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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include the 169th ...

  •   “抱歉,今天英泽要去公司开会实在走不开,我本来打算自己来的。”妇产科来接受产检的人鲜有丈夫陪伴,大家不是独自一人、就是有妈妈陪着,于是有蒲薤白站在身边的司半夏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司半夏其实也不觉得自己一定需要来做检查,但早上莫名觉得肚子很不舒服,思来想去还是为了保险起见,给妇产科打了电话预约了紧急的检查。她先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吴英泽,却没想到吴英泽因为工作太忙走不开。她也不是娇气的人,琢磨着自己去也没大碍的,但出门就看到蒲薤白的车停在楼下等着她。

      “姐夫给我打电话了。”蒲薤白没给司半夏任何拒绝的机会,表情严肃得好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司半夏真就对蒲薤白这种时不时暴露出的突破地表的男子气概毫无招架之力,所以一路上都乖巧得不像她自己,到医院之后她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寻找着话题:“你今天没有课吗?”

      “一两次缺勤也不叫事儿,反正最后是看总成绩的。”薤白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朝司半夏温柔地笑笑,“肚子还难受吗?”

      “啊……嗯,就一直有点别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司半夏托着肚子,歪头感受了一下。

      提前预约的缘故,他们很快就排到号了,医生在给司半夏进行简单的诊断之后,说:“应该是怀孕初期就落下的毛病吧,因为过劳还是因为受过刺激?反正现在胎心不稳,住院保胎吧。”

      这是第二次住院保胎,司半夏怎么也没想到生孩子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居然是个考验。

      “住院手续什么的你不要担心,就躺在这里睡会儿吧。”薤白忙前忙后地料理好一切,买了新的床单被罩回来之后,帮司半夏在病房里安顿下来,“办住院手续这事儿我简直是轻车熟路,基本上算是专业人士了。”

      “哈哈。”司半夏苦笑了一下,然后抿着嘴拽了拽薤白的衣摆,“对不起……”

      “啊?为什么要道歉啊。”

      “你是不是跟商陆呆时间久了,已经不知道正常人的情绪了啊!”司半夏愤恨地吐槽着,但也因此而松了口气,“不过……真的很感谢你。”

      “又为什么要道谢啊……”薤白发愁地坐在她身边,“我听说了,你第一次住院,是因为知道我出车祸所以被吓到了吧。本来我一直想要为这件事道歉来着,但是,就算我道歉了,你也肯定不接受吧,因为意外这种事又不是我们用意念来操控的。”

      司半夏安静地听着。

      “所以我想了又想,最后想通了,既然是家人,那互相承受彼此的苦难、互相分享喜悦,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对不起这种话,说了伤感情。至于谢谢,嗯,等孩子出生之后让他给我来道谢吧。”薤白亲了亲司半夏的头,轻轻抱了她一下。

      蒲薤白是在吴英泽赶来医院之后才离开的,当时是下午五点,虽然还没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但阳光已经不太看得见。他没有把离开学校这件事告诉商陆,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也是深感内疚。

      不过如果告诉了商陆的话,那对方一定会阻止自己离开学校的吧,更不要提打车回家去取车接司半夏了。

      其实薤白一路上都非常留意身后的情况,一下午都没有察觉到异常,所以晚上回去的时候他的警惕性都已经松懈下来了。

      从医院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那辆车的车胎已经彻底瘪了。

      “唉。”他站在车的旁边叹了口气,然后四周望了望。

      旁边还有来往的人,有些好心人停在他身旁问“怎么车胎瘪成这样啊”,还有人帮他分析“这可能是有人故意扎的、报警调监控吧”。蒲薤白也认同大家的判断,但他来回寻找了监控的踪迹,发现这户外停车场并没有进入监控的范围。

      不过他当然也没有傻到事先不去准备任何措施。

      薤白解锁手机,打开他为了拍视频而购买的GoPro的手机APP,连接上车内的两个事先被他架在前后车座并且始终保持录制状态的GoPro上,然后导出了下午录制的影像。

      从把司半夏送进医院,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不到三个小时,薤白拉动进度条查看着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靠近这辆车,最终在距离现在两个小时前,他发现了有个人站在这辆车的附近停了下来。

