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禁猎》钟卿也

41、坦白

　　“咳咳咳……”晓花堂听到这句话，惊讶程度不亚于晓青果明天就要结婚了，剧烈的咳嗽让他涨红了整个面颊。

　　鹿升见晓花堂说话费劲，便好心预判了晓花堂的发言，“这一方面，我不可能看错，不是报复，更不是乱说一通。”

　　晓花堂恨自己不能立马晕过去。

　　他一直想找一个善良贤惠的妻子当家，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职业不能给女方百分之百的陪伴，才没有在找对象一事上下功夫。

　　他不擅长拒绝女生，于是，他给自己染了一头红发，生生断了自己的桃花运，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被贼惦记上了。

　　感情这种事，马虎不得，为了顿饭，多一朵烂桃花，太不值当了。

　　他咳完后，坚定道：“别吃这里的饭了，哥带你吃别的大餐去。”

　　“哪家大餐比得了我这里啊？”凌弃正巧端着一盘菜就过来了，“也带我长长见识。”

　　“没有。”晓花堂的神情转换，堪比魔术。

　　一顿饭下来，他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只记得，这顿饭是凌弃亲手烹饪的。

　　两人临走时，凌弃还给晓花堂送了一张SVIP的定制卡。

　　到了车上，晓花堂就把卡扔在了一边。

　　鹿升眉眼一抬，没说话。

　　晓花堂先是脱了自己的外套，然后给鹿升划了三个地址，“这几天，我们就蹲这几个地方，总会碰到一次的。”

　　“分头行动？”鹿升看着附带图片的地址，每一个相隔的距离都不太近，按概率算，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分头行动，等于是在节省时间。

　　晓花堂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老子交代过了，我就是死了，都得把你栓裤腰带上，分开行动的念头，找个地方埋了吧。”

　　“……”
　　鹿升非常不理解，莫行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当然，晓花堂能这么听话，也是出乎他意料的。

　　但是，他没想过反抗，既然自己被安排了，那就按照这个节奏来。

　　“话说，你怎么就愿意当他儿子了？”晓花堂腾出一只手，指着一家地下赌场说：“今天我们去赌场踩点，不在的话，我们就打道回府。明天指定详细的计划。”

　　鹿升心想，杜撰的身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自然地看向窗外，说：“他认识我爸，他等于是替我爸照顾我，我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他喜欢听，我就叫呗，又没少一块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个时候的鹿升，似乎没那么孤僻了。

　　为了加深彼此的了解，他继续道：“你爸和他关系那么好吗？”

　　鹿升说：“是啊，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大学才分开的，我爸成绩不太好，小时候也是他给莫行究惹祸。原先那个爸，结婚后，他们就没联系了，最后一次联系，估计就是我了吧。”

　　“你爸不会是和莫行究有什么隐情吧？”晓花堂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莫行究到现在都没成家，反而把别人的孩子当个宝，这不就是痴情等待加上爱屋及乌吗？他又怕鹿升理解不了，于是，又加了一句：“我们这里禁止同性婚姻，你知道吧？”

　　面对晓花堂的探究，鹿升的一根神经也抽了，因为他的回答是：“怪不得，其实，我也喜欢男的。”

　　晓花堂：“……”

　　一口气套出这么多瓜，堪称他的业绩巅峰了。

　　“我看不上你，你放心。”鹿升以为晓花堂是深度恐同，难得起了安抚之心。

　　晓花堂尴尬地笑了笑，“谢谢啊。”

　　接下来，车里算是安静了，一直到目的地，两人才有了新的交流。

　　“我过去问一下，你在车里别下来了。”晓花堂解开安全带，没给鹿升留下反驳的余地。

　　鹿升本来就不是喜欢找事的人，用不着他最好。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这一场雪吸引了。

　　雪花比之前大了，也更急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地理因素，这场雪已经很大程度地影响了人的视线，单凭肉眼来判断，能见度绝对不超过两米。

　　雪势一旦进一步加重，寻常的作业肯定会受到影响。

　　“人不在。”晓花堂进车时，带进来不少雪花，“这个雪量，人估计不会出来了。要是一直下，这个地方就可以直接淘汰了。”

　　“会一直下吗？”鹿升问。

　　晓花堂启动了引擎，“估计会，这场雪不平常，我们早点回去，说不定等会儿路上会禁止手动驾驶的车辆。”

　　谁料，他们刚到家，一则“限行令”的通知就发放到位了。

　　虽然只有车主才能收到，但是，各大媒体新闻都有报道，普通人想不知道也难。

　　“哥，关系户，你们回来了？”晓青果兴奋地蹦跶过来，“来一口刚刚送餐上门，说是莫先生之前就订好了，一天三顿都送，今天是第一天。我就是奇怪一件事，为什么爱心餐不是关系户的，是哥哥你的？”

　　“因为——”鹿升刚解释，就被晓花堂手动堵住了嘴。

　　“多劳者多得。”晓花堂说完又抵在鹿升身后，轻声道：“别乱说话，欠你一个人情，绝对自愿。”

　　鹿升似乎是“哼”了一下，待晓花堂把手拿开，淡然道：“我去楼上吃了。”

