发现侧后方的何以烈正抱着胳膊靠着老板椅闲闲观察她。他一条腿折起，把脚搭在另一条腿上，一下一下轻轻地点着脚，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
“何理事。”她仍旧礼貌地叫了一声，略微垂下目光，遮起眼中对他刚才大刺刺看她的不满。虽然他是上司，但同样是斐晋的同谋，她难有好感。
“嗯。”他随意咧了咧嘴：“在我这里就不用拘束了。”伸手在旁边的文件架里按标签抽出一份资料：“这是明天跟那个德国客户商谈要用的资料，你先熟悉下。”
“好的。”夏凉凉温顺地走过去接下资料，回到座位上认真翻阅，却一直能感到背后研究性的目光。她挺了挺背，告诫自己要忍住不跟他计较，极力忽略那对监控摄像头，就算他要跟斐晋报告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何以烈仍懒散地陷在皮椅里，盯着夏凉凉铺散在肩上的黑亮长发，不禁再一次想起斐晋回美国前简短而郑重的嘱咐。
“她就交给你了，要照看好。”
她究竟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何以烈想不出，侧前方那个纤细的背影看起来跟其他职员丝毫没有什么不同，若非那件翻译资料的事，他一直都以为夏凉凉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没有很出众的相貌，工作背景和家庭背景也都平平，却是斐晋第一次开口关注的女人。
斐晋的个性他和楚梵天一样都很清楚，嘻皮笑脸地纵横驰骋在各种身份的女人营中，披着风流的外衣，却从没真正停留在哪个罗帐里。对斐晋而言，女人不过是商场上一种可利用工具，就连对他钟情的完美女人商晚晴都只维持在朋友的位子。
但这个夏凉凉不同。当初斐晋指示他收购那家小公司，他再三追问理由，斐晋才笑着半真半假地答：“因为那个有趣的女人。”
除了那天看到夏凉凉不死心追在小偷背后喊过一次“我钱包里只有三十八块”之后，他丝毫没发现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特别。不过也有了一点新发现，比如为了看护她暗自陪着她加班很晚，偶尔发现软件部那个杨什么的似乎常常陪夏凉凉留下来加班，再一同坐地铁下班。所以他放弃开车每天偷偷摸摸跟她坐地铁，还好两人也就随便聊聊天，没什么实质性进展。然后他还不得不装模作样跟到她的公寓附近，进了对面的小区再从另一个门绕出去，才打车回家。
她的举动可都尽收眼底，算是够尽职了吧，二哥。何以烈提了提嘴角换个姿势，把手肘撑着桌上，用拇指和食指撑着下巴和太阳穴，继续打量夏凉凉。
后来得知她竟然通晓多国语言，让他惊讶的倒不是她的能力，而是她为什么从没表明过自己这些优势。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之前为什么窝在一个小公司混日子。何以烈揉了揉眼角，觉得她好像是有点不同。既然是能让斐二哥那么厉害的角色关注的女人，的确值得他期待。
下班后小叶一定要请夏凉凉吃饭，凉凉推不掉，明知道小叶是想趁机打听何王子的消息，还偏要用了个“庆祝她升职”的烂借口。
坐在环境还不错的日式小餐馆，听着报出的一个个经典菜肴，凉凉觉得小叶肯下血本，一定会有相应的要求。果然——
“凉凉，何理事办公室什么样啊？他有没有提起过我？他上班都在做什么？哎呀呀，真的好羡慕你！话说你真的会讲法语和德语？我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凉凉亲爱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吧，妹妹我的幸福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以后你要经常在何理事面前常提提我啊！”
夏凉凉无奈笑笑：“我只是个暂时的助理而已。”饶是如此，还是被小叶缠着会代为向何以烈暗示下她的心意。
手机响，她看了下号码，杨科？
“夏小姐，接到我的电话是不是有些唐突？”杨科一直像个绅士般有风度。
“没啊，什么事呢。”她看了对面的小叶一眼，语气不由得放温和。
