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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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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细毛娘的矛盾,秦渭墨是全程参与,他了然点头。
而那位矮壮男,是因为在去年的蓄水问题上,和盛青山有过争执,当场还搭上了他,被王善保给强压着送了赔偿礼和当面认错。
“其他家去搜查的时候,都很配合,也没说什么,就是这两家,百般阻挠,还对大家言语不逊,甚至推搡。小人发现不对,果然,找出些东西来。”
庆鸿把相同黄皮纸包的两样东西拿给秦渭墨和何大夫看。
何大夫谨慎地,就着夏长江举起的灯笼,仔细瞧,用手捻,还放在鼻子前稍稍闻了闻,“都是耗子药。咱们这都用这种。”
王善保一瞧形势不妙,当即冲上去,对着歪倒在地的两人,好一通臭骂,“做人不做要做鬼是,是吧?你们俩家,今日干的,到底是谁?给老实交代,不然,我就请出族长,撵出去,咱们平安镇,不收蛇蝎心肠的人!”
爱壮汉吓得屁滚尿流,抱住王善保的大腿不撒手,“不是我,这药是我才买来的,一次都没用过,不信大人们仔细瞧纸袋子,是不是新开口?”
秦渭墨拿起一包稍微重一点的,看了好一会儿,黄纸包的封口上,依稀还能摸到粗糙火蜡点的那一点。
而另一包,封口全无,甚至在封口的顶端,还残留着一点细微的白色粉末。
“细毛娘,商许氏,对吧?”秦渭墨朝王善保使了个眼色,王善保箭步上前,一把薅起她的衣领,重重地摔下一旁,悻悻然,“平安镇怎地有你这个的女人,她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便在牢里去吧。哼!”
秦渭墨不急不缓地,“不止,我有的是让她生不如死的法子,比如,装进笼子里,沉在半月河里一天,再捞起来在太阳底下暴晒两天,让镇里的所有人来瞧瞧,做坏事的下场。
亦或者,把她儿子和她一起游街示众,敲锣打鼓送到生铁县城县衙,···”
字字如刀,割在她身上。
名声对于她来说,也许不是最致命的,可儿子细毛,是。
苟活一生,不就是希望儿子成器,过的好,如若这般,简直把让她死,还难受。
果然,她开始歇斯底里地狂喊,“贵人,不要啊贵人,我招,我全招···”浑身如筛糠,细毛娘面如死灰,“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自己干的,求贵人不要难为他。”
“那···”夏长江端了把椅子,秦渭墨坐下,“庆鸿,记下来。”
······
翌日早晨。
夏青棠醒来后,齐月也醒了,正在给孩子在床边喂奶。
盛青山去菜地摘菜,夏小妹正在厨房里熬粥。
这一次,秦渭墨不等夏青棠反对,直接留下了三个侍卫,把盛家围住。
等到大家伙聚齐吃完早餐,夏青棠和齐月才完全知道整个意外经过。
细毛娘交代:在知道夏青棠在盛家做客时,她见盛家院墙矮,便一直在院墙外猫着,后来听说要熬鸽子汤,她才灵机一动,回去拿了耗子药。等盛青山去喂鸡时,才趁机翻院墙,去汤罐里下了药。
她只是想给夏青棠一点教训,哪知那耗子药粉倒多,她只好赶紧溜掉。
连夜,王善保便叫了县衙里来人,把她抓走了。
夏青棠苦笑,“这是何苦来哉?我又没得罪她?瑕疵必报也不至于这样吧?可怜了细毛,这在镇上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大家沉默着,只有碗勺的碰撞声响起。
齐月和她分别时,扯住她袖子,悠悠然,\"听青山讲,那位贵人,对你是真心的。咱们这样农家小户的女人,能找个靠山不容易,你自己好好斟酌把握。\"
夏青棠当即沉脸,“别瞎说,是何大夫去求他来的,何大娘昨夜走的时候说的,我听见了。”
齐月讪讪,抱着孩子,意味深长地乜她,“但愿你以后也是这样说。”
“······”一次遭遇已足够,夏青棠不是蠢人,也没多少真心挥霍,她不想重蹈覆辙。
八月中。
秦渭墨忽然出门,带走了一批人,在平安镇的,只剩下夏家兄妹,两个不适合到处颠簸的老人,还有三个拨下来看护夏青棠的侍卫和一名厨师。
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夏长江为了方便彼此照应,直接在两家的院墙中间开了一扇门。
这扇门,正好就在那株井口边的桂花树下。
既可以乘凉,也方便取水做事。
以后他们走了,自然是会在砌上的,所以,夏青棠也没反对。
有了这扇门,两边的饭便全部交给那位胖胖的姓魏的厨师。
跟着三皇子混的,都是人精,他知道夏姑娘是主子的恩人,他自然乐意用主子的东西,赶人情。
