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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兰】谜(中篇) ...

  •   【新兰】谜(中篇)

      06

      活跃在大众视线里,号称“平成延续到令和的福尔摩斯”的大侦探工藤新一,其实有一位不为众人所知的一位青梅竹马。

      那便是曾经著名的名侦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独生女——毛利兰。

      根据警署登记的消息,毛利小五郎的独女毛利兰于七年前正式宣告下落不明,但这条如此重磅的消息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之中。

      明明是与两位名侦探都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重要人物,她的失踪至今仍然是个谜团。

      虽然警署的失踪案卷录上,毛利兰的名字一直登记在案,但近五年来,似乎毛利夫妇也不在执着于寻找他们的独生女。

      至于是放弃了希望,抑或是另有消息,我们不得为知。

      而另一位与毛利兰有着亲密关系的名侦探,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工藤新一亦没有对这起失踪案公开表达过自己的观点。

      只有少数东京都直属的,为其所信赖的警官,才知道工藤新一对这起失踪案的真正态度。

      他从来都没有放弃搜索。

      毛利夫妇是放弃了寻找自己的女儿吗?

      抑或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在何处了呢?

      工藤新一侦探的直觉告诉他是后者,哪怕他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他亲眼目睹过那位“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呵止自己不准再插手的样子,他就明白这几年毛利夫妇的平静绝非是放弃了对于女儿的搜寻。

      根据近几年兰的母亲沉稳到似乎不让人觉得她失去了一个女儿的样子,以及毛利大叔最初几年的心急如焚,到这几年冷静到像是换了个人的样子。

      新一怀疑还有什么线索是毛利夫妇知道而他所不了解的。

      最早发现兰失踪的是她的母亲,妃英里。

      理由是女儿每个月会定期寄给自己的明信片与照片,从女儿出门散心的第九个月起连续半年,她都再也没有收到过。

      “那是个温柔细心的孩子,绝对不会忘记告诉我们她最近的情况!”

      妃律师的语气十分激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在法政界赫赫有名的妃律师几乎是在当月就推测到了自己的女儿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在报告给警署过后立了案,并且亲自一一排除同时期内全日本的女性遇难遇害者。

      但一年过去后,警署根据明信片照片上提供的毛利兰所到过的景点进行地毯式搜索,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毛利兰现在的下落。

      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明信片的收件人不仅仅只有毛利夫妇,还有她从小到大的闺蜜,铃木财阀的继承人铃木园子,以及远在关西大阪府的友人远山和叶,除却这几位之外的其他亲友,毛利兰均以信件联络。

      而她本人的移动电话,则远在她失踪前半年就已经停机。

      虽然涉及了部分个人隐私,但作为帮助侦破失踪案的重要线索,几乎所有的明信片都被警方留底作为证据。

      但不论从何种角度来看,明信片和信笺上的不过都是些记录的生活琐事与对亲属友人的问候,并没有再多的有效信息。

      根据信件上的语气以及对于自己青梅竹马的了解,工藤新一本人则从兰的信笺上读出了几条带有强烈逻辑推理性的信息,无法验证其真实性:

      第一是她近期内不会回到故乡的,明信片的地址以及附加的生活照都可以推测出她一路向北的旅程;

      第二是她做出了一个可能会引起身边人反对的重要决定,从“原谅我”和“相信我”的字眼里能够看出。

      在这一类只能进行辅佐具体线索的逻辑思考,显然对这起失踪案并没有更多的帮助。

      名侦探的线索戛然而止,即便是逻辑思考也不过止步于此,仅仅通过青梅竹马与他人的文字沟通,他远无法达到过去高中时期的无所不知。

      在毛利兰不在他面前的情况下,

      他工藤新一的推理也不过是诸多猜测中,较为可能的一种,

      而绝非真相。

      并且不论是明信片,抑或是记录自己生活的照片,这位与失踪对象关系密切的青梅竹马都没有收到过。

      青梅竹马在这个国家最后一丝音讯消失时,彼时的他也在大洋彼岸与黑衣组织的残党进行着生死对决。

      等这位年轻有为的侦探伤痕累累又奇迹般生还回来的时候,在他记忆里的少女,早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然而没有什么,是比久别之后,见不到自己的恋人,更为折磨的了。

