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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二十七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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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十七日：午后
房间里充满了兴奋的嗡嗡声，所有学院不同年级的学生们都纷纷聚在一起，参加到洛哈特举行的决斗俱乐部之中。哈利和弗雷德还有乔治站在一群格兰芬多之中，大部分都是二年级的。赫敏，罗恩和波特站在右侧，韦斯莱双胞胎则在靠在他身后，一大群拉文克劳的学生站在左边。他是很希望能够看点真正的表演的，主要是因为是他父亲在担任助教，而西弗勒斯的决斗技能相当出色。
“靠过来，都靠过来，”洛哈特高傲的声音突然响起，学生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能听到吗？是不是都能看清楚？”他随便朝着一个方向笑了一下，毫无意义地挥了一下斗篷，趾高气昂地从决斗台上走了过去。“很好。”斗篷发出了某种戏剧化的嗖嗖声，他随手扯下来朝人群里扔了过去，立即引起了一群女生尖利兴奋的尖叫。“现在，最近几周发生了一些不幸的时间，邓布利多教授要求我开设了这个小小的决斗俱乐部，来训练你们做好准备，以备不时防御之需。刚好我又可以抽出些时间来；详细内容，请查阅我的著作。”他颇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夸张地抬起手臂来指着桌子的另外一边。“让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
决斗台的另一侧，斯内普几步爬上了台子。他并没有穿着平时那件长长的，波浪翻滚的外袍，只穿着专门的决斗袍，但看起来仍旧和平时一样威压。不过哈利倒是觉得他看起来很帅，敬畏地仰头看着那个黑发男人平滑流畅的动作。他之前也会偶尔观看西弗勒斯和卢修斯之间的练习，虽然这并不像他们小时候那样频繁。
“他非常大方地答应帮助我做一次小小的示范，但我想你们不用太紧张；我会把你们的魔药大师原原本本地还回来的，所以不用怕。”他朝人群说道，哈利努力忍会了一记喷笑。随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转头面对着西弗勒斯。“首先，我们鞠躬。”他们都照做了，洛哈特的动作比西弗勒斯的更加华丽。“现在，彼此向背走十步。”蜜色头发的家伙大声说着，直起了身子。哈利愉快地看着两位教授背对背地开始向前走；他就是知道这肯定会很有意思。“现在，数到三。”洛哈特说着，他和西弗勒斯在同一时间转过头去面向对方，魔杖都拿在手里。“一，二，三…”
“除你武器。”西弗勒斯冷静地说道，魔杖也熟练地向前伸出。咒语直直地击中了洛哈特，金发男人向后飞了几英尺，重重地落在了决斗太上。男孩子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利也不由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得意笑容，显然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
“你觉得他会没事吗？”赫敏担忧地问着，一边努力地堑起脚尖想要看一眼防御术教授。
“谁管他？”罗恩大笑着，显然对发生的一切感到幸灾乐祸。
洛哈特艰难地爬起身，掸了掸皱巴巴的衣服，随后给了西弗勒斯一个微小的，矫揉造作的笑容。“是的，好吧，给他们示范一下这个咒语的确是个非常好的注意，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教授，不过你的企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我想阻止你，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或许我们最好还是先向学生示范一下如何阻挡不友好的咒语，你说是吗，教授？”西弗勒斯用一种轻柔的声音问道，（相对于他自己来说是轻柔的）一边朝那个金发男人假笑了一下。
洛哈特看起来有些不太确定，但很快他那种招牌笑容就又回到了脸上。“天才的建议，教授。”他赞扬道，转过身迅速地看了一眼下方的人群。“那么我们找几位志愿者上来，嗯…哈伊扬.斯内普还有…”他四下里看了一圈，视线从格兰芬多，到拉文克劳，又到了斯莱特林。“…贝瑟妮.扎比尼，请你们上前来。”
哈利感到自己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绝望地看了一眼弗雷德和乔治。那两个少年则紧紧地盯着台子另一侧，贝瑟妮正从人群中走出来。黑发少年又转过头去看自己的父亲，但西弗勒斯的脸上仍旧保持着中立淡然的表情。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没法逃掉，哈利叹息着走出人群，从最近的边缘爬上了决斗台。洛哈特友好地伸出手来帮了他一把，哈利也顺从地让另一个男人把他拉了上来。
“祝你好运，哈利。”洛哈特安静地说道，松开手让格兰芬多少年从自己身边走过。
“谢谢你，先生。”哈利回复道，完全没有那个心情去微笑。毕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才会陷入如此境地。或许他可以让德拉科再往他的早饭里加些别的什么。
来到台子的正中央，刚好和贝瑟妮面对面地站着，哈利半心半意地听着规则，剩下一半的注意力则放在了他面前的拿权斯莱特林上。她狠狠地瞪着他，在某种情境下或许是致命的。好一会儿洛哈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格兰芬多的少年又开始观察其他那些斯莱特林。他的眼神立即落在了德拉科身上，那个金发少年正努力地想要挤到前排来。这时候，别的什么人突然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布雷斯.扎比尼正抬眼看着他们两个，眼神之中满是某种敬畏的神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这样子很好；有一个年长的兄姐一定非常幸福。
