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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include the 151st ...

  •   说起邢振东的儿子,大家的第一反应普遍都是邢天南以外的两个大儿子。

      在韩振涛的印象里邢家两个大儿子虽然是投资和管理方面的一把好手,但两个人目中无人,基本不会听外人的任何意见。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忽略掉外界的进展,被时代的潮流所抛下。

      但是那两个人相当聪明,早早意识到了这一点,既然不能随时关注流行趋势,那么他们就开始做时代的引领者。

      他们扩张邢家的集团公司,笼罩着五成的娱乐行业相关企业,小到游戏工作室,大到互联网公司。除此之外集团甚至还要做实体经济,开商场、盖楼房。

      如今一、二线城市里大街小巷遍布着星南集团的踪影,一般群众虽然不知道星南集团是什么,但大家打开电视看到的就是跟星南集团相关的企业出品的综艺、解锁了手机看到的就是星南集团投资的网剧、逛的是星南的商场、住的是星南的房子……可以说这个企业已经深入到每个人的生活里了。

      偶尔会有几个喜欢看励志故事的人,看到星南集团的董事长邢振东的励志创业故事之后,震惊于这个隐身在这片国土上的巨大财阀。

      不过大多数一般市民是不会对这种财阀产生多少情绪的,反而是那些怒争上流的企业家们对星南的“垄断”做法相当不服,一遍又一遍上诉,想要让国家对星南集团进行管制。

      可惜那些小企业所不知道的是,任何一个上游的庞大企业,背后都与国家息息相关,只不过“关系”到底是深还是浅,倒确实存在一些区别。

      光影集团的话,以常山来维系着跟中央的关系,这层关系非常牢固,只可惜几乎都是和执法相关部门联系在一起的。

      至于星南集团,向来都是跪舔着中央直属的人人皆知的总局,再向上的话甚至还能伸手碰到中央的□□。

      恐怕这层关系让星南集团沾沾自喜吧,近年来他们把娱乐圈搞得越来越混沌,让人都以为娱乐圈是“赚钱圣地”、“法外之地”。

      去年扫毒行动的时候也揪出不少跟星南有点儿关系的明星和企业高管,不过星南动作极快,在听到风声之后立刻就跟那些危险的边缘公司撇清关系。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那是个社会毒瘤,简直像是癌症一样,已经吞噬了大半内脏。无奈的是一口气清除的话恐怕经济会彻底崩盘,所以任凭谁都不可能轻易动摇星南集团的位置。

      就是这么一个星南集团,在商陆口中,竟然变成“牛不了几天了”。

      “不知道你有多了解邢振东的儿子,但那两个人如果对你说了什么,多半是在逗你开心。”韩建涛端起酒杯,晃了晃但没有喝。脑子里一旦想起邢少东和邢承义那哥俩儿的种种行为,韩建涛就会感到一阵头疼。

      “怎么你这是想起来过去被邢少东嘲讽的事儿了?”常山用挑衅的语气说着,“那也不怪你,说真的,比起你隐姓埋名的做投资,我确实觉得那些中小企业更倾向于朝明摆着就是有人撑腰的人。”

      “哟呵,八卦,”商陆竖起耳朵打起精神,舔了舔嘴唇一脸坏笑地说,“我喜欢,来来,跟我说说呗。”

      “不是八卦。”韩建涛终于忍不住大口喝着啤酒,结局自然是脸越来越红。

      “世间纷纷扰扰的小道消息,都是八卦,”商陆上来就给韩建涛整了个“八卦”的定义,随后看到韩建涛的杯子已经空了,但这次他没有给他再倒酒,“不过说个题外话,韩总是不是肝脏当中缺少乙醛脱氢酶?”

      原本还是好好的正常话题,突然蹦出来一个陌生的单词,常山首先开始嚷嚷不满:“你能不能说点儿人能听懂的话,乙醛是什么玩意儿啊,我们喝的酒不是乙醇吗?”

