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降临，艰难求生》疯狂的妈

55、浮尸

　　楼梯口杂物堆积，深蓝色足有一米高的大号垃圾桶，和一个婴儿洗澡盆之间，露着一条苍白的手臂。
　　陈缺没有急着救人，这条手臂被水泡的浮肿，手指胀得的如一个个小棒槌。
　　人早就死了……
　　陈缺闭闭眼睛，用长棍将垃圾桶扒拉到一旁。被挡住的尸体露了出来。
　　只有一半浮在水面，如泡发的海参，肚皮隆起，皮肤惨白，薄如蝉翼，轻轻一碰，凹下去，缓缓回弹。
　　陈缺忽然脸色大变，纵身一跃，踩着二楼的楼梯扶手，纵身跳到三楼。
　　不等他往下看，就听到“砰”的一声，接着是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陈缺措不及防吸入一些，险些呕出来。
　　他闭气，抓着栏杆向下看去。
　　一楼通往二楼的平台处，楼梯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被喷溅的脏污。
　　再看那具浮尸，仅剩下几根骨头，缓缓沉入水底。
　　陈缺抓着栏杆，手指用力，栏杆缓缓变形。

　　“吱吱”一只老鼠冒出头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看到墙面楼梯上的脏污时，不仅没被熏跑，反而如获至宝，从水里钻出来，舔舐这些脏污。
　　一边舔一边发出满足的叫声。
　　陈缺收敛身上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看着。
　　不多会儿墙壁上，楼梯上的脏污被大老鼠舔舐干净。明显没吃饱的三只大老鼠舔舔嘴角，绿豆眼贪婪的看向三楼。哪里有食物的味道。
　　“吱！”三只大老鼠都不用交流，踏着楼梯，直奔三楼。看到站在站在三楼楼梯的陈缺。
　　大老鼠的脑海中：人=食物，活人=美味。
　　人类的肉好吃。尤其是刚刚死的那种，皮肉正嫩，一咬一口鲜，那味道，嘶溜。
　　三只大老鼠忍不住流下口水，小眼睛中写满贪婪。
　　那美味的食物被它们吓得，倒退两步，险些跌倒，只能靠着墙当做支撑，头垂的低低的，已经被吓得不会动弹了。
　　没有危险的圈养美味！
　　三只大老鼠经不起诱惑，冲了过去。生怕冲晚一点，最好吃的部位就被其他老鼠给吞下肚子。
　　三只老鼠你追我赶，几乎同时到了陈缺所踩的楼梯下方。利爪已经磨刀赫赫，只等着一跃而起，将爪子刺入胸膛，豁开肋骨，啃噬鲜嫩的心脏，痛饮甘美的心头热血。
　　当最前面的那头老鼠，后腿蹬地，飞身跃起时，眼中只有胸口。就在此时，一根铁棍不知从何处出现，猛然击在老鼠胸口。
　　一马当先的大老鼠眼睛突出，嘴角溢出鲜血，砸在另外两只老鼠身上，三只老鼠滚作一团，落在二楼三楼楼梯的拐弯处。
　　一只在抽搐，另外两只已经没有了动静。
　　抽搐的那只，腹部破了个大洞，挣扎间，有些粉红色的碎屑从大洞中掉落，另有半个陶瓷杯子陷入血洞中，若隐若现。
　　死了的那两只，一只被陈缺用铁棍震碎心脏而死，另外一只则被一根铁筷子戳破喉咙，击穿脊柱。
　　这两只几乎同时死亡。
　　眼看剩下那只已经活不成了，陈缺冷着脸，转身上楼。
　　独活的那只老鼠，挣扎的速度越来越慢，腿一蹬，不动了。
　　几秒钟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三只老鼠跟前。
　　陈缺去而复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叹了口气，将这三只老鼠用塑料袋装了，拎回五楼。
　　陈缺不是矫情，老鼠肉他也吃的津津有味。
　　只是这三只大老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吞吃了浮尸爆炸遗留下来的脏污，这也太恶心了。
　　虽说，陈缺没有在老鼠出现的第一时间杀了它们，就是为了让这些老鼠清洁掉满楼梯，满墙的脏污。
　　陈缺连碰都不想碰这些老鼠，因此转身就走。不过他最终还是回来。
　　陈缺终究理智大于感性的，就现在这种情势，除非做个小船，否则根本就出不去。
　　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食物。虽然他们还有几天口粮。
　　可如果水一直不退……陈缺可以饿着不吃，但爷爷不能不吃。
　　何况，他之前杀死的老鼠，必定也有食过人的。只是没有亲眼看到，所以才下意识的忽略了。
　　这三只老鼠虽然吃的东西很恶心，但那些脏污有没有细菌病毒，还在两可之间。何况，那些东西刚入这三头老鼠的嘴，就被他给杀了。东西必定还在胃里没有消化呢。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将这三头老鼠的内脏掏出扔掉，然后做成肉干。
　　陈缺径直回了五楼。
　　陈自然迎了上来，“外面怎么样？”
　　陈缺放下袋子，道：“水快到二楼了。”
　　听到陈缺的话，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已经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了。每次雨势变小，满怀希望以为天气要晴了，可等来的却是雨势又变大。
　　并且丝毫看不到雨停的希望……
　　曾经陈缺还挺喜欢下雨，原因很简单，下雨不用出课间操。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如此厌恶下雨天。
　　陈缺收拾好心情，转头看向崔铃：“将这三只老鼠收拾干净，内脏一概不要，全都扔了。”
　　崔铃没想到，陈缺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就有收获。收拾沉重的心情，赶忙答应。
　　陈缺坐在沙发上沉思，没人打扰他。
　　片刻后，陈缺换了个姿势，开口道：“如果明天雨依旧没有变小的趋势，那就做条船。”
　　做船？王树柏和陈自然对视一眼，王树柏苦笑道：“队长，不是我推卸责任，我从来没有做过船。就算我勉强去做，也没有材料。”
　　秋止戈凑了过来，“王叔，卧室的大衣柜不就是实木的么？”
　　“也算也不算。”王树柏道。
　　包括陈缺在内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王树柏解释道：“卧室的大衣柜的确是木质的，但不是一整块实木制成。据我了解应该是高密度板材做的。这种高密度板材是将木头树枝什么的打碎，再重新压制的。里面经过许多复杂的程序，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这种材质的质量，要比三合板的好不少，但它的防水防潮效果不怎么好，不能泡。”
　　陈缺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几人乘坐大衣柜做成的小船，还没漂出几米，小船就化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陈缺揉揉额头。
　　几人陷入沉思，陈自然左看看又看看，咧嘴道：“没事，这楼除了一楼和咱们这间，还有那么多家呢，说不定能找到实木家具呢。”
　　这几天他们已经摸清楚了，甄东楼里，就剩下他们一家和楼上的一家，其余还活着的人都跑去跟着陈国豪混了，包括对面的那对小情侣。
　　秋止戈回过神来，点点头。
　　王树柏张嘴想要说什么。这个小区在县城边缘，住的都是普通人家，没有特别有钱的。
　　纯正的实木家具经久耐用，优点多多，但贵啊。整个小区舍得买实木家具的，估计就没几家。放到一栋楼里，概率就更低了。
　　何况，就算真的把实木家具弄回来，也不一定符合造船最低的条件。
　　可看陈缺点头，王树柏就把话咽了回去。
　　陈缺看了他一眼，道：“先找，如果找不到，我去砍两棵树。”
　　陈缺担心的从来不是他自己。
　　就凭他现在的身体素质，环境再恶劣一倍，他也活得下去。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爷爷，还有这几个拖油瓶。
　　做船也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其余几人。
　　其余众人也明白--即使不明白，在陈缺说了这句话后也明白了。
　　陈缺此人从不胡乱承诺，他说能砍来就是能砍来。就这一句话，王树柏他们就知道，这场大雨这场洪水根本困不住陈缺。
　　困住陈缺的是他们。虽然这么说，显得有点脸大，他们四个人加在一起，可能都占不到四分之一……
　　王树柏抖擞精神，拍着胸脯道：“队长，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做过船，但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如果雨不停，逃不出去，早晚也是一个死！
　　做出决定后，陈缺就不再去想这件事，吃过饭，拎着铁棍回屋练棍。

