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纪》梅花雀

19、第 19 章

　　打开门，门口靠着一个身影，他换了一身基地的白色衣服，头发也是白的，不过从短发变成了长发，转过脸时，脸上没有银质面具。
　　不是那奇怪的变装戒指，虞嬗心道，对上对方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红色，他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眼睛还是黑黝黝的。
　　“什么能力？”
　　“读心术。”
　　“你别骗我，要是读心术，你还需要等我把问题说出口？”
　　“我也说不好。”
　　“那就是还需要测试，真不是动植物变异类的能力？”
　　虞嬗有此疑问，也是因为动植物变异类的能力会改变能力所有者的外貌，隗霰外貌发生了变化，虞嬗和乐星澜、权玉杰都没有明显变化，卷毛不是动植物变异，但能力特殊，也出现了一些变化。
　　“你问了这么多，还没说你的能力。”
　　虞嬗回想获得能力时的感觉，道，“我们得换个地方。”
　　“战斗室？”
　　“不是，”虞嬗走在前头，突然发现前方大厅的灯光亮着，问道，“现在是白天？”
　　“下午，你睡了一天一夜，”隗霰道，“你原来的能力很强，重新获得的能力就算有所减弱，也不会差到哪去。”
　　两人在一道金属门前停下，隗霰抬头看上方的标志，他记得没错的话，今天中午的食物便出自这里，用一个更通俗的词汇来说，这里是厨房。
　　什么能力会和厨房有关？获得食物的能力？凭空变出面包？还是说随身厨具？
　　隗霰忽然有点不能直视这个能力，虽然很方便野外生存，但对击杀尸花和掠食者没太多的帮助。
　　虞嬗环顾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中午剩余的土豆汤，土豆汤放在金属的餐具里，手握到外沿，冰冷直透身体。
　　他足足握了一分多钟，又将土豆汤递给隗霰。
　　触手却不再冰凉，而是烫手，冻住的汤也重新化开。
　　“好了，我还没吃午饭，”虞嬗拿回土豆汤，又找了个勺子，挖里面的土豆吃。
　　隗霰拉开旁边的椅子，等他吃东西的速度降下来，才道，“改变温度的速度太慢，任何一个拥有火类异能的异能者都能瞬间点燃这间房间。”
　　他刚说完，就见虞嬗手里的盆出现在了不该在的高度，与他视线齐平的位置，而在金属盆的后边，虞嬗正笑吟吟看着他。
　　“风？不对，”他没有感受到空气的流动，“改变重力？你还能做到什么？”
　　金属餐具又化作一滩软软的金属，自己飞去了水池边，化出一只金属手，自己将自己清洗干净。
　　洗完后，关闭水龙头，化回餐具的形状，飞到了摆放餐具的架子上。
　　到现在，隗霰突然有点看不懂这个能力。
　　虞嬗道，“很奇特的能力是吧，我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能力，它好像和乐星澜还有权玉杰的能力都不一样，并不专攻某一个点，我决定给它取名叫做未来嬗变，它是未来不曾存在过的能力，而我也希望它能把我们引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就到了他们要离开的时候。
　　如果虞嬗不曾获得能力，他此刻就能够送唯一的亲人最后一程，并找个山林，过着普通的生活。
　　但他现在获得了能力，而掠食者在不久前进攻基地，因为爆炸，掠食者也损失惨重，却还有生还者，他们避入了一个小岛，并占据岛上资源。
　　而从虞父的口中，虞嬗还知道一个消息，这些年，基地收到来自不少地方的联络，世界各地还有人活着，这些人或过着很普通的小农生活，或以军事设施为基地，或者重新建立秩序，总之，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在击杀尸花和掠食者后，可以前去寻找这些幸存者。
　　“你的表弟被掠食者带走了，他可能还活着，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救他回来，”这是虞父最后的请求，他说完，又想起另一个人，“我这一辈子都对不起她，到最后，还害了她。”
　　虞嬗点头，“我会的。”
　　虞父如释重负，肩膀也松了下来，转向立在身边的年轻人，“玉杰，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击杀尸花。”
　　虞嬗睁大眼睛，权玉杰怔住，“我的任务是保护基地。”
　　“基地已经没了，这里再也没有可以束缚你的东西，”虞父道。
　　瓮棺的底部是一个直径二十多厘米的圆盘，装入金属箱子后，由权玉杰暂时保管，有了上回的教训，这回开飞机的人变成了权玉杰，在这十年内，他学了不少技能，不过鉴于没人给他考核，他也没拿到飞行执照，属于无证驾驶状态。
　　飞机太引人注目，他们要伪装成运送物资的船队。
　　小岛上为何需要物资？
　　掠食者也需要吃东西？
　　这是虞嬗十分疑惑的事情，更疑惑的是，他该如何相信船队里面没有隐藏着掠食者？
　　“掠食者和人类散发着不同的气味，”乐星澜道，“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能确保船上没有拥有掠夺能力的掠食者。”
　　安全问题解决，虞嬗又道，“我们运送的是人类的食物，岛上还有人类？”
