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 1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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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嬗最后还是吃到了这顿饭，不过和他预料的有点差别，多了三个看上去特别碍眼的人，朋友的朋友不是朋友，就像对象的对象不是对象，好像哪里有问题，但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胡饼一上桌，就点了一大盘肉，此刻吃得嘴角流油，又觉得单吃肉没啥意思，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打啤酒，桌上整整齐齐码了十二瓶，卷毛立刻开了一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胡饼喝了一口，嫌杯子小，直接开了一瓶。
半桌菜下肚，酒空了七瓶，胡饼的酒意上涌，开始握着酒瓶讲小时候的事，卷毛像是相声的捧哏，一唱一和。
那些事隗霰大一时就听过，什么小时候炸鱼塘，惹哭同桌的女孩子，暗恋对象最后跟一个特讨厌的人在一起了，听说还要结婚了，诸如此类。
“当人开始回忆往事的时候，他就老了，”隗霰感叹了一句。
“也许是拒绝长大，”旁边的虞嬗回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隗霰看他，看见了那杯从开头就一直没怎么动过的酒杯，不知道他是不能喝酒，还是不喜欢喝酒。
“幸福的人回忆童年，不幸的人希望摆脱童年。”
“那你会回忆童年吗？”
“不会。”
“这么说，你是后者。”
或许他今天也喝得有点多，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揭人伤疤的问题。
“我不给自己下定义。”
隗霰意识到自己还是高估了虞嬗的下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双标讲得这么理所当然。
“虞嬗，”隗霰握着酒杯，眼珠直直地定格在虞嬗脸上，“你能当个人吗？”
完了，他果然是酒喝多了，也开始讲胡话了。
“你会给自己下定义？”虞嬗问，问完，又接着道，“真是可怜。”
一杯啤酒就这么顺着脑袋浇了下来，聊得很起劲的胡饼和卷毛瞬间安静了，给人发短信的范炀像被按了暂停键，店里的客人也不吃东西了，齐齐看着同一个方向。
次日，隗霰只觉得头痛欲裂，闹铃声吵得他想要将手机扔出去，他在被窝了打了个卷，昨晚的一幕跳入他的脑海，啤酒顺着黑色发丝下落，一滴滴，滴落在白色的衬衫上。
他昨天都做了什么，恢复记忆的隗霰把自己埋在枕头里，被窝不留一丝缝隙，生怕被空气嗅到他的羞愧。
可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出现了，“早上的课我帮你请假了。”
不，别跟他说话，他不想听。
有人戳了一下他的被子，隔着被子，正好戳在肩膀上，隗霰继续装死。
“喂，没事吧。”
隗霰岿然不动，体现了石头般的静默。
“长时间埋在被子里，容易缺氧。”
想骗他出来，没门。
“没想到你的脸皮这么薄。”
隗霰躲在被子里，听到了离去的脚步声，还有门上锁的声音，终于走了，隗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
很好，门关着，对面的床位叠放整齐，哪里都没有人。
除了…隔壁床位。
本该出门的虞嬗正坐在床沿上，低头看书，隗霰发现他时，他也恰好抬头。
“你愿意出来了？”
隗霰尴尬地笑了两声，问道，“你没去上课啊？”
“上午没课。”
“你也没去实验室。”
“刚去过。”
“你，”隗霰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难道就没有社交活动，和女孩子约会，和朋友打游戏之类的。”
打游戏还是算了，隗霰就没见过虞嬗打网游，那些在别的宿舍随处可闻的电脑劈啪声，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但约会总该有。
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他性格那么差，可能会喜欢听话的吧。
“很遗憾，你期待的那些都没有。”
谁说他期待了。
“你没女朋友？”
“你不也没有。”
虞嬗大概觉得自己的回答很机灵，可惜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没女朋友是因为他不喜欢异性。
不过隗霰平时也不会跟虞嬗说这些，他甚至从未在虞嬗面前提过感情方面的事，虞嬗怎么会知道他没女朋友的？
虞嬗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女孩子很爱打电话的，不打电话，就会发短信，要是你有对象，一定会给你打电话，可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会给你打电话的，除了班委，就只有隔壁那三位兄弟和推销商。”
虞嬗想了想，补充道，“你的女生缘真差，明明长得不差，是什么问题呢？”
“彼此彼此。”
这回换成了虞嬗像吞了苍蝇般，他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而隗霰盯着虞嬗那张脸，如果他不开口，可真是漫画里标准的美少年，这种美少年往往很容易吸引同性。
“你，”隗霰斟酌着言辞，想着该怎么把事情控制在不动手的范围内，“你是不是收到过很多同性的告白？”
“他们是男是女，跟我有关系？”
“那天是谁向我求救来着？”
隗霰指的是图书馆那事，那天之后，唐予又试图认识虞嬗，可虞嬗的嘴损啊，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被他气得头冒青烟，涵养尽失。
“和女人相比，男人侵略性更强，总以为能靠一些迷惑行为求偶成功。”
“求偶？”隗霰眼皮一跳，也忘了自己窝在被窝里，像是仓鼠一般团着是为何，“你的用词让人怀疑你的涵养。”
“那我用□□？”
“你的词库里还有没有更文明一点的词？”
“一群细胞的竞赛？”
“我是说，脱离人类审视的视角，用更加人性化的词汇。”
虞嬗笑了一下，“这方面的用功毫无意义。”
“也许你将来会用到。”
虞嬗摸了一下耳朵，脸上的浅笑换成了更深的笑容，“我宁愿背圆周率，也不愿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脑容量。”
隗霰忽然明白了，虞嬗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虞嬗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恋爱这一回事，也许将来有一天，他可能会改变他的想法，但至少现在，虞嬗根本不相信爱情的存在，也根本不会去爱别人。
六月一日 天气晴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虞嬗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他的记性很好，想必不存在忘了这件事，那就是不想提，没有必要提。
我倒宁愿他提起这件事，要不然，这件事就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六月七日 天气晴
虞嬗最近回来得很晚。
六月九日 天有阴云
有个不认识的人来找虞嬗，这可真是稀奇事。
Ps：好像是生科院的。
六月十四日 小雨
临近期末，我得开始背书了。
六月二十六日 多云转晴
第一门考试结束。
虞嬗昨晚没有回来。
六月二十九日 小雨
第二门考试结束。
七月七日 中雨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隗霰拎着行李箱，最后确认了一遍物品，没有任何遗漏，没有开着的电器，插头也拔了下来，他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却在门口碰到了同样要离开的胡饼。
胡饼嘴里叼着一块米饼，见到隗霰，几下就吞下肚，“你这又不是不回来了，别整得跟长亭送别似的，是不是待会还要整个柳条。”
过两个月就会回来，这事他当然知道，可虞嬗还不知道他今天回家吧，要是突然发现宿友不在了，多少会想人去哪了。
但他就算不告诉虞嬗，虞嬗也能从收拾整齐的桌子上猜到他的去向。
突然觉得好有挫败感。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第 1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