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路上偶遇的猫头鹰是我上司这件事》猫头鹰白面

12、黑历史

　　他们带着人去叫何云水的时候，老人家坐在自己房间里紧张兮兮的，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床上堆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就像看管自己宝物的巨龙一样把袋子盘在怀里。
　　“走吧，”顾涌潮一手拽着小谢，一手拿着接警单，“跟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何云水看样子想骂人，被白萧按住了：“我们现在越早回去，你的的东西越可能被找回来，到时候你再说也不迟。”
　　何云水小声地骂骂咧咧跟着他们走了。
　　先给老人做完询问笔录之后，两人进到讯问室开始讯问小谢。在讯问之前已经了解了他的大致情况，小谢叫谢岁安，今年17岁，很早就辍学出来打工了，他在雨田没有任何亲戚。由于对方是未成年人，依照规定必须要找一个监护人或者当地村委的人来陪同讯问，顾涌潮就看白萧跟所里的辅警说了一声，立刻有一个中年女子过来了。
　　“哥，怎么这么快啊？”顾涌潮悄悄问他。
　　“我们有长期联系的村干部，不然你以为这么早谁来陪你做笔录？”白萧压低声音，“这些人你要去认识一下，缺了他们我们工作也很难做。”
　　“哦哦。”顾涌潮赶紧在备忘录里记下来。
　　讯问的过程很顺利，谢岁安进了派出所胆子就变小，连同自己怎么注意到那台电视机，怎么趁何云水出门先转移到自己房间，卖给菜市场收废品的卖了多少钱都交代清楚了。
　　“你说你卖了多少？”顾涌潮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
　　“500。”谢岁安瑟缩一下，不安地问，“怎么了警官。”
　　“……”顾涌潮没想到他就卖了500，“你知道一台旧电视要多少钱吗？”
　　“不知道。”
　　“不一定，”白萧插进话头，“那台电视年头也不少，未必会到入刑标准，再加上他是未成年，如果能找回来处罚会更轻。你好好配合我们就行，知道吗？”
　　谢岁安连忙点头。
　　根据小谢的说法，他们去菜市场门口找那个收废品的人，可惜找了一个上午也没找到，白萧叫队员继续留意，带着谢岁安回去了。他和顾涌潮把人送进看守所后突然有些感慨:“小孩子不懂事，也没人在旁边教他。”
　　顾涌潮开玩笑地问：“哥，你难道以前也干过这种事？”
　　“我小时候偷过田鼠，”白萧坐在副驾驶一本正经，好像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顾涌潮没听明白，还在继续往前开：“什么甜薯？甜薯好吃吗？”
　　“是田间的老鼠。”
　　嘎——
　　顾涌潮急踩刹车，冷汗都留下来才没有让车屁股离开红灯前的白线。他着急忙慌地扭头去看白萧：“等一下？田鼠？哥，你偷田鼠？”这个人原来这么不正经的吗？
　　白萧没看他，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太过淡定：“那时候不懂事，而且都是我哥在带我，他做的饭很难吃。”为了强调这一点白萧特意停顿了会儿。
　　顾涌潮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他是不会往下说的，于是敷衍地“哦”了一声。
　　“那天晚上我饿得不行了，你知道我哥跟我说什么？”白萧看起来还有些愤愤不平，直接自问自答，“他居然叫我自己解决！大半夜我去哪解决？”
　　顾涌潮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打扰到白萧他就不会继续说下去了。
　　“我那时候又小又没接受过人类的教育，想起东……咳那边还有片田，就飞去偷了只田鼠。”白萧开始含糊其辞，“我去的时候那田鼠好像是撞死了倒在田埂上，为民除害嘛，我叼起来就回去了，结果第二天说那是人家放那的。”
　　“然后呢？”顾涌潮听得津津有味。
　　“没了。”
　　“没了？”
　　“对，赶紧开你的车。”白萧示意他看变成绿色的灯，顾涌潮开始发动之后这事就算被糊弄过去了，不过这是白萧的感觉。
　　事实上回去之后顾涌潮就给白胜发了消息，因为白胜跟他讲一件白萧相关的小事换一张照片，或者一张照片换一个小故事。顾涌潮当时抗议：“大哥，你这是空手套白萧啊？”
　　“你不想要吗？”电话里传来嘈杂的人声。
　　“呃，”顾涌潮总觉得他话里有话，用词听起来还怪怪的，“我只是对鸟类很感兴趣，大哥你发自己的照片我也完全没问题。”
　　这可不行，如果真这么做白胜的一点小心思就落空了：“你就说要不要吧？”
　　“我要还不行吗？”
　　顾涌潮发了微信之后开始等消息，在写材料的时候眼睛还不时瞥手机，白萧在旁边看见问他：“小顾，谈恋爱了？”
　　“啊？不是不是，哥，你看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顾涌潮不能让白萧看见这种肮脏的交易，赶紧把手机锁上。
　　白萧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一边思索对方是谁一边笑道：“没事，你聊你的，这种事情咱们大大方方就好。”
　　顾涌潮无话可说，正好那头白胜回消息了。
　　“他跟你说这个了啊？”这小子还挺不按常理出牌，白胜悠闲地坐在转椅上回消息，看了眼电脑端发来的文件，也准备写申请材料，顾涌潮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必须要抓住机会现在做决定。
　　“但是他没说后面怎么了。”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白萧打开一个个表格，开始繁琐的填表程序，“晚上回来的时候我问他田鼠哪来的，他还不肯说。因为我们那时候刚来这里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我问了好几遍，他才告诉我。我那时候就猜到这东西想必是别人放在那里。”
　　“小白还在生我的气，说如果出什么事就算他自己的，第二天还跟家里说自己终于抓到猎物了。”白胜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家四口，“我想着让他吃点教训也好，就没管。其实那边也没说什么，是我爸妈无意间听到人家说丢了田鼠，再一想估计就是这么一回事，把小白抱着去上门道歉。这么丢人的事他怎么会说呢？”
　　顾涌潮抓住了重点：“师父他那时候还没化形吗？”
　　“对，还是小时候可爱。平常我就把他抱在怀里上街玩，毛茸茸的跟假的一样。”
　　真好啊，顾涌潮忍不住想象自己把猫头鹰抱在怀里的场景，露出一个在动物眼里堪称变态的笑容，白萧在旁边打了个寒颤。
　　之后白胜果然发来了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照片上是趴着睡觉的猫头鹰白萧。他还特意说：“你可以发到微博上去。”
　　顾涌潮喜出望外，赶紧想了文案发微博去了。底下几个庆祝失踪人口回归的，几个调侃猫头鹰bot的，还有人眼睛很尖，立刻发现了照片上的白脸角鸮和之前说是送去派出所的是一样的，马上“很刑”占领了评论区。
　　有人开始讨论小顾到底是做什么的，还有人在问白脸角鸮在中国真的能活吗，眼看评论区越来越乱，顾涌潮赶紧统一回复：“不是我养的，是别人养的，我只是借着工作机会拍几张照片而已，主人家也同意了。”
　　幸好他不是什么热门博主，纯粹靠着作为鸟类爱好者发些科普和生活中看到的鸟涨粉，因此没闹出什么太大动静，奇怪的是，也没有人盗他的图。顾涌潮没想太多，对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能就只是自己太糊了呢？
　　他在京盛派出所跟着白萧就这么一路学习办案，因为所里就他一个最年轻的、最需要荣誉的办案民警，倒也安安稳稳地拿了奖，只是所小没什么机会立功，直到有一天这个机会从天而降砸到他头上。
　　“什么？让我去当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