      虽然没有拍到那个人确实弯腰扎车胎的瞬间,但那个人在镜头前两次闪过,并且短暂消失的那一刻视频的视角有微妙的下沉。

      薤白截图锁定了那个人的样貌,然后拨通了裴邵伯的手机号。

      他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决定要让裴邵伯来帮忙的,如果直接找商陆的话,商陆保不齐会因为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乱来所以失去理智。如果让薤白在朋友里面选择,他是不会想要把只喜欢读书的李东牵扯进来,更加不愿意让可可爱爱的许若琳涉险。

      至于袁文倩,他当然相信她的能力,只不过考虑到当初袁文倩也曾大张旗鼓地宣传过她的犯罪心理社团,并且还因为和警方合作调查导致北大被连续杀人犯盯上,这一次如果还是让袁文倩来的话,那说不定会给已经开始不择手段的犯人火上浇油。

      多方考虑之下,蒲薤白认为彻底是旁观者的裴邵伯教授,才是真的稳妥的选择。

      “裴哥,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薤白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跟在几个路人后面走上繁华的街道。

      “我正打算去研究室来着,怎么了?”

      “倩姐不在你身边吧?”薤白步子很稳,表情上来看也没有任何波动。

      “不在,她去社团了。话说你不去吗?”

      “我刚刚离开医院,下午陪我姐去妇产科了。”

      “哦哦,怎么样啊,没事吧?”

      “需要住院,我等她丈夫到之后才离开的。”薤白逐渐压低声音,“我会传给裴哥一张图片,没有意外就是最近跟踪我的人,我记得之前倩姐说裴哥也参与过之前的调查,那说不定你应该会认识负责那起案子的警察。我想让你帮我把照片传给警察,顺便说明一下情况。”

      当时正在校园里开车的裴邵伯一脚刹车就停在了路边:“我靠!你现在是在哪儿?是在安全的地方吗?”

      “安全吧,除非他们是想直接在大街上做点儿什么。”蒲薤白稍稍侧过头,通过旁边的门店的玻璃窗户确认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情况。

      “为什么是在大街上,你为什么没在医院里,为什么要走到街上啊!”

      “为什么?”蒲薤白被三个质问搞得自己也有点儿懵。

      是啊,为什么呢?

      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不去选择最安全的方式,为什么第一时间不去联系最重要的人?

      蒲薤白盯着窗户里反射出来的自己的样子,冷静地沉思了一阵。

      “行了行了,就不管你是为什么了,你把你的位置共享给我,我这就叫警察过去。你快到安全的地方去,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蒲薤白挂断了电话,把图片传送过去,也听话地给裴邵伯共享了自己的位置,但他却没有跑去安全的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受到有人正在跟踪他。

      或许从下午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这种感受了,不过就是当时自己更加担心司半夏的安危,所以没有过于在意而已。就像商陆所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那根本就不能一口咬定自己确实正在被谁跟踪着,蒲薤白不想做畏畏缩缩的人。

      但他今天看到车胎被放气的那一刻就在想,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放到往常,车胎没气儿了的话,那蒲薤白一定会回到医院去、联系保险公司和商陆,然后等待着谁能送自己或者是来接自己。

      所以说不定,目标根本不是自己呢?而是对方想要通过自己来引出一个人或者锁定一个人。

      蒲薤白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身边最有价值的人,就是商陆了。既然自从商陆去公安局重启案子的那天开始自己就被跟踪,那么如果这不是巧合,就意味对方跟踪自己也只是为了图个方便而已,对方的本意是想接触到商陆。

      但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被锁定了呢?

      就好像……对方认识自己的车一样。

      薤白能够想明白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虽然通过GoPro拍摄到了跟踪者的影像,但他对那个人并没有任何印象。而且那人也只是普通长相而已,没有小说中描述的杀气,甚至都没有凶神恶煞的感觉。

      一定要说哪里奇怪的话,那就是薤白觉得那个人实在太瘦了,脸颊几乎凹陷,脖子上的骨头也清晰可见。

      但是一旦见过那人的脸,薤白就能够轻易的从人群当中识别到对方。

      比如说此时此刻,就在他身后将近三十米左右的地方,那个瘦到皮包骨头的男人就站在某个电线杆子旁边,似乎正在观察着薤白的一举一动。

      现在摆在蒲薤白面前的选择有很多,但他所摇摆不定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立刻跑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二是独自和对方周旋最后将其逼至人少的角落、反过来擒拿对方。

      他没有自作聪明,只是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两天在食堂和商陆聊天的内容,想到商陆的朋友曾经为了得到确凿的证据、以身涉险来引出凶手的马脚。

      薤白是记得那件事的,两年前就听商陆说过了,而那位朋友他也有印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王曜华了。他回忆起曾经在商洋的手机里看到的商陆和王曜华的合影,回忆着照片里那个清秀单薄的少年,忍不住开始质问自己:

      那样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都有勇气去跟真正的杀人犯正面相对,为什么自己不行?