“呃……实际上，下周一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
“下周一？”她想了下，没什么安排，随口答应了，听到杨科似乎缓了口气，愉快地挂了电话。
“下周一？”小叶不怀好意地笑看着她，“夏凉凉，是男是女老实交代！”
“哦……女的。有什么关系？”
小叶看白痴似地翻了个白眼：“你装傻还是卖痴？下周一啊！2月14号圣瓦伦丁啊！你说有什么关系！是男的就是对你有意思想追你，是女的就是跟你一样没人做伴相互安慰过节呗。”
夏凉凉一愣，刚才真没想到下周一会是情人节。那杨科……是想追求她吗？心里有些紧张，虽然一直觉得杨科不错，但想到要一起过情人节还是有些莫名的不自在。她灌了口茶，驱走心里隐隐出现的身影，也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早上一进门何以烈就看到了夏凉凉桌上那束鲜红的玫瑰。他不动声色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张开浑身雷达时刻密切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抬眼瞟了一下今天的日期，他微微眯了眯眼，远远盯着夏凉凉桌角那朵嫣红思索。
前两天的生意谈得异常顺利，他刻意把原先的翻译换成了夏凉凉，想考验她是不是真能应付正式场合的商业谈判。而夏凉凉也的确没让他失望，整个过程应付自如，没有半点纰漏，连对方的经理最后都夸她德语运用流利精确。
面对公司的表扬夏凉凉微笑的很淡然，好像对那些赞美和奖励一点也不热心。是个低调的女人吗？何以烈想了想，再次瞧了那束玫瑰一眼，拨了内线让人安排这周的早会。
下班时夏凉凉慢吞吞收拾着东西，从包里翻出那张原先夹在花束里的卡片，看着上面预料之中的签名微微有些迟疑。何以烈一下午都出去巡查，离开时在她桌边停了下，有意无意看了那束花一眼，不加掩饰地笑问：“夏小姐，是不是晚上有约呢。”
她故作腼腆地笑着点了点头，预测着晚上的约会应该要泡汤，但直到下班也没接到杨科说抱歉的电话。难道何以烈没想掺和吗？她伸指轻轻摸了摸馥香的花瓣，微微叹息，抱起花离开。
今天的交通尤其拥挤，夏凉凉好不容易才等到出租车，街面上堵塞的长龙足有几百米。左边一个大幅广告牌上借着节日推广产品：“爱要有‘礼’才完美，可以没有情人，但不能没有XX巧克力。”右边的某餐馆也挂了粉色条幅，上述标语：“‘情’寻色香味，人到XX楼。”
夏凉凉闭了眼，把满世界的浪漫都隔在脑海外，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推掉晚上的约会。她觉得自己有点傻，对杨科表明的追求明明该窃喜，却下意识又想拒绝，也许她心里始终认为这样的节日要么不过，要过，必定该跟自己相爱的人一起。杨科虽然是支潜力股，但毕竟还未走进她的心。
早上她故意把收到的花摆上桌面让何以烈看到，但结果看来真的是她太幼稚，竟想着何以烈可能会替斐晋找茬毁掉她的约会。这种心态又能说明什么？她有一刻不敢承认自己的想法，竟然认为斐晋比杨科更有跟她共度情人节的资格。
可真是个愚笨的念头。她摇摇头，苦笑自己怎么会这么莫名其妙。
比平常花了近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住处，夏凉凉看了看时间，不得不加快脚步赶回去换衣服。算了，不就是生平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吗，反正杨科也不是让她反感的人，何必要求太高。她捏了捏手里的花束，按了电梯上楼。
电梯打开时夏凉凉不知怎地忽然有些心跳紊乱，空气里仿佛夹着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她慢慢踏出电梯，转身停步，对着倚在门上的颀长身影一刹那像被抛出了时间之外，手里的火红玫瑰瞬间也失了耀眼的颜色。
“嗨！亲爱的，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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