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的婚事》一只小青行

85、丹药

　　晚宴散去后，阿瑾并没有立即回到刘家大院。她兴冲冲跑到江家设置在益州的医馆，找到江明河，将陛下赐的玄天丸给他看。

　　“表哥，你可曾见过比这还要好的药？”

　　江明河无奈摇摇头，“没见过。表哥没你见的世面多。”

　　“嘿嘿，”阿瑾毫不在意他话中的揶揄，兴奋又急切地问道，“这药能让我恢复功力吗？能吧？”

　　江明河小心翼翼用夹子夹起一颗玄天丸，细细察看，“听说玄天丸专为习武之人所用。食之可助武功更为精益。这药最神奇之处在于，不论你是什么底子，都不会产生排斥，也不会突然猛进让人受不了。”

　　阿瑾两眼放光，“那我现在就全部吃了？”

　　江明河白了她一眼，“急什么。再好的东西也要讲个度。你且先吃一颗，待得身体完全消化适应了，再吃第二颗也不迟。”

　　阿瑾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当下，她便拿起一颗径自吞了下去，闭上眼睛静坐在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阿瑾睁开眼，奇怪道：“怎么回事？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些话本中说的，服了灵丹妙药不是应该浑身发热甚至飞腾起来吗，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再怎么也该有点反应吧。”

　　江明河哭笑不得，“真正的好药都是润化无形。你好歹也是武林世家出来的，怎么相信话本里说的。”

　　阿瑾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对了，”她叫住江明河，“这东西如此好。保不齐有多少人惦记着。”

　　“表哥，你帮我做几颗假的玄天丸，要做得跟这个真的一模一样。就用一般的补药做，哪怕被人偷了吃了，也不会闹出人命。”

　　江明河意外地看着她，“小丫头不错，会懂得弯弯绕绕了。看来云尘那小子教了你不少。”

　　“谁要他教，我自己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阿瑾不满地看着他。

　　江明河撇撇嘴，“说不定以后你想要他教你他都教不了。听说三皇子在陛下面前请旨，要你嫁给他？”

　　阿瑾一口水差点呛到，“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我刚下宴席，你就全知道了。”

　　江明河不以为意，“这多正常，陛下来蜀，本来一举一动都受瞩目的。更何况，男女嫁娶之事谁都喜欢听，更何况人家是要你当正妃。说不定这一晚上的功夫，整个益州城都能知道。”

　　“呀，那可如何是好？我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阿瑾满脸的担忧，继而气嘟嘟，“都怪那个三皇子，我与他素不相识，好端端的来提亲做什么，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什么正不正妃的，我才不稀罕。”

　　江明河调笑道：“素不相识又如何，挡不住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嘛。”

　　阿瑾愤愤然，“什么一见钟情，我看他就是冲着澹台家来的。知道陛下礼遇我家，为了讨好陛下，故意说要娶我。”

　　“万一人家真的就是因为喜欢你呢？”

　　“我呸，他绝对没安好心。”

　　江明河哈哈大笑起来，“表妹，要是搁以前，你一定会非常不要脸地认为是你的魅力太大。可如今尊贵如皇子看上你，你却避之如猛虎，还说别人不安好心。”

　　“哦，那又怎么了？”阿瑾斜睨着。

　　“姑娘长大了，如今心里有了人。自然眼里就没其他人了。那云尘牢牢占据了你的心，容不下别人啦。”江明河笑吟吟。

　　反应过来的阿瑾朝他吐了吐舌头，“随你怎么说。”

　　她忽然想起一事，反过来调笑江明河，“嘿嘿，表哥，别光说我呀。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

　　阿瑾凑近他耳边，故作神秘，“表哥，我二叔也来了益州呢！”

　　“噔！”江明河坐直了身子，“哦哦，我知道。”

　　阿瑾故作老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哥，好好表现吧！”说完，也不等江明河反应，便一溜烟儿跑了。