      行,一定行,没什么是不行的。

      所谓的不行,不过就是对“风险”的一种畏惧罢了。

      因为自己怕让商陆伤心,因为商陆怕自己会出事,所以不行。

      薤白当然十分感激商陆愿意如此全心全意地保护自己,但要他来说心里话的话,他其实非常不习惯被这样保护着,就仿佛自己是个不中用的弱者一样。

      偶尔有一次也好,他希望自己也能站在保护商陆的立场上。

      思考着这些的薤白,已经径直地走进了最近的车站里。晚上碰巧是下班的开端时间,地铁站内正处于有人但并不拥挤的绝佳状态,薤白故意走到地铁中间车厢的位置,举起手机假装看视频,实际上却是开着后置摄像头、通过面前地铁站内的玻璃门来观察现在正站在另外一节车厢前等车的跟踪者。

      果然上钩了。

      薤白按捺着兴奋的感觉,谨慎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当地铁进站之后,他跟着人流挤上了车,然后尝试着一点一点地朝远离跟踪者的车厢移动。

      每过一站他都会移动一个车厢,第三站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看不到那个跟踪者了,于是他果断下了车,用人流来挡住的自己身体,在站内跑着到刚刚自己乘坐的车厢的相反方向的一节车厢上。

      这时候的跟踪者没有意外的话恐怕还以为自己是在靠近车头的车厢里,那么现在已经跑到车尾车厢的自己,大概就可以反过来去观察跟踪者了。

      多年来的演技功底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他在地铁上表情轻松而淡定,即便是在寻找跟踪者的时候,眼神也像是漫无目的地看一看周围的人而已。而且如今的地铁上大家都会举着一台手机,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关心别人到底在干什么。

      薤白也像其他人一样举着手机,偶尔会给裴邵伯回复一两条消息,然后在慢悠悠地寻找着那个跟踪者的所在地。

      一站的功夫,他就找到了站在靠近中间车厢的跟踪者的身影。

      那人果然正在扒头朝车头那个方向寻找着什么,薤白在心里暗自窃喜,然后站在一位身高与自己相仿的大哥身旁,时不时地朝跟踪者观望一下。

      车厢里再次报站的时候,薤白注意到那个跟踪者已经走到了下一站将会打开车门的那一侧。

      看来对方是以为目标跟丢了所以打算下车了吧。

      果不其然,地铁再次到站之后,跟踪者就急忙下了车。薤白紧随其后,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跟着跟踪者出了站。

      从那一刻起,薤白终于凭一己之力反转了被动的局面。

      他没有跟踪别人的经验,但他知道越是做这种惊心动魄的事情,越要保持极端的淡然,否则反而会使自己暴露。薤白跟着那个骨瘦如柴的大哥穿过相对人多的街区,最后发现对方已经走进了一个都是平房的街道。

      大概是为了保护一部分传统吧,北京的平房如今也没有全部都被改建成现代化高楼,老房子依旧是随处可见,所以薤白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

      但是这种老街区,小巷都是错综复杂,不熟悉的话就很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都已经好不容易跟踪到这里了,他实在好奇对方到底是想去哪儿、去干什么……而且要说反过来擒拿对方的话,这种人不多的小巷倒是正好合适。

      薤白在每一个路口都会给裴邵伯发一个地址,并且打开地图来观察着附近的情况,记录着自己的逃跑路线、以防万一。他发现在这片平房的靠近中央的位置就有一个派出所,于是就在心里做好了出意外的话就朝派出所玩儿命地跑的终极打算。

      他甚至还沿途给自己找了个板砖当作武器。

      不过说真的,把板砖裹在外套里的自己,总的来说,更像是个要去犯罪的人吧。

      薤白的自嘲相当到位,自己都要被自己逗笑了,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些的时候,他看到前方的人突然小跑了两步,右拐上了两级台阶,敞开一道木门钻了进去。