      “乙醇在乙醇脱氢酶的作用下会立刻被分解成乙醛,接下来就需要乙醛脱氢酶来把它分解成乙酸,再进行复杂的代谢后成为二氧化碳和水。第二步当中的乙醛是一种有毒物质,会使人体毛细血管扩张,导致皮肤泛红。”商陆把啤酒放到自己的手边,表情有些严肃地说,“再加上啤酒本来就不是什么优质酒精,里面添加剂多了去了,缺少乙醛脱氢酶的人最好不要喝。”

      常山和韩建涛两个人都听懵了,前者甚至放下了自己的酒杯,有些焦虑地倒吸了口冷气:“第一次听人把‘酒量不行’这四个字扩张成学术论文的。”

      韩建涛苦笑了一声:“你明明也是个不那么正常的人,为什么可以如此自如地混迹在随便一个圈子里。”

      “啥啊,我就说了点儿高中化学,就叫不正常了?”商陆深感无奈,仿佛自己的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

      也不知道驴肝肺好不好吃,涮锅合不合适。

      他抿着嘴低下头,继续闷头吃起他的涮羊肉:“八卦不想说就不说,别人的八卦不想听就不听。想说又不敢、非得给自己找一个说出口的理由的人,想听又不敢听、非得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的人,在我看来才是脑子不正常。我喜欢听别人的八卦,也喜欢在适当的时机跟别人说我知道的八卦,我是正常人。”

      沉默几秒过后,常山终于做出反应,他抬手用力拍了拍商陆的肩膀,又晃了一下:“陆儿啊,我以前跟你说过没有?一般的正常人,是不会强调自己是个正常人的。”

      商陆愣了一下,哀怨地抬起头,正打算开口怼回去的时候,韩建涛却开口了:“我赞同商陆的观点,想说就说、想听就听,那样才是正常人。我与邢少东,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刚从美国回来,打算隐姓埋名来干出一番名堂。结果在第一年跟别人竞标的时候,屡屡败给邢少东。

      “在他口中,我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只会挥霍土豪父亲的家产的败家子,他给我捏造的人设也非常完善,说我在美国酗酒、吸毒、玩儿女人。当时的邢少东可是被邢振东一手拉起来的星南集团二把手,业界人人皆知。所以无论大家是不是真的相信邢少东所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大家把这样的谣言传开。

      “就这样持续到年底的聚会,几位中央和中央直属的人和一群社会上比较出名的企业家聚在一起,交换名片、巩固关系、混个脸熟什么的。那时候邢少东在聚会上跟上面的人吹嘘他治理了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吸毒分子,想让那些执法人也都对他有点儿好印象。”

      听到这儿,商陆露出笑意,而回忆起往事的常山都已经仰面狂笑了。

      “那场聚会可真是太精彩了哈哈哈,我特么真的笑了一晚上!”常山一边倒着气儿,一边跟商陆继续说,“那聚会上,小韩的亲爹就在场,还跟邢少东具体聊了聊邢少东治的到底是谁。邢少东一说‘韩建涛’,我靠,以他为中心的一圈儿人都沉默了!”

      韩建涛长叹了口气:“那件事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好笑,我父亲认为无风不起浪,肯定是我做人的姿态有问题。”

      “不过好歹那之后邢少东看到你都会点头哈腰的啊,哈哈哈,太逗了!”常山拍着大腿,“不过就算是这样,传闻传开了,再想改变大家对你的第一印象也难了。好多人,真的好多好多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让小韩潜规则他们。我真的笑裂,笑岔气儿!”

      商陆却收起了笑容,他总觉得听常山那个意思,韩建涛似乎没有做过潜规则方面的事情。“韩总没有过吗?”