所以,饭菜都是及其合口味,即便是简单的小点心,也做的是色香味俱佳。
为此,夏青棠还给齐月送去一些,也让盛青山给细毛送过几次红烧肉和卤牛肉。
也算彼此都照应一些吧。
细毛娘的案子也判下来,流放一千里,或者罚银一百两。
出钱人不受罪;没钱人受罪。
细毛家,拿不出钱,只能人受罪。
细毛在一个大暴雨的清晨去送他娘,后来便没回来,听人说他担心他娘,也跟着一起去了。
王善保欣喜极了,觉得平安镇的平安,全都是他殚精竭力在维持,这镇上,少不了他。
所以,想要等周家大院的人走了之后便隐退的打算,打了退堂鼓。
觉得,自己还能为镇上多干点事,也顺便可以多捞点钱。
因为细毛娘的事,镇上渐渐有了更多传言,觉得夏青棠虽然是个好姑娘,可太招惹事,大家对她,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疏远。
虽然没明着说是祸害精,可那避之不及的神态,都对她充满了抗拒。
夏青棠的交际圈,越来越窄了。
除了何大夫,只有镇东头的盛家小两口。
她甚至想到,等待哥哥回来,兄妹俩去城里定居算了,横竖还有那些财宝,自己还能做香,甚至赚的多的话,还能开间铺子。
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以致于,她已经开始暗中计划这件事。
又一批熏香送去县城时,夏青棠进镇上时,明显感觉有官兵来了。
镇里一切平安,也好像并没发生什么大事,平白无故怎会来官兵?
等到大槐树那,看到一袭软甲在身的秦渭墨时,夏青棠顿时了然。
官兵,只有他有权利调动。
看来,平安镇,要出大事了。
她绕着队伍的后面走,哪知秦渭墨喊住了她,“青棠,过来。”
她狐疑地望向他,指了指自己,对方微笑颔首。
她才惴惴不安地朝他走去。
王善保在一旁谄媚地哈腰,“夏姑娘是个勤快人,这镇子里的小媳妇大姑娘都要像你这样,咱们镇里嚼舌根的人,会少很多。”
“她,自是好的。”
秦渭墨朝向她喊,“···庆鸿···。”
在一侧的庆鸿,胖圆脸的眉骨上有道还包着纱布的疤,嬉笑着,将怀里一个软木袋子拿出来,“夏姑娘,给你的。”
夏青棠浅怔,并没伸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是故意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只想到上一次在盛家遇到的意外。
他这是变相地向王善保传达一个讯息。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流言太多,他已经知道。
他是在转弯责怪王善保没有处理好百姓舆论,让她处于孤立无援。
“三公子,我···我不能要,家有事,我先走。”毫不迟疑,夏青棠转身,可脚步带着惊措,差点踩上裙摆。
她把裙子两边稍稍提了提,总算走的更快了。
背后有人在瞧,她如芒在背,可也只能咬牙,尽快走出他们的视线。
被大家都关注的场景,她太不习惯,也很不喜欢。
秦渭墨莞尔,本来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她,可惜了。
半月山中的原材料,已经被开发殆尽,有内幕消息传来:只够开采最后一次。
秦勉势必不会放弃,这边他最后的发财机会。
他要赶在他前面,将他完成的最后一批成品,以及上次被秦涣墨破坏掉的运输网,还没运送出去的箭簇,这一共两次的成品,全都收归兵部武器库。
官兵短暂驻扎平安镇,是在给他敲最后的警钟。
再不停手,负隅顽抗的话,天子便会不顾兄弟情谊。
让他自行斟酌。虽然他只在暗处。
任务结束后,周家大院便要还到周家人的手中。
这就意味着,和夏青棠的联系,就此戛然而止。
可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镇里那些的舆论,是他暗中推动的,他要让她跟着一起走,即便她那哥哥回来,势必也会听他的。
因为夏青松虽在军营,但,已经在他掌握之中。
虽然他远在平安镇。
权势,是个好东西。
当然这样,是绝对不会让夏青棠知道的。
还有她那个好友,秦渭墨也有把握拿捏住。
他也会让齐月适时的,在夏青棠面前游说一番。
这对大家都好。
下一个地方是去安泰城。
那是真正和他那吃里扒外二叔秦勉,真正较量的地方。
东西被收,秦勉势必会有另外的动作,秦渭墨便是让他狗急跳墙,到明处来。
房宅,全都由吟霜和颂雪安排好。
甚至,夏青棠的制香后的销货铺子,吟霜传话来:都已妥当。
所有的事,都在意料之中。
秦渭墨没什么不顺利的的。
等到安顿好驻扎官兵,他要带夏青棠,去一个地方。
一个他自己发现,谁也没告诉的好地方。
想到此,嘴角微勾,猎物就在眼前,他餍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