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旧事（第一部）》洋洋得色

31、第二十一章

　　各位大人：5月19号的早晨我突然接到祖父病逝的不幸消息，所以未能完成答应大家的第二十一章。这几日我都在忙于祖父的丧事也无闲暇写文，请大家原谅我的爽约。在此，啊弃表示万分的歉意。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空旷的批香殿内萦绕回荡着朗朗的读书声，清朗的童音有若玉筷击磬煞是好听。白须皓首的贾太傅峨冠博带、清矍严正的端坐着，右手拧须双肩不动，只是前后左右有节律的摇晃着脑袋，似是颇为享受。
　　我盯着高高的屋顶一边欣赏着富丽堂皇的雕梁彩绘，一边像一只复读机反反复复不停地播放着古代幼儿启蒙读物——《三字经》。心里对那个比孔夫子还迂腐的贾太傅早就恨得牙痒痒，各种恶毒的诅咒外加对他祖上十八代祖宗的一一问候在喉咙里和着口唾沫来来回回不知滚过多少回。该死的，我好歹也是个重点本科生，虽然比不上翰林但也勉强可算进士，贾太傅居然拿小儿科的《三字经》来侮辱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批香殿前面的草坪上停着几只觅食的鸽子。鸽子咕咕地叫着，就着小小的喙一根根细心的梳理着自己灰白的羽毛。清爽的秋风摇曳着殿内的帐幔如焦躁翻滚的海浪。不耐的感觉像香炉中抟扶摇而直上的青烟，漫漫的萦绕在我的心头。贾太傅的桌案上点着三炷香。只有等着三炷香都烧完了，今天的功课才算结束。可是现在香还没有烧到一半，看着燃尽的香灰一小节一小节的剥落，心中感慨时光是何其的漫长！我万分的怀疑，自己是否会在香烧完前就已经闷毙过去了。
　　“呱碌碌……”这只鸽子叫得真古怪，有点像母鸡打咯。
　　“宝哥哥！”细细的童音若有若无的飘入我的耳际。拗紧的眉头一舒，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我顿时神色飞扬，眉飞色舞起来。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读书的声音愈发的抑扬顿错。我朝躲在门外的小小身影挤眉弄眼。小小的身影向我招了招手。我指了指贾太傅又指了指自己，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苦瓜脸。小身影掩着嘴咯咯地偷笑，发出咕咕的声音，又朝我回了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苍老严厉的声音咋然响起，我的头顶上冷不丁的就挨了一记戒尺。痛啊~~~我揉着不幸受难的头哀怨地呻吟着。什么老师嘛，为人师表居然打人？！他还有没有做老师的职业道德！？我对贾太傅杀出一记睚眦必报愤恨的目光。“啪！”又挨了一记，声音清脆响亮，戒尺与头皮的直接亲密接触令我差点痛不欲生。
　　“呜呜~~为什么打我~~”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似有千分不幸万分委屈。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形成于思而毁于随。读书不可心猿意马神思不定！”贾太傅踱着方正的步子走回座位。
　　“学生谨受教！”顾不得皮酸肉痛，我只得躬身为礼承认错误，虚心接受教育。否则，一大篇纷纷扬扬、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诲人不倦、耳提面命、振聋发聩的师训就会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压得你大气都不敢喘。面对被放大一百倍的错误你还得没有丝毫火气、面容整饬、毕恭毕敬的将他的长篇大论一一听完。比如，我翘二郎腿，他说：“上位者可不敬呼？”意思是说我态度不恭敬。我只得放下二郎腿，恭敬的说：“不敢！” 然后，贾太傅就发挥他博通经史学贯古今的本领将我的错误一再地放大，一再地上岗上限，最后上升到威仪不恪、有辱国体、有伤皇家体统的高度。总之，在他的苦口婆心的金玉良言的教训之下，你一定会觉得自己的错误简直是严重到不可饶恕、祸国殃民、万死难辞其咎的地步。最后，你一定要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痛改前非，表现得自己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发毒誓谨遵师训永不再犯，否则，万箭穿心、肠穿肚烂、刀劈火烧、五雷轰顶云云。这时，他才会满意地点点头，结束长篇累牍的说教，也暂时让我从精神的折磨中得道解脱出来。
　　“门外是清宁公主么？进来吧！”清宁公主就是皇上新收的义女——东方叮当。奇怪，贾太傅怎么知道门外的是叮当呢？刚才他根本就没有回头往门外看呀！
　　贾太傅看了一眼大惑不解的我，执起戒尺轻轻敲打掌心。黑黝黝的戒尺光鉴照人，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凭借着戒尺的反光作用才将身后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小叮当噘着小嘴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从门外挪了进来，一双小手藏在身后，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向我求助。