      “没有过什么?”常山和韩建涛同时问。

      “这种语境下还能是什么,当时是潜规则了啊。”商陆有些着急地问。

      常山和韩建涛对视了一下,前者收敛了笑声,后者回避着视线。

      “我不知道你听过什么样的传闻,但是内娱真正认识我的人也就常山和赵问荆了,”韩建涛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那么今后你也成了新的一个认识我的人。”

      “兜什么圈子。”商陆攥了攥拳,越来越想不明白韩建涛当初叫薤白到酒店到底是为了什么,前两天又邀请薤白有到底是图个什么,“我听到的传闻就是大多数人听到的传闻,韩总潜规则一些年轻的、好看的小明星。”

      “我的确是没有固定的恋人。”韩建涛很不自在地摸了摸手指,“但是即便是找人,也不会找圈子里的人,风险太高。而且回国之后我已经非常收敛了,也几乎没有过交易。”

      “那薤白算是什么呢。”商陆直白地问出口了。

      常山沉重地叹了口气,再次拿起碗筷,学着刚刚商陆的样子,闷头吃起火锅。

      “……算是我的第一次破例,”韩建涛摇了下头,“也是最后一次破例。托他的福,我这些年活得小心又谨慎。”

      商陆的占有欲再次开始叫嚣起来:“真心希望韩总今后也可以一直小心谨慎下去。”

      那场火锅聚会十一点结束,在那场尴尬的对话之后,商陆再也没有提起过自己口中的邢振东的儿子其实并不是两个大儿子,而是那个最不起眼的小儿子邢天南。

      他从常山家里离开的时候,徒步走到最近的地铁站,坐在入口的台阶上,给邢天南打了一通电话。

      “陆神您可知道现在几点了。”邢天南接通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喘。

      商陆看了看手机时间:“十一点十二,怎么了?”

      “您知不知道正常有老婆的人这个时候在家里是在干什么?”

      “干老婆呗。”

      “知道还特么打电话!”

      “不能接你就别接啊。”商陆伸直了他的大长腿,昂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操!我敢不接你电话?”邢天南那边一阵匆匆声音过后,响起一声关门的声音,最后他的语气也平缓下来,“啥事儿啊这么晚。”

      “有空出来陪陪你的好顾问吗,老地方。”

      “你现在这是在哪儿啊。”

      “就问你来不来。”

      “你让我放弃老婆出去陪你吗,你特么是跟你老婆吵架了还在咋地?”

      “我没有老婆,那是我老公。”

      “我特么管你那是什么!我不去!”

      商陆知道邢天南即便这么说,但一定还是会立刻出现在他们的老地方——那家没有招牌的咖啡厅。

      “晚上好。”咖啡厅的小哥儿永远带着笑容,语气温和地把商陆带去最舒适的位置,按照老样子给他一杯加满糖的拿铁。

      商陆没有等很久,咖啡拿铁和邢天南几乎同时出现在他的对面。

      “神仙,你最好有点儿事儿。您要修仙,我不拦着,但我想好好做我的凡夫俗子。”邢天南一脸无奈地看着商陆,上来就是一通语言攻击。

      商陆撇了撇嘴:“你可以不来啊。”

      “少特么废话了行不行,到底什么事儿啊,跟蒲薤白吵架了?”

      “怎么可能,我们不吵架,我得跟他吵得起来啊。”商陆笑着摇摇头。

      “你身上怎么一股火锅味儿,”邢天南靠近闻了闻,“还有酒味儿……你这是出去跟谁吃饭了?”

      “啧,先不说是谁了,但是邢家小少爷,您在外面儿的评价可真是低啊,”商陆突然调侃起来,“我跟人说邢振东的儿子,大家都只能想到你那两个哥哥。”

      “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这个问题吗,但你也说了啊,正是因为我没有存在感,所以事情才能办成。”邢天南把车钥匙扔到一边,然后把随身携带的平板摆在商陆面前,“以防万一你又即兴给我讲什么对策,我把计划表也带来了。”

      商陆用自己的指纹解锁了平板,翻看他们共享的计划表,然后把原本靠后一些的计划提到前面:“十二月份有一部电影的招投标,竞标在中旬,结果公开在年底。”

      他说着,把电影总制作人和总导演的名字也都敲了上去,然后把平板推到邢天南跟前。

      邢天南看到那两个名字后,整个人震惊到僵硬:“韩总和范总公开联手?这特么可是业界头一次,以前他们俩都不会这么高调啊。看来……韩总要进体制的传闻是真的?”

