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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Vocatus atque non vocatus, deus aderit. ...

  •   一大清早,珠黎就披上一件薄外套风风火火地往外赶,迎面便碰上了百无聊赖般甩着门卡走过来的浅溪。
      “哦?早。上课的时间还没有到吧?”浅溪好奇地打量着她。
      “对面有一个大项结了,据说是老板不打算继续在这个方向做下去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烂可以捡的……”珠黎一边跟着急还舌头似地迅速解释,一边加快脚步与他擦身而过。
      十分钟后,百雉站在实验室门口跟看智障一样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珠黎。
      “对面有一个大项结了,我去收点破烂。”珠黎站在门口一脸真诚地解释。
      “你开什么玩笑?一个座机?”
      珠黎的手上捧着一个颇有年代感的黑色拨盘式座机。
      “你就没带点有用的东西回来吗?”
      “哇……你是没看到那里……跟丧尸围城一样,大家都想趁机捞点破烂,看似人多其实感受到的只有手手手手手手手,我也只好随便抓到点什么就赶紧跑了。” 说着,珠黎把座机塞到百雉手里走进实验室。
      “但是……这个东西放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啊……”百雉把玩着电话,隐隐约约地注意到光影变化间,钢琴黑的电话上遍布着需要调整光照角度才能看到的符号,就连拨盘上的数字,也在众所周知的阿拉伯数字和一种解读的邪恶字符之间切换。
      “啊,对,这里面有一个诅咒。”珠黎的话音未落,没有接电话线的拨盘式座机便用一种刺耳的声音“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啧!”百雉用力压住听筒,片刻电话就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慢慢失去了动静,重新变回一个死物。
      气氛平稳下来没多久,又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
      两个人下意识同时朝门的方向看去。门没关,门口站着一个女生,双眼紧紧盯着百雉手中的电话:“请问……那个电话是被你们拿走了吗?我想拿7号窑的钥匙换,可以吗?”
      “窑?”珠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窑,烧瓷的窑。”
      窑啊……
      “窑?”百雉这才反应过来,表情拧成了一团,总觉得这是在用一个没有用的东西换另外一个没有用的东西。
      “什么样子的窑?”珠黎倒来了兴致,“我能先看看吗?”
      “那走吧?”女生侧过身,示意对方跟她走。
      “你怎么知道电话在我这里?”珠黎一边跟她走一边问。
      百雉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我看到你抓起电话看都没有看就往外跑,我还想叫住你来着,结果你跑得太快了。”女生笑了。
      “你认识我?”珠黎有些困惑。
      “整个实验中心不认识你的都是少数吧?”
      “……”珠黎对上百雉“你活该”的眼神。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对青龙家大小姐那个奇怪的读书会感兴趣……”女生笑着说。
      “呃……你觉得那个读书会会有结果吗?”珠黎试探性地问。
      “结果?”女生的表情变得困惑,“重要的是结果吗?这种事情不一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吗?”
      7号窑的位置距离实验室的位置有点远。旧建筑以一种特殊的形式被包覆在新建筑中。这一路都没见到人,从走廊一侧打进来的自然光显得有点昏暗,仿佛从某一刻开始踏进了时间的年轮,地面不再是干净光滑的瓷砖,而是不拘小节的水泥地,一路上紧闭的门也由现代化的感应门变成了挂着四方锁的木门。
      女生掏出钥匙,插进眼前的门锁中。也许是因为锁芯上了年纪,一时竟然无法拧动,于是女生拉紧四方锁下面的弧形把手,重新试了试,这才“咯吱——”一声把门打开。
      一股长时间没有人气的阴冷感扑面而来。
      “机器应该是学校里最老的机器了,反正一直也没有什么问题。”女生解释道,“但是你也知道——仪器这种东西要是总是不用是会坏掉的,所以最好经常预热一下什么的……”
      “这看起来可以用来铐披萨。”珠黎走进房间,歪头看着眼前像大型烤箱一样的机器。
      “噢它能把你的披萨直接烤成焦炭。”
      “把东西给她吧百雉,我们成交。”珠黎拍了一下手,转身对门口的两个人说。
      女生把古朴的钥匙交给百雉,带着电话高高兴兴地走了。
      “你不觉得她丢了一个烫手山芋给你吗?”待女生离开,百雉忍不住开口。
      “什么意思?”珠黎研究了一下塑封的说明书,直接打开了机器。
      “钥匙在你手里以后这里就要你负责了,包括房间的清洁和仪器的定期维护……还有以后万一有人要找你借用什么的……这里离我们那里还是比较远的,你以后动不动就得往这里跑——她恐怕也是因为不太愿意做这些事情才着急要将钥匙脱手吧。”
      “嗯,没事。”珠黎倒是一脸满意。
      百雉翻了一个白眼,完全不能理解她在满意个什么劲:“早饭怎么解决?去食堂?”
