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降临，艰难求生》疯狂的妈

56、其翼若垂天之云

　　此时天光微亮，空气中还带着湿气。
　　雨停了！
　　如果换做其他时候，陈缺一定高兴跳起来。咳咳，心里跳也是跳。
　　可现在他却呆愣愣的望着远处，就连秋止戈什么时候捂着脑袋爬起来的，都不知道。
　　眼中只有远处，那如山峰一样高大的巨兽。
　　雨后空气湿润，天地间弥漫着薄雾，陈缺只能努力透过白雾，努力看清，可惜目力不足。
　　只能朦胧看到，这巨兽身形巨大，四肢着地，背负一座山峰。
　　巨兽行动迟缓，可仅仅走动之间，都会造成大地震颤。
　　它，从南而来。从陈村的方向而来。
　　陈缺拳头慢慢握紧，他似乎知道当初为什么，只有他们村地震，县城和市城毫发无损了。
　　不过，此时的震动，远远不如当初陈村地震时的威力，也比不上方才睡觉时。
　　正这么想着，陈缺透过朦胧白雾，望见巨兽朝天张开巨口，无声怒吼。
　　陈缺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不止一头妖怪，天上还有一头。
　　那是一头鸟，一头遮天蔽日的大鸟。
　　陈缺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句诗：“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当初读《逍遥游》时，陈缺还不理解，觉得古人惯会夸张，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才是井底之蛙。
　　大鸟双翼扇动，带动起的狂风将薄雾吹散。
　　狂风到了金玉花苑时，风力减弱一些，但依旧吹的陈缺眯起眼睛，脸颊刺痛如刀割。
　　“诶呦”旁边传来呼痛声。
　　陈缺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个秋止戈。
　　秋止戈捂着脸颊，殷红血液从五指间流出。
　　陈缺手疾眼快，关上窗户。
　　风刃被阻在窗外，碰撞在玻璃上。
　　“咔嚓”玻璃不堪重负，骤然炸裂。
　　陈缺拽过窗帘，挡住玻璃碎片。
　　他声音急促，道：“带着老爷子去门外。！”
　　秋止戈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不顾伤口，将双手伸到老爷子腋下，拖着老爷子去了屋外。
　　关上门后，秋止戈不敢去客厅。客厅也是南面的窗户，照样危险，他带着陈自然干脆就躲在墙边。
　　秋止戈靠坐在墙边，松了口气。抬头看到对面的门，灵机一动，他们这边房间朝南受的影响大，可王树柏他们房间朝北，应该没啥事。
　　秋止戈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去敲门，又一声厉啸传来。秋止戈大脑刺痛，脚一软，倒在陈自然身边又晕过去了。
　　屋里的陈缺等秋止戈带着爷爷离开后，躲在窗边墙旁。
　　风刃依旧不停的往窗户上招呼，让陈缺欣慰的是，玻璃虽然炸裂，但没有粉碎脱落。至少目前是如此。
　　可心放得太早了，下一秒就听到熟悉的厉啸，果然不其然，脑袋又像遭到重击。
　　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陈缺恢复的速度远超过上次。几乎只是一瞬，就恢复过来。
　　陈缺还有脑力总结：地震是那只背负巨山的妖怪造成的；让人大脑如受重击晕死过去，大鸟是罪魁祸首。
　　让陈缺无奈的是，无论是被背负巨山的妖怪，还是那头大鸟，目标都不是他们这些人类。它们眼中只有对方。
　　无论是地震还是让人大脑遭受重击，都只是它们战斗的余波……
　　想明白这点后，陈缺越发无力。
　　陈缺不想这么被动，他深吸口气，扒着窗户往外看去。
　　刚探过去，窗户玻璃猛然碎裂，更强的风携着锋利的玻璃渣冲入屋子。