突然，一个声音从哈利身后传来，命令着他们鞠躬。他和贝瑟妮都举起了魔杖，垂直着摆在眼前。贝瑟妮的嘴唇卷成了一个讥笑。“害怕了吗，斯内普？”
哈利微微挑了下眉毛。“没有。”他实心实意地回答，音调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波动。这似乎惹恼了那个女孩，脸上的假笑也变成了一记瞪视。哈利问问地盯着她，直到转过身去开始走那十步。
“现在，”等他们就位之后洛哈特严肃地喊道，他们又一次面对着彼此。“等我数到三，我希望你们彼此施放缴械咒；只有缴械咒。我们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他顿了一下。“一，二…”
“火烤热辣辣！”贝瑟妮大声喊道，魔杖也直直地对准了哈利。
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袭击，哈利无法及时展开防御，咒语直接击中了小腹。他向后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还翻转了几次，然后在观众的一阵惊喘中后背着地，重重地摔在台子上。他发出了一声痛呼，闭上眼睛希望这种感觉快点消失。一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他睁开眼来看到洛哈特教授正俯身盯着他看。男人又一次伸出手来，这个格兰芬多欣然接过，让那位教授将他拉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刚站稳脚就马上转过身来，魔杖举在身前指着贝瑟妮，那个女孩还在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咧嘴呼啦啦！”
咒语射向了贝瑟妮，撞上了她的胸口。她立即被击得倒下来发狂般的大笑起来。好些人也跟着她一起狂笑，不过更像是在笑她。哈利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那个女生邪恶地冷笑了一下，似乎对她刚刚的行为有些不满，等咒语结束之后走过去抓着她长袍的领子把她提了起来。几乎是立刻她停止了大笑，红扑扑的脸蛋阴沉了下来，转而带上了一种极为恶毒的眼神。抖了下肩膀，她飞快地将自己的长袍整理好，马上又将魔杖对准了哈利，而对方的也指着她。
“我说了只能用缴械咒，扎比尼小姐！”洛哈特又提高了些声音喊道。
但她完全没有将那个教授放在眼里，举起魔杖来又施放了一个咒语。“乌龙出动！”一道闪光过后，一条眼镜蛇从她的杖间中射了出来，噗通一声落在决斗台的中央，随后立即向前游去，还不停地向沿途的学生们威胁地嘶嘶。
“不要动，哈伊扬，我来处理它。”西弗勒斯一边安抚一边向前走去。
“请让我来，教授。”洛哈特坚持着，自顾自地走了过来，魔药大师只能停了下来。“Orlate Ascendele。”这一招完全不起作用，只是把蛇高高地抛向半空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只有几个学生觉得这很有趣。
“不安全。”那条眼镜蛇嘶嘶着直起了身体，转过去面对着一个拉文克劳二年级的学生，仿佛随时准备着攻击。那个可怜的孩子只能小心地往后退去。“疼。必须自卫，必须杀戮…”
“不，不要，”哈利柔滑地嘶嘶着回答，想都没有想周围的人可能会听到。“你很安全，没人会伤害你。”
“不，危险，必须从那些生物之中保护自己。”眼镜蛇坚持着，继续专注地盯着那个拉文克劳男生。在那恐怖的一刻，哈利真的觉得那条蛇是真的要攻击那个男孩。
“是的，你说的没错，你必须要保护自己，但并不是从他那里。我才是那个可能伤害你的人。”哈利飞快地说着，把那条蛇的注意力从那个男生身上完全转了过来。
效果立竿见影，眼镜蛇立即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要害我？”它问道，音调平淡。哈利仍旧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着它。那条蛇发出了一种声音，大概可以算是爬行动物版的轻笑。“你说谎。”话音刚落它就被一道咒语击中，眼睁睁地在哈利面前灰飞烟灭。
蛇消失的时候哈利眨了几下眼睛，感到自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然而几秒之后他就完全恢复了知觉，突然意识到大厅里所有人的眼睛都定在了他身上，这像一把大锤一样猛然击中了他，让他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他有些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一张张面孔地看了过去，每个人都迷惑又害怕地盯着他看，直到他对上自己父亲的脸。那个黑发男人正小心翼翼地盯着他，就像他完全不确定那个格兰芬多接下来会怎么做一样。这就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压垮了那个黑发少年。
就在这几秒钟的空当里，哈利转过身开始飞奔，从台子上跳下来之后也没有停下来，甚至借助着那股冲力跑得更快。在意识深处他只知道要马上回到格兰芬多塔，但此时他所能考虑的却是那些盯着他不放的眼睛。他很清楚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伏地魔。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一个人保守这个秘密这么长时间，因为他不希望别人把他想成是那个恶魔，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到西弗勒斯那种眼神。眼泪开始慢慢涌上，但他又努力地忍了回去，至少等他躲回到围着帘子的床上再说。
“哈利！”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听上去像是弗雷德，但他没有理会——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红发少年看他的眼神。他只想要藏起来，或许一直藏到永远。
