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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include the 123rd ...

  •   礼堂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宽敞,光线偏暗,而且只有台上被打了光。舞台中央挂着北大的校徽,愣是给薤白一种庄严肃穆的神圣感觉。

      然而袁文倩可没觉得哪里神圣,她把薤白带进礼堂之后就蹦蹦跳跳地去找她的同期生了:“我把帅哥儿带来了,还不快跪谢!”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了过来,好在光线很暗,薤白不太能看清大家的表情,反过来大家也同样看不清他的长相。

      有一群集中在礼堂前排的人并没有跟着这阵骚动而回过头,而是继续在聊着他们的事宜,声音总体来说很低沉,但时不时会有一两个字非常突兀地回荡在整个礼堂里。

      薤白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靠后的位置,等到袁文倩招呼他过去的时候,才敢上前去跟数位男男女女打招呼。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考上北大的明星吧?”社团里就这个话题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有说现在娱乐圈颜值内卷的,也有说现在流行的电视剧根本就不关心明星的演技的,似乎没有人认出薤白、也没人看过薤白参演过的作品。

      天真地以为没人认出来他的蒲薤白松了口气,微笑着听周围的人聊得天马行空,他自己则是半天插不上一句话。

      就在话题莫名其妙地从娱乐圈跳跃到今天来参观北大剧社的“业界人士”的时候,袁文倩问起今天来的人都是什么来头,社团的副团长叉着腰昂着头,用力想了想,然后突然指着薤白说:“诶说起来,深海蓝天不就是你主演的来着?”

      薤白吓一跳,向后退了半步:“不,我不是主演,顶多算是男二。”

      “哇,你演过深海蓝天啊!多少年前的电影了那都是,我当初还是在电影院看的呢。”副团长身旁的男生惊喜地凑近到蒲薤白跟前,“嘿还真的是!我当时看电影的时候真的以为你才是主演呢,感觉你演得比男主要好多了哈哈。”

      “哇!我们社团还是第一次有职业的演员加入诶,以前都是从我们社团离开的人成为了演员,这还是第一次颠倒了顺序。”旁边还有别人跟着起哄。

      副团长笑得非常灿烂,一边说着“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一边拍了拍薤白的后背:“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当初《深海蓝天》的制片人啊?当然了,有可能你们已经认识了。”

      本来面带笑容的蒲薤白,在听到“深海蓝天制片人”这样的字眼之后,表情立刻不受控制得流露出惊慌,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向吴英泽求救,可惜光线太暗导致吴英泽看不清他眼神当中所表达的情绪。

      吴英泽没有以为蒲薤白当时的眼神有过多的深意,他自己还在紧张着要见大导演和牛逼的制片人了呢。手心出的汗都已经把口袋里的名片浸湿,吴英泽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反复揪着裤子,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跟在薤白的身后,一起朝礼堂的前排走去。

      一群学生簇拥着蒲薤白到前排,副团长先是把团长叫了过来:“团长,你来看看咱社团的新人!”

      而当时的团长正笑着跟导演和制片们聊天来着,听到这声呼唤之后,先是礼貌地朝坐在座位上的“大人物”们小声道了句歉,然后抬头看过来:“我一会儿过去,正谈着正事呢。”

      薤白脖子都开始僵硬了,他目不转睛地站在那些大人物的身后,盯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头脑阵阵发晕。

      深海蓝天的制片人,他蒲薤白何止是见过呢。

      当初刚刚成为司半夏手里的明星时,因为苦于得不到资源,所以只好辗转于各大饭局,企图靠着长相来夺得谁的欢心。在司半夏的不屑努力之下,终于把蒲薤白强行塞进了某一场资本家的聚会里。

      那场聚会具体是在哪里开的、聚会上大家都聊了什么,蒲薤白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他唯独记得的就是一杯一杯白酒过喉的时候、胃口仿佛被刀割开的痛楚,以及笑着给自己灌酒的男人的那个目的不纯的眼神。

      蒲薤白那次也是醉得离谱,不知道在第几杯的时候就没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司半夏站在自己的床边数落自己酒量不行,把自己骂得是狗血淋头,最后说了句“好在你长得好看,韩建涛好像特别中意你,今天晚上说在酒店等你来,你给我好好表现”。

      为了拿到好的资源,除了听话,蒲薤白当时别无他法。他当时也觉得自己没有尊严那种东西,要事业就不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真要洁身自好的话、那从高中开始就应该埋头学习而不是净想些闲白儿。所以那天他吃了四五次治头疼的药,被司半夏打扮得人模人样,当晚如约走进了酒店的指定房间。