      商陆喝了口咖啡:“正是因为业界头一次,你爸和你哥也都不想放弃这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本来这部电影已经决定要给光影了,我们出主演、写剧本、挑演员、决定剧组成员。但因为你的好父亲和好哥哥搅和,这件事儿就变成竞标了。”

      邢天南吞咽着口水:“那意思是……?”

      “竞标对光影非常不利,因为光影就只是光影而已,说是集团公司也没有多大规模,你就看我现在还有五千万房贷就能明白,我一个合伙人都没办法赚到太多钱。我们短时间能拿出来的样本,肯定是不如星南集团拍拍手召唤来的业界各行大佬们拿出来的作品的完成度要高。”

      句子太长让邢天南听得头脑发昏,但他还是努力去听了:“所以你想把我们的进度提前,让星南陷入危机?”

      “恐怕以目前的程度来说没办法让他们真的陷入毁灭性的危机,但至少会乱了分寸,剩下的交给舆论,这样就可以了。”

      邢天南点点头,随即又问:“你为什么就不怕我跟你一起竞标呢。”

      “说句心里话,你带着你的跟星南集团在财产和业务上毫无关系的公司去跟光影公平竞争,谁也不会说什么。何况我还是你们顾问,谁赢我都没有损失。但是你的目标是把公司做大,吞掉你的老父亲的那种程度,那一定需要一个靠山。”商陆摸着马克杯的杯把。

      “你就是我的靠山啊,大神。”邢天南拍着马屁。

      商陆笑了一声:“过些年我打算去考公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这话吧,现在说点儿实际的,如果你愿意跟光影搞好关系,就大概率能够得到常总的庇护。”

      “常总?”邢天南头一歪,“什么意思,常总有靠山吗?”

      在商陆心目中,常山背后的根本不叫靠山,那简直就是喜马拉雅山脉。别人都是惹急了充其量跟你动动嘴皮子、挥个拳头,但是谁要惹急了常山,警察出马都是小事儿,说不定还会有军长叫陆军开着坦克直接给你大楼夷平了。

      当然那都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常山的老父亲是退休老干部,老哥一个是公安一个是军队,硬核得让人汗毛竖立。

      虽然在文化娱乐方面,常山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仔细想想,各个部门之间都是相互制约,所以常山的地位根本就是屹立不倒的。

      可惜这层关系真的只有非常靠近高层的人才会知道,商陆判断邢振东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不过显然好父亲并没有告诉好儿子。“常总靠山稳着呢,倒了就意味着要革命了。不过我个人觉得咱已经没法再像陈胜吴广那样搞一场起义了。”

      “居然这么牛逼……我当初还跟常总闹过矛盾呢,感觉常总可讨厌我了。”邢天南倒吸一口凉气,“这我要……”

      “嗐,他当你是小少爷,不会干活儿不懂演戏,对工作的态度也不认真。常总的脾气异常暴躁,但是好就好在他脾气大、忘性也很大。”

      “可不是,我就指望着大家的忘性了。可惜你特么就非得是过目不忘的类型,知不知道我在你面前要多小心啊。”邢天南朝咖啡厅小哥儿招了招手,“说得我都渴了,我再续一杯咖啡,陆神还要吗?”

      商陆也惯性地看向咖啡小哥儿:“我就不……”

      他话说一半,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只因观察到那个正在擦杯子的小哥儿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

      明明刚刚进门的时候都没有都没有,但是为什么偏偏现在店里有人他就戴上耳机了呢?

      “怎么了啊,到底要不要,不要了吗?”邢天南笑着看商陆那个表情。

      “没什么,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这个小哥儿叫什么名字。”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大家都会叫他Kenn。”邢天南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叫Kenn的小哥儿走过来询问他们要追加一杯什么,走过来的时候,耳朵里的蓝牙耳机又摘掉了。

      “Kenn喜欢听什么音乐?”商陆突然凑过去,微笑着问。

      Kenn笑了笑:“店里的音乐都是我很喜欢的,商先生有什么想听的歌或曲子吗?我可以追加上。”

      “哦,我最近比较喜欢小提琴曲,听着刺激脑神经,帕格尼尼的最好。”商陆亲切地笑笑,“但我看你刚刚带耳机,以为你在听自己喜欢的歌。”

      “啊,不是那样,通常来到这里的客人都会说些隐私,所以我会用耳机来把自己隔离开。”Kenn朝商陆真诚地解释着。

      商陆恍然大悟一样点点头:“对了,你有没有发现阳哥最近都不来了?”