      “我想吃教学楼的馅饼了。”
      事故是在晚上发生的,彼时的珠黎不支地在晚上的课上睡去,接着就看到蔻蔻满脸是血地嚼着一根带血的生肋骨。
      “上清童子……”仅仅一个须臾,珠黎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晰,她知道自己正在梦中,而这个梦是眼前的恶魔带来的。
      “她死了——那个刚刚来的女孩子——被蔻蔻,杀掉了。”上清童子用糖丝一般甜腻的声音说。
      “告诉我,你在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珠黎用冷静平淡的口吻问。
      “我可不敢欺骗您……”
      珠黎倒抽一口冷气“砰”地一下从阶梯教室的连排课桌上醒来,顺便把一排打瞌睡的人全弄醒了。
      老师依旧在讲台后面用沉闷的声音讲着ppt上的东西,朝她投来了不满的目光。
      “怎么了?”雾铃也刚清醒过来,用气音小声问。
      “没事,没什么大问题……”珠黎捡起笔,重新开始听课。
      蔻蔻那边反而先开始了,这是她没有意料到的。
      没有关系,这是蔻蔻迟早要面对的东西……
      等到9点多下课,珠黎迅速收拾了东西,和雾铃道了别就快步往外走,走廊里有不少人正在议论,一时间“百合公馆”这个词被无数次以不同的音色和语调复读。
      百合公馆的方向,在地面灯光的映衬下,一尊巨大的黑色雕像宛若破壳的雏鸟一般突破了屋顶的限制巍然屹立。
      珠黎没有下楼离开教学楼,而是一路向上径直走向天台的方向。通向天台的最后一个楼梯间一片漆黑,这里确实也没有什么开灯的必要。
      脚下的阶梯上升到一个平台,平台上是那扇通向天台的双开门,铁质的大门锈迹斑斑。拉开插销,门便在风的作用下自动向内打开。
      珠黎站在天台上,从这里可以远远地看到百合公馆的景象。
      身着防暴装备的人、身着防护服的人、还有一些看起来穿着休闲但一看就知道是狠角色的人,一大群人围着静默的高大塑像如临大敌。
      很难说事态失控的须臾之间是否有过一场混战,至少现在一切都是静态的,巨大的塑像上缠绕着数条半透明的链子,链条绷直了,一端没入地下,那大概是用于禁锢的术式。现场似乎没有人敢动,有的人应该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了,只是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宏大的——
      杰作。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了,看起来是一个年长又有威望的,挺直了腰杆就开始对现场的所有人发号施令,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建筑间荡着回音,可惜等传播到珠黎这里已经衰减得支离破碎,根本不知道他讲了什么。
      珠黎看着那些人动了起来,应该是开始准备什么大型的、多人的驱魔术式。
      珠黎忍不住笑出了声。
      驱魔的术式对蔻蔻而言不会有任何影响,却能把仍然藏匿在案发现场的上清童子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难怪上清童子要主动向她坦白。
      事情是怎么搞成现在这样的呢?
      问题还要从那个新人入住百合公馆说起。
      就像杏理理所应当地对珠黎产生敌意一样,若苹对纱月也是一样的,她想除掉纱月——她可以用她的蛊除掉纱月,但是她的蛊需要喂养,于是她盯上了整个百合公馆看起来最无害的无能力者,蔻蔻。
      其实若苹在前晚就开始行动了,但是她找错了人,彼时的蔻蔻还没有从海上回来。上清童子一眼就看到了在暗处准备伏击自己的由黑色符号组成的蚯蚓般的东西。她若无其事地避开,然后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蔻蔻的本体召唤术,最开始也是以符号为载体的。
      那么……
      她没有告知蔻蔻这件事。
      一个半小时前,若苹在看到蔻蔻回房间之后跟了进去。
      “你……”蔻蔻转过身,诧异地看着进来的人。
      若苹带着妩媚又扭曲的笑容看着她,关上门,用自己的身体抵住门,动手反锁:“你也不喜欢纱月吧?”她说,“这里的人大家都不喜欢她——那个一次勾引了两个男人的坏女人。”她笑盈盈地一步一步逼近,蔻蔻下意识地往后退。
      “抱歉,我对别人的事情没那么关心……”蔻蔻皱了皱眉头,一边往后退一边试图分析眼下的情形。
      “她太可恶了!”若苹的情绪变得高昂,她根本没有听蔻蔻说了什么,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也希望她消失吧?你也觉得这样的人碍眼吧?没错,正常的好女孩都是这样想的,这种人的存在简直是对百合公馆——对‘纯洁’二字的侮辱!”