      那家酒店想必是对这种娱乐圈的“活动”见怪不怪了,蒲薤白原本担心的问题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利地到达房间之后,看到前一天晚上给自己灌酒的男人为自己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笑呵呵地说“我给你叫了些饭菜,进来吃点儿吧”。

      薤白全程都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紧张到胃都开始痉挛,导致没吃两口就忍不住冲进厕所全都吐了出来。

      那个男人没有责怪,但看上去也是觉得有点儿扫兴,无奈又冷淡地说了句:“你回去吧,我就当作没有过这个事儿。”

      那瞬间,司半夏对自己的责骂和嘱咐全都涌了上来,蒲薤白恐慌得浑身发抖,跪在那个男人的面前说“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男人沉默地点了根烟,一根烟的功夫过后,咋舌了一声,踹了踹薤白的肩膀叫他抬头,然后指了指浴室说“去洗干净”。

      “你一点儿名气都没有就算了,曾经还拍过片儿,片儿里连个马赛克都没有,所以我是不敢用你的。但是你可真该谢谢你的父母,谢谢他们把你生得这么好看。是福也是祸吧,看你怎么去利用你的这张脸和这副身体了。”事后男人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没有急着离开也没有催促薤白离开,而是躺在床上耐心地说了两句,“这行业也罢,别的行业也罢,看似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多得是,别用道德来标榜自己,那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那就坦坦荡荡地走,怕什么呢,大不了就是一死。”

      薤白记得那个人的语重心长,但一点儿都不记得对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和对方对视,哪怕只有一秒,他都会觉得恶心。

      恶心什么呢?

      明明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身材肥胖的油腻中老年男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这个社会的成功人士。蒲薤白相信一定有不少人想要和那个人发展关系,一夜情也好、交易也好。

      可是蒲薤白就是觉得恶心,对方恶心,自己也恶心,整个世界都很恶心。

      所以那天晚上蒲薤白的表现非常一言难尽,全程紧绷着身子就算了,甚至都没能起反应。他真的以为自己搞砸了,最好的一次机会都没能把握,半吊子一样的觉悟和半吊子一样的道德让他持续自我厌弃着,直到收到《深海蓝天》的剧本。

      “我很看好这部电影,所以你得好好表现,可别丢了我的脸。”男人在把剧本发过来之后,签合同的那天,拍了拍蒲薤白的肩膀,嘱咐着,“希望你在镜头前要好过你在床上。”

      之后,那部电影大获成功,蒲薤白甚至还因此拿到了最佳男配的奖项,参加了法国电影节。

      走过红毯之后,蒲薤白两年内的档期在一周之内被排满,事业看起来就像是成功的步入正轨。

      于是司半夏对蒲薤白说:“你要记得,韩建涛是你的恩人,今后如果还有合作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向他表达感谢。”

      那个“今后”,蒲薤白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就是当下了。

      在他放弃了“扭曲的事业”,终于决定走在正途上的时候,在这个神圣的校园里,庄严的礼堂当中……蒲薤白再次遇见了他的所谓的“恩人”。

      坐在座位上的韩建涛就像是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一样,突然转过了头,和蒲薤白视线相撞。

      时隔六年,韩建涛仍然是当初的样子,一表人才、典型的社会成功人士。

      蒲薤白却因此而感到反胃,恶心的感觉迟迟不退,导致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随着韩建涛这一回头,其他人立刻停下了讨论声,跟着韩建涛一起朝蒲薤白看了过去。

      “哈哈,既然都已经过来了,那就介绍一下吧,”尴尬的气氛下,社团的团长立刻开口解围,“副团,给介绍一下新人。”

      “我来介绍吧。”一直站在团长身旁的裴邵伯站了出来,他朝薤白笑了笑,然后和几位大人物说着,“这是我们心理学院的新生,蒲薤白。我看他长得帅,就介绍他来话剧社了,哈哈。”

      “胡说,明明是我先想起来要介绍他过来的!”袁文倩立刻启动了拌嘴模式,指着裴邵伯就开始反驳。

      “行行,你介绍的你介绍的。”裴邵伯看来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和袁文倩吵闹。

      “听说薤白还参演过《深海蓝天》呢!那是不是韩先生投资的电影啊?”副团长笑呵呵地把薤白往前推了推,团长再顺势把薤白拽到韩建涛他们的正面前。

      蒲薤白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有点儿想逃。

      韩建涛朝他笑了笑:“我记得你,那部电影拍的不错,不是还拿了奖吗?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不拍戏了?”

