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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每场爱情都是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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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良心发现的时候会替我的老板感到不值,雇佣我这样一个不会对漂流球产生任何增值的家伙实在是一种不精明的慈善行为。
在所有的漂流球上,人们都用有取自宇宙的恒久不确的能源,而能源的二次加工垄断者便是最初的一批大佬,但人类毕竟是文明的,文明到有无穷无尽的精神需要,在接二连三的精神邪教被取缔之后,官方认可的心理咨询便不可一世地地位膨胀崇高起来。从这个方面来说,我的老板又绝对属于那群动动手指漂流球便会地震的少数人群。
我当然知道他是这个漂流球中数一数二的精神药物散布源头,成功人士总为这样那样的过去或现在担忧不已,他们花钱通过药物得到精神上的慰藉,而我的老板则用这些钱绕过其他途径刺激更多人意识自己需要精神药剂——美丽的金钱循环流。
当然最让我愉快的是这个漂流球中的各个头面人物也会常常光顾这里,他们并不如外界尤其是第三级漂流球传说那样无能臃肿贪婪凶恶。相反他们很迷人,每次来到都会礼貌地敲门并在我端上金属杯时由衷表示感谢,从不忘记夸奖我的服饰得体,还会偶尔在我外出顺路时礼貌让我搭载一程。他们昂贵的漂浮艇外表并不起眼,路过135区的大片湖水时我记得他们充满艺术崇拜的热切眼神,那个湖是311漂流球的标志,尽管看似无波却在下面无数细管的不断循环中暗流汹涌。
如果仅仅说到与大人物的接触机会,我丝毫不逊色于chrisha。你见过在心理医生面前总说假话费力掩饰的人么?我天天都能遇见,做为旁观者,而chrisha,她却是总说假话的实践者。
总得来说,当她真地出现在心理咨询室门口时我着实吃了一惊。迅速关上门甩掉鞋子然后将她拉到我对面,盯着她想看出个一二三四,可片刻后我就放弃开始拉拉假发推推眼镜咬咬指甲。
“你不要告诉我昨天说的话不算数?那样我会杀了你。”我突然喊出一句。
“亲爱的,别紧张,我只是需要找个陌生人说说话。”她也甩掉鞋子,抬起羚羊般的长腿盘踞在沙发上,伸手两三下弄乱自己的头发,没有装饰我可以看清她的每根睫毛还有眼角若有若无的纹路,她已经是个二十九岁的女人了。
“我是陌生人?”我有些沮丧,不耐烦敲了敲了高分子聚合物的杯子。
“你装作是。”
“怎么装?”
“很简单,就像我在《螺旋元素》里面演的那个主妇在面对新的能源咨询员的表情。”
“那个太高难度了,挑逗我可做不来。”
“我没有挑逗。”
“可这个漂流球上的所有观众都认为你挑逗了。”
“好吧!我挑逗,那我可以开始说了么?心理咨询记录小姐。”
“你还不如告诉我当时你和JC□□到底谁更主动?”
“你怎么知道我和JC□□了?”
“难道没有么?”
“不记得了。行了,你闭嘴,否则别指望你的建议计划我会实施。”
“好吧好吧!”我投降,强势的女人总是易怒,我把假发拉好,边说着开始边在心里抱怨假发的尺寸怎么突然不合适了。
“我讨厌JC!”果然上来就是重磅出击,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在我15岁,19岁,25岁的时候,有人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更何况这个地方这么小。如果我父亲是信息流传播界的老大,我肯定比他更早出名。”
“可他最近不怎么景气,总一副拼命毁容的邋遢样。”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在球政图书馆的大厅搜索仪旁,严实的风衣肃穆的脸,正在搜索一些古旧的关于舆论导向的信息,我发誓如果不是因为那张帅脸,我一秒钟也不会多看他。你别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是,于是我上去和他攀谈,他总是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那天也不例外,但我知道我给他留下了印象,这就足够了。我又不是无所事事的傻瓜,舆论导向的东西多少还知道一点。之后…之后就很普通,一起搜索一起在路边吃营养膏,你问我他为什么也吃营养膏,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他是个怪人,有些许奇怪的仇富情结,所有并不富裕的人都有,或轻或重而已。当然作为一个富人他也有只能说明他与众不同。”
“那年你多大?”我插嘴问了一句。
“13岁!”她躺在沙发上转过身冲我微笑,美好得像夜空中的群星璀璨,“那是整天做梦的年纪!如果只是做梦而不付诸实现,我和JC就维持不了多久,但我实践了,于是我们差点一拍两散。”
“你在乎别人说你借JC上位么?”
