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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疮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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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想好怎么跟老范摊牌,他倒先跟我发难了。
那天晚上我哄睡了均均回房间,正好手机上来了一条短消息。
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是条房产广告。我随手删掉它,找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回来之后老范问我:“刚才谁发消息给你呀?”
我说就是一条广告。
他开我玩笑:“真的是小广告?不是什么野男人之类的?”
之前我们之间也有过类似的玩笑,那时我总是坦坦荡荡地把手机扔给他:你自己看好了。
可是今天我一点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看着他那张笑脸我就来气。这叫什么,欲盖弥彰?贼喊捉贼?刚才趁我不在可能已经看了几遍,这会儿又跟我装。
老范居然还腆着脸问我:“敢把手机给我看看么?”
我看着他:“给你看看又怎么了,我手机天天扔在那儿又没锁上,你爱看不看。”
他拿过我的手机,想了一下,又假惺惺地问我:“公平起见,要不你也看看我的手机?”
如果是从前,我肯定说免了我没兴趣。
但是这回我改口了。凭什么只许他防贼一样防着我?
我说:我当然要看。
拿过他的手机我随手翻了几下,居然又看到了那一条消息,已发信息里唯一的一条暧昧消息。
他大概根本就没留意到这条短信存了下来,所以才这么坦荡地让我看。
我看看那条短信再看看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给他瞧这条短信。
他却再一次黑了脸:“你把刚才的短消息删了?”
垃圾广告,不删还留着回味不成?
可是他不相信,举例反证我:“那半月前的这条广告短信怎么不见你删?”
大概当时没空删。
他还是不信:“是吗?”
我忽然想笑。我不过删了一条垃圾短信,他就跟我烦成这样。那他呢?
我把他的手机扔到他那边,“那你是不是更应该解释一下这条短信?”
他一脸莫名其妙地拿起手机,看了那条短信一下子慌了,“这什么啊,陶那你开什么玩笑!”
我不吭声,就那么看着他。
他心虚地将眼睛移开来,并不敢跟我对视:“咳,陶那,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么?”
我一点都不生气:“那你说吧。”
他说,这是一个外地的网友,认识也就一个多月,发短消息也就是最近半个月的事,两三天发那么一条半条的。
他说,就是闲的无聊了打发时间,跟她啥事都没有。
他说,这样做不好,以后肯定不会再跟她有任何联系了,什么电话、□□号、MSN都彻底删除掉。
他说,请你相信我,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
我侧躺在床上看着这个男人,觉得他真是无比滑稽。我说的实话他压根不信,却情深意切地非要我相信他自己说的满口谎话。
他说,你说句话啊陶那,别老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不过既然他坚持要我发表意见,那我就说两句吧。
我说:“下回消灭证据干净点,别让我再看到什么。如果再给我知道这种事,我不会再听你说什么,咱俩直接散伙:你给我清净,我还你自由。”
或许是这话太有骨气太不像我平时的风格了,老范听完半晌没吱声,然后说:“这话真像是江清明的口气。她教你的?”
我转了身去睡觉,懒得搭理他。说起来我俩也认识了十几二十年了,说起来他也是世事通达,怎么他就是不相信本性难移这回事呢?现在的清明退回十几年前就是陶那,我与她口角相似又有什么稀奇。
老范却不放过我。
他故伎重演,凑近了从背后抱住我,轻声说:“答应我。”
咦,犯错的人是他,为什么开条件的还是他?
他说:“答应我两件事。”
总要先听听才是。
“第一,以后不要再提今天这回事。”
不提也罢。谁愿意一直揭自己的疮疤。或许他觉得这是他的疮疤,可是又何尝不是我的?
“第二,不许你以后跟我做同样的事。”
我反问他:“同样的事是什么事?”
他厚着脸皮说:你知道的。
我笑:“敢做不敢说给人知道的事,谁稀罕!”
老范搂紧了我,很有点伤感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大概他是觉得我的反应太冷静,没有同他吵闹,没有大惊失色,没有哭得撕心裂肺。或者是找个人也玩这么一出第三者,以表达我对范侠厚先生的爱意深深?
我忍不住讽刺他:“原来你是在乎我才跟别人玩暧昧。”
老范躲开这个问题,问我:“如果他也犯同样的错,你是不是也这么平静?”
“谁?谁是他?”
“靖安达。”
我不记得这个人。他是谁?我认识吗?
老范终于安静了。
他说:“晚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