      “……可是,你说的这些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啊……”蔻蔻咽了一口口水,依旧在对方步步紧逼的气势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撞到床沿,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需要你的帮助。”若苹莲藕般的双臂撑在蔻蔻的身体两侧,几乎是欺身而上。
      蔻蔻怎么看她这个样子都不像来寻求帮助的:“你想怎么样?”
      “能够进入百合公馆的人一般都资质不俗,但是你却什么也不会,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觉得你至少可以做出一点贡献——帮我,喂饱我的蛊——它们就可以无声无息地处理掉纱月这个蛀虫……”
      蔻蔻注意到有几条黑色的细蛇在两个人的脚边探头探脑,接着那些蛇沿着床爬了上来,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像活物,而是更类似于一段以黑色书写的文字。她无法解读,但是她能够感受到这些会活动的文字正在和自己身体里某些不安定的东西产生邪恶的互相影响。
      “这样一来,你那毫无意义的生命也算有点价值了。”若苹掩唇,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蛇一般的文字攀上蔻蔻的手臂,她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正要呼唤上清童子解围,却在若苹身后看到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蔻蔻看着那笑靥愣住了,那浓烈的恶作剧色彩甚至让她想到了珠黎,发自内心的苦笑脱口而出,“真是的,居然被你摆了一道啊……啊啊啊啊啊!!!”
      若苹没有意识到蔻蔻在冲自己身后的人说话,洋洋得意地以为那是什么临死前的遗言。
      在蔻蔻的惨叫声中,那些蛇一样纤长的东西倏然钻进了她的眼睛。
      但是若苹很快就轻松不起来了。
      预想中狰狞的死亡和蛊的回收并没有发生,在蔻蔻仿佛已经脱离主体控制的持续惨叫声中,她的身上开始浮现出诡异的字符,那些字符开始脱离她的身体,围绕着她,产生燃烧一般的效果。
      “这是……”
      无法解读的符号排斥、融合、产生新的路径,仿佛是超越人类认知的意识在构思一张崭新的设计图。
      蜂群一般的黑色符号如同受惊出巢穴,从她的眼睛和嘴巴里涌了出来,整个房间的光线骤然变暗,一切都像在没有失重的情况下坠入那些神学典籍中所描述的深渊。
      若苹被吓住了,她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人。
      “咦?”若苹下意识地向后望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觉得她快要精神错乱了,宛若从地狱里传出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的蛊被她吃掉了呢,只是第二阶段——消化不良。”“蔻蔻”的目光压根儿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仿佛正在被红黑色火焰燃烧的人。
      “你是谁?!”若苹原本娇俏可人的面容因恐惧而狰狞,她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哪怕她也出生于一个面对怪异事件的家族,眼下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燃烧的效果变得越来越具象,越发接近于固态。蔻蔻的惨叫也发生了变化,越发接近于源自深渊的轰鸣。
      “好歹也是以‘完美新娘’为目的培养的人,请不要如此失态。”“蔻蔻”把食指比在唇前,露出轻蔑的笑容。
      所谓“完美新娘”——她们被要求拥有足够的天赋资质,以保证下一代的强大,又不至于能力强到可以威胁到男人。
      “这是……陷阱?”若苹的声音在颤抖。
      ——所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无心插柳罢了。”
      若苹的嘴唇颤抖着,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想要逃跑,然而她的身体无法挪动一分一毫——“蔻蔻”的一只手将她洞穿、固定在了原地:“诚如您所说,普通人的底子确实不行。”
      “不……”若苹瞪大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但是把你的能力补给她,就不多不少刚刚好。”“蔻蔻”没入她身体的那只手稍稍用力,清脆的“咔嚓”一声,她的肋骨树枝般地折断了。
      混乱、失控——以及新的秩序诞生。
      “那么……让我见识一下吧——你的最终形态……”“蔻蔻”面露扭曲的激动与欣快,那是她在观众席的最前排翘首以盼的首演。
      蔻蔻身上黑色的符号越来越多,直到将她整个变成了和在身体周遭摇曳的固态火焰一样的质地,两者排斥又融合,如同怪异的黑色飓风,顺便把半精神崩溃的若苹也卷了进去。
