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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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在破刀三位寨主享受到莫七给予的“加餐”之前，慕天堡主就赶了过来，莫七只好满脸可惜的将三人交给堡内的黑衣刑徒。
很快，一众宾客再次在大厅聚集。
三人的招供比想象中更容易，他们很快坦言这是他们与映花娘子的一笔交易——用血月轩辖下的某条江南主干水路的一年抽成换取他们这次与葛易数合作帮映花娘子抢夺铁盒。据说映花娘子手上有偷运出铁盒的渠道，不过具体的也不是他们这样的合作者可以知道的。
至于坦言的理由？很简单，破刀寨只是江湖二三流的帮派，靠的就是山麓水道的抽成过活儿，这两年也越发不景气了，所以比起道听途说的宝藏秘笈，与其拼尽性命就算得到也不一定守得住的东西，还是实在的利益更能打动他们。但是，哪怕他们敢于和血月轩谈交易，却是万万惹不起天下第一堡慕天堡的，被当场抓住现行的他们只好选择得罪映花娘子，也是无奈之举。
至于葛庄主，背后有着与血月轩相当地位的重剑山庄的他，似乎是有把柄落在的映花娘子手上，才不得不答应与她合作的。
不过，就莫七来说，从这位葛庄主眼神里的贪婪野心和模棱两可的语气里看得出，他也是肖想着所谓的“玉玺秘笈”，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介入这件事中。
而被招供的对象——映花娘子却是不紧不慢的品饮着堡中供应的好茶听着供词，直到慕堡主问到了她身上，才半垂着眼睫，嘴角勾笑，带着三分轻慢地缓缓放下手中的四季福禄青花雪窑的杯盏：“他们说的不错，确实是如此。”
在众人紧迫的盯视中，她站起身不急不缓地掸了掸翻花折边的衣袖，才抬眼看向慕天堡主：“大家都知道，我们血月轩和绝尘阁不大对路。”——何止是“不大对路”，江湖人都知道，这江南的两家以女子为主的一流帮派是夙仇了，在冲突中发展到有你无我、存我灭你的境地，特别十余年前从江湖上传出绝尘阁大阁主姚飞芸与血月轩主詹映花二女争一夫的谣言以映花娘子的婚礼为结局后，两家几乎已经是血海深仇的地步了。
映花娘子嫣然轻笑，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反而浑身上下一行一止间流露出年轻女子所没有的风情和强势，“姚飞雪告诉我，楚哥当初选择娶我是答应了要替她姐姐夺取血月轩，所以楚哥这些年一直与姚飞芸有着密切联系，而在她手上有着一些证据，希望凭借着这些与我合作，把她的姐姐赶下阁主的位置自己上位。不过可惜的是，她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样的事无论真假，对于映花娘子和血月轩的名誉声望都有巨大的损害，而无论自她口中说出这些话是否属实，她的这一段江湖佳话的姻缘破裂几乎是一定的了。无论如何，这件事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几乎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而映花娘子却坦然自若的说了出来，这是为什么？
映花娘子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莫七，继续说道，“这样的事于我名誉有损，本来自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才会遣人去偷铁盒，不过似乎因为没有说清楚而被葛庄主当成与玉玺秘笈有关之物了呢。现在想想莫七公子的举动，想必铁盒只是个饵吧？无论姚飞雪身上有什么重要之物，大约都已经被拿走了，所以莫七公子用这铁盒试探我们大家，是也不是？”
莫七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不愧是詹前辈，真是一语中的。却是晚辈逾越了。”他站起身恭恭敬敬赔了一个礼。
“无妨。”映花娘子伸手拂过鬓发，洒然一笑，“既然那些证据落入别人手中了，与其到时候被要挟牵制，不如我自己说出来。况且，我在来慕天堡祝寿之前已经与楚天尧和离了，只是本来没打算公开而已。”她半仰起头，露出一个傲气的笑容来，“我詹映花可不是要依靠男人的女人啊。”
莫七眼中流露出欣赏和尊敬。这样一个带领着几百江湖女子撑起一个一流帮派的女子身上有着不可忽视的傲骨和强势呢。他很清楚，在郁舞身上也有着与之相似的气质，这也是莫七选择相信映花娘子的话的一部分原因。