      07

      工藤新一仍记得他重伤回到日本之后,第一时间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中休息抑或是去医院疗养,而带着一身的绷带同中枪的身体虚弱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情景。

      似乎和眼前的这位聪明的小委托人一模一样,所有的满心期待都在那布满灰尘,看似已经歇业很久无人问津的建筑之前灰飞烟灭。

      但他没有迷茫到不知所措,不断地拨打少女的移动电话未果之后,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见她的踪影之后。

      工藤新一选择了警局这个于他而言最为高效的信息资料库,在从美国的飞机落地之后没有丝毫休息片刻的情况下——

      他得知了兰失踪立案的消息。

      工藤新一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日本的救世主,因为他能做的实在是太有限了。

      尤其是被卷入那巨大的黑色阴谋,苦苦挣扎三年余载才终于协同另一枚银色子弹将其摧毁的情况下,他已经从三年前的自己脱胎换骨了。

      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不得不隐瞒真相,乃至以虚构的谎言欺骗对方,从青梅竹马的隐瞒,到恋人以保护为名的欺骗,他都做过。

      一切的目的都只是希望她离危险远一些,但是在得知她失踪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自己三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会不会是组织在日本还留有残党?

      是不是兰发现了什么?

      刚从病床上恢复就马不停蹄回国的少年,头脑超速运作的同时,也终于忍受不了过度的疲劳与内心的失落而昏厥了过去。

      从最坏的角度出发,使得他没有立即公开跨国犯罪组织首脑落网,大部分干部被绳之以法的消息,也向媒体隐瞒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失踪的案件。

      毕竟即便是侦破了黑衣组织的首脑所在地,他也绝非神,不可能一手掌握全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排除掉一个个不可能,留下的即便是多么不可能的事实,也只会是真相。

      工藤新一回归了自己侦探的本职,努力不让感性抹杀掉理性的自己,以确保兰生存的最大可能性。

      他做到了,他在短短两年之内,将组织的落网之鱼全数瓦解,却始终不愿相信那个不可能的真相。

      毛利兰的失踪与他的身份,那个庞大的黑衣组织,没有关联。

      而跨国案件侦破的喜讯将他推上了媒体的制高点,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不再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毛利侦探独生女的失踪新闻也被掩盖在了舆论的狂欢之下。

      工藤新一觉得,为了公众的利益,他侥幸活了下来,没有牺牲自己。

      却牺牲了比自己更不愿意失去的东西。

      排除黑衣组织插手的不可能性,兰的失踪案在岁月的沉淀之中更显得像个谜团。

      本该是大学的年纪,大好的青春年华,却选择了休学去全国各地游历。

      拥有的两台移动手机,一台被注销,一台则还给了他。

      似乎兰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痕迹,都保存在了那间,毛利夫妇不愿再回到的侦探事务所的房间里头,还有他的记忆里。

      上大学时将大部分的随身物品都带去了大学公寓的那天,他也在场,看着她兴高采烈地表达自己即将成年的喜悦与不知所措。

      以至于缅怀她的时候,伴随她成长了18年岁月的房间也只留下了相片与回忆。

      他看似知道真相,又不知道。

      毕竟是他将身为恋人的她亲自消除于这个世界上的,那么就算是名侦探,找不到身为青梅竹马的他似乎也是上天的惩罚。

      就如同贝尔摩德最后怜悯看向他的眼神那样,仿佛她已经预感到了——他把她的天使弄丢了,所以她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丝毫留恋了。

      “工藤侦探,您身体不舒服吗?”不及自己腰侧高的孩子正翻看着父亲早些年出版的绝版侦探小说,以稚嫩的嗓音,沉稳的语气询问他,眼里带着些许担忧与迷惑,“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那不妨来推理一下我刚才在想些什么,你觉得如何?”从无尽的回忆之中回过头来,却惊喜地发现她可能在未来等着自己,工藤新一蹲下身看着无论是身形还是脸庞都同年轻时的自己如初一辙的柯南,心情是久违的放松。

      只可惜对方给他传递的,是一个带有鄙视情感的眼神。

      “您刚才在想些什么这个问题也太主观了吧?”柯南努力不让自己的鄙夷情绪表露得很明显,毕竟哪怕是绝顶聪明的侦探也不该问如此主观的问题,“而且我对工藤侦探的印象只停留在电视上,他们说您是天才。”

      “那我给你一个提示:我刚才在想的事情,同你有关。”孩子下意识的疏离让新一有种受伤的情绪,毕竟他每次靠近对方都会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总让他有一种被这孩子讨厌了的错觉。

      其实并不是讨厌,只是防范,毕竟工藤侦探丝毫没有考虑到站在一个孩子的视角,他有多么可疑。

      “您刚才,是在想我的母亲吗?”

