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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地霜(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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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霜(十一)
白玉堂带伤被冰如此一激,本来痛的要崩溃了,浑身都是不住的抖动,如秋风中的残叶,展昭突然的举动,却叫他隐约间忽略了身体的痛楚,眼光迷离的看着眼前不是很清晰的展昭。
刺骨的冰寒退去以后是一股麻木缓缓的替代了原本的疼痛,白玉堂慢慢的感到背后的伤口不是那么疼,稍微的直了直身子,不经意的呻吟了一声。
展昭以为白玉堂还是很痛苦,急忙将他松开,却见他神色有舒缓之色,只是满面虚汗,脸色惨白,唇色鲜艳若滴血。
“玉堂,你感觉怎么样?”
语气焦急担忧,展昭面色其实比白玉堂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玉堂背后虽然不是方才那么痛了,只是寒气入体,也是冷的他半晌言语不得,只是冲展昭笑了笑,算是回应他的问题。
展昭小心的将白玉堂的身子转过去,仔细的观察伤口的,血液在外面的一层已经凝固了,融合着薄薄的一层血冰,整整一个后背全是暗红。
将有些虚脱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展昭心痛,心松,原本受的掌伤是再也压抑不住了,一口血涌了出来。
滴落在白玉堂的肩胛上,滑落,流过那片冰层,直直落在床上。
展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尝试着运气调息,却发现完全运不起身上的一丝真气,他整个人,似乎是空的。
搂着白玉堂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展昭头一次有些恐慌,他若是死了,中伤这么重的白玉堂怎么办?恐怕是要拼死去找那道人去报仇,最后两败俱伤吧!
就是这种叫人放心不下的性子。
意识逐渐恍惚,就是担忧白玉堂,刚才那番折腾也已经耗去他所有的气力了,胸口那股热辣辣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堵的他连呼吸都困难万分,终于一口气提不上来,憋的晕了过去。
白玉堂感觉肩上一沉,隐约觉得展昭不太对劲,呼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心中警神,急忙要将他扶起,却觉得双臂关节处传来剧痛,方想起为了抢地霜,臂骨被道人的掌风扫断了,刚才只顾着背后那要人命的痛,竟然完全忽略了,如今这一动,才觉出疼痛难当。
只是就是再痛,他还是咬牙用完全使不上力的臂肘将展昭顶起来,小心的靠在床框上。
惊见展昭面色红如赤火,印堂暗黑,呼吸急促。
捉起他的手腕一探脉搏,急如快鼓,汹涌异常,再这么下去,展昭恐怕要血脉暴裂而死了!
抬手就是一股真气输进展昭的体内助他调息体内四散游走的内气,已然折断的双臂因为内力贯穿痛他冷汗直冒,内力运走带起的热气似乎要融化背后的冰封,伤口有要裂开之象,钻心刀剜的痛逼的他差点真气岔走,筋脉俱断。
只是他输进展昭体内的真气却是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反应,展昭体内的气息纷乱,无章无矩,而且猛烈异常,以他之力全然压制不住,而且因为他的内力搀杂其中使得展昭的气息更乱,眼见展昭的面色越发的赤红,白玉堂当机立断,将展昭体内的一部分乱气导进自己体内。
“呕!”
心口被炽热的真气一撞,白玉堂一口憋在胸口的血吐了出来。
全然不在意的随便用袖角一抹,他凝神关注展昭的情况,见他面色有好转之象,才安心,起身,扫了一眼四周。
这是道观的内堂吧?
之前不是昏迷就是痛的失去神志,哪有心情管自己身在何地,如今这么一看,也觉得这道观奢华的过分。
道人,都是喜好练丹练丸的吧?
这么寻思,白玉堂就在房间里四处翻找起来,双臂虽然不良于行,但是还不至于完全不能动弹,他自一个柜中翻出一个锦箱,将里面那些瓶瓶罐罐挨个嗅了,发觉这道人当真存了不少的好东西,好几样都是治疗内伤的圣品,急忙为展昭服下,又将刚才用于自己背上伤口的冰放在展昭身侧,以内力将其散发出的寒气逼向展昭,为他缓热。
这么一番折腾,展昭终于恢复了些面色,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双睑颤动,转醒。
一眼看见的就是焦急的白玉堂,冲口而出的是:“你的伤——”
瞥了他一眼,白玉堂面色透明如霜,神色微怒:“方才差点血脉爆裂的可不是你五爷我!”
小小的外伤能耐他何?还不至要他屈服,到是展昭的内伤,严重的要他几乎送了性命。
展昭知自己情况不算乐观,也不去与白玉堂争辩,只是不语的将他侧过来,见他背后伤口无碍才又放下心。
“展昭,你可知那道人练的是什么功夫?何以你的内伤如此怪异,我助你调息竟然完全无用。”
行走江湖这么久,内伤的次数多的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却没有一次这么古怪的,好象展昭并不是被人击伤,而是被注入了某种真气,在他体内乱搅,惹的他气息全乱。
展昭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那道人练的何歪道武功,但是可以肯定绝对非道家法门。
思起道人,展昭面色又冷,他听着外面呼啸着的风声,目光深邃无底,一股煞气,湛泸此次是注定了要血染昆仑了!
白玉堂感受到了展昭周遭的杀气,惊异一向稳入嵩山的人怎么会变的如此激动,那眼底的煞气甚是惊人,展昭平日虽然稳重,只是越是这种人,真正动起怒来才可怕,他瞥了一眼他紧握的双拳。
道人啊!你是自做孽,饶你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