      蒲薤白僵硬地点了点头:“已经……不拍了。”

      “是吗,那还挺遗憾,”韩建涛转过头朝身旁的范建国说,“范叔儿,您要是选角儿,我觉得他就不错,多符合您的要求。可惜人家不拍戏了,哈哈。”

      范建国却只是瞥了蒲薤白一眼,一点儿没给好脸色:“他就是还拍戏,那我也不要。”

      简单的一句话,让现场气氛再次变得更僵。

      一群学生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互相对视着,眼里满是疑惑。

      吴英泽这才猛地想起来半年前的事,在他印象里,商陆曾经说过和范建国有所接触,但是范建国在提起蒲薤白的时候,那白眼儿都要翻到后脑勺儿了。当时吴英泽还以为商陆是用了夸张的形容方法,可现在看着范建国对蒲薤白那个不屑的样子,立刻明白那根本不是夸张。

      范建国就真的这么反感蒲薤白。

      这可怎么办,礼堂里这么多人,万一范建国说了什么侮辱蒲薤白的话,那薤白今后在学校该怎么混啊。吴英泽越想越紧张,他掏出手机想给商陆发消息,按了半天解锁键,才想起来手机没电这回事儿。

      该死,怎么就忘了找个地方充电了呢!

      吴英泽急得满头大汗,开始思考这种时候自己能说点儿什么来解围,然后大步走到蒲薤白的跟前,把薤白挡在身后,笑着朝范建国他们递上自己的名片:“想必范导演是想让薤白今后以学业为重吧,感谢范导对薤白学业的支持,我们光影今后也会督促薤白好好学习。”

      范建国和韩建涛两个人分别接过名片,后者先是笑着说:“光影啊,你们赵总和常总最近怎么样?我好久没跟他们吃过饭了。”

      吴英泽松了口气:“他们最近一直忙着工作,韩总要是有空的话,那我联系赵总他们、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常山最近有什么工作啊,他不是现在处于空窗期吗?”韩建涛没再看吴英泽,而是跟范建国聊了起来。

      范建国摇了摇头:“谁知道那小子天天脑子里想的什么,不过我听说赵问荆在别的国家又开了分公司,这事儿是真的吗。”

      这事儿属于商业机密吗?吴英泽又是一身冷汗,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开了也就是小公司,分公司一般都成不了气候。”韩建涛随口说了句,语气里没有讽刺之意,但这样反而让人觉得他是打心底对光影感到不屑。

      吴英泽听着来气,但却只能是笑脸相迎:“和韩总投资的公司的规模相比,那肯定是逊色不少。”

      韩建涛又抬头看了眼吴英泽,没有笑也没有其他什么表情:“你是赵问荆的助理吗?”

      吴英泽摇了摇头,挺直了腰板,一脸自豪地说:“不,我是我们商总的助理。”

      “商总?”韩建涛看来是真的没有印象,扭过头看着范建国,“范叔儿认识吗?”

      “是说商陆吧,我记得,”范建国笑着点点头,“那小子挺不错的,不过怎么最近也不拍戏了呢?”

      “商总最近忙着分公司的建设和个人的学业,”吴英泽回答着范建国,但眼神却看着韩建涛,“把拍戏的时间挤没了。”

      韩建涛笑了一声:“怎么现在的演员都开始做起开公司的梦了呢,演员就好好拍戏嘛。”

      “小韩,你可别瞧不起,我看那商陆也未必没你聪明。”范建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有机会应该一块儿吃个饭了,互相聊聊。”

      “谁也没说聪明不聪明的事情,您可别再调侃我了,”韩建涛装出为难的样子,“不过就是说现在我们缺好的演员,好演员可是不好找的,但是商人相对来讲要容易些不是吗。范叔儿您看您这选角儿的事儿,都半年过去了还一点儿眉目都没有呢,今年各个高校的新生里能不能挑到顺眼的也是碰运气的事。”

      范建国摇了摇头:“没有顺眼的就我就不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不是您渴望了多少年的收官之作吗,”韩建涛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薤白,然后再次向范建国推荐道,“要不要给蒲薤白一个机会啊,现在正好有个舞台,也正好有话剧的剧本儿,您看看他的演技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吴英泽有点儿看不懂这个韩建涛到底在想什么,看起来对方好像真的要提拔蒲薤白。想着,吴英泽回过头看了看斜后方薤白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他居然觉得有点儿心疼。

      薤白明显是在反感现在的处境,表情变得十分僵硬,嘴唇也紧紧地抿着。吴英泽记得这种状态的蒲薤白,但那都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

      范建国显然不打算给韩建涛这个面子,恐怕是人老了也觉得很多事情都不重要了,态度恶劣起来,那是真的不分场合。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不是演技不演技的问题,是原则问题,现在业界都知道他这个人曾经活得不检点,跟男的厮混,这说出去,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这要是我,都没脸出门,他倒好,还有脸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继续风光?影视界混不下去,就跑来当学生?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进的这所学校的呢,我看这学校也是越来越堕落,什么人都招,没点儿底线。”

      就这么几句话,声音不大,但不屑与嘲讽的态度简直被范建国表达得淋漓尽致。

      蒲薤白头晕到站都站不稳,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范建国了,明明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啊?难道说就因为自己是同性恋?就只是因为这个,他就要顺便抨击了自己所在的学校?