　　陈缺速度极快，将脑袋收了回来，整个人贴在墙壁上，一脸苍白。如果有人去摸他的脉搏，就会发现他的心率，一分钟能达到120下。
　　容不得他后怕，正对着窗户的门遍布伤痕，好几道都穿透了，前后透亮。
　　不仅门如此，正对着的墙壁同样如此，整面墙全毁了。
　　最深的痕迹处，足有十公分。
　　陈缺的皮肉经过四次强化，的确已经达到非人的地步。但能不能比得上十公分的水泥墙……
　　陈缺不知道，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亲身测验。
　　他不再试图观看那两只怪物的战况，不再作死，乖乖的躲在墙后。默默祈祷：不管谁赢，千万别来县城。
　　陈缺敢说，不管哪只来了县城，对县城都是灭顶之灾。
　　在震动中，努力稳重身形，忍受一波接一波的音波攻击。时间变得极度漫长，陈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终于，大地震颤慢慢变得微弱，风变得微弱，脑袋不再一抽一抽的疼。
　　陈缺反而靠在墙上，大脑一片空白。
　　结束了？
　　喘了几口气，陈缺回过神来。
　　“嘎吱”陈缺踩在玻璃渣上，屏住呼吸朝外面望去。
　　下一秒，陈缺松了口气，大鸟飞走了，背负巨山的巨兽也走了，他们安全了。
　　等等！陈缺没高兴一会儿，脸上难得的笑容僵了脸上。
　　他揉揉眼睛，再次向外望去。
　　那里……那里之前有山么？！
　　望着那座新鲜出炉的山峰，陈缺彻底沉默了。
　　他敢用秋止戈的命保证，在此之前，那里绝对没有山！
　　于此同时，陈缺越看越觉得这座山，看起来很眼熟，越看越眼熟。
　　陈缺嘬了嘬牙花子，想起来了，这山他见过！
　　在他们村看到过！
　　天地大变后，陈村南边就出现连绵不绝的山峰。山峰那么多，自然距离有远近。
　　此时落在县城南边的这座山，跟离着他们陈家村最近的那座，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可陈家村南边可不知一座山！那可是一条山脉！
　　那其他山呢？也跟这座一样，其实不是真正的山峰，而是背负山的巨大妖怪么？
　　陈缺越想脑袋越疼，种种想法在脑海中搅和成浆糊。
　　不能再想了。
　　陈缺揉揉脑袋，他虽然没有晕倒，但经过那么多次精神攻击，大脑也疲惫的很。
　　不过，也不全都是坏消息。
　　至少天晴了！
　　水位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看水向着山峰那边流。必定是是那两头妖怪战斗造成的。
　　说不定，就连天上的那层厚厚的雨云层，都是那头疑似“大鹏”的大鸟给扇没得。
　　以陈缺十八年浅短的见识，只知道“大鹏”这一种大鸟，还是学“逍遥游”才知道的。
　　不过有好就有坏，陈缺环顾房间，这间卧室是彻底毁了。
　　陈缺推开残破的门，推到一半感受到阻力，他侧身挤出，才发现原来是被晕倒的秋止戈给挡住了。
　　陈缺回头看了眼房门，秋止戈所趴的高度，距离木门最下方被刺穿的地方，仅有五厘米。
　　也就是说，如果那道凌厉的风刃，再往下几厘米，秋止戈的脑袋就有可能保不住了。
　　这小子运气倒是好。
　　天地大变之初，就能跟家人一起找到安全的藏身处。保住一条小命。
　　与人分散，被大老鼠给抓住，却没被当场吃掉，而是进贡给鼠王。保住一条小命。
　　都送到鼠王眼皮子底下了，又被陈缺给救了。这条小命又保住了。
　　在加上这次，又成功存活。
　　陈缺不得不感叹，同人不同命啊。

　　“怎么会这样！”
　　“你告诉我！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该死！”
　　“……”
　　“陈缺？！你不是说不到时候么！”
　　“……”
　　“陈缺！我要你死！”一道阴毒充满仇恨的声音从阴暗处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