      柯南合上珍藏版的《暴风雪山庄杀人案》,那本早已绝版,光打开就占据了他的双臂的大书,眼神里透着光。

      工藤新一则很怀念,怀念过去这道紫色眸子把他看穿的情景。

      只不过这一次的被看穿,令他欣喜若狂。

      08

      “你是怎么想到的?”

      “毕竟对于一个侦探来说,失踪案远比杀人案更有挑战性吧?”柯南本能地回答着,却发现眼前的这位大红人的微笑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毕竟我找毛利侦探,也只是为了找寻母亲身上的真相,既然是名侦探的您,肯定更在意我母亲身上的谜团不是吗?”

      这孩子,似乎和他小时候一点也不像……

      莫名其妙地有几分失落,工藤新一从蹲姿恢复到了站立的状态,无奈地帮柯南将《暴风雪山庄杀人案》的下册从“书墙”之中找了出来。

      柯南盯着眼前这位成年人瞬息万变的表情,反思着自己难道推理错误了吗?

      在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下的那个选项即便再不愿意相信,也只能是真相。

      工藤新一看着少年看侦探小说入迷的样子,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他曾经推理过的一个答案,被他视为极不可能的一个答案,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毛利兰的失踪案件,对于工藤新一来说,有一半确定的真相,以及一半不确定的未知。

      她之所以会从好不容易考入的大学休学去各地散心,注销了手机号码,把自己送她的那个手机连带着手机上的海参男挂件还给了自己,是因为他们分手了。

      正是因为16年的青梅竹马,3年的恋人向自己提出了分手,今后再也无缘见面的可能,才让那个坚强的女孩子离开了自己的父母亲友,离开了这个她生长了20年的地方。

      离开了这个充满了他和她的回忆的地方。

      他很了解兰,早在黑衣组织余党都被剿灭的那一刹那他便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再多的推测,也不如眼见为实更具有信服力。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赶到了她的住处,她大学的公寓,以及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验证了她离开了他的这个事实,这是工藤新一所确定的真相。

      不确定的未知则是兰失踪的消息,明信片的戛然而止,信件中不自然的语句和处处隐瞒的词汇,都让他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如果解不开这个谜团,那么他的余生都会在茫然的浑浑噩噩中度过。

      在完全排除了黑衣组织余党绑架兰的可能性之后,留给他工藤新一的线索又回归到了看似平凡无奇的信件与照片上。

      他实在是得不出头绪,却又无力去面对这一切,在数次央求之下,毛利小五郎同意了这个与自己女儿的离开绝对脱不了干系的“罪魁祸首”想再去一次女儿闺房的请求。

      毕竟兰是在大学休学之后失踪的,大学周围的学生公寓也早已被调查了无数次,而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并没有多少所谓的线索。

      大学公寓里布满泪水的日记本,停留在2月的日历,一切都定格在了兰休学的那一个月。

      而在兰曾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书桌上所保留的,除却她18岁那年的日历之外,再无他物。

      相册早被锁进了柜子,而同自己那17岁那年去多罗碧加乐园的合照则被兰带去了大学公寓,然后同她还给自己的手机,挂件以及别墅的钥匙一起出现在了他家书房的桌子上。

      但也是在那个到处都是兰的气息的房间里头,大侦探发现了一些以往都被他所忽略的细节,一个可以让他转变思路的线索。

      兰习惯性在日历上记下自己的日程,从和友人的出行日期,到值得纪念的日子,她必然不会忘记。

      此外,还有那每个月必会出现的——花朵的标记。

      一朵简单到小学生都会的涂鸦,没有任何文字标注,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日历的每一页上。

      工藤新一思索了很多种花朵标记会代表的含义,但是都被自己一一排除,因为从来没有哪一种行程会准时到每个月都出现在相近的日期。

      但不同于每一本日历都会记录在5日当天的花朵涂鸦,还未离开大学公寓的2月5日上,并没有出现。

      起初根据大学公寓里日历上的涂鸦,他推测兰离开东京的时间是在2月初,而这已经被铁路局的票据记录验证为错误,兰是于2月14日的情人节离开了她的家乡。

      花朵的涂鸦究竟是代表了什么?与兰的失踪是否有关?