“这句话是我说的。但我绝对不承认。我15岁的时候JC已经很红,他有点神经质的自由主义,对他父亲那套引导公众言论与想法的作风不屑一顾,我抱着他说亲爱的你必须再红一点,再红一点,不然我怎么借着你的人气上位?”
“我知道,那年你拍了《回到地球》。”我有些陷入回忆,在价格不菲的球政剧院观看,chrisha的双头装扮通过动态影象飞过众人的头顶时仿佛引爆一个新纪元的到来,怀念曾经的地球在无数年的怨念后以一种美丽的形象满足人们的期盼。
“是,JC当时笑得很开心,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讨厌被人灌输对错美丑的定义,他想告诉人们请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体会。可事实很讽刺,他的造型再次被人们津津乐道,他的努力在舆论导向前不值一提。他很失望,确实是,尽管他尊重他的父亲却无法认同他父亲的做法,其实不过是他叛逆而已,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那么强势恐怕他连一丝不认同的感觉都没有。所以我们开始争吵,我那时想得很简单,我想更红想更有影响力。JC造出了风暴却离开而我留在风暴的中心。”
“你好象其实并不讨厌他。”
“不,我讨厌他,我从不认为我做错他也如此,他不能否认当时他跑开是出于愤怒和轻视。只拿单纯的结果去推算原因那么一开始他便没有看得起我。就像我和JC□□了,然后我红了在别人口中就成了我和他上床是为了上位而已。”
“我以为你不在乎别人的说法。”我拿下眼镜,往高分子聚合杯里加了加水。
“我现在不在乎不代表一开始我也不在乎。你知道在舆论导向圈里娱乐占据了很大的地位,仅次于政治,谁让这个地方太狭窄呢?六年前JC的父亲死前曾说都是那些bi抢走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儿子。吃惊么?亲爱的,你认为双性恋不正常么?”
“不,我认为那样的人很懂得享受。”
“谢谢,你真是个可爱的人。大众并不那么认同双性恋,因为那样与大多数人不一样。可事实是一群双性恋主宰着这个漂流球上的舆论导向,他们并不希望改变公众的观念,也许那样做了他们便没有优越感,呵呵!”
“等等等等,那是哪个双性恋抢走了JC?”我问道,脑子已经有些糊涂。
Chrisha看着我,意味深长笑了,缓缓开口:“我!”
“呃……”我发出了感叹,随即说道:“很荣幸。”
“继续说吧!”她一点也不在乎,“我24岁那年JC的父亲去世,他并不老,可走的时候很憔悴,有生之年看着他的帝国慢慢崩溃最后成了宇宙中一团尘埃,最后的时光JC陪着他度过,我陪着JC度过,最后我们都变了,我说我想去其他的漂流球看看,他却说我在逃避,我带回了sasa,他说孩子是丑八怪可偏偏sasa似乎更喜欢他,我们总是争吵又和好,像那个傻瓜74号彗星没完没了跑着又回到原地。”她的声音有些闷,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有些迷茫看不清未来。
“你19岁时的家庭暴力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试探着问了这个一直让外人弄不明白的问题。
“家庭暴力?”她笑了,“如果我打爆了JC的鼻子,JC撞断了我的一根肋骨算的话。”
“你爱他么?”
“不,我总忘了我爱他。”
“那《螺旋元素》的时候你们到底谁更主动?”
“不记得了。”她轻松地坐起,甩甩头发,又是精神焕发的样子。
很遗憾,我还是没能套出话。
如果有一天,我还能并不带怨恨和惆怅地说起某人,滔滔不绝,那我还是幸福的。
这个下午很美好,尤其锦上添花的是我的老板居然主动来和我说些与工作无关的话。
“你把假发戴上拿下的,有什么烦恼吗?”他的声音该死得性感。
“不,我很愉快。能问你个问题么?”
“什么?”
“你是bi吗?”
“是。”
“真干脆。”
“我从不隐瞒。”
“那在舆论导向界想红起来的人都必须有同性行为?”
“理论上说确实如此,因为舆论导向的上层没有女人,所以从某方面说那里男女平等。”
“有同性行为不代表他们会成为同性恋更不会便成双性恋是么?”
“聪明,陪老板上床是工作的一部分,在舆论导向界,但事后并不需要被职业精神束缚。如果他们最后成为上层,或许会成为bi。”
“上层真的没有一个女人?”
“chrisha也许可以做到,不过她现在有些选择错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