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三章：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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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手！”有人大叫，“小心她手里的剑！”
还有人喊了一句：“她的剑是从哪儿来的？！”语气听起来气急败坏。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紧靠在某个人胸口，身不由己。如果不是脖子上还箍着一条铁一样结实的胳膊，这几乎要算是近几年来发生在我身上的最浪漫的事了。
随后，我开始挣扎，尽管被锁喉所以叫喊不出，但手臂倒是狠狠挥了几下。紧接着，一个人从左边闪出来，避开仍旧被我抓在手里的长剑划出的颤抖的弧线，一伸手就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
“不！”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硬是没有丢掉剑。疼痛像是电流一般从我的手背上窜过，在指尖停留片刻又倏地射回心脏。
“队长，我控制不住她了！”我身后的人喊道，这一次我听出了萨姆·威尔逊的声音，“她太强壮了！”
美国队长施加在我手腕上的力气增大了。我能感受到骨骼发出抗议般的吱吱声，因此用力将手缩回来，想要挣脱那只手。
不知怎得，这竟然成功了。尽管皮肤和美国队长戴在手上的皮革手套磨擦出了血痕，但我的手腕成功挣脱了出来。下一刻，我就毫不犹豫地挥剑，当即把对方逼退了三步。
“放开……我！”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泵强行打进喉咙里，硬是从那被勒得只剩一丝的缝隙中挤了进去。
托尼·斯塔克穿着三分之二的钢铁侠盔甲出现在我面前，就好像他战甲还没穿好就不得不强行上场了似的。但这并没特别影响他的速度。眨眼间，斯塔克就一只手抓住我的一个手腕，把我牢牢地控制住。
接着，他用匪夷所思的语气问萨姆道：“她只是个湿透也不过九十磅的小东西，怎么会比你还强壮？”
与此同时，我火冒三丈地飞起一脚，因为这无端的敌意与暴力，也因为这令人捉摸不透的现实与虚幻。
托尼·斯塔克当然没躲开，因为他和我都清楚，这一脚踢在钢铁侠战甲上，就算有什么东西断了，也只会是我的脚。
然而，这一脚的力道之大远超乎他，甚至于我自己的想象。我手腕上的禁锢在彻底松开前还攥紧了片刻，让我有种腕骨险些碎掉的感觉。
但我的手腕终究没有碎掉，而斯塔克也踉跄着退了一步，“轰隆”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小心！”克林特不知从哪儿大喊了一声。我不等他话音落地，蜷起左肘便向后使劲撞去，在萨姆的肋骨上重重一击，趁着他力气中断的片刻挣脱了喉咙上的桎梏。
与此同时，完全出于下意识地，我脚跟一拧向后转身，手里的剑随之挥了出去。
我本意在逼退萨姆，和他拉开距离，但我没想到自己挥剑竟比萨姆还快了一步。“嗤”的一声轻响，剑尖把他的手背划开一个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啊！该死。”萨姆捂着手背叫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血渗透他的指缝滑落，滴滴答答，在地板上迅速凝成鲜红色的一滩。
“哦，该死。”克林特喃喃说道，语调却远比萨姆要沉重，仿佛我这一剑划开的不是他的手背，而是他的喉咙似的。
史蒂夫几乎是立刻问道：“克林特？”他一边说一边朝萨姆走去，眼角余光却仍警惕着我，“怎么回事？”他检查了一下萨姆的手，然后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辩解听上去软弱无力，一时之间，我忘了可以声明自己是正当防卫，只感到惊慌失措，“他没事吧？是不是要缝几针？”
克林特却说道：“没这么简单。”他的目光在史蒂夫、萨姆和我之间来回打转。在灯光下，我看到他的眼睑正微微抽搐着，却无法解读其中含义。
不远处，斯塔克正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仍旧被盔甲护着的肚子。我看到那上面有个深陷的脚印，好像他那身战甲是劣质塑料做的，让我一脚踢成那个样子。
而那，只是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所有离奇事件的其中之一。
“究竟发生什么了？”我徒劳地垂下剑尖。一滴血顺着滴落到地板上。此时此刻，我们已经不在会议室了，取而代之的是某条走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怀疑自己恐怕永远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发狂了。”斯塔克的用词相当尖利，“想起来了吗？”
克林特则转向我，目光顺着我的手臂滑向我的剑。不像其他人，克林特脸上没有那种震惊、怀疑、恐惧的神情。他只是问道：“她告诉你了吗？”
