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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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陷入了僵局。
莫七手支下颚听着众人的讨论，也不知听进了多少。
直到三更鼓响，仍没有多少进展，慕堡主只好请大家先回房休息。
莫七带着西沙玄沉铁盒漫步回到素凝居，发现侧厢房的烛火已经点亮，房中人影晃动，不禁心中一喜。
他快步上前叩着门扉，轻喊：“郁儿，郁儿。开门。”
过了半晌，一个清冷的女子开门走了出来：“莫公子，请问有何指教？”
莫七笑问：“若饮，你家小姐在不在？我有事找她。”
若饮用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看他一眼，顿了顿，方才开口道：“小姐已经睡下，莫公子若有事不妨等明晨再来吧。”
“睡了么……”莫七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心中明白郁舞依然不想见他，却仍不死心，“那么……”
话未说完，门内又走出一个样貌一致的姑娘，却是言笑晏晏：“莫公子，更深雾重，您的身体尚未痊愈，还请回去休息吧。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莫七见到若歌出来便明白事无转机，这个伶牙俐齿的姑娘可是油盐不进的，只好怏怏然转身回屋了。
今日早先他服下一枚补气养神的珍贵药丸，所以现下虽有些疲累和失血的晕沉，却思绪清明毫无睡意，便挑亮了油灯，细细打量铁盒的锁眼。
秦双弦曾说起过，郁舞既然把铁盒给他，必然会把钥匙也留给他。而这铁盒上既然有郁舞的“千影”印记，那应该不是在慕天堡得到的东西，而钥匙大约在这身郁舞为他准备的衣服上吧。
莫七四处寻找了一下，最后在金镶玉的锦织腰带上找到了暗扣，打开后看到两片薄玉之间镶了一枚不对称的梅花状暗色铜片，取下后能看到梅花铜片代表花蕊的地方是不规则的齿状通孔。
莫七细想了下，取下头上挽发的玉冠和簪子，果然在簪子根部看见了微不可查的衔接口，旋开之后掉出一根凹凸不平的金属短棍。他小心的按照通孔的齿痕把铜片镶了进去，再把这“特质”的钥匙插入铁盒的锁眼，梅花铜片扣合在锁眼外侧的凹处，只听“哒”、“哒”两声丝丝入扣，铁盒的盖子弹开，露出里面被掩饰的秘密。
莫七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盒内的东西：“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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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沁骨，雾湿重衣。
在这深秋的山堡中，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避开了一众巡逻的青黑布衣的带刀侍卫。
那黑影翻进一处犹亮着烛火的居所，轻轻叩响后窗，屋内传出一声冷冷的轻喝：“谁？”
“是我。”黑影发出柔和的女声，却正是被若饮若歌说成已经入睡的郁舞。
屋内响起接近的脚步声，然后锁住的窗棂被启开了，屋内微暗的烛光下映照着一张冷俊的脸和一头如雪的披散长发。
郁舞露出一抹醉人的温柔浅笑，轻巧地翻入窗内。
屋内的男子微微柔和了眼角眉梢，只是声音依然清冷：“你怎么过来了？”
郁舞侧头，露出一个娇俏可爱的笑容，暖色的烛光在她脸颊上晕出一片浅红，衬得气色也好了许多：“啊啦，好久没见，我想哥哥了呢。哥哥难道不想我么？那我可真伤心啊。”
洛尤影并不答话，冷着神色握住了郁舞的手腕把脉，低垂的眼睫掩住眸中深深的担忧和内疚。
自从四年前那一夜起，他就陷在这种深切的愧疚忧惧之中不可自拔。若不是他等不及水到渠成的突破非要闭关的话，想必萧子清的目的没有那么容易达成，而父亲和以舞……
他始终记得出关之后的那一片狼藉和满目疮痍。服下并不对症的解药硬撑的以舞打理着残败的千夙宫，看到他出来还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啊，哥哥没事真是太好了呢？看起来武功精进了不少吧？”
在以舞第一次昏倒在他怀里无意识吐血不止时，他惊怕得三天没睡，一直陪在她床前给她输入真气，直到她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全白了。
这几年来以舞的身体渐差，热性蛇毒的效果越来越差，而内腑的损伤却愈发严重，有时候甚至喝稀粥都会吐，天气一冷就会隔三差五的吐血，每天凌晨都会四肢僵冷无法动弹。
