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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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风呼啦啦刮着窗沿，漏风的空隙被丽丝用布料和保鲜膜堵上了，但还是哗啦啦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
“有老鼠……老鼠的嘴里爬出了蟑螂……啊啊啊啊！滚出去！”
安娜开始发疯似的撕扯头发，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翻身都困难，只能移动手臂，女人的手腕活动时能看得清她的每一根骨头是如何运动的。眼角撇见地板上一点撒出来的面粉，女人开始急促地喘息。
“那是……”
“咚”的一声闷响，丽丝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厚毯子，安娜的脊背还是发出“咔”的一声，她下意识护住腹部，顾不上身体其他部位发来的抗议，膝行着爬向那一小摊白粉。
“不……不不……”
“所有的药、都被拿走了……没事的……”
女人一遍遍安慰自己，或者说只是无意义的自言自语，因为她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距离越近，那摊模糊的白色粉末也越发清晰，一眨眼的功夫，粉末变成了一窝刚刚出生的小蜘蛛，从卵包中跳出来，四散着乱爬。
“啊啊啊啊啊啊！！”
……
“我们建议用du，p来缓解她这种症状。”
丽丝对面的医生这么说。
这个女人才刚刚从港口回来，雨夜运货出现了一点意外，让她忙碌了一整晚，梳成马尾的金发还在滴水，冰凉地流淌进领口里。
她冷声开口：“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
“……额，我们的货还不错，从老约翰那进的货，够劲，要不要……”
“咔。”手枪上膛。
“……我是说，开个玩笑，一定有办法的。”
最终丽丝还是找了个医生回来，不过不是妇产科医生，哥谭的医生还是比较稀缺的，分类也没有那么细，普遍认知是医生＝能治病。
“安娜小姐这种症状持续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她的du瘾还是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被请来的医生显然不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但他半吊子的知识被生命之忧很好的发挥出来。
“她恐惧du品，因为她下意识觉得孩子会继承她的du瘾，而她在极力避免这一切，甚至蒙骗自己只要在孩子出生前戒毒，这种可能就会无限减小。”
是的，安娜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这片区域的客人，不，应该说整个哥谭都没有几个不碰这些小药丸的。
如果父母双方都有瘾症的话，孩子基本上就不用期待什么了，但其他哥谭人不在乎这些，就算生下来没有迟早也会染上的。
“她对着面粉喊蜘蛛，额，说明，一方面的她极度渴望，另一方面的她极力阻止，几乎将她扯成两半。”
“直接说解决办法。” 丽丝拎着枪敲敲桌面。
“……”医生额角滑下冷汗。
……
说了一堆废话。拿着一包安眠药，丽丝总结。
吃好喝好，吃药睡好，用婴儿物品安慰她。
安娜沉睡着，因为丽丝直接给她打了一针安定。纤瘦女人面容沉静，黑发枯槁，只有腹部高高隆起，乍一看有些恐怖，但丽丝不在乎。
她们在双方最狼狈的低谷时期相遇，丽丝那时还不是流莺，她被一位颇负盛名的妈妈收在手下，为她兜售烟草，顺便摸走客人的钱包，被追赶来的客人打断一只手臂，用额头熄灭烟头，还被妈妈赶了出去。
安娜则靠在巷子口，一口一口吸那些白粉，眼神迷离地和丽丝对视，然后被抢走了钱和粉末。
她们躺在同一条巷子里，望着长长一条的天空，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狼狈不堪的模样。
“please……”两个女人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渴望有一天，哥谭的天空能真正被阳光照亮。
哥谭，哥谭。
……
安娜快到预产期了，其实就是根据安吉拉不安分的程度大概估了个日子，上下浮动时间可以有一个月。
丽丝找了黑市的医生来帮忙接生，这位医生被顶着枪上门的时候很是暴躁，反手掏出一把更大的打光一梭子试图搞定这些□□。
然后被顶在脸上的火箭炮憋回去满嘴芬芳。
一直到房间门口医生还在抱怨：“生个孩子而已，你们就不会自己生吗？”
等看见躺在床上的安娜，医生转头就想走： “我可以给你提供水果刀，你把她的肚子打开孩子拿出来就行了，因为我亲自上也是这么个步骤……”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尽力，但希望你知道我上头是……诶诶，别推我！”
经过漫长的等待，医生终于推开门走出来，一边摘下带血的手套，一边随手把手里的婴儿递出去，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安吉拉比丽丝之前看过的皱皱巴巴的模样好看多了，一头雪白胎毛黏在皮肤上，肤色冷白，让她的心脏一下子揪紧了。
“白化病？”
“谁知道。”医生耸耸肩，显然不关心这个。“是个公的，记得结账。”
“咳，习惯了，我以前是个兽医，来了哥谭以后就老有人想让我看人。”
“安娜呢？”丽丝显然也不关心是不是兽医，她最后才问这个问题，做足了心理准备，因为她也不认为安娜能活着渡过这一劫难。
“还不错，我是说，还能活两天。”
咣当一声，门板差点拍在医生脸上，他不以为意快走两步，和着小曲儿拎走了墙边的皮箱。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