　　*

　　另一头的行宫中，有了强力竞争对手的云尘无比煎熬。好几次他都想冲出去找陛下问个清楚，可淑妃娘娘一直占着陛下，没给他任何机会。

　　好不容易，待到陛下歇息了，安公公终于有空来看一看可怜的他。

　　“你这小子，平日行事都是稳重的，怎的到了男女情爱上就冒冒失失了？刚刚宴席上，我都那般给你使眼色了，结果你还是要站出来。”

　　云尘满脸的忧愁，欲哭未哭，“老师快别说我了。我都快急死了。”

　　“急什么。”安公公嘿嘿一笑，“陛下应允了你的事情，难道还会反悔？”

　　“可是，可是三皇子他……”云尘垂头丧气。

　　安公公自顾自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三皇子又如何？哪怕是太子来了都没用。我虽不懂男女之事，但也知道这事讲一个先来后到。你放心吧，陛下从不愿勉强他人。除非澹台小姐自己愿意嫁给三皇子，否则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有了安公公这句话，云尘心底稍安，连带着脸上也没那么多愁容，当下也不再继续追问。他瞧安公公自己在喝茶，笑了笑，从房间的箱子里拿出一小坛酒。

　　“老师，我在益州的时候，特意寻了这江阳的大酒，您一定会喜欢。”

　　安公公挑了挑眉，接过酒坛打开盖子，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随之飘了出来。他深呼吸几口，颇为满足，又赶紧将坛子盖上，生怕酒香逃逸。“江阳之酒乃酒中泰斗。闻一闻都要醉了。这酒的确好，徒儿用心了。”

　　“老师待我这般好，我没别的本事。也只能寻些好酒来孝敬您。”云尘乖巧地笑着。

　　安公公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少来这套，有话直说。”

　　“啊哈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师，”云尘干笑两声，“老师，咱们大内可有恢复功力的方法？”

　　“恢复功力？”安公公奇怪道，随即想了想，便也明白了，“是为了澹台家那女娃子吧。”

　　“嗯嗯。”云尘满怀希翼地望着他。

　　安公公摸着光滑的下巴细细思索着，“有是肯定有的。只是她是因被蛇毒侵蚀，虽毒素已清，但若要恢复功力切不可贪之过急。待养好经脉，再行恢复也不迟。陛下赐给她的玄天丸，就可助她滋养根基。你且告诉她，玄天丸一颗一颗吃，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动武。待得两个月后，重新修习吐纳之术，功力便能好好恢复，说不定还能更胜从前。”

　　“呀，我怕她等不及，要是将三颗一起吃了怎么办？”云尘担忧地问道。

　　安公公哈哈大笑，“原来是个性急的女娃娃，怪不得你也变得急躁起来，原来是近墨者黑。三颗一起吃了也没关系，无非消化的时间久一点。切记不要动武。”

　　云尘一叠声答应了，再陪着安公公说了会话，亲自送他回房，这才安心睡下了。

　　*

　　第二天，惦记着去找阿瑾的云尘一大早就醒来了。梳洗整理一番，立即出门准备往刘家大院的方向去。

　　可刚走到行宫门口，便碰上了一队轿辇。他认出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便上前准备请安。

　　一旁的宫女姑姑却告诉他，娘娘并不在里面。“这是要去刘家接澹台小姐的。”

　　“接澹台小姐？”云尘大吃一惊。

　　姑姑笑道：“昨晚娘娘不是收了澹台小姐为义女吗？娘娘昨晚就吩咐了，在益州这段时日，让澹台小姐跟在她身边，也跟着学学宫中礼仪和规矩。若是陛下真同意了三皇子的请求，那澹台小姐也能早日适应嘛。就算陛下不答应，学学宫中的教习也是很不错的。多少名门小姐想学还学不到呢！”