      “说不定是回美国了呢,当初阳哥也是像最近这样一走就是一年半年的。”Kenn稍稍露出失落的神情,“希望他在那边可以平安。”

      商陆也笑着说道:“希望如此吧。”

      等到邢天南的第二杯咖啡被端上来之后,邢天南打起精神等待着商陆继续给他带来什么劲爆的消息。

      但商陆没有如他的愿,开始聊起无所谓的话题,并且锁上了平板。

      两个人离开咖啡馆时已是深夜一点,邢天南指着自己的私家车:“我送你回去吧。”

      “你知道我新家的地址吗?”

      “你不住校吗?”

      “今天周五,周五是回家之日。”商陆傻笑着说。

      “看你那个贱样,看来是真的没跟蒲薤白吵架。你家新地址是什么,我输进导航。”

      “挺近的,你开到东三环,我给你指那栋楼。”

      “哈哈哈,怪不得是五千万的房贷!怎么突然就来这种暴发户的派头呢?”

      “说来话长了,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商陆打开车窗,吹着冷风,“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和薤白虽然没吵架,但是我……发现最近有个人似乎对薤白很感兴趣。”

      “你最近才发现啊?我早就发现了,上次他去电视台,那些工作人员对我都没有对他热情。”邢天南自我感慨着,“长得漂亮可真是厉害,真是最大的资本了。”

      “那所以,我就要忍着吗,别人看向我老公的时候都在脑补他光着的样子,我就活该忍着?”

      “什么意思,这不是挺好的吗,别人都喜欢你老公。”

      “我们聊天的话题是从哪个节点走向岔路口了吗。别人看你老婆的时候想象她光着的样子,你开心?”

      “我自豪,不行吗。他们再怎么想,那也是我老婆,最后能看到她光着的样子的人,就只有我。”邢天南说着还要拍一拍自己的大腿,“我两个小时前就一直在看,我不光能看,我还能摸。”

      “猥琐。”

      “啧,靠,这不是你提起来的话题吗!我就只是想告诉你一个让你心里舒坦一点儿的办法!而且你不觉得吗?跟别人竞争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那个人的魅力在翻倍增长。”邢天南开心地晃了晃肩膀。

      商陆摸了摸下巴:“角度清奇啊,我还真没想过。”

      “你的角度才叫清奇吧,我还以为你俩出什么事儿了呢,结果居然因为别人。你这事儿最好不要告诉蒲薤白,他那么敏感,到最后肯定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商陆在心里默默接受了邢天南的建议,当车开进那个高档小区的时候,邢天南简直全程喊着卧槽。

      “这儿的房子有钱都很难买到,据说都是些国外的有钱人才能约到一套来着!你们是怎么买到的!”

      “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的老父亲也想要这儿的房子?”商陆笑了一声。

      邢天南语气低沉下来:“当初这片空地本来说好要由我爸来承保开发,结果不知道怎么就空降了一个外国人。当时正巧刚刚通过外企独资企业的公司法,那个人就带着日本的公司直接就把这片地抢走了。你听说过吗,好像是叫青山集团的。”

      “在日本听说过。”商陆没有说出这套房子的来由,“日本四大财阀之一来着,不过他们跟咱国家的财阀硬碰硬居然还能赢?”

