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 4 (Part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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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Date: 26th July 2022
翌日的早餐氛围很紧绷。艾玛没精打采地注视着她的那盘培根和鸡蛋，嘴里咀嚼着一口面包，牙齿咬合的速度堪称蜗牛的速度。所有人在她的周围四处走动，开始他们新的一天，并匆忙为上学做准备。她有留意到女孩们停留在她身上的透着忧虑的视线，但她很感激她们在这件事上选择保持沉默。
关于纳特昨晚的情绪爆发的事情，没必要向小孩子们解释。她相信他们凭直觉就已经了然，因为他们整个早上都放她和纳特一马，并让他们一个人呆着。
雪莉和克里斯尝试用他们的画作哄她开心一会儿，然而，尽管她看了画作后露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她的眼里却不含任何笑意，而他们知道这一点。到了某个时点，他们便允许吉尔妲将他们带走，而雪莉扭过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甜甜的一句 “等会儿见咯！” 从她的唇瓣吐出来。这个景象致使她的心脏隐隐作痛，从而让她更加失去胃口。
“喂。” 雷滑入她旁边的空椅子。“吃。”
他那肃穆的声音让她一怔，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对着他弱弱地笑了笑，吞下嘴里的那块面包，而后用叉子戳了戳培根。看样子最近她的兄弟姐妹们都老爱对她颐指气使呢，虽然食物吃不出什么滋味她自己也无可奈何。
“天哪。” 他抓起一张纸巾，并擦拭她的下巴。“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小孩子呢。”
“抱歉，雷，” 她说道，嘴里塞满了早餐。
“把食物吞下去了再说话，”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开口训斥。他将她凉掉的那杯咖啡换成了一杯新鲜冲泡好的。她看着他这么做，着实为他做得很自然的模样所折服，仿佛照顾他人对他来说就如同呼吸般容易。
慢慢地，她在他身边放松了下来，并持续吃掉剩下的食物。在她这么做的同时，餐厅里的人烟变得愈发稀少：孩子们全都上学去了，女孩们则正在厨房里清洗碗碟，而这时候，诺曼走了进来，一副整夜都没合过眼的样子。
他一看见她，便立马脱口说：“这不是你的错。”
闻言，她僵住了。他也同样僵住了。他们大眼瞪小眼，都不晓得该如何接话，而她身旁的雷一声叹息。
“你们俩啊，真是老样子地无可救药。” 他把诺曼的便当递给他，同时瞪视着他，“我们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一出。”
“是的，我们料不到，” 诺曼承认道，他的眼神像是被逮到的说谎者一样游走，“可是我们应该至少阻止这件事发生的。我当时晓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而我让艾玛专门去找他，是因为我肯定她就是其核心原因，但我却不了解他的真实感受…”
“这个嘛，我也不了解，” 雷苦着一张脸，手拂过他的脸颊，宛若脸很痛，“昨晚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冬狠狠地说了我一顿。他很担心纳特——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但是我们应该暂且给他一点私人空间。”
“今天才星期二，” 诺曼疲劳地笑了笑，在他们对面坐下，“他要多少时间我们都能给他，可是他预计要为雪莉的生日会演奏，不是吗？”
“眼下音乐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雷说：“在发生昨天的事后，我们不能再让他经受这些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会演奏就是了。小孩子们发现纳特不会像往常一样为他们弹钢琴时指不定会引起骚动。”
“没错。” 诺曼捏了一下他自己的鼻子，叹了一口气，跟先前的雷一模二样。
“过去…” 艾玛鼓起勇气触碰这个话题，即使她感觉非常无所适从，“过去的我和纳特关系如何？”
那两个男孩思索了一下她的问题。“我们全家人关系都很好，” 雷试探性地开口道，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当然，如果你是在说你和纳特的私交，我们也就回答不了你了。”
“那么就回答这个，” 艾玛挺直身子，透着坚毅的眼神望向那两个男孩，“我到底是如何抛下这个家庭的？”
雷和诺曼都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选择眼睛看哪都好就是不看她。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得了他们的缄默不语，因为导致他们的家人经历这种深层痛苦的罪魁祸首正是她自己，再者这是一个她若不知晓其实际的严重及丑恶程度，便无法治愈的伤疤。
“求求你们，能不能回答我？” 她恳求，“昨天晚上，当我跟纳特谈话的时候，他看上去是那么的伤心和迷茫。我知道他并不想要说伤人的话，但无可否认的是，他是因为被自己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才会情绪失控的。如果冬‘狠狠地说了你一顿’，那么这也就代表这是一个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知道的问题… 对吧？”
她视线盯着他们，希望能借此从他们的表情找寻一些隐含的答案。然而，她在他们俩身上都没能搜集到任何线索，而她能感觉自己心头的挫败感正在沸腾冒泡。
“女孩们说我抛下了你们！” 她轻声感叹，她的话出乎男孩们的意料。“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事实恰恰相反。可并不是。然后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承受事情的后果。”
她将头发往后一捋，徐徐地吸了一口长气。她意识到男孩们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深深地注视着她，仿佛他们一直以来都晓得该如何读懂她的情感的弦外之音。
“‘你抛下了我们’，嗯？” 诺曼的嗓音很小声，透着一丝难以置信。“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措辞。基于事实，你绝对可以说情况就是如此。但这意味着过失将归咎于你… 而实际上我们全部人都是罪魁祸首。”
他随即抬首看着她，他的蓝眼睛比她之前所见过的还要来得疲惫不堪。“你的确抛下了我们，艾玛。我们也因此受到了伤害。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意识到了是我们自己不够强大，因而没能够说服你改变心意。是我们，让你觉得自己必须为了我们而牺牲一切，让你觉得自己不得不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守护我们… 而我们没能偿还这个恩情这一事实… 让我们感到更加痛苦。”
“你的销声匿迹，以各种方式伤害到了我们所有人，” 雷又道，锁定着她的目光。“我们中的一些人哭泣流泪。其他的人，比如我… 嗯，我们感到很愤怒。你的行径如此乱来，如此顽固，而且还非常有你的风格… 三言两语实在是解释不清。总之，我只知道我当时候的愤怒，是因为我失去了我重要的人。”
闻言，她张开口。一句沉重的‘对不起’坐落在她的舌尖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知道这些男孩说的是实话。她也知道在所有人之中，他们是最不善于将自己心中的在乎表现出来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很少、很少把这份在乎讲出来。
她不知道该拿她刚刚才得知的这些事情怎么办，但她意识到了她身体的动作——它将雷揽入她的怀里并且紧紧地抱住他的动作。
“那除了任由你们生我的气以外，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她把额头贴在雷的肩膀上，低语道。他一只手环绕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不晓得该怎么消除愤怒… 或者是弥补我所带来的伤害… 可是我正在想着…”
她扭头望向正在桌子另一端对着他们俩柔和一笑的诺曼。
“…也许我并不需要消除或弥补任何东西。”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Chapter 4 (Part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