　　“叮当见过先生，祝先生福康安泰！”小妮子倒是挺懂礼貌。我每次见到贾太傅总是只打招呼而忘记了行礼。为此，贾老先生颇为不满，时常苛责小路子未尽到贴身内侍教导礼仪的责任。
　　“恩……”贾太傅略略点头：“公主能否递杯茶给老夫？”贾太傅上课总喜欢把随侍的太监统统赶走，老师与学生所需所取一概自食其力。
　　小叮当嚅嗫的应着，半天半天不动，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双手藏在身后不安的扭动着。奇怪，这小丫头在身后藏了什么东西？
　　“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让我来吧！”我端了一杯茶双手递到贾太傅面前。贾太傅接了，呷了两口就将茶杯搁在一旁。
　　“公主，请你先把昨天的功课默写一遍，然后我们再开始今天的学习……”
　　“恩……先生……叮当可不可以背给你听？”
　　“不行！”贾太傅对叮当依旧和颜悦色，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地拒绝。
　　“可是……可是……”
　　“公主可是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没有没有！”小叮当吓得往后一跳，赶紧否认。可是一张纸却好死不死的从她身后飘落了下来。叮当的小脸刷地一下白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窝里打着转。
　　我拾起地上飘落的那张纸，用袖子擦了擦上面沾染的灰尘，毕恭毕敬地递到贾太傅面前。
　　“这首词是谁填的？”贾太傅的手指轻敲桌面，严厉的目光从我和叮当的身上一一扫过：“公主这首词是谁填给你的？”
　　“词？”叮当一愣，摇着小手慌忙道：“什么……词？我不知道啊！”
　　“把手伸出来！”贾太傅拿起了戒尺。叮当这回可要吃苦了！贾老先生可不管你是公子王孙还是世家子弟，只要是他的学生，做错了事就要罚。
　　“先生，这首词是我写的！”小叮当细皮嫩肉的从小就被捧在手心上，什么时候受过委屈？我就不同了。我反正从小就是个“打不怕”，手心上挨两戒尺就当挠痒痒。
　　“哦？”贾太傅似乎不信。
　　于是，我就背给他听：“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思量意。”
　　贾太傅轻拧髭须若有所思。
　　“其实，这首词只能算是我誊写的。”早知道他会不相信。一个情窦未开的十岁小儿哪知道什么相思之苦。“这首词是西门少主府上的一位漂亮姊姊唱的。我觉得好听就把它记下来了。”我舔舔嘴唇，对满面通红冷在当场的小叮当眨眨眼：“学生不知道这首词怎么就到清宁公主手上去了。许是公主妹妹也觉得这首词不错拿了观摩，又怕先生责怪所以言辞闪烁、举止彷徨有失皇家仪态。还请先生看在公主妹妹初犯的分上不予追究。此事学生身为兄长也负有责任，如若先生以为此事不施以小惩不足引以为戒，那么学生甘愿替叮当领受责罚！”
　　“啪啪啪！”三记响亮的敲击之声，戒尺扎扎实实地敲在我的后脑勺上。
　　“竖子，太不争气！”贾太傅将戒尺拢在袖中，背了手踱着方矩的步子步入后殿：“今天就到这儿吧！殿下回去三更之前不要忘了温书……”
　　怎么？就没事了？我还以为又会被他提着耳朵训斥为不读经史专好旁门左道，不学无术只学高粱纨绔。
　　“宝哥哥还疼吗？”小叮当心痛的揉着我隆起一块肉包的头顶：“先生也太凶了……”
　　“不疼不疼！”我满脸堆笑，生怕自己表情不对，小叮当马上就会泪落连珠子。
　　“真的不疼了？”
　　“不疼……”小叮当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
　　“不疼了就说说疯子哥哥家里的那个漂亮姊姊是怎么回事？恩？”
　　“哇~~~疼啊~~叮当，你揉得那么用力干嘛？”
　　“你说不说？否则，我就拔掉你头上三根毛！”
　　“你要我说什么？”我抱着脑袋撒腿就跑。
　　“你别跑！说清楚那首词是怎么回事！站住~~~~”靠，不跑才怪！每天被皇叔公扔在药锅里蒸蒸煮煮的，冬瓜一样的脑袋好不容易长了五根黄毛，我会让叮当一次就拔去三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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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一个黑影嗖嗖两个起落，无声无息的避开巡逻的禁军，悄然无声地闪进了批香殿。黑影轻车熟路的穿过正殿闪到通往后殿的宫门旁，举手推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一缕烛光泄了出来。
　　“君子既来何乃太猥琐！”