　　云尘哑然，脑海中浮起阿瑾蹦蹦跳跳的样子，那恐怕是没法做到宫中公主般走路连步摇都不动的地步。不过，横竖安公公说了这段时间不宜动武，静一静也好。

　　他向姑姑道：“那便巧了，因着陛下昨晚赏赐了澹台小姐玄天丸，我正要去寻她，告知玄天丸的用法。若是姑姑不嫌弃，我就和你们一起去吧。”

　　姑姑自然是不嫌弃的，于是云尘便跟着她们一起来到了刘家大院。

　　时辰尚早。因着昨夜得了玄天丸的阿瑾，因兴奋过头，导致此刻还在床上睡大觉。刘桓让碧落去叫醒阿瑾，云尘却轻轻阻止了，

　　“姑姑，横竖后面有的是教习的机会。现在且让她多睡睡，省得无精打采地在淑妃娘娘和陛下面前失仪。”

　　宫中姑姑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反正淑妃娘娘也并没有催促，便卖了云统领的面子。

　　刘桓让厨房做了好些益州早点，端上来请云尘和姑姑等人慢慢吃着，让红玉泡了峨眉雪芽给他们。

　　再等了半个时辰，阿瑾还是未起床。刘桓忍不住，还是让碧落去叫她起来。

　　碧落依言而行，来到房间唤醒阿瑾，“小姐，小姐，快起床啦。淑妃娘娘派人来接你啦。”

　　“哎呀，好姐姐，别吵我。什么书啊姐的，我不管。”阿瑾不耐烦翻了个身继续睡。

　　碧落无可奈何，继续摇醒她，“真的别睡了，是淑妃娘娘！”

　　“啥？淑妃娘娘？”阿瑾终于思维聚焦，有些清醒了，“她怎么啦？”

　　“她派人来接你，要亲自教习小姐你礼仪呢？”

　　“嘶！”阿瑾彻底惊醒，紧紧抱住被子，“接我去教我学规矩？”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碧落点点头。

　　阿瑾瞬间面如死灰，“哎呀哎呀，我不想去，你就说我生病了下不了床。”

　　碧落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能让淑妃娘娘亲自教习礼仪，那是多大的荣幸呀。恐怕连酆京城中的官家小姐们都羡慕你呢。”

　　“谁羡慕谁去！”阿瑾满脸不高兴，“你知道我差点成为你家大少奶奶吧！为啥又没成呢？其一是因为我和你家大少爷互相没意思，其二便是我受不了被一大堆规矩束缚着。你说我连你们刘家那一套都受不了，更别提宫中了。”

　　碧落顿了顿，“我知道小姐是个洒脱自在的性子。可是，万一陛下真的把你许给三皇子呢，宫中的规矩是迟早都要学的呀。”

　　“哎呀呀，坏姐姐，不许说。呸呸呸，我才不要嫁给三皇子。”阿瑾气急败坏。

　　碧落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去打开衣橱，挑选了一套靛蓝晕染的诃子裙，上面用金线绣了荷花的式样，外面配以青绿渐变烟白色的大袖衫，既显贵气，又有娉婷之姿。

　　“小姐，你还是别挣扎了，躲不过去的。你若是装病，等会太医就该来了。”碧落使劲将她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一番梳洗，略略吃了点早点，就把她按在梳妆台前开始打扮，“小姐，云尘公子也来了，跟着淑妃娘娘的人一起来的。”

　　“他来了？”原本气嘟嘟的阿瑾十分惊讶，“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找你呀！”碧落笑眯眯，“小姐，云公子是怕你被三皇子抢走了吧。”

　　阿瑾朝她吐了吐舌头，不予回答。想到云尘也在外面等着，忽然也没那么抗拒去淑妃娘娘处。想来淑妃娘娘在宫里那么多年，定是看着云尘长大的，那一定知道很多他的事情咯！正好打听打听。她一颗心温柔起来，很快便让碧落打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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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云尘：再多睡会儿，以后没懒觉睡了。
淑妃：谁说没懒觉？我允许她比我晚半个时辰起。
云尘：呃，娘娘，你俩对起床时辰的定义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