　　陈缺睡觉时，忽然感到床板震动。脑子还没彻底清醒，伸手拉过陈自然，护在身下。
　　陈自然原本没醒，被他这么一弄也醒了。
　　“小缺你力气小点。”陈自然被抓的呲牙咧嘴。
　　等陈缺松松手，陈自然也发现床……不，是整个房子都在震颤。
　　“地震！”爷俩异口同声。
　　陈缺一把揽着陈自然的腰，一个翻身到了床下，让他趴在紧挨着床趴着。
　　此时秋止戈也被震醒，脸色苍白，学着陈自然的模样，紧紧贴在床侧边，脑袋上顶着枕头。
　　陈缺正要叮嘱陈自然，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厉啸。陈缺只觉得大脑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恍惚了。
　　等他缓过来，陈自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更让陈缺害怕的是，陈自然眼睛鼻孔嘴巴都沁出鲜血。
　　陈缺倒抽口气，脸色煞白，扑过去，当确定爷爷虽然七窍都沁血，但脉搏还在，气息也算平稳后，松了口气。
　　相比陈自然，秋止戈的状态要好不少。虽然也晕过去，但至少七窍没有出血。
　　确定两人都没有生命之忧后，陈缺从地上爬起来。地面依旧大幅度震颤，陈缺脚下却如黏了胶水一样，稳如泰山。
　　又一声厉啸传来，陈缺脑袋空白一瞬，随后恢复对大脑的掌控。
　　陈缺下意识的掀开窗帘，朝着外面望去。
　　下一秒，瞳孔缩小，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