      礼堂内有一段时间就只能听到空调运行的声音,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僵硬,每个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蒲薤白开始感到绝望了,大家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呢?是认同范建国所说的话吗?不管认不认同,至少被这样羞辱过后,恐怕会有人对自己产生类似的想法。

      明明以为这会是个全新的开始,明明以为过去的阴影怎么都不可能会影响到自己未来的读书生涯,现在来看,自己还是过于天真。

      那些源于过去的污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被遮掩了。

      韩建涛又一次笑出了声,在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站在社团团长身旁的裴邵伯突然走近了几步,站在范建国的面前,字正腔圆地对范建国说道:“不好意思,请您离开这里。”

      范建国肯定是觉得非常意外,意外到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什么?”

      “请您,离开这里,”裴邵伯再次重复了一遍,“离开我们学校的礼堂,离开我们的学校。”

      团长也站了出来,朝范建国重申了一遍裴邵伯的观点:“希望您配合一下,我也不想就因为这件事叫保安来驱赶,所以还麻烦您可以自行离开。”

      “离开之前,”袁文倩也站了出来,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严肃得像是公安来办案,“请您向蒲薤白道歉,同时也要向我们道歉。”

      副团长也跟着上前,义正辞严道:“您无端侮辱我校学生,还侮辱我校公平公正的录取机制,实在有失您作为著名导演的身份。”

      意料之外的展开让吴英泽激动得浑身发抖,他看了看范建国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又回过头看了看蒲薤白。

      薤白也已经懵了,但刚刚紧绷的样子全然不见,现在就只是呆呆地站着,像是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一切。

      韩建涛看起来也是多少被震惊到了,他先做出一丝表态:“范叔儿,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范建国气愤地站了起来,隔着一排学生,指着蒲薤白:“我说的话你自己心里明白,在众人面前装可怜就是你的本事吗?道歉?不可能道歉。你有跟这个社会道过歉吗?”

      吴英泽突然插嘴喊了一句:“道过歉啊,他什么错都没有都道过歉了,在记者招待会上,对全中国的媒体鞠躬道歉了啊!您说错了话反而不道歉吗?什么叫不检点?什么叫厮混?您真的明白您口中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没错!”副团长紧跟着吼了一句,“如果您是认为同性之间的交往叫做不检点的话,我劝您早日去看心理医生。”

      裴邵伯抓住这个时机,立刻掏出写有自己副教授的职位的名片,递了上去:“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推荐一些知名的心理学家,其中就包括薤白的指导教授、中国当代著名的心理学家,陈卓教授。”

      “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治好这种偏激的认知的,”袁文倩指向礼堂的出口,“那之后,我们学校依旧欢迎您来观光。”

      范建国气到说不出话,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韩建涛,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礼堂。

      韩建涛始终保持着笑意,无奈地站了起来,走之前叹了口气,朝团长点了点头:“今天感谢你们的招待,我们今后有机会再见吧。给大家带来了些不愉快,实属无心,我替范导演向大家赔个不是。这就不影响你们的活动了。”

      跟随范建国和韩建涛一起来的两个秘书也紧随其后离开了礼堂,礼堂的门再次被关上之后,所有人突然炸开了锅。

      “开什么玩笑啊!靠!我好不爽!”副团长第一个骂了起来。

      “就是啊,他们什么意思啊,拍个破电影就当自己了不起了吗?”其他的学生也跟着一起骂。

      “将来等我们毕业了,还不知道谁管着谁呢!”

      “他们什么态度啊,就这还大导演?他以后导演的东西,我要抵制到底!”

      “我要叫我所有认识的人一起抵制,将来他要真的拍电影了,我要举牌子到电影院门口去抗议!”

      “电影界的人就都这种素质?那怪不得我们现在没有什么优质电影呢,都什么水平的妖魔鬼怪啊,草!”