      ……所以,自己这就已经跟到了人家的老家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

      薤白长舒口气,最后给裴邵伯发了个位置消息,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破旧的老平房。

      他对这种平房有些印象,毕竟小的时候就住在类似的街道里,没记错的话,这木门的里面并不是房间,而是一个用砖铺的小巷或者小院子,而在其两侧或者四周,兴许会有几间屋子。

      从墙外的构造来看的话,薤白判断这道门的里面应该是很窄的小巷。

      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他的所有感官突然变得十分灵敏,能够闻到初冬时刻空气中特有的味道,混着老街区的上空笼罩着的煤炭味儿,还有家家户户传出来的饭香,以及一股很难形容的发酸的金属味儿……竖起耳朵听的话,他似乎能听到有人在炒菜颠勺的声音,远处的狗叫声此起彼伏,汽车的引擎声时远时近。

      有脚步声,是从门里传来的,薤白贴着木门听着,屏息凝神、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就在心跳声逐渐放大的那一刻,一阵突兀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请问,你站在我家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裴邵伯已经有五分钟没收到来自薤白的消息了。

      他攥着手机坐在公安局刑侦大队郑勇的办公室里,紧张得冷汗已经把他的秋衣都浸湿了。他忍不住离开办公室问着门外的其他队员:“郑警官什么时候回来?”

      “勇哥外勤,估计会直接去你说的现场吧,你就别担心了,把你学生给你发的定位都发给我们就行了。”负责接待他的年轻刑警递给他一杯热水,“他又给你发定位了吗?”

      “已经五分钟没回消息了。”裴邵伯用力抓了抓头发,“你们不能调到距离这个地点最近的警察吗?”

      “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啊。”小刑警也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那刚刚那个图片里的人是谁,你们已经查到了吗?”

      “这个也没办法这么快查到的,除非有人能一眼认出他。”

      “不是有那个、那个那个,就是那个图像搜索技术吗?”裴邵伯几乎是扯着嗓门喊着。

      “那是什么高科技的技术啊……光是指纹啊DNA的比对,都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人脸的话就更久了,而且精准度还不高。”

      “那你们警察都是怎么办案的啊!”裴邵伯跺着脚质问着。

      “指纹和DNA啊,还有人际关系什么的。”小刑警一脸内疚地回答,但即便他再怎么内疚,回答的内容也全都是应付,“我知道你很着急,你先别急,再跟你学生联系一下试试,联系到的话就让他赶快到安全的地方。”

      “你怎么翻来覆去就会说这两句话呢!”裴邵伯差点儿一气之下把手机摔了,但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突然想到,“图像搜索”这种高科技的技术,是不是让商陆来做会更有效率一些?

      但是自己要怎么跟商陆说明这件事呢?说你老公有危险了、现在生死不明?说你老公在紧要关头没给你发消息反而给我发了最后的定位?

      这特么的,裴邵伯觉得自己大概会被商陆徒手拧掉脑袋。

      但是事已至此,其他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救蒲薤白。裴邵伯开始群发消息,问李东他们谁有商陆的联系方式,问到许若琳的时候,她回了句“稍等、我问问他弟”。

      稍微一等就是十分钟过去了,许若琳终于把商陆的微信名片发送了过来。

      “怎么特么的是微信啊,不能是手机号吗!”裴邵伯气得要死,但还是耐着性子地发送了好友申请的验证消息,并且消息里写的是“我是裴邵伯,薤白有危险,速回”。

      大概十几秒之后,裴邵伯的手机接到了一通来自未知联系人的电话。

      “喂?”裴邵伯将信将疑地接通。

      “我是商陆。”对面是商陆有些急迫的声音。

      “我靠,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裴邵伯第一反应就是震惊。

      “啧,薤白联系人列表里所有手机号我都记得。你快说,薤白有危险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在六里桥儿那儿的平房里!二十分钟之前就失联了!你快想想办法……哦对了,他他、他还给我发了个图片,说是他拍到的一直跟踪他的那个人。我跟警察说,警察说他们光有图片也没办法,现在郑勇又出外勤,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啊!”裴邵伯一股脑地说着他觉得是重点的信息。

      商陆突然呵斥了一句:“冷静点儿。”

      裴邵伯吓得一个激灵,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深呼吸。”

      这根本用不着商陆说,裴邵伯已经用专业的心理暗示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了:“不好意思。”

      “郑勇刚刚就在我附近,他说他接到部下的紧急联络,有事先离开了。当时我还在想他去六里屯儿是有什么事,现在来看,恐怕他正在往薤白所在的地方赶路吧。你知不知道薤白的具体位置?”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给我发定位,我一会儿在微信上发给你。”

      “好,还有那个跟踪他的人的图片,也一起发给我。”

      “我知道了。这就发。”

      “裴教授。”

      “啊?”

