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说能活两天，那就真的是只能活两天。
新生儿的一天有二十个小时以上都在睡眠，基本上三天到一周以后才能睁眼。
安娜只摸了摸安吉拉柔软的白色胎毛，接下来的时间都泡在烟酒和小药丸里，几乎没清醒超过一个小时。
丽丝不能不管帮派那边，不然不用敌人动手，自己人就能把她们都送上天。哥谭人对于小孩儿也基本处于放养状态，使得丽丝根本没有“不能让小孩子一个人在家”的意识。
于是安娜过得昏天黑地，偶尔会有酒馆的侍者上来泡奶粉，丽丝在外火拼，生活过得比以前激情澎湃多了，没人管的安吉拉躺在婴儿车里备受骚扰，无人问津。
【03、02、01，系统已开启，第一阶段功能已解锁，请宿主及时处理堆积事务。】
【……】
【宿主无回应，成就奖励（白）羽翅已自动匹配至宿主身体，高烧不适为正常现象，望宿主悉知。】
【……】
【请宿主开启第一阶段学习！！】
小婴儿可听不得这些，安吉拉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奈何这个系统光屏闭着眼睛也看得一清二楚，好像直接投射进了脑子里面，惹得安吉拉哇哇大哭。
然而母亲安娜沉醉在糜幻世界中什么也听不见，楼上楼下的□□份子喝酒口吐芬芳的声音比哭声还要响。
意识到哭完全解决不了问题的小安吉拉从善如流安静下来，天才的大脑开始工作，学会了人生第一个词汇并充分理解了其中意思。
“F、uck”
……
几天后，安娜死了。
这实在是太正常了。
丽丝亲手埋葬了她，对女友生命最后时刻从未与她温存，只沉醉在那糜幻世界不发表任何看法。
对小婴儿安吉拉的影响就更小了，他只是少了一个帮他冲奶粉的人，该骚扰他的系统依旧在磨叨，并且开始在安吉拉的大脑里放《初等数学》《基础物理》《文学的素养》一类云里雾里的东西，简直烦不胜烦。
托系统的福，六眼的超高计算能力加上高速的信息汇入，让安吉拉避无可避地被动接收了一大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知识，使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不是好好观察这个世界，而是计算出了母亲丽丝开枪时的子弹出膛速度，飞行轨迹，以及偏差不超过0.2的落点。
“安吉拉，没事了，妈妈已经解决掉麻烦了，不过接下来我们只能搬出去住了。”
丽丝抹了把脸上溅的血，枪战结束的底层人员开始收拾战场，把值钱东西都掏走，新手妈妈趁着没人注意这边，学着电视剧里的母亲那样亲了亲安吉拉的脸颊。
在血与火的笼罩下，天使睁开了眼睛，苍天之瞳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苍蓝星云般迤逦的色彩，几乎是一瞬间就照亮了丽丝那颗灰色的心脏，然而雪白睫羽轻轻颤动，又落了下去，掩盖住其中光芒。
“太美了……”
她颤抖着手指想去触摸那片苍穹，被翘起的睫毛扫过指尖。
再美的宝石也比不上这双眼睛的美丽，被发现的话恐怕哥谭要兴起一段人体器官收藏的风波了。
丽丝这才回过神，匆匆忙忙包裹住安吉拉的上半张脸，坐上手下的车开往新家。
……
安吉拉这会儿的感觉非常不好，六眼给他汇入了大量浪潮一样信息流，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身体偏偏这时候发起高热，脑子混混沌沌难受的不行，系统光屏还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叽里呱啦地放那些乱七八糟的教学视频。
‘you，’安吉拉脑海里吐了个泡泡，
‘安静。’
【……】
欺负小婴儿的系统终于安静如鸡，似乎是没想明白宿主的进化速度跟资料中的人类幼崽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差别。
‘影像、停下。’
【宿主……】
‘脑子，会烧焦的。’
安吉拉试图翻个身，但丽丝抱得太紧了，他只好吐着泡泡放弃了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跟系统解释。
【抱歉，宿主，但我们必须在一年零三个月时间内完成第一阶段的学习。】
系统回头查了一下资料库，无可奈何地回复自己的小婴儿宿主，决定继续折磨他。
‘精神体，投放。’
安吉拉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心累的感觉，这系统实在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简称人工智障。
【目前只有一个时间流速为1：5的副本可以随时开启，但数据显示所有宿主都不愿意在里面呆时间超过三天。】
‘。’安吉拉想翻个白眼。
再不开你的宿主就要被你折腾死了。
……
【语言资料加载中……（距离到期还有32天）】
“想吃个冰激凌吗？”
“一、二、三、四，冰激凌，冰激凌，冰激凌车，今天有什么口味？”
车头有一对红色大眼睛的粉色冰激凌车放着欢快的音乐，停在一处民居附近，附近的家庭主妇们纷纷领着孩子围在周边，给自己的孩子买上一支冰激凌。
“冰激凌车来啦！”
小孩子们纷纷欢呼。
【您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喵？”什么？
安吉拉舔舔爪子上的长毛，有些沉迷的无法自拔，对着系统发表感想。
‘这就是有牙齿的感觉吗？我想咬点东西吃，另外试试走路，我只在你的资料库里看到过猫走路的样子，当人类真是太不方便了。’
用濡湿的爪子自然而然抹了两把耳朵，安吉拉踉踉跄跄迈着四条猫腿爬上旁边的矮梯。
“喵喵。”
‘你想说这副猫咪的身体的话，这是我自己捏的造型，不然用那副婴儿的身体吗？’
【不睁眼的话，会看不见路的。】
“喵。”不会。
太恶心了。
这个世界，连空气都是粘稠的。在六眼的视线里，他像是从池塘来到了淤泥中，每走一步都搅动着泥浆。
“嗨，这是你的草莓冰激凌。”
穿着侍者服饰的白发青年站在冰激凌车内，挖了一勺极其黏稠甜腻的物质递出来。
“对不起，请给我一球巧克力冰激凌。”
戴着眼镜的男人在车下挥手，接过冰激凌放在身边的孩子手里，目送他排队上去车厢。
“快看，爸爸，是小猫咪！”男孩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指向安吉拉的方向。
男人顺着方向看去：“真的，毛发看起来好光滑，真漂亮。”
“我可以带着小猫咪去冰激凌车上吗？”
“不行，不过真的喜欢的话，爸爸可以先帮你照顾它，之后尝试着自己照顾它吧。 ”
所有孩子都上车后，冰激凌车迅速闭锁车门开走了。
安吉拉知道，车头那双红色的大眼睛，在转弯时眨动着长长的睫毛，弯曲过来看了他一眼。
……
“冰激凌，冰激凌，冰激凌车，看着你的烦恼通通溶解～”
“友树那孩子，最好回来真的会把我做的菜吃光。”
欢快的音乐逐渐远去，男人纠结地看着车辆开远的背影，喃喃自语。不知怎么，内心有种不安的预感，逐渐蔓延全身。
“下次，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