      “据说是跟外交部的部长关系很好,反正财力肯定不如我家,但是有完全压制我家的特权。”

      “哈哈,你没有否认你家是财阀啊。小伙子,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小心着点儿。”商陆拨弄了一下邢天南的脑袋,“走了,回头请你去我家做客。”

      凌晨一点半,商陆身上依旧是火锅的味道,但是酒味儿几乎没有了。

      推开家门的时候,智能灯光慢慢亮起,偌大的玄关展示在他的眼前,让他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不过这个时候只要低下头看到蒲薤白的那双鞋,商陆立刻就觉得空荡荡的心脏被幸福感填满。

      “我回来了。”他用极小的声音念叨了一句,然后换鞋走进屋里。

      “啊,你回来啦,”意料之外的是蒲薤白居然没有在卧室睡觉,而是窝在距离玄关最近的会客厅的沙发上,捧着单词本,昂头笑着看向商陆,“おかえりー(欢迎回家)。”

      就是这个笑脸,无论多少次都能让商陆怦然心动。

      他真的不怪韩建涛会看中蒲薤白,但是这样美好的人,是只属于自己的。

      突然就明白邢天南口中的骄傲感了。

      想着,商陆就已经俯下身,双手捧着薤白的脸,如痴如醉地亲吻起来。

      这种莫名其妙的接吻时机大概也是商陆独有的特色,薤白乖乖招架着,结束后才吐槽了一句:“你们这火锅吃得可真是中西复合,怎么还喝咖啡了呢。”

      商陆摸着薤白的眉毛,之后是脸颊,并且还要认真地看着薤白脸上每一处细节:“我从常总家出来之后,又去找邢天南说了点儿工作的事。”

      “忙工作我当然不会插嘴,但是你要注意身体……快点儿去睡觉吧。”薤白合上书,双手推着商陆,“睡之前再吃一片胃药。”

      “嗯,你呢?这么晚就一直在看书?”商陆非常享受这种被薤白照顾的感觉。

      “人蠢就该多读书嘛。”薤白笑呵呵地自我调侃着。

      “你又不蠢。”商陆嘟着嘴,心里很不认同。

      “谢谢商总的恭维,但是你要知道,恭维我可没什么用啊。”

      “不是恭维,我认真的……”

      “哈哈,我知道,但我是在开玩笑来着。”

      “薤白,你最近……总是在看书、在学习,”商陆被薤白推到床边,坐下之后看着薤白俯身帮自己脱着衣服,“当然了,你忙学习我也不可能插嘴,但你也要注意身体。”

      “十一月份了,商陆,下个月就要考试了。”薤白深吸一口气,“我又不是天才,不努力的话很有可能拿不到一个合格的成绩。所以,你就放我去自由地努力吧。”

      “统计学的话,我可以帮你。”

      薤白轻轻捂住商陆的眼睛,另一只手按着商陆的肩膀让他平躺在床上:“我知道你可以,但这是我的学业,我该自己负责。放心,我撑不住的时候肯定是会来向你求救的。所以,你撑不住的时候也要来向我求救,听到了吗。”

      “……嗯。”商陆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倦意。

      薤白松开手,发现商陆几乎已经睡着了。

      拥有一个温柔乡的感觉大抵便是如此吧,可惜这传说中的温柔乡,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那晚在商陆离开常山家之后,韩建涛并没有紧随其后的离开,并非他不想,而是常山不让。

      “以前商陆根本就不会提起你这个人,但是他前两天突然特别积极地我问能不能跟你见一面,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常山给韩建涛倒了一杯蜂蜜水,语气变得居高临下起来,“想来想去,突然想起来范叔儿说他想去大学里挑演员,也去了北大剧社,当时你应该也跟着去了吧。你是不是又见到蒲薤白了?”

      韩建涛坐在吧台上,托着腮看着面前的蜂蜜水当中蜂蜜留下的纹路:“五六年过去了,他长得可真是越来越好看。”

      “醒醒吧,真他妈的!”常山愤恨地骂了一句,“你可以去操任何人,别碰蒲薤白。我们要留着商陆干大事的,绝对不能把控制他情绪阀门儿的人给毁了。”

      “我怎么知道他有男朋友,娱乐圈的花边新闻也好、传闻也好,自从曾经发生过邢少东那档子事,我根本就不再关心了。”韩建涛十分诚实,“而且,如今他都已经考上北大了……呵,真是意想不到。”

      常山有些发愁地看着他,感觉这个人坐在清冷的吧台上托着腮低着头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这个吧台的一座同样清冷的雕像。

      “我啊,五六年前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他,他也是跟其他的小明星一样抱着有可能会被谁潜规则的心情来参加聚会的吧。当时看到他,我就移不开视线,你应该也明白吧。”韩建涛侧过头寻求肯定。