　　在花家兄妹两个看来，鹿升就跟他的养父一样，太臭屁了。

　　到了阁楼，鹿升把自己的饭丢在桌子上，然后仰躺在床上。说实话，他很喜欢这样的房间，只因为床的上方，正好有两扇天窗。

　　雪还在下，但是因为住宅区的供暖设定，天窗上并没有积雪。

　　他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天。

　　尽管看起来他像是一只井底之蛙，或者说，在这里，他就是一只井底之蛙，但是，他就是喜欢这种被未知裹挟的感觉。

　　雪花似乎又变大了一圈，砸向天窗的频率也比刚才要高。

　　鹿升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道声音，这场雪有古怪。

　　毕竟，这太巧了。

　　北极下雪本来就不是寻常的事情，偏偏还和莫行究的出行撞上了。

　　霎那间，鹿升的瞳孔突然放大。

　　他碎片似的记忆里告诉他，这不是第一次——莫行究带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也是下了很大的一场雪。

　　那么，这一次……

　　鹿升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然后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你那边下雪了吗？

　　他本以为莫行究的回信需要等待半个小时，甚至是更长的时间，但事实是，莫行究在五秒内就回复了。

　　内容是：没有。

　　这一下，鹿升的节奏打断了。

　　他的设想出错了，然而，他就是没想到自己会出错。一时之间，该说些什么，他全然不知。短短的两个字，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

　　最终，消息界面还是以“没有”收了尾。

　　鹿升没再看雪，而是打开了房间内的睡眠模式。

　　第二天早上，雪依旧没有停。

　　晓青果看到鹿升下楼，随口打了声招呼：“早啊，关系户。”

　　“早。”鹿升双手插兜，一副懒散样，“你哥呢，还没起吗？”

　　晓青果说：“赖床呗，你别等他了，先吃早饭吧，说实话，这些饭菜，真是托了你的福，早知道，就让你早点搬过来了。天天这伙食，我都不敢往外说。”

　　“我也说实话，这个待遇，我也是第一次体验。”鹿升说。

　　他坐到晓青果对面，看了眼面前的胡萝卜白粥，只觉得恍惚，有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莫行究亲自熬的。

　　毕竟，第一次吃这种粥，就是在莫行究那里。

　　当时，他以为是莫行究的自创菜式，没想到，是偷师款。

　　晓青果有点难以置信，“那你之前吃的什么？”

　　“……”鹿升犹豫片刻，说：“莫行究自制爱心餐，懂吗？”

　　但凡换个人听到这句话，都知道这个语气里带着显摆，偏偏这个听众是晓青果。她不否认莫行究的成就，但所谓的爱心餐在她这里，就成了地狱级黑暗料理的意思。

　　于是，她再看向鹿升时，眼神里都充斥着几分同情。

　　本来食材就有限，还要搭上非凡的料理方式，啧啧，食材也讲究投胎了。

　　不过，这么多年，北洲盟下面冒出来的人气餐厅并不多，也足以见得，厨师这一行，不比北洲盟成员的地位低多少。

　　好在，北洲盟在前段时间端了食能，真正实现了“绿色到户”，估计以后会蹦出几个大厨师了。

　　对此，晓青果说：“懂，辛苦了。”

　　鹿升喝完最后一口粥，淡淡道：“你没懂，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长辈式的口吻，让他没有意外地收获了一双白眼。

　　“这个雪还没停啊？”晓花堂叹了口气，“老子出任务的好运，怎么碰到你们就失灵了呢？连续下了十几个小时了吧，按理说，该停了啊！”

　　晓青果看了眼窗外，搭腔道：“天气预报说，估计会持续好几天。我功课都带回来了，今天开始视频课程。”

　　“那你看家了。”晓花堂没吃桌上的粥，而是拿了干巴巴的馒头，张嘴就咬了一大口，也不嫌弃嚼得费劲。

　　他看到自己妹妹要给自己盛粥，才出言阻止，“不用，不顶饿，这个刚刚好。”

　　“啊？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晓青果说：“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可以给我派点活，那种后勤的，重活我也干不来。”

　　晓花堂也没直接拒绝，“我们暂时也不需要后勤，你专心学习就行，对了，你雷姐最近忙案子，也别去找她了。”

　　两条路都堵死了，晓青果也就不挣扎了。

　　这时，鹿升收到了凌弃的一条私人信息：
　　【你们要找的人，有新的踪迹了，那个地方有点特殊，我带你们过去。】

　　他转而把信息展示在晓花堂面前，“还得去一趟。”

　　凌弃的备注是“来一口的神经老板”。

　　晓花堂显然忘了昨天那一茬，为了不影响进食，直接点了点头。

　　两人再到来一口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这时候，来一口还没开业，两人进去的时候，饭店里是少有的安静，而且，店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凌弃毫无顾忌地在大厅展示了一块电子屏，“红色三角是他这两天的落脚点，直径不超过十米，对应的地点，是迎春巷。这条巷子，有个特点，什么人进去，就会看到什么样的巷子。”

　　这个情况，晓花堂倒不是一无所知，但也只是停留在听说过的层面。

　　就像凌弃所说，他要是真去了迎春巷，看到的也会是自己该看到的那一面。

　　“入场券是什么？”他问。

　　凌弃早有准备，指了指一旁的女装，说：“进去的办法，有两种。老带新，但新人的家底，不能低于七位数，且只能一次带一位，第二种，带花进巷，这朵花，还必须是家属。鹿小少爷自然是第一种，你嘛，答案也出来了。你姓里带花，想来也是缘分。我也将就一下，你换上吧？”

　　晓花堂这一刻，只想颠了这个破时代。

作者有话说

　　36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