　　摇摇头，苦笑。我既不是君子更不是伪君子。只不过从听竹轩到披香殿中间要经过乾正殿和朝阳殿，而这两个地方正好住了两位VIP，安全保障措施相对来说就比较严密。惊动太多的人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行动得比较地小心，看起来就像个夜入皇宫盗宝的大飞贼。
　　“宝殿下既来何不进门相叙？”
　　我索性推开后殿的宫门，大大方方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昏黄的灯光在我身后拉出长长的黑影。
　　“先生在上，学生有礼了！”难得记起行礼这件事，我对着贾太傅的背影作了一个大揖：“先生何以知道来人是宝儿？”
　　“宝殿下乘风踏月来去留香，老夫怎么会不知道是殿下大驾光临呢？”贾太傅依旧是白天的装束，只不过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石刻一般严峻的脸上放着柔和而慈祥的光，就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我抬起袖子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松香、桂皮、茴香、麝香、檀香，牡丹、芍药、月季、玫瑰、茉莉……”林林总总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在我身上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味道。我敢肯定，自己身上的这种味道比楚留香的郁金香更有特色。
　　“嘻嘻，皇叔公老爱把我扔到和了各种香料的药锅里不是蒸就是煮，当然，有时候还叉起来用香料薰，弄得我身上香喷喷的。整个人都像只大香袋！”
　　“宝殿下夜访披香殿是不是白天遗落了什么东西？”
　　“不是！’我摇摇头：“我是来听先生讲课的！”
　　“胡闹！”贾太傅眸光一闪，随即面色一沉，叱道：“一日事一日毕。今天的课已经上完怎么又要上课？”
　　“真的没课了？”我调皮地眨眨眼，似有不信。
　　“现在三更已过，明日的课程不可懈怠了，殿下还是回去好点歇着吧！”贾太傅指了指门外。
　　我叹了口气，摸摸后脑勺：“今日先生在宝儿后脑勺上打了三下，又特地嘱咐三更之前把书温完，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径自走了。我还以为先生是让我三更之后来披香殿面授机宜，单独授课……看来是我会意错了……”我摇着头嘀嘀咕咕地往外走：“学生告辞！”
　　“殿下请留步！”摇曳的烛光在贾太傅的脸上投下一层桔黄的氤氲：“孺子可教也！”贾太傅拧须微笑，老于世故的眼眸中精光闪烁将我上下仔细打量。
　　贾太傅为人清矍严正，刚直不阿，又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颇受皇上赏识。在我的印象中，他的形象是刻板的，远离丝竹与音乐，远离厨房与女人，连肉也要切得方正，可以说是孔子口中君子的表率。但是他刚才的眼神让我产生一种本能的警觉。他的眼神像鹰眼一样的锐利似乎能看穿我的灵魂，挖出我心底的秘密，将我不为人知的一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眼神让我对自己的结局有一种不可预知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我感到不安。
　　“殿下若有兴致，不妨与老夫对奕一局。”
　　“下棋？”三更半夜用一种近乎地下工作者接头的方式叫我前来就是为了下一盘棋？
　　“先生有命，学生理当奉陪！”先看看再说。
　　双方上榻分宾主盘膝而坐，贾太傅持黑子先行。
　　“请先生赐教！”黑白子在棋盘上相互绞杀了起来。
　　有人说下棋如做人。从一个人的棋品棋风就能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和品质。如果说到现在为止，这世界上还有能让我认真去做的事，那么下棋可以算上一项。
　　平日的我懒懒散散事事都不放在心上，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我自认为人随和与世无争，喜欢自由和不羁，颇有一种游戏人间的感觉。但是，当我认真的时候却完全不是这样。这就像下棋。
　　如果说平时的我迷迷糊糊像一只加菲猫耸拉着眼皮半睡半醒，那么我下棋的时候便觉得自己神目如电、明察秋毫。如果说平时的我大脑有一半处于停滞状态做事丢三落四，那么下棋的时候我会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尽心竭力。如果说平日的我无欲无求、温润如玉，那么我下棋的时候则是当仁不让、沉静如渊、当机立断。
　　我喜欢下棋的时候那种纵横捭阖、驰骋恣意、睥睨天下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个权握天下、力挽狂澜、叱咤风云的君主。但我不喜欢自己下棋时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气势，因为它锋芒太露。树大招风、水满则溢、月盈则缺，锋芒毕露容易折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真性情，但是我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表里不一。我害怕自己人格分裂所以一直选择漠视，我不停地告诉自己：下棋的感觉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是。
