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团长（虞龙）》胡小白

3、第 3 章

　　第三章

　　“这人听起来像我家小醉，”瘸子说，“但我还是想去埃及，我的高中同学们都已经过去了，我的父母也可能在那里。他们正在尼罗河上荡起双桨，看着美丽的白塔（迷），同朵朵大莲花说着话儿，不久就要到伟大法老的墓穴里去参观。法老本人就睡在自己彩色的棺材中。他的身体被裹在黄色的亚麻布里，还填满了防腐的香料。他的脖子上系着一圈浅绿色翡翠项链，他的双手像是枯萎的树叶，我极为神往。说起来，我若是明天就去军用机场，也许能赶上去那里的飞机，然后小爷我就可以成为尼罗河的小太爷，很多王子都会喜欢我。”

　　“瘸子，瘸子，小瘸子，”龙文章又可怜巴巴地说，“你不肯多在这儿过一夜，做我的信使吗？那俩罐头不够那个女孩子吃的，她的手艺让我伤心极了。”

　　“唷，您看您这话说得轻松，这春情难抑，小爷我若是多呆下去和人家有了小孩子可怎么办？我觉得自己不喜欢小孩，”瘸子回答说，“去年夏天，我到过一条河边，有两个顽皮的孩于，似乎是禅达乡绅的孙子，他们老是扔石头打我。当然，他们永远也别想打中我，我们瘸子跑得多快呀，小太爷我可是砸烂过坦克的人！再说了，我出身于一个以快捷出了名的家庭，我父亲的全名就是孟快递，我爷爷叫孟神速，我太爷爷叫孟直达；可不管怎么说，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像我这么文明的人自然很讨厌那群小崽子，我……”
　　后面的话由于太过于震撼，被屏蔽了。
　　龙文章裤腰带上的红色夜明珠也被震撼得烁烁放光。龙文章看着小瘸子，心想果然高人在民间。
　　小瘸子扬了扬眉，很想就这么走开，可是龙团长的满脸愁容叫小瘸子的心里很不好受。“这儿太冷了，还是埃及比较暖和”他说，“不过我愿意再多呆上一夜，并做你的信使。”

　　“谢谢你，小瘸子，”龙团长说。

　　于是瘸子从龙文章的武装带上取下那颗硕大的红色夜明珠，后面拖拖拉拉带着一串电线和一个大的电池盒子，他把东西掖在怀里，摇摇晃晃地回屋睡觉，第二天搭上龙文章的便车来到禅达的石板小路。

　　他东倒西歪地走过禅达大酒店的门口，看见了上面有一个说书的人真在挨打。他叹了口气，奇怪这人说得这么靠谱怎么还会挨打，自己反而从来没被人揍过呢？他歪歪斜斜地过指挥部，听见了快乐团长哼哼唧唧的歌曲声，他想，这家伙怎么每天去那里都得洗澡呢。一位美丽的姑娘同她的心上人走上了云南特有的吊脚楼，正好看到小瘸子以之字形轨迹缓缓经过。“多么曲折的道路啊，”他对她说，“多么光明的未来啊!”
　　于是美丽的姑娘说：“我爹说你是个搞政治的，我爹真有眼光。”

　　“我希望我的衣服能按时做好，赶得上禅达的盛会，”她继续说，“我爹事管军需的，我自然也是找了部队上的后勤帮我弄，我已要求加班加点地做了，只是那些裁缝们都太磨蹭了。”
　　“这不怪她们，”男人回答：“据说这边官衔最高的虞师座前一阵把军需处差点给拆了，还撵走了一个女裁缝，现在人人自危。”
　　“我不喜欢那个女的，”说起这件事，美丽的姑娘皱起了眉头：“那女人和我父亲勾搭，闹得我家不得安宁，现在走了也好。”

　　小瘸子没有理会纷纷扰扰的行人们，也不理会对他的残疾指手画脚的孩子们，他慢慢走过了涓涓河流上青石的小桥，看见了高挂在船桅上的无数灯笼。他走到了传说中的红灯区，看见可怜的女人们和汉子们在彼此讨价还价地做生意，还商量要不要开□□的具体细节。最后他来到了自己曾迷恋过的那个女人的屋舍，朝里面望去。自己送给她的牛肉罐头还在桌上摆着，刚刚下班的小醉已经睡熟了，因为她太疲倦了。他跳进屋里，将硕大的红色夜明珠放在那女人顶针旁的桌子上。随后他又轻轻地绕者床走了一圈，用手指扇着小醉的前额。“我觉得好凉爽，”小醉迷迷糊糊地说，“我一定是听冷笑话听多了。”说完就沉沉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小瘸子做完了一切，又站在屋里发了一会儿呆——不是他舍不得小醉，而是他实在很纳闷这个红色的灯泡能给小醉的生活带来什么好处，不过既然龙团长说这是有用的，那么他也就相信了。
　　然后，瘸子回到快乐团长的身边，告诉他自己做过的一切。“你说怪不怪，”他接着说，“虽然天气很暖和，可我现在觉得凉飕飕的。”

　　“那是因为你做了一件好事，”龙团长说。“小醉会和张立宪结婚的，张立宪会因为那颗红色的夜明珠爱上她的。”
　　于是小瘸子开始想龙文章的话，想从中想出点逻辑关系来，不过没多久便睡着了。对他来说，一思考问题就老想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