      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细节是他每每想要忽略时,却又不自觉想起,看似不起眼,却又找不出解释的疑点。

      ——话说回来,这张站在薰衣草花海里的照片,如果兰能把自己的整条裙子都露出来,一定会更好看的。

      搜集明信片作为证据的时候,那位铃木财阀的大小姐如此说道。

      那是一张以从上而下视角拍摄的照片,而照片中的女性只露出浅蓝色的上装与深蓝色的围巾,身后是标志性的风车与薰衣草海洋。

      光看照片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客观地从兰身后的标志性建筑推测出了拍照的地点,毕竟对于这位名侦探而言,她穿什么都是一样的美丽。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一条裙子?”

      向园子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本来不愿意搭理他,对他抱有敌视情绪的大小姐难得对他工藤新一露出了旧时怀念的嫌弃眼神,“因为这个收腰设计啊。虽然说最近很多女装也给上装设计了轻微的收腰凸显腰部曲线,但是一般性会从胸部下方就开始的收腰设计肯定是连衣裙了。”

      一条裙子还是一件上衣对于兰的失踪案的侦破当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就如同一曲乐谱中的不和谐音一般,注意到了一个就很难再忽略其他的错音。

      工藤新一发现,短短半年内的明信片照片上,明明是从冬季到夏季的转变,拍摄的视角却是逐步向上的。

      从身着滑雪衫的全身照,到身着皮质小夹克的四分之三全身照,再到披着针织披肩的半身照,直到炎热的七八月份带着太阳帽的只露出胸部以上的照片。

      就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似的。

      ——会不会是因为害怕自己胖了所以不上相呢?你看越到夏季穿得越少,所以如果变胖了也会很明显不是吗?

      偶尔特地赶来向他汇报关西地区搜查情况的服部平次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的远山和叶也是收到明信片的友人之一,给出了作为一个女性的考量。

      可以作为一种解释,但是工藤新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毕竟在失恋的状态下,虽然说有暴饮暴食来缓解情绪的说法,但工藤新一滤镜下的明信片照片上的毛利兰的脸庞,分明是逐渐消瘦的。

      她的照片在掩饰些什么呢?

      工藤新一的思绪再一次身前人的动作打断,柯南似乎不愿意待在审视犯人的目光之下,他钻到了书桌之下,继续沉浸于推理小说的海洋。

      看来,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09

      东京都米花镇的一切对毛利兰而言又陌生又熟悉,毕竟这是她生长了20年的地方。

      但在经历了车祸后,遭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创伤而失忆之后,毛利兰觉得那个有着她和柯南共同回忆的北国雪乡于她而言更为熟悉。

      便捷的科技使得手机导航能让一个陌生的地址变得易于前往,但几乎是在走上街道的一刹那,兰便觉得自己不再需要手机作为引导。

      毕竟这是她曾经熟悉到形成了肌肉记忆的道路,即便是失去了记忆,她的脚步也不会有片刻迟疑。

      更别提在无数次于电视上网络上见识到记忆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意气风发的青年俊朗的脸之后,她对于自己的过去已经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然也不会每半年就向自己的父母同友人们寄信了,当然,是以匿名的形式。

      曾经在记忆里熟悉的街道因为七年岁月的流逝而变得陌生了许多,新建的高楼大厦,更新过的店铺与百货商场,记忆里那些个稚嫩的脸庞已经换上了高中的校服。

      似乎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停留在那个陌生的回忆之中。

      ——工藤宅……应该是在这里没有错。

      这是失去过去的毛利兰第一次实地旧访记忆里那栋豪华的别墅,就好像是亲身来到了电影中的拍摄场地,明明是真实的,却又彰显着虚幻。

      如果知道柯南一直把恢复自己的记忆作为目标努力着,努力到甚至不惜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里游走,冒着被拐卖的风险,毛利兰绝对会义正言辞地表示过去的记忆就算记不起来也没有自己孩子的安危更重要。