　　“有的，”这回回答的是船长，据说这位船长和基地有联系，知晓此次行动，所以打算暗中帮忙，“岛上本来住着一群避难的人，那里丧尸过不去，他们倒也安全，但十年过去，岛上人口增加，急需与外界交换物资，我们又正好有船，会定期去送一些食物，再将需要售卖的货物转运到别的地方。”
　　船只的风帆扬起，舵手掌舵，在咸腥的海风中，离港驶向大海。
　　几人站在船头，海风迎面吹来，发丝飞扬。
　　海水冲击船身，卷成一道道白色浪花，浮沫在空中飘动，不时有生物从海中跃出，小岛距离陆地很近，原本就是大陆的一部分，地壳运动加上海水入侵，成为独立的一部分。
　　在海上航行的这段时期，几人开始对获得的信息进行整理，权玉杰本该是对这个世界了解最多的人，但他就不是愿意把一句话掰成十句话说的人，甚至还有把十句重要信息集合成一句的心。
　　卷毛和乐星澜不知所以。
　　任务落到了虞嬗和隗霰的身上。
　　虞嬗道，“掠食者拥有人类的外貌，他们本身就是人类，只是大脑中长着尸虫，受尸花所控制。”
　　权玉杰的眼刀瞥来。
　　虞嬗停下，这位大佬说个话都这么费劲，怎么不准备个秘书，“你有什么想补充的？”
　　“尸花消失。”
　　“尸花死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虞嬗不确定地问道。
　　他觉得这句话问得奇怪，尸花是一种植物，不该用去这个字，但他竟然把尸花当做了动物。
　　“有两个猜测，一个沉到了地底，一个，”权玉杰看向虞嬗，“死了。”
　　“沉到地底？它为什么要沉到地底？”卷毛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重新加入这场谈话。
　　“进入休眠。”
　　听着权玉杰的回答，卷毛恨不得撬开对方的嘴，好在他又添了一句，“尸花每隔一段时期就会进入休眠。”
　　这些事情都是虞父没有说的，那时他处于依靠系统和药物维持的状态，也只能捡最重要的事情说，偏偏知道的，又是个交流障碍。
　　“每隔一段时间，具体是多少时间？休眠又会持续多长时间？”虞嬗问。
　　“上一次有记载的休眠是一百多年前，”权玉杰脸色不变，尽管他说的是一个超出众人，也超出自己预期的答案。
　　“能活一百多年，那是怪物，”卷毛道。
　　“也未必，海洋中有很多生物的寿命超过一百年，更有传言说灯塔水母永生不死，”乐星澜道，“事实上，人类当中，也有不少人瑞。”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卷毛在自己关于植物学的贫乏知识上挖出了零星经验记忆，“很多植物不都是一年生，来年再种，需要新的种子。”
　　乐星澜立刻举出了卷毛试图掩盖过去的另一半，“但也有寿命超过千年的植物，有些甚至到达了万年。”
　　“它陷入了休眠，我们不能在它休眠的时候杀死它？”虞嬗将越来越歪的话题带回正轨，权玉杰话中的意思暗示了一百年前，人类就发现了尸花，但直至今日，尸花仍旧存在，极有可能回答是不能。
　　“陷入休眠之后的尸花无法探测，但我们切割到了它的一部分。”
　　见权玉杰无意间扫过隗霰，虞嬗想起了那二次激发的问题，他一直没来及问，现在看来，事情是真的，隗霰吃了尸花的一部分，才成功获得异能。
　　先是棺材粉，接着是会养蛊的花瓣粉，接下去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东西。
　　“那我们先放下尸花的问题，来谈谈掠食者，”虞嬗道，其实主要还是等权玉杰透露信息。
　　之前他们已经得知的消息有掠食者进攻基地，其中包括拥有掠夺能力的掠食者，在这次进攻中，掠食者死伤惨重，退至小岛之上。
　　“他们为何选择小岛，而不是别的地方？”
　　世界如此广阔，小岛腹背受敌。
　　“因为他们抢夺了一架飞机，而飞机刚好在小岛附近坠机？”卷毛猜测道。
　　虞嬗问权玉杰，“那根据记载，尸花会转移吗？”
　　“根据记载，会。”
　　乐星澜感觉到虞嬗和权玉杰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好像一个在竭力压制，一个却依旧接收不到信息，他伸手打断，问虞嬗，“你怀疑尸花在小岛之上？”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是么？”
　　“你们呢？”乐星澜又问其他人。
　　这时虞嬗才发现有人一直没出声，他要再不说点什么，虞嬗都要怀疑他在偷睡，他捅了对方一肘子，问道，“是昨晚没睡好吗？”
　　“是今晚会睡不着，”隗霰睁眼，提高了声音，“我觉得尸花不在岛上。”
　　虞嬗道，“理由？”
　　“小岛地方太小，它既然能躲过探测，就没必要冒这个风险，来到小岛上，还有就是直觉。”
　　一种声音在呼唤他，在黑夜中低语，在睡梦中向他靠近，让他调转方向，走回那片大陆。
　　大陆上有什么呢？幸存的人类，不知潜伏在何处的掠食者，以及，尸花？
　　这些都是自以为的地球主人，那里还有绵延的森林，还有如带的河流，还有奇诡瑰丽的山石。
　　落日会在那片土地上落下最后一抹光辉，黄昏之后，是黑夜。
　　在大陆有一个地方，现在是永夜。
　　除此之外，还有代表人类存在的痕迹，老式的蒸汽列车，千年前的巨石建筑，末日前的高楼大厦。
　　汇集在一处，是众生相？还是一张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