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心灵》鱼芋

9、09

　　春节后，“风”又吹走。警察又找上门来。
　　他们复勘现场的时候，又在窗台上提取到半枚鞋印，与初勘提取到的不一致，并以此为证据，传唤了李静。
　　半天的时间，李静就回来了。

　　“没吃饭吧？点个外卖？”方廿九问。她并不担心，窗台上的拖鞋印既有陈磊自己踩上去的，也有李静穿着陈磊的拖鞋伪造的，伪造的部分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怀疑，继而打消他们的怀疑。
　　“吃过了，刑警队的盒饭，味道不错。”李静的语气有些疲惫，也有些戏谑。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她感到如释重负。“别点外卖了，我给你煮面吧。”
　　方廿九放下手机，点头如捣蒜。
　　李静煮的阳春面，令方廿九这个肉食主义者折服，世界上竟有这样好吃的素面！
　　狼吞虎咽地吃完面，一滴汤都不剩，方廿九满足地擦擦嘴，瘫在椅子里不想动弹。
　　李静笑道：“谁能想到我的美女老板吃相这么狂野呢？”
　　方廿九接过她递来的茶，啜了一口，“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你和小林姐姐最该学会的是放松，不要给自己设置那么多条条框框，明天和意外，谁知道哪个先来？”看李静点头，又马上改口：“不对，你们和我不一样……算了，按你们想要的方式随心所欲地过吧，不要变成我。”

　　刘赫把小会议室的白板推进办公室，和陈琪继续研究刚才会上留下的问题。
　　白板上贴着李静一家、林姝辰一家以及方廿九的照片，用复杂的线条和文字相连。
　　把李静放回去，在队里的几个人临时碰头开了个短会，最后仍然归结到两个问题：一是还有没有被遗漏的现场痕迹物证？二是方廿九和李静、林姝辰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琪有点沮丧，“翻来覆去就这两个问题，关键是两个现场都复勘过了，几个人的社会关系也都排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啊，还要怎么查？”
　　刘赫盯着白板，“我还是觉得这个方廿九是关键，还得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是啊，怎么突破啊？咱们接触她也有两三次了吧？哪次不是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认真配合的守法公民的样子啊？态度比那俩死者家属都好！”
　　“咱不是还有条线没查呢吗？”刘赫看出陈琪的焦虑，拍拍她的肩膀，“就从那条线入手，先把死者家属放一放，重点查查这个方廿九。”

　　外地人方廿九，有着极为简单的童年，极为坎坷的少年，和极为空白的青年。
　　陈琪和刘赫走访了她的出生地、学校，询问了她以前住的老房子的邻居、教过她的老师，最后，从曾经在工读学校工作过的一位姓王的老教师那里，获知了一个崭新的名字——顾含光。
　　更意外的收获是，方廿九和顾含光从工读学校出来后没几天，区长家就着了一场大火，除了他们的儿子因为参加夏令营躲过一劫，区长夫妻、区长的父母，都死在火场里。当时查证的起火原因是煤气燃爆，属于意外，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
　　从那以后，方廿九和顾含光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陈琪感觉脑中的迷雾被撕开一条缝，她问老教师：“他们父母车祸的肇事司机呢？您知道他的情况吗？”
　　老教师摇头，“两个孩子挺可怜的，一夜之间成了孤儿，在学校还总被人欺负，算是误入歧途吧，本质上并不是坏孩子。”
　　陈琪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对刘赫说：“咱们去查一查那个肇事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