“谁？”我一头雾水地问。
“艾比盖尔·莫兰。”克林特回答，“你的姐姐。她告诉你事情真相了吗？”
我反问道：“什么真相？”
“你必须回去。”克林特已经开始摇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然后他看了一眼萨姆，说道：“天啊，这可真糟糕。”
萨姆捧着一只手，咬紧牙关问道：“什么真糟糕？巴顿，到底怎么了？我会怎么样？”
“那把剑，那把剑不止是剑。”克林特回答，“它划伤了你，萨姆，我很抱歉，但很快你就会……消失，从这个宇宙中被抹去。”
萨姆喘了口气，说道：“听起来不大妙，嗯？”他额头上满是汗水，血已经不再流了，但我已能看出克林特是对的，萨姆身上已经起了某种变化。
“拜托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逆转这东西。”他对克林特说道。
克林特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变得坚决。“我会尽力，萨姆。”他说，“我们有个计划，如果计划成功了……”
但他没来得及说完，萨姆·威尔逊刚才还在的地方就只剩了一片空气。
克林特闭上了嘴，望向史蒂夫。史蒂夫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套，然后伸手慢慢把它们摘了下来，扔在脚边。
“艾比盖尔·莫兰铸造这把剑，是为了除去一个棘手的敌人。”克林特疲惫而沉重地说，“只要这把剑伤到那人一丝一毫，就会完完全全抹去那人的存在。”
史蒂夫仍旧没有说话，他的盾牌落在不远处，此时他走过去，把盾牌捡了起来，拿在手中。
“托尼。”他终于开口时问道，“你还记得萨姆·威尔逊吗？猎鹰，复仇者，我们的朋友。”
托尼·斯塔克的脸色就像风暴来袭的港口，他说道：“它已经在发生了，那种转变，我可以感觉得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抵着太阳穴，“但我会尽力记住，队长。”
然后，他和史蒂夫不约而同地一起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没人能成为上帝。”克林特也转过头，但他的语气却并不像在责难，“即使是你，杰西卡。”
“你在开玩笑吗？我没想成为上帝！”我握紧剑柄，“克林特，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需要你告诉我一切！”
“那张CD。”克林特却顾左右而言他，“跟我说说那张CD，杰西卡。因为干嘛不呢？那本来也是关于我们的故事，关于复仇者的故事。我说的对不对？”
“这真是疯了。”我走开几步，用一边肩膀抵着走廊的墙，低下头深呼吸。克林特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我，我能感觉得到。
“杰西卡。”史蒂夫说，他的语气从未如此冷酷，“按照克林特说的去做。”
“做什么？”我抬起头。
史蒂夫的语气不再那么冷酷，但也毫无温度。他缓缓说道：“有人死了。有人甚至连死都不如，像是从未存在过。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能够证明他的存在，没有出生证明、服役记录，什么都没有。”
“你是想说这都是我的错？”我打断他，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指责。
“不。”史蒂夫说，“我是想说，如果你按照克林特说的去做，也许这样的局面就能够被挽回。”
我质问他：“是谁给你这样的信心？”我的声音像是风中的琴弦一样在颤抖，高低起伏都不受自己控制，“因为实话告诉你，现在我正缺这样的信心。”
“因为我相信娜塔莎。”史蒂夫回答，“也因为我相信我的朋友，相信她无论陷入何种黑暗，都能够找到灯塔。因为人就是这样，杰西卡，因为你就是这样，即使身陷绝境也要拳打脚踢找出一条路来。你并不邪恶，即便到了此刻，你也仍旧没有忘记善良的存在。但勇气不是说来就来的，问问任何一个对抗过邪恶、对抗过命运不公的人就知道了。”
他始终没有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而我则像催眠了一样立在当地动弹不得。
“我需要你振作起来。”史蒂夫说，“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朋友。”
我一时无言，但过了一会儿，我想到了该说什么。
“你是写好了稿子？”我试着挤出一丝微笑，“还是临场发挥？”
史蒂夫没有回答，但他也回了个差不多的微笑。
我继续说道：“这是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萨姆·威尔逊说的，对你。”
“电影？”史蒂夫问，眉头微皱，但其实他听上去并没有那么惊讶。
没我预期的那么惊讶。
“这些，我是说我所经历的这些，根本从未发生在电影里。”我忍不住想笑，“我以为电影原本的情节就够扯淡够离谱了，但这些，”我指指脚下，仿佛这能代表一切，“这些真是烂到家了。”
“你指的究竟是哪一部电影？”斯塔克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研究有趣的疯子，同病相怜，同时又好奇满腹，“因为好像从我们有幸认识以来，你就不止一次唠叨过所谓‘电影’。”