      在此之前和蒲薤白没有半点儿交集的学生们越骂越欢,而裴邵伯则是走到薤白身旁,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别放心上,这社会上就是什么样的人都有,遇见不会说人话的,那就当是狗叫了两声就好了。”

      “对不起,不该今天带你来的,真的没想到娱乐圈居然是这种风气,之前还觉得是鱼龙混杂,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龙啊。”袁文倩一脸自责地对薤白说。

      团长也加入了劝慰大军:“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制止他,也是我的失责。我真的,都听傻了,怎么还会有人说出这种话呢!算了算了,我们就当这是一场笑话,哈哈,不说那些了,薤白你可终于来了啊,我们盼你盼了好久呢!”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开始说他们盼着蒲薤白加入社团的事情,然后聊着今年想要排练的话剧,问薤白对演话剧有没有兴趣。

      终于从刚刚的闹剧里缓过神来的蒲薤白,在看到周围人依旧热情的时候,感动得鼻子一酸。

      他挤出点儿笑容,点点头:“嗯,我其实……一直都很想演话剧来着。”

      看到他重新露出笑意,一伙人都松了口气,然后带着他开始一起聊起话剧相关的事情了。

      吴英泽感动哭了,他是真的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袁文倩在看到他哭起来之后,走过去安慰他:“你刚刚为薤白说话的样子很帅哦,你曾经是他的经纪人吗?”

      “不是……”吴英泽摇着头,“但我老婆是。”

      “哦!哈哈,那也是关系很近吧。”袁文倩掏出纸巾,递给吴英泽,“你一定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吴英泽继续摇头:“你们才是真的善良,你们才刚认识薤白,就愿意站在他这一边。”

      “群众的观点,往往和群体当中地位最高的那个人的观点有关,”袁文倩突然学术起来,“在社会上,也许范建国的地位算是高的,但是在这里,他绝对不是。我们与其说是站在薤白这一边,不如说是想要反驳范建国的观点。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压力,这一次的站队,和薤白本人以及我们和薤白的交情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吴英泽愣了一下:“你们天才说话是不是都这个风格的啊……我是不懂什么道理了,但就是很感动。”

      “不呀,你不需要为我们的行为而感到感动,我觉得吴先生才是真的厉害的那个人,因为你明明是和范建国他们同一个圈子的人,在你们的圈子里,范建国想必是很厉害的人吧,但你仍然愿意反驳他,这才是真的有勇气。”

      “我就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在想我得罪了这么重要的人、估计饭碗要没了的事情了。要是失业了我可能就得去跳楼了,我承受不起这么高额的房贷啊。”吴英泽越说越想哭,这次已经不是感动而是后怕了,“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要是房贷的话……我帮不了你。”袁文倩有些警惕地说。

      “不是,我是想问你一下哪里可以给手机充电……”吴英泽晃了晃没电的手机,“我刚想搬救援的,手机没电了,真是要命。”

      “哦,哈哈哈!”袁文倩大笑着,然后找人借了个移动电源。

      手机再次开机之后,吴英泽先是回复了老婆的几条消息,然后赶忙给商陆打了通电话:“喂,陆陆,你下课了吗?”

      “没有,还一个小时,有啥事儿?”

      吴英泽站在礼堂外,一边注意着没有人从礼堂里走出来,一边小声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但是感觉真的要跟你说一声才行。刚才我陪薤白一块儿到北大剧院里参观,没想到今天范建国和韩建涛两个人也来了,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但反正,那个范建国就当着一群学生的面儿,把薤白侮辱了一顿。”

      商陆那边没有回应。

      吴英泽看了看手机信号,然后又问:“喂?陆陆你听得到吗?”

      “我听到了。”商陆的语气明显低沉了很多,“范建国他们现在还在北大吗。”

      “不在了,已经走了,被学生骂走了。”吴英泽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真特么解气,不愧是好学校的学生。”

      “薤白怎么样?”

      “看着应该是已经没事儿了,正在跟他的朋友一块儿聊话剧呢。”

      “好,我知道了。谢谢吴头儿。”

      “不要谢我,我也怼了两句范建国,这事儿要是传开了,我可能也没法在圈儿里混了。而且我特别怕影响到你和赵总他们的事业……所以想提前道声歉。”

      “道歉?吴头儿做的事情,在我看来甚至需要被颁个奖。不要担心,要是真的有人来针对我们光影,那到时候还不知道死的人是谁。”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话说吴头儿怎么跑到北大去了?”

      “哦,嗐……我在你们学校迷路了,手机又没了电。好在遇到了刚下课的薤白。”

      “薤白……来我们学校了吗?”

      “……没有,是我迷路迷到他们学校去了。”

      “……从各种程度上来说,吴头儿都很厉害啊。”

      “别挖苦,求求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include the 123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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