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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4. ...
顾雨接过薄荷糖,嘴角牵强地扯出了一点笑意,不等“谢谢”讲出口,陈不念便率先道:“组长,这只是两颗薄荷糖,不是什么救命仙丹,何况你刚才也给我巧克力了。”
陈不念浅笑了下:“礼尚往来而已。”
顾雨垂眸,捏着糖的手不觉收紧,情绪崩溃地毫无征兆,她深吸了一口气,眼前却还是不受控地升起了一层雾气,回神后,顾雨求救一样拆开纸巾,借着擦干脸上水渍的机会隔着纸巾摁了摁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组长,你叫我名字就好。”顾雨吁了口气,把纸巾叠的方正,“咱们的组长只是暂时休产假了,过段时间还会回来。”
“但我过段时间不一定会在。”陈不念的语气平静,在顾雨有些懵然地眼神中,她坦然地耸了耸肩:“组长,你没有想过辞职吗?”
顾雨微怔,潜意识里告诉她,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她不应该正面回应,最好的解决方案是随便扯点什么话题盖过去,然后离开这个有陈不念所在的是非之地——但事实上,她望着陈不念,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怔然地点了点头。
仿佛犯了错的学生。
陈不念静静地望着她,她大概能知道顾雨如此反应的原因——
绝大多数人从小便被灌输知识改变命运的鸡汤,这句话或许是有用的,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似乎也在逐渐往空头口号上发展。
政治家的孩子会成为政治家,雄辩家的孩子会成为雄辩家,律师的孩子会成为律师,艺术家的孩子会成为艺术家,作家的孩子会成为作家,诗人的孩子的作品会堂而皇之地刊登在刊物之上,农民的孩子,拼尽全力也不过把挥洒汗水的地方从土地变为了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之中。[注]
令人绝望的不是前者们的子孙会继承他们的成就,而是他们的成就仅仅是他们子孙选项的其中之一——政治家的孩子不会成为普通人,律师的儿女不会沦为阶下囚,作家孩子的作品不会刊登在三流小报之上,艺术家的孩子不会成为农民。
这不公平。
但好像没有什么不合理。
知识充实了人们的头脑,赋予了人们的思想,也塑造了人们的意识观念,我们所拥有的三观认知,所引以为豪的观点理论来源,源自踏入这片土地的第一个瞬间,听到的第一句话。
世俗定义下的成功成为了困住绝大多数人的枷锁——拼尽全力才从土地中挣脱出来的新一代们更是如此。
陈不念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谈话——
她没有江穗的【天赋】,无法准确的探知顾雨过往的一切;她亦没有父母,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家庭温暖,以至于她连对顾雨的痛苦像是隔着云雾观看的上帝视角。
距离顾雨死亡还有十二个小时,她能做的无非两个:救她,或者,促成她的死亡。
陈不念不想促成她的死亡。
她真实的不理解顾雨记录那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言行的行为,也不理解她面对没有道理的否定默默忍受得心理,但她不想看着顾雨重复死亡的历程。
陈不念思衬良久,最后还是把想好的话咽了回去,她轻轻拍了拍顾雨的肩膀。
顾雨抬头,陈不念眉眼弯弯,笑容真诚。
“组长,我好喜欢你啊。”顾雨微怔,陈不念说完便有些后悔,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继续道:“巧克力很甜,上一位组长没有给过我。”
顾雨怔了一下,回神后笑了:“喜欢的话,我抽屉里还有,”她顿了下,笑容终于舒展,“谢谢你过来安慰我。”
“我好多了,”顾雨舒了口气,自顾自往外走着,“我先去工作了。”
陈不念点了点头,直到顾雨离开了,她才转过身,打开了水龙头,微凉的水流淌过她的指尖,水的触感真实,真实地好像这不是一场游戏,顾雨仿佛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这个世界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只不过她从前从未涉足。
这想法不合时宜。
陈不念摇了摇头,身后响起了顾知秋的声音:“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不念抬头,透过镜子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顾知秋。
顾知秋双手交叉搭在胸前,白衬衫扎进了黑色的西装裤中,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平底鞋,衬衫的袖子挽至肘部,手腕白皙,右手腕骨处的浅褐色小痣显眼。
陈不念的视线停在了那颗痣上,她微微蹙眉,转头望着顾知秋,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顾知秋怔了下,微微偏头看着她:“你这是问我?”
“嗯,”陈不念点头,“问你。”
顾知秋轻笑了声,眼中笑意更浓:“陈不念,这个问题好像只有你才能回答。”
陈不念垂眸,认同了她的说法,不等顾知秋开口,她便换了个问法:“我们是不是见过?”
