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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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脚在触及一段钢筋时停住，他要报仇，他要杀了掠食者，血债血偿。
“按照这个深度，”隗霰忽然出声，“炸不到最底下两层。”
所有人都看着他，虞嬗不敢确信，地下十七层和十八层是研究场所，如果没被炸到，不就意味着研究资料很有可能还保存着？
可电梯已被炸毁，这么大的深坑，谁敢跳下去。
就在众人为难的时候，一阵气流刮过几人耳边，气流以深坑为起点，直接落在几人身后，引得几人一起转头。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背影，从背影看年龄，在二三十岁，但也不排除中年大叔装逼。
那人回过头，露出一张和气质相符的脸，看上去很拽，而且很眼熟，虞嬗想到了一个名字，不太确定，乐星澜却已叫出对方的名字，“权玉杰。”
他能通过气味分辨一个人的身份，对权玉杰来说，已经过了十年，可对他而言，还是几天前的事情。
“跟我走，”权玉杰将目光落在虞嬗身上，也不等虞嬗回答，抓着他的肩膀，两人就从地面消失。
剩下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了一会，才有人想起他们三个，将他们带到了基地最下面的一层，即使是成为异能者，加入剿灭尸花的队伍当中，他们也没能进入这第十八层。
十八层很空旷，除了给研究员休息的房间外，就是占用了大半面积的实验室，三人在权玉杰的带领下，在客厅坐下，权玉杰则不太想搭理他们，转身就要离开。
卷毛叫住他，“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你想听父子间的谈话？”权玉杰反问了一句，走出门。
“父子？他的意思是？”卷毛惊讶，他听说了虞嬗的事情，母亲苏岑早已经失去联系，他就是个领养的孩子，现在父亲是要将走丢的孩子领养回去？
乐星澜和他不同，他想得更多，比如为什么别人都跑了，就他们两个还留在基地里，还有，权玉杰为什么会听虞嬗父亲的话？
如果说乐星澜的想法越来越靠近真相，那么卷毛的想法就在往戏剧化的那一面偏转，他想到的是虞嬗真正的父亲出现，而且还是什么重要人物。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在虞嬗出现后，都有了解答。
那是他的养父，他从这位养育了他多年的父亲口中得知了真相，那是一次考古工作，那天天下着大雨，他们只能提前收工。
但虞嬗的父亲想起还有重要的文物没有拿回来，又回了一趟现场，现场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黑色的罐子，虞嬗就坐在罐子里。
他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小虞嬗实在太过年幼，也听不懂他们说话，而周围也没有人家丢过孩子。
可能是丢了孩子，却不愿意说。
那之后，虞父就收养了这个孩子，并按照玉佩上的两个古字，给他取名虞嬗。
“可能是缘分吧，我们都姓虞，”虞父躺在床上，抓着虞嬗的手，常年的工作拖垮了他的身体，加上末日到来，频繁受伤，细菌感染，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必须要在现在，将这些年收集到的信息都告诉虞嬗。
“那个罐子我还留着，它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虞父说了几句，又停下来，目光落在某个方向，他很想带虞嬗去看，可这双腿已无力支撑，“它是所有力量的来源，政府得到这个罐子后，利用它，研制出了药剂，现在这个罐子只剩下最后一个底面，你们要保护好它。”
虞嬗曾猜测药剂来源于尸花的基因，现在看来，他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药剂居然来自于一个瓮棺，瓮棺存在于某些特殊的丧葬习俗中，用以埋葬早夭儿童。
这么说来，他就是那个早夭儿童？
或许他早该死了，是那个罐子救了他一命？
虞嬗无奈叹气，他也想保护好自己的棺材，“我已经没有异能了。”
虞父何等聪明，立刻猜出这是怎么回事，他道，“失去异能之后，还能再获得能力。”
虞嬗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受，这个艰难和前途渺茫的任务又跑回了他身上。
“但并不是百分百，”虞父接着补充，“而且获得的异能会比原先的异能更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做好的是永远失去异能的准备，放弃总比继续要来得简单。
虞嬗离开房间时，很忧虑，他很可能会再次获得异能，那到时，隗霰怎么办？让他继续冒着危险做着超出能力的事情？
当卷毛问起事情的经过时，他只说了瓮棺的存在，他的来历和能够再次获得异能的事情则被他隐藏下来。
他虽没有说，这些事带来的忧虑却不自觉带在脸上，被隗霰窥见。
“你在担心我？”
基地里，主能源被炸毁，只有十八层的紧急能源还在供应，但能源大半被仪器占据，房间内只有一盏幽暗的顶灯。
照着虞嬗的下唇，唇色偏向幽冷的紫色，他的嘴唇动了动，不知是不是被环境感染，连声音也带上冷意，“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人类的文明，社会，安全，制度，家人，朋友，每一样东西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努力建立，可在危机面前，不堪一击，我不想连你也失去。”
他感觉有点冷，金属墙壁带着的冷光从四面八方向他辐射而来，虞嬗不自觉缩紧肩膀。
“那你觉得，我就能忍受失去你这件事？”隗霰捏住他的肩膀，他的身子前倾，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也许有一天，我会比你先死去，但我希望，我死的时候，是在同伴身边。”
那样的话，在闭眼前的一刻，他也能看着他爱的人，记住他的样子。
“这对我太残忍了，”难以抑制的难过涌上心头，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丝破碎的声音，好像是某个坚硬的外壳破裂，裂开一条缝，末日的微光趁机钻了进来。
当晚，躺在实验室的实验员房间里，被子阴冷，带着奇怪气味，这条被子的前主人不知是谁，现在由虞嬗盖着。
他又开始做梦，梦里，他站在空旷的大地之上，土地干涸，野草被狂风吹弯了腰，天空灰败，整个世界了无生机。
他所站的地方，落着枯枝，枝上的梅花早已凋零。
空中的风带来一道声音，遥远而破碎，然后他捡起地上的枯枝，低声道，“隗霰，愿我们终有相见之时。”
这个奇异的梦给他带来长久的，无法消除的心痛，当他醒来时，静静坐了许久，他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正存在过的事情，平行世界？还是他们的未来？
他带着不安，再次来到了虞父房间，房间里有声音，是隗霰在里面。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虞父的声音，“进来”。
见是虞嬗，虞父露出笑容，“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谈论二次激发的事情。”
虞嬗用眼神询问隗霰，他直觉，他们在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就听虞父接着解释，“隗霰的情况并不算是特例，有一部分人喝了药剂后，并没有出现异能，但却出现了明显的身体变化，这是能力激发不完全的表现，需要再一次激发能力。”
“可他喝过两次药剂，”虞嬗道。
“第二次激发，需要的不是药剂，”虞父咳了一声，他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大概是见到了虞嬗的缘故，但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你们跟着玉杰，他知道怎么做。”
虞嬗转头，权玉杰正好出现在门口，好像他早就等在那里，见他望过来，权玉杰只简短说了一个词，“过来。”
走在金属通道里，虞嬗很忧心，他担心二次激发会存在的危险，从隗霰的叙述来看，他始终都没有得到能力，事情最坏的可能，即使进化失败，成为怪物，到时，权玉杰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权玉杰就站在房间入口，等着隗霰进去，在虞嬗想着一起去的时候，权玉杰拦住了他，“你去隔壁。”
虞嬗看着隗霰，隗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隔壁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瓶药剂，虞嬗喝下药剂，和衣躺在床上。
这次他睡得很沉，既没有吼叫打断他的睡眠，也不会在半夜看到奇怪的人蹲在他的床边，他醒来时，身边的钟表显示一点，不知是下午一点，还是凌晨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