这些他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是小舞一直偷偷掩盖着，不希望他知道担心，所以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只是收集着护养肠胃的药膳秘法，把活血舒肌的针灸和按摩方法教给那对双生花；小舞每次见到他总会露出最温柔的微笑，会露出孩子气的表情逗他开心，所以他不会在她面前露出一丁点内疚和忧惧，虽然他整夜失眠噩梦，就怕突然有一天醒来永远的失去了小舞。他无法掩饰这样强烈的心疼情绪，只好在她面前一直保持着与平时无二的面无表情。
在探到小舞的脉象比起上个月好上许多的时候，洛尤影惊喜得不敢置信：“小舞，你见了什么郎中，能让你的病情好转的如此迅速？”
洛以舞微微一僵，马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啊，哥哥也那么觉得？我就说那种药很神奇啊，难怪如此稀少，千金难买。这次还是托了秦阁主的福呢。”
洛尤影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犹不甘心地问：“是么？那么这种药叫什么？有药方么？”
洛以舞噎了一下，微微别开视线，做出在思索的样子：“大约叫什么奇迹丹，药方似乎是失传了。不过啊，哥哥，没有这药也没关系了。最近我遇见一个医谷出来的傻瓜说要医好我呢，水平似乎值得期待一下。”
洛尤影微微眯起眼：“医谷？神针门？哼，当初不肯医治你，害得你只能用热性蛇毒来拖延平衡千日寒的毒性的不也是神针门的人么？你还信他们？”
倒是洛以舞安慰的笑笑：“哥哥，在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不是么？不必如此在意。”
洛尤影抿了抿唇，转而问起：“那个傻瓜是谁？”
“莫七，姜女的亲传弟子，‘妙手翻花’容铮月的儿子。”洛以舞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似乎也是八王爷的庶子，或者私生子吧。”
“哦？来头倒是挺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本事撑起‘姜女亲传弟子’这个名头。”洛尤影冷哼，显然并不对莫七抱有多大的期待，却又希望小舞能真正得到治疗。
洛以舞抿唇掩饰一丝笑意，哥哥稍显别扭的关怀如此暖心呢。不过，她很快转移了话题：“呐，哥哥，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洛尤影冷哼一声：“姚飞雪那种女人死了便死了，与我有何相干。”
“的确。”洛以舞犹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过，若饮为我找到了一份姚飞雪持有的情报，虽然未解读出所有暗语，但显然有关‘星’。”
“星？”洛尤影眼神一凛，“那个杀手组织出手了？会对这次的事有所妨碍么？”
“还不清楚，不过显然至少会有暗线介入吧。”洛以舞的神色也有点凝重，“这种江湖暗面的巨头的实力也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只能希望事情不要脱离我们的掌控吧。”
她看了看洛尤影的神色，咬了咬唇，又认真道，“必要时，我会求助于秦阁主。”
洛尤影微微挑眉。
他明白妹妹的意思，她不希望自己出事，所以哪怕放下傲气和自尊，也要尽全力保得自己周全。不过，作为哥哥，我也是这样想的啊。
所以，这次的事如论如何也要达成，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
还有那个莫七，也需要仔细调查一下了，能让小舞有一瞬的神色僵硬，想必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不少事，多到能对小舞产生影响了。若是会对小舞不利，那么……
洛尤影摩挲着袖中一枚令牌边缘的云纹，微眯着眼，在心里下了决定。
洛以舞没有在哥哥房中逗留很久，在商量完一些要事之后，她便与洛尤影道了晚安。
洛尤影看着妹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后墙外，眼中的柔情慢慢消淡。
他摸出袖中半掌大小的令牌，置于灯下。玄色的金属令牌上印刻着冷蓝的纹理，淡金色的繁复星图在灯火下显得无比神秘。
这是他隐瞒以舞的最大秘密——星令。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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