      “谢谢你联系我。”

      “应、应该的,应该的。”

      商陆挂断了电话,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操。”

      副驾驶的甄远峰吓了一跳:“啥事儿啊,怎么还能扯上蒲薤白?”

      “今天司半夏突然闹不舒服,吴头儿在公司开会走不开,所以薤白就陪司半夏去医院了。”商陆露出自责的表情,“我以为只是去医院的话,至少薤白不会落单。而且薤白故意没有联系我,应该是怕我会阻止他。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催他快回来。”

      “嚯,他没联系你、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去医院了的?”

      “他车上的GPS。”商陆举起手机看了看,“他的车从下午就一直停在妇产科医院附近的露天停车场,我以为他还在医院里陪着司半夏来着。”

      “可怕,你居然也在监控他的行踪啊。”甄远峰眨了眨眼,“然后呢?”

      商陆这边陆陆续续收到了裴邵伯的消息:“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就拍到了跟踪他的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离开了医院,不知道怎么搞得现在人就已经在一个老街区的破平房里了!”

      “这是被拐走了吗?作为人质?”甄远峰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这就能证明,那个被我们怀疑跟踪蒲薤白的人,还真的是在跟踪蒲薤白啊。”

      商陆把全部地址和图片转发给在研究室待命的贠伟辉和冯树才,同时在脑子里勾画出北京地图,将地址全部串联起来。

      “十号线,这个路线是地铁十号线,”商陆启动了车子,“是地铁,如果是坐地铁的话就说明薤白可能并没有被控制,很有可能是他在跟一个认识的人去什么地方,或者是他受到了威胁、但出于自己的意愿跟对方一起走了。”

      甄远峰慢悠悠地系着安全带:“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的话他怎么还要特意给别人发定位呢,第二种情况的话他又怎么有机会来发定位的呢。其实说不定是他故意反过来跟踪那个跟踪他的人呢?反正最直接的方法不就是让蒲薤白一个人落单,然后诱惑跟踪者上钩了吗。再随便耍个小手段,就可以反过来跟踪对方了。恕我直言,这一波,你对象可比你厉害多了。”

      “厉害就不会失联了吧!”商陆恶狠狠地瞪着甄远峰。

      甄远峰不为所动:“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你是把他当成你的宠物还是什么啊?怎么,就不准他比你强?”

      “我有哪句话让你误会成这个意思了!?”

      “你倒是没直接说,但感觉上就是啊,因为他被跟踪了,所以你不敢告诉他、怕他会害怕。后来他自己发现了,你又控制他的行动、让他永远受你保护。现在他脱离了你的保护,你就疯了。怎么回事儿呢,你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我只是在担心他,我是在担心他啊!”

      “是担心吗?还是你自己很害怕啊?”甄远峰扭过头看着商陆那张狰狞的脸,“你现在看着就很像是反派,像是要提刀去杀人了。”

      “闭上嘴吧,甄远峰,闭嘴。”

      “商陆啊,你问问自己,如果你是蒲薤白,你会老老实实地被别人控制着自由吗?你会老老实实的等着别人来绕远调查一个死过好多人、将来还有可能会死更多人的案子?当你知道只要你一个人走在没有人的街道上就会引来凶手的话,你会躲在别人的庇护下,光是看着别人发光发热吗。”

      商陆突然伸出右手,用不大不小的力道敲了一下甄远峰的头。

      “好疼,”甄远峰抱着头,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你敢打你教授,期末等着被挂科吧。”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而是以尽可能快的速度,飞驰在夜间的北京街道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商陆真的是太害怕了,现在的薤白对他来说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所以薤白猜得没错,商陆确实会失去理智。
    但是甄远峰说错了,他理解不到一个人能爱另一个人爱得超过爱自己,所以他以为商陆是在恶意剥夺对方的自由。
    啊,是不是说爱也是一种束缚来着?好复杂啊。
    希望商陆能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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