“我来自另一个宇宙，”我说道，“在那个宇宙里，超级英雄是虚构的漫画人物和电影人物。”
我以为这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然而克林特却当即说道：“不是这样。”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但……”
“我的世界观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颠覆了。”克林特的语气像是谈论昨天的晚饭，“我是在认真地告诉你，杰西卡，这里不是另一个宇宙，这里根本不存在另一个宇宙。没有砸了这个场子还有别处可取的好处，伙计们，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家园，而她危在旦夕。”
“别这么诗兴大发，伙计。”托尼竖起一只手掌，他的语气尽管故作玩笑，但他的神情却少有的认真，“认真的，克林特，我觉得你要是知道什么独家新闻，是时候和班上其他同学一起分享了。”
我也看着克林特，微微摇头，低语：“你为什么这么说？”然后记忆涌现，“姐姐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真相。”他回答，“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真相就是，我来自2019年，另一个宇宙。”我没想说这么多，但克林特的话让我不得不将实话向这些人和盘托出，“我到美国来探望姐姐，结果却不知怎得穿越到了你们的宇宙，2012年，正好是外星人入侵纽约的那天。在《复仇者联盟》系列电影的第一部里，齐塔瑞人通过一个虫洞入侵了纽约，这就是当时我知道的全部。”
“稍等片刻，”托尼一只手磨蹭着下巴，打断我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爬我家大厦的？”
我耸了耸肩，紧张之余感到一丝尴尬，“我当时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发疯了。”实话实说，这种感觉从未消失过。
从未。
“而你又为什么说这小妞儿的话不对？”托尼朝克林特看去，“多元宇宙是挺扯的，我承认这一点，但你看看周围，伙计，难道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扯吗？”
“因为这不是电影，也跟你所了解的电影宇宙不一样，你自己就曾这么说过，不是吗？”克林特看着我，“从没好奇过为什么吗？”
“呃。”我迟疑了片刻，因为我的答案可能听上去有些自恋。但这个时候，虚荣并不是放在首要来考虑的因素，所以我说道：“因为……我？”
克林特沉默了片刻，我想不出他是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才没有表现出不相信，还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一可能。但他开口说话时，我就知道我猜错了。
他说：“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然后，克林特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话，而这一次，我感到的只有全然的困惑。
“因为就像我说的那样，没人能真正成为上帝。”
接着，我的右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与此同时，姐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才是真实的，听到了吗？你手上的疼痛才是真实的，集中注意力！”
我睁开眼，看到姐姐脸上神情紧绷。房间里灯熄灭了，但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明亮得像是白银。
“你和我在一起吗？”她问。
我缓缓点头，发现自己坐在地板上，剑虚虚握在手里。旺达不知上哪儿去了，克林特倒在地板上，双眼紧闭。
“发生什么了？”我的舌头有些大，又或者嘴巴突然变得太小，“克林特怎么了？旺达人呢？”
姐姐一边松开我的手，一边说道：“克林特昏过去了。旺达离开了。”我看到有血在我们交叠的掌心抹开，在月光下呈现出深红色。
我不信旺达就这么走了，但却鼓不起勇气追问。
“真相究竟是什么？”我到底还是问道，“你告诉克林特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姐姐望着我，血正在我们两个的掌心逐渐变干、变硬，越来越深的红色愈发像是黑色。在万籁俱寂中，姐姐说道：“从来没有多元宇宙，妹妹。你创造了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第77章 第三章：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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