“好啦伙计，只是我们！”这一次是乔治的声音。
哈利肯定会继续逃避下去，他真的会，如果不是他面前的楼梯恰好选在此时移动的话。他咬着嘴唇憋回了一声挫败的呻吟，腿一软跌坐在台阶上，抱着双膝将脸埋了进去，努力地忍回自己的泪水。很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纷纷停在了他面前。
“哈利？”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赫敏；她在这里干嘛？“你还好吗？”
“还不错。”哈利嘟哝着回答。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弗雷德轻声问道，哈利感到一个少年的身体在他右边坐了下来。
“是啊。”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乔治问道，声音里只有担忧。随后他感到有什么人坐在了他的左侧，身型太小所以不可能是乔治，他猜那可能是赫敏。
“你觉得是为什么？我可不需要再来一个东西时刻提醒着伏地魔，其他人也不。”
“二年级，你被蛇咬的那次，就是因为你去试着和蛇说话是不是？”弗雷德猜测到。哈利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老天啊伙计，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很无聊吗？”他开着玩笑，还微弱地笑了两声。
“哈利，你知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赫敏在他身边问道，哈利轻轻转过去了一些好看着她。一丝微弱的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她马上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膝盖。很显然感到了他的视线，赫敏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才又低下头去。“每个人都发现了你的…天赋，或许时机很糟糕，刚好赶上了科林.科里维被攻击，还有墙上那些用血写的信息。”
“你什么意思？”哈利皱着眉问道。
“从传说中来看，密室只能够被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开启。而斯莱特林的符号就是蛇啊，哈利。”她认真地说道，终于鼓起勇气又抬起头来看了他几秒钟。“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一个蛇佬腔；他也可以同蛇交谈。”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开始考虑哈利是不是他的曾曾曾孙什么的。”乔治抽了口气，脸上一瞬间写满了了然。
“可我不是！”哈利大喊着，猛地坐直身体，随即又沮丧地倒了下去。“我不可能是…”
“你是个弃婴，哈利；就我们所知，你很有可能是。”赫敏温柔地说着，害羞地凑过来拍了拍哈利的膝盖。
弗雷德同情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哈利感激地靠了过去。难道他真的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确实他还记得密室的开启…除非他当时正处在某种昏睡状态，被刺激着使用者某种先天的，继承下来的本事。但他也不是生来就是蛇佬腔的，是不是？要不就是他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去和蛇类交谈，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已经理解了伏地魔在圣瓦伦丁节节之前的那个梦里和他的蛇说了些什么。但这也真的说不出口。赫敏说的没错；就他和其他人此时所知的来看，他极有可能是斯莱特林的远房后裔。
脚步声又一次传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发现西弗勒斯正匆匆走了过来。哈利赶忙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在泪水掉下来之前飞快地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才站起身。看着父亲一步步走近，他又有一种冲动想要低下头去藏起那对红肿的眼睛。
西弗勒斯在他身前几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鞋尖刚好踏进了哈利的视线。此时可能发生的一切让黑发少年忍住了身体的颤抖，这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兆头。他的父亲也许会因为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能力而大发雷霆；他们可能由此引发出又一轮可怕的争论，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谁也不理谁；这也可能是最后拿一根稻草，加上之前的那些谎言和秘密，他的父亲或许再也不想要他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少年了，必要的时候绝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西弗勒斯很简单就可以将他送走，也不用因此感到一丁点的内疚。
想到这里，哈利的泪水涌上的更加猛烈，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徒劳地想把那些憋回去。而就在这时，他感到一只宽大，有些老茧的手指轻柔地拂过他被泪水浸的粘糊糊的脸颊。仍旧没有睁开双眼，但在自己父亲伸手揽住他的时候他也没有挣扎，任由那个男人将他安全地裹进自己的袍子里。静静地，哈利被带着往楼梯下走去，一路上都紧紧地靠着自己面色严肃的父亲。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