　　“殿下棋力不俗，以老夫之见并非一日之功！”
　　我点点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棋龄几乎可以跟我练书法的时间相等。
　　“殿下天资英纵颇有当今圣上之风，老夫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不利于殿下的谣言呢？”
　　有关于我的谣言，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宝亲王殿下不仅是个白痴而且是个孽种。不过现在好像已经没什么人说我是白痴了。
　　“先生，流言止于智者。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那些愚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我捏了一枚棋子下在角落里断了贾太傅的去路。
　　“殿下胸襟开阔有容人之量，但是世上愚人多于智者，他们通常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虽然眼见未必为实。”
　　贾太傅虚晃一枪，使了个金蝉脱壳，局面顿时变了。
　　“以先生之见，难道是要我拿出证据来给他们看？”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调查取证也太困难了吧！
　　“如果有那更好！如果没有就只能……”啪的一声黑子落在棋盘上把我固若金汤的阵脚撕开了一条口子：“成王败寇！”
　　心头一动，指尖一抖，棋子落到了它不该落的地方。落子无悔，看来我的修养还不到家。我不禁苦笑摇头：“一着不甚满盘皆输！”
　　“殿下打算认输么？”贾太傅轻捋髭须用明亮的眼眸看着我。
　　我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先生下的是生死局，我不认输行吗？”
　　整盘棋都搅在了一起难解难分错综复杂，刚才那一枚误落的棋子使局势对我大大的不利。贾太傅棋风沉稳老练，步步为营，铁壁合围，那枚误落的棋子孤军深入虽然能傲然挺立暂时不被吃掉但也十分艰难，它使得其他的棋子也是处处制肘相顾不暇。进则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退则处处受制被动挨打。
　　“殿下若是乏了可明日再战，但万不可轻言放弃！”贾太傅清亮的眼眸中几多期许。
　　“只不过一盘棋而已，游戏之作输赢无所谓，我不想再作过多的纷争！”
　　“既然殿下不想继续下去，留此棋具何用？不如一并烧了的干净！”我所见过的贾太傅严厉但不失温和，可今日言语中却带了几分怒气。
　　我听闻大惊：“先生何出此言？”
　　“棋局如战局，两军对垒行军布阵讲的就是针锋相对势不两立，如果殿下不愿见到纷争以后也不用下棋了，留此棋具倒是徒惹人烦恼！”
　　“我不下自然有其他人下的……”我垂着头看着眼前的棋子声音很低。
　　“其他任何人下都只会有两种结局：两败俱伤或是全军覆没！”
　　“难道还有第三种下法吗？”
　　“有！只有你能下出第三种结局！”
　　我低头轻笑：“先生过谕了！宝儿才疏学浅，怎么会有办法解开这局百年来让人望之却步的生死局呢？”
　　“因为你眼里有整个天下，而不是囿于一己之得失！”
　　“您说什么？”我不禁惊讶而且动容。
　　“孩子，你想纵横天下、一呼百诺、叱咤风云这没有错，不要害怕心中的那种感觉。这是你的真性情。藏于九地之下动于九天之上，你天生就不是池中之物，你是朱雀大神的孩子，是天命所降、万民所倚的王者！”
　　我坐在座位上一愣一愣的。多么耸人听闻的话语，我是不是又碰到了一个疯子，而且专挑在三更半夜发疯！
　　“咳咳咳，先生，宝儿觉得自己作仁者比较合适，至于王者嘛……呵呵呵，宝儿的命格太轻！”
　　“殿下命格正应天上星宿，仁和但并不懦弱，御棋果敢决绝但不失宽容大度，他日风云际会必能泽被天下！”
　　~~晕倒~~这些人真的是不屈不挠！
　　“先生何故苦苦相逼？”
　　“不是老夫逼你，而是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在逼你！孩子，你要正视你自己，若你解不开四大家族和外戚这个死局，那么我朝就会社稷颓危、生灵涂炭啊！”
　　我低头不语。良久，我清冷如水的目光扫视棋局，落子有声：“天亮之前若能解得开这个生死局，我就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成为您口中的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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