映花娘子坦言，她在宴会之后确有去找过姚飞雪，不过她当时并不在客房，所以她便回去自己住处了。至于在姚飞雪房间等人？你在说笑么？她待过的房间，姚飞雪怎么可能安生地住下，守门的小婢可以证明她确实是立即离开了的。
对于这一番说辞，莫七选择了相信，而别的人有的怀疑，有的鄙弃，有的将信将疑，有的不动声色，还有的则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不过，那都不在映花娘子的考量中了。她在一众神色各异的目光下坦然自若的坐回原位，颇有些悠然地开始品尝桌上的精致糕点，似乎并不将别人的疑虑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这件案子自此又回到了原点，似乎没有任何进展。
莫七默默思量，慕堡主请到场的就是这次来参加宴会的人之中，有足够能耐避开微末武艺的小婢闯入藏雪居一剑杀了姚飞雪的江湖人了。依照已有的线索，凶手是等在姚飞雪房中的熟人的可能性很大，但其实姚飞雪在整个宴会过程中并没有表现出和什么人非常熟悉的样子，甚至因为性子过于骄傲和不少人有过小小的口角。
所以说，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有嫌疑。
莫七在说姚飞雪尸体情况时其实有一点没有明说，她的尸身脚跟离地除了对凶手没有防备之外，还说明凶手是坐着出手或者身高要比姚飞雪矮上一截。
若是坐着出手，依照藏雪居的格局，凶手就是坐在姚飞雪的床上，不是闺中密友就是姘头之类的。这样的亲密之人换任何一种隐秘的手法杀人都更容易得手，也不会把因为匆忙而使得现场处处破绽。换句话说，这类人对姚飞雪下杀手很可能是临时起意。
若是站着出手，虽说姚飞雪身材高挑，要比她矮上一个头以上的也屈指可数，在场的只有南疆五毒教主“笑面童子”符一、侏儒之身的游侠“佛刀”仇戎和四方堂的二把手“小公子”童颜。不过，莫七自师傅姜女那儿得知，五毒教的独门武功一旦运功，触碰的地方必定带毒，而他检查过剑柄和尸体四周，并无毒素遗留，是符一的可能性暂可排除。而另两位也不像是与姚飞雪有过密切交往的样子。
令莫七疑惑的是他为郁舞买的那支白玉红丝如意簪怎会被姚飞雪紧紧握在手里？若是被杀之前便握在手里，那么在她中剑时应该会被临时当做暗器投掷御敌，或者被错乱的内力折断。而若是心脉破裂之后姚飞雪凭着最后的气力握在手心的话，那簪子必然拥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和信息。
这玉簪是莫七在集市小摊上所买，若说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价值所在，也应该会被郁舞、赵莫怀所察觉才对，可三哥又明确说过，此簪玉质并非上品。而要说是用簪子指示凶手，莫七却也不愿相信凶手会是郁舞。
想到此处，莫七不由微微眯起了眼，手指轻叩茶盏的杯口。
也许突破口会在铁盒之中？
莫七并没有欺骗映花娘子，这铁盒本是用来做空手套白狼之用的，因为那是萧秋如在藏雪居时偷偷塞给他的。当时他以为那人是郁舞假扮的，所以就顺水推舟的收下使用了。现在细想起来，却有不少疑点。
如果参加宴会的萧秋如是郁舞，那么萧秋如本人又在哪里？就算郁舞的易容术高绝，能够完美的饰演另一个人，慕天堡的人却不可能对突然冒出来的人无动于衷，所以，以萧秋如名义在堡内走动的其实有两个人——郁舞和萧秋如。
而给了莫七铁盒的人其实不是郁舞，而是萧秋如。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随着秦双弦去往沁宁居的路上再次遇见萧秋如，才是特意去给他提醒警示的郁舞，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察觉两者的不同，直到今晚又一次见到萧秋如——他执杯盏的右手修长稳定，没有残缺。
莫七并不知道郁舞和萧秋如之间有什么共识或者约定，单凭铁盒不起眼的后盖附近有代表“千影”的暗印花纹，就能确定这铁盒是郁舞的东西，而萧秋如作为转交者必然得到了郁舞的信任。
不过，回想起当时郁舞对他说话的语气神情，显然她并不赞同他的一些行为。过于自信？轻信他人？还是把铁盒的存在公布于众？
无论是哪一种，莫七都应该有所警惕了，这也是他趁着映花娘子的话顺水推舟把大家的视线从铁盒上转移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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