      “明白个屁啊,我对男的又没兴趣。”常山叹了口气,“但是蒲薤白好看这事儿也是公认的,你管不住你的腿,作为男人也是能够理解。”

      韩建涛冷笑着说:“可是他当初真的就只有漂亮这一个优点,当初他不善言辞,战战兢兢,一面想用低俗的套路来获得机会,一面又对无聊的高尚怀有最后一丝渴望。那个样子,就莫名……就莫名其妙的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这是什么冷笑话吗,你?不善言辞?战战兢兢?”常山眼都快瞪圆了。

      “我是觉得,最后的最后,他应该也会活成如今的我的样子,所以我忍不住教育了他两句。然后再见面,看到他在北大的礼堂里,被一群真正的优等生视作同伴,捍卫着最正当的平等权利。”韩建涛抿着嘴,不再说话。

      常山也冷笑着说:“我猜猜,是不是恐同的范叔儿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然后薤白的同学们就开始反驳范叔儿?但是你在场,你却一言不发。真是挺讽刺的啊,小韩,这种讽刺的事儿,在你身上可真是常见。”

      “我当初教育他,让他不要用道德来标榜自己,决定要走的路,就坦坦荡荡地走。现在看来,他没有在事业上靠着不道德的手段‘坦坦荡荡’地走下去,而是选择了道德,并让那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成为他的武器,”韩建涛看向常山,笑着说,“这真的是给我了当头一棒。”

      常山冷漠地和韩建涛对视着。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考上的北大,借口找他叙旧的时候,到他学校去接他。谁能想到呢,他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就是……”韩建涛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他要去看商陆打篮球啊。”

      “你这个人活得真是复杂,”常山坐到韩建涛身旁,“而且总是会做些让人误会的事。你当初跟蒲薤白有过那种关系,那现在突然出现,还要约他,谁都会想歪吧。拒绝你简直是理所当然啊。”

      “我震惊的是,他明明知道我是谁,明明知道拒绝我之后有可能下场会很严重,但还是拒绝了,还是用一个那么随便的理由。”

      “那个理由可不随便,商陆几乎就是蒲薤白生活当中的一切,就算不到一切的程度,那也差不多有七八成了。他怎么可能会背着商陆去跟一个之前发生过关系的人吃饭呢。”

      “忠诚啊,这么好的人,我又一次失之交臂。”韩建涛喝了口蜂蜜水,“常哥你说,我当初要是冒着风险把他养在身边,让他免去前男友的伤害的话,那现在我是不是就是取代商陆的那个人了?”

      常山毫不犹豫地摇着头:“不可能。”

      “别这么肯定啊……”

      “首先你不会去冒那个风险,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不会舍身保护他,其次……啧,这句话我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你根本就只在乎你自己,任何人在你心里都不会优先于你,”常山说着说着就不耐烦了,“我可真的服了,每次跟你聊天,最后都感觉自己娘儿们儿兮兮。总而言之,放弃吧,韩建涛。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一个政治工具了,既然决意走韩叔儿的路,那就忘了你那个找到一个伴侣的梦想吧。”

      “你可真是会鼓励人啊,我就要这么孤独终老了吗。”

      “你可以躲在柜子里找人温暖你啊。”

      “呵。”韩建涛把剩下的蜂蜜水也一口气喝光,放下杯子之后,犹豫了一阵,“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商陆,你来决定。当初蒲薤白的确来了我指定的酒店房间,最后的确也跟我躺在一起,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成,他根本就没有反应。”

      常山有些同情地看着韩建涛:“你是多让他恶心。”

      韩建涛摇了摇头:“所以那时我以为……我以为他是直的。前男友、网上的视频什么的,也许都只是迫于生计。”

      常山突然无言以对。

      “就这样,我先走了,回头有空再聚。”韩建涛趁着这段沉默,离开了房间。

  • 作者有话要说:  困得我快睡着了……抱歉没能及时给大家写回复……感谢在2022-09-20 22:34:55~2022-09-22 22:1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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