顾知秋轻叹了口气,她望着陈不念的眼睛:“陈不念,现在似乎并不是演失忆剧本的好时机。”
“我找到了顾雨的资料。”顾知秋上前一步,语调冷淡。
陈不念望着她,试图从微表情中窥得能够证明自己莫名其妙直觉的这个剧,但没有,顾知秋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宛如一件展品,任由她打量探究。
“好。”陈不念往后推了一步,轻轻靠在洗手台上,笑容恬淡却未至眼底,“我们先干正经事,不正经的事——”
陈不念气笑了声,近乎喃喃道:“时间还有很多。”
……
姜也余光打量着江穗——
她只记得江穗的名字,但回忆了半天,竟然怎么也记不起她是什么时候成为自己同桌的。
想要问的时候,江穗却先于她开口:“你真的把那个男的开瓢了?”
姜也转头看向江穗,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更是一种反问:“是,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江穗兀自点了点头,天台上的风爽朗,耳边是风过时树叶的簌簌声。
“那你打的还是不够狠。”良久,江穗才开口道。
姜也微怔:“什么?”
江穗看向她,眸光平静,一字一句道:“我说,你大的还是不够狠,应该让他活着,但永远没有再开口的机会才对。”
“暴力如果不够彻底,那就是杀死自己的武器。”
姜也收回视线,含上了一支烟,却并没有点燃。
“疯子。”她说。
江穗没有回应,而是抬头望着天空——头顶是晴空万里,天空似乎被彻底的洗涤过,湛蓝的透亮。
“大概吧,”江穗说,“但作为疯子,我没有施行过暴力;你说我是疯子,那你对自己定位是什么?”
江穗轻笑:“正常人?”
姜也夹烟的手顿了下。
江穗坦然地迎接上她的打量,预想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姜也反而十分平静,她将烟扔到了一边,淡淡说:“你说得对我当时应该打死那个爹养的东西,我打他,是因为他该打。”
套话的过程比江穗预想中的顺畅。
江穗偏头望着姜也,姜也舒了口气,垂眸望着什么,似乎自言自语:“他该死。”
枯燥无味的学生时代里,个性是最不被允许的存在——或者说,个性是被分情况讨论的存在条件。
“他摸了我的腿,两次。”
姜也望向江穗,神情淡定,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第一次是一周前的大课间结束后,我在楼梯上,感觉到了有人捏了我的腰,回头看的时候,他就那么看着我,仿佛我应该对此行为无比熟练,并且主动对他敞开腿。”
江穗适时接话:“为什么立刻反击?”
姜也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因为下节课是数学。”
“数学老师习惯提前五分钟开课。”
江穗的思路顿住了——开始,她猜想姜也的死亡源于暴力、拥有绝大部分共同性的人对其中不同于他们,并且观点乖戾的人的暴力、歧视。
下节课是数学课,我要去上课——这是姜也停止“以牙还牙”的原因。
如果不看姜也的外在打扮,不知晓她行为的乖张程度,只是在成绩单上认识她,她是个符合所有人观念中“好学生”“别人家孩子”的人。
最高的成绩入学,此后一路定死在了第一名的位置上,成绩最高的时候,拉开了第二名三十分。
成绩单上的姜也应该是温和的。
她应该是黑发,校服永远规矩,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及时复习,所有的作业都会及时上交,应该是班里最省心的学生,是家里最骄傲的女儿——可姜也是姜也,她不是活在成绩单上的字符,她是鲜活的,生活在这让她不开心的世界里的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她们并排坐在了阴凉中,天空很近,好像伸出手便能触碰。
姜也看得出神,江穗注视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姜也说:“天空是什么温度?”
——姜也长发曾经也是低调温和的,她却从未拥有过成绩单上的姜也的境况。她经受了噩梦一样的中学时代,于是武装成了刻板印象中那些人的样子:那些人不会受欺负。
她不想再受欺负。
她想要逃离,所以,数学课要开始了,终结了她乖戾的暴力反击。
江穗怔了下——如同兰德的报导,姜也的死亡没有隐情,她是自己选择终止了生命,她经受一场暴力。
这暴力不是物理攻击,也不是言语攻击,而是原本平和氛围的环境,因为她的出现,环境中的所有人在瞬间收敛表情,默契地终止了谈话。
这话题不一定与她相关,但话题的结束却是因为她。
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是从外面走进了这个环境内,走入了这件教室。
这是一种名为“分寸感”的暴行,压死了最后一根稻草。
而暴行者的罪名暧昧,无法界定,永恒重复。
江穗垂眸,良久,她才开口缓缓道:“姜也。”
姜也看向她。
江穗说:“你没有做错什么。”
——暴力是错误的,野蛮的,但让暴力发生的原因才是万恶之源。
大概还有三四章(最多五章)这个副本就结束了,姜也和顾雨的遭遇会在下一章交代出来,再一次感谢追连载的小宝贝们的包容!
[注]:化用柯南剧场版《贝克街的亡灵》中的经典台词。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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