      没有哀嚎,没有尖叫,若苹身上属于人类的机能仿佛被关停了。直到这场异变不停地扩张,撑破了房子的部分构造,而她的身体也被裹挟着挤压得粉碎,最终只剩下一颗头颅凝固了惊恐表情从不断延展的高大实体上掉落,滚在地上,无人问津。
      巨大的塑像动了一下,正在准备驱魔的人们立即加强了戒备。
      下一秒,那些限制塑像行动的锁链纷纷崩裂,方才之所以一直没有动并不是因为外部术式的禁锢,而仅仅是因为核心尚未稳定,现在,核心的部分已然稳定下来。可惜,蔻蔻的理智看起来依旧没有夺得主导权。
      黑色的高大塑像像极了来自远古神话的神祇,让凡夫俗子仰望的巨人,挥舞着冷兵器拥有非凡的能力。她举起的长矛与她自己是相同的质地,怒吼是天际云层厚重的碰撞,原本平静的夜空被引来一道红色的闪电。
      珠黎想起来了,类似的闪电她曾经在魔王的领域里见过。
      ——有点幽默。
      ——但是不多。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主动炸开行星环,这是这一次的有点不同,行星环连同她本身——不再仅仅是眼睛的部分——变得很亮,让她整体变成了一个细小而强大的光源,描述恒星临终与新生的蓝白色将黑夜染成一个诡异的白昼。
      聚集在百合公馆的人们,有的准备提前开始驱魔的术式,有的打算硬刚那不明塑像的攻击,更多人的思绪被从后方传来的强光打断——强光打断的不仅仅是部分人的思绪,正在施术的人纷纷感到自己的力量供给似乎进入了一个短暂的真空期;那神迹般的长矛在脱手后仅仅引发了一轮冲击波却迟迟没有落下。
      下一个瞬间塑像在视觉上似乎往后退了一步,实则构成雕塑本身的黑色不明物质的分子间结合似乎发生了某些问题,导致它的质地不再坚固,呈现出一种黏度很高的流体的状态,沿着光的方向抛散,然后在蔻蔻的身体从塑像中完全露出来之后定格、回收。蔻蔻如同濒死者重获新生般猛吸了一口气,那些黑色的物质便像烟一样从她的眼睛、鼻孔和嘴巴钻了进去。完了,她从半空毫无生气地掉了下来,毫发无损地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来自不远处楼顶的强光闪烁了一下,消失了。
      异常的能量反应完全消失,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现场的人纷纷有些愣神,经验老到的人最先反应过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散开。
      “她是……”一些人小心翼翼地朝蔻蔻围了上去,其中有人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你认识她?”身边的人问他。
      “知道……但是……我知道的那个应该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
      “唔……”收起耀眼的光芒,珠黎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视线模糊,眼皮也沉甸甸的,“接下来,麻烦你……”
      语毕,她的背后出现了那只像人又像蜘蛛的怪物,乍看之下好像一个和她背对背的影子,实际上两者连在一起。
      怪物迅速地进入到四脚着地的姿势中,背着她就飞快地朝天台的边缘跑去。
      “呃?”突如其来的偏转给珠黎吓得一个机灵,短暂地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最终还是因为机能过载在“哇啊”的一声后直接昏死过去。
      那个人型的怪物背着她沿着教学楼外墙往下爬,绕开了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披着夜色在阴影中飞快地穿行,最终沿着实验楼的外墙爬到了实验楼楼顶。
      百雉和猫正在那里等候。
      怪物身姿矫健地背着珠黎来到百雉和猫的面前,停下,重新融进珠黎的影子里。
      于是珠黎就这样跟被丢在了地上似的。
      猫上前嗅了嗅珠黎的额头,看向百雉。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这个?”百雉看着猫。
      “喵。”猫把肉垫按在珠黎的额头上。
      “那她也可以自己醒过来以后走回去。”百雉嗤笑了一声,好像她真的会把珠黎留在楼顶吹一晚上风似的。
      猫围着珠黎转了一圈,坐下来继续看着百雉。
      “就算表面上粉饰过去了,这一次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糊弄过去了。”百雉看向教学楼的方向,那一头的楼顶上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在移动,应该是在勘查现场,“这种超新星级别的能量释放,一定已经出现在他们的检测仪表上了,叫人想忽略也不可能忽略——也许她根本没想糊弄过去,也许她确实想做一次宣告……反正我也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Vocatus atque non vocatus, deus ader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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