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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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染长空。
莫七缓缓走出衙门，半仰着头看天，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慵懒，那双眸子却隐隐散发出冷肃的光芒。
在衙门里待了一整个下午，那县太爷起初怎么都不肯相信人不是莫七所杀。
莫七一身是血的站在堂下，觉得很不舒服，想要换身衣衫却被那县太爷说是罪证，不得除掉。
潇洒风流的莫公子十分不耐，却也只好听那县太爷说了个把时辰的废话。
所幸案发时周围人非常多，有不少看到他是在有人喊了“杀人”之后才到巷子里去。
莫七又再三表示自己是江湖郎中，是想看那人是否还有救才急着赶去，还当着县太爷的面为一些病人诊脉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那县太爷才一脸无奈的放了他。
当然，莫大公子还是在衙门后堂换了身衣服才出的门，否则也太影响他风流公子的形象了。一身是血的在大街上闲逛，以后还有那个姑娘敢来接近？
不过，在衙门听了一个下午的废话，莫大公子也并非一点收获也无，至少知道了那被杀之人的身份。
那人是洛阳泰安镖局的一名镖头，名为严辞，一个月前与十名同局镖师去送一趟镖，几天后，那十来个人却一起失了音讯。而今一出现，却是被人灭口在暗巷子里。
那巷子一路通到底，且是个死胡同，案发时从严辞被割破喉管到莫七出现在巷子口也就那么几个眨眼的功夫，那凶手竟就那么失了踪影？
能够成为镖头，想来那严辞的武功也不会很差。但那巷子离莫七当时所站之处也仅有十丈之遥，能够逃过莫七耳目悄无声息地杀人，再在一息之间逃遁，若真是个武林高手，武功该是如何高得让人心惊？那样的人又为何要杀一名小小镖头？
如若不然，那最有嫌疑的便是那大喊“杀人”奔出巷子的人。莫七当时也未细看，只依稀记得好像衣着样貌都很普通，衣摆上似乎染了血。若是此人杀人，那他与严辞定是熟识，严辞在未加防备之下被割了喉管。而那人则大喊奔出，引起别人注意为自己制造逃脱的机会。若是如此，那他杀人灭口的目的又是什么？与严辞所接之镖有无关联？
莫七一面沉思，一面惦着手心里那小块石头。
他在衙门后堂时已偷偷将石头上的血迹清洗了下，现下放在夕阳下细看，却见那并非普通石头，是一块色泽黄润的玉石。这玉石三面有棱，一面印刻有几道纹路，却看不出是什么文字或是图案。隙缝里还残留着些红色，莫七拿了根银针挑出些，却发现并不是血，而是印章红泥，只是可惜沾了血迹和清水，查不出是什么种类的印泥了。
这玉石显然是某块印章的一角，按其大小比较，印章该有掌心大小。莫七对玉石研究不深，却也看得出这黄色的玉石质地不错，想来并不是寻常人家所有。
“印章、泰安镖局、西风巷、灭杀……”莫七眼中闪过冷厉，挑起唇角，“嘿，我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知道这次会有些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远日渐末，夜风喧嚣起别样的寂寥与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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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雾未散，清露尚凉。
莫大公子昨夜难得未上秦楼楚馆，今日起了个大早，向酒楼掌柜问询了泰安镖局的所在，便出了门。
拐过几条街，莫七站在泰安镖局的门匾下打量眼前的宅子。
这间镖局看规模并不算大，格局却精致沉稳。可能是因为前不久才失了趟镖，门口站的几个镖师显得心事重重，没精打采的。
莫七看了半晌，举步跨入镖局大门，对迎上来的镖师道：“我要托镖，请你们镖头老大出来。”
那镖师疑惑地看了他几眼，应了声，去后堂找人了。
莫七独自在前堂站了会儿，看着挂在大厅正中的一幅奔马图。
图上只有一匹奔马，全身红艳如火，高扬四蹄，双目有神，整幅画神韵内敛，却隐隐散发着气势。莫七素来喜欢好马，对这幅画也是越看越喜欢。细看下，发现作画之人并未题字，只留了“郁舞”二字书在一角。
“郁舞、郁舞。” 莫七暗念了几遍这名字，看着图上张扬似火的烈马，不自禁又想到了那红衣妖精的笑靥，想到今天便是赴约之日，唇角也噙起一抹笑意。
正想着，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这位公子，让你久候了。”
莫七回身，眼前的汉子四十开外，眉目端正，只是神色似有些忧愁。
莫七抱拳回礼，两人走进后堂雅间，分主客坐下。
“在下是这间镖局的镖头老大，徐震。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莫七。”莫七抖开折扇，扇面露出一个“兑”字，潇洒一笑。
“莫公子。”徐震打量着莫七，徐徐问道，“不知公子所托之镖是为何物？欲将送至何处？”
莫七微笑，送怀中掏出那一小块印章断玉，放在桌上，眼睛却盯住了徐震的脸。
“这是……”徐震蹙眉，伸手取来细看，待看清，神情明显一变，脸色沉了下来，“抱歉了，莫公子，这趟镖我们不接。”
“哦？为何不接？我以百金托镖，徐镖头还是不接？”莫七摇扇，似是对他的拒绝还不在意。
“不接。公子即便许下千金我们也不接这趟子镖的。”徐震摇头。
莫七又自怀中徐徐掏出一枚物事置于桌上：“这样也是不接？”
那是一枚金质令牌，掌心大小，质地沉实，上坠红缨。令牌一面雕刻着繁复线图，龙纹其边，一面印有“八王”二字。
“这是……”徐震接过一看，便是浑身一震，他抬头看向莫七，却见莫七依然笑得漫不经心。
神色一肃，徐震起身行礼：“不知您是？”
“这你不必知道了。”莫七摇着折扇，悠哉地笑：“你只需告诉我，是接还是不接？”
徐震沉思了半晌，眉头紧蹙。
莫七也不急着催他，只是自顾自细细把玩那块黄色碎玉。
“不知公子想送到何地去？”徐震慢慢开口问道。
莫七看他一眼，只笑：“上回托镖之人要将它送往哪儿，我便要将它送往哪儿。”
徐震锁眉：“公子，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请示主上的意思才行。”
“哦？”莫七讶异挑眉，“你不是镖局的主人？”
“我只是镖头老大，替主子管场子的，若是不重要的镖便自己接下，若是重要的，则还是要去请示主子。”徐震笑笑，“所以能否请公子稍候几日？”
莫七忽而想到外厅的那副奔马图，便问道：“你家主上莫不是叫做郁舞？”
“正是。”徐震讶然，“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呵呵，能画的那样的奔马图，想来必是个人才。”莫七摇扇微笑，兴味盎然，“好，我就宽限你几日，我三日后会再来。”言罢，起身告辞。
徐震一路将他送至门外，神色恭敬。
出了镖局大门，莫大公子看了看天色，却是尚早，但他已无事可做，便一路闲逛着走向天香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