      更别提她其实已经有所回忆,毕竟即便是再重的创伤,对于大脑的应激影响也不过是周期性的反复。

      她不可能一辈子也记不起来,但是记起来了也并没有什么改变。

      因为那终究只是回忆,不论美好还是痛苦,都与她切身感受的生活隔着一层薄膜。

      摁响了门铃的毛利兰收回了确认地址的手机,觉得此刻和平日里自己做惯了的上门家访并没有什么区别,带着略微的忐忑不安来到一栋陌生的建筑前,努力斟酌着语气将自己的目的表达明确后挥手道别。

      以往她总能看到孩子们惊喜的眼神,只不过这一次上门迎接自己的是自己的孩子这一点,让她有了不同的感觉。

      “妈妈……”察觉到母亲的眼神假装温和自然实则有几分不耐烦和秋后算账的意思之后,再早熟懂事也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事儿的柯南突然变得唯唯诺诺起来,他并不害怕母亲担忧的抱怨,他更害怕母亲微笑着看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的样子。

      因为母亲曾和自己提过她最讨厌被丢下,被隐瞒的感受。

      “这次的侦探冒险活动玩够了吗?”为母则刚的毛利兰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与其是说自己的孩子不正经参与夏令营活动反而别有所图所感受到的愤怒,她更多的还是被孩子隐瞒着的不悦,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需要被好好保护着的瓷娃娃,不受人信任。

      “我找到了可能和妈妈你的过去有关的线索!是真的!还找到了很了不起的侦探来帮妈妈找回过去的记忆!”无论是多么早熟的孩子,都只有在最喜欢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柯南也不例外,“妈妈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

      “哦?”弯下身的年轻女性和故意装得稚气活泼的孩童,工藤新一突然觉得这副画面的既视感惊人得熟悉,但很可惜,他实在是找不到插入话题抑或是打断这美好的母子重逢的机会。

      并且,他也不想由自己破坏这温馨的场面,他想一直这么看下去,哪怕那两个人其实根本没有把余光分给他半分。

      “那么两位不妨进屋讨论吧?”感受到两双相似的紫色眼眸盯着自己,工藤新一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如此冷静到自然的对她说出这种话,毕竟——

      在那两双他熟悉到不能熟悉的眼眸之中,倒映出的,是他冰冷的倒影,而不是充满戏剧性的重逢。

      她又一次,把自己忘了。

      虽然在变成柯南得时候,他有无数次都祈愿上天能让她忘了自己来减轻离别得痛楚。

      但是直到事实摆在眼前的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自私,他从来都不希望她忘记自己,一点也不希望。

      工藤新一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耸了耸肩打开了别墅的门转过身去,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

      “那就谢谢您了,十分抱歉我家的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比起药物的副作用而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心上人对自己陌生到近乎梳理礼貌的态度,才真正刺痛了他的心。

      毛利兰眼神迷离地盯着眼前这张脑海中浮现过无数回忆,在媒体上见过了无数次的脸庞,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别的感受。

      回忆里的这张脸庞为自己露出过愤怒的神情,担忧的神情,惊恐到害怕的神情,但是大部分都是温柔地,直到那一次离别的决绝。

      她仿佛是在看脑海里的影片,明明应该是无比感人的桥段,但真实重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却又那么不切实际,仿佛一个一戳就破的泡泡,一个转瞬即逝的梦一般。

      理性的思维告诉她,作为一个分别了7年有余的青梅竹马,一个早已分手的前任恋人,她实在是不该露出太多的情绪,点到即可的微笑是对彼此最好的回答。

      这对阔别七年没有见过面的青梅竹马,在疏离到不能再疏离的语气之中,在那栋记录了他们无数次回忆的别墅门口重逢。

      没有喜悦,没有冲动,没有懊悔,没有感动,有的只有打扰了他人所带来的些许内疚,和陷入自卑泥潭的痛苦。

      牵着自己母亲手的柯南,从身后那位国际知名的侦探眼里,读出了痛苦又详装无事发生的坦然。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的,母亲深夜里会露出的眼神。

      毛利兰在27岁这一年,入住了工藤府,以一个寄宿者的身份。

      ——tbc

      ps:其实我结尾已经写完了,但是总感觉写得不够好所以一直在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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