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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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朦朦，星月未消。
辗转反侧彻夜未眠的莫七早早来到侧厢房来叩门，而才睡下不久的郁舞只好带着一身起床气阴郁地起身了。
莫七端坐在一言不发的郁舞对面，将精致的铁盒放到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打开盒盖取出了掩藏其中的事物。
田黄玉的玉玺掌心大小，三寸来高，通体透亮，在朦朦晨光下闪烁着美玉的温润光泽。
在这枚玉玺的一角缺了一块，莫七从袖中取出那一小枚碎玉，拼合在玉玺的残缺处，丝丝合缝。
在莫七做这些的时候，郁舞只是以手支额，半眯着眼，慵懒的看着。
莫七看着她：“郁儿，你把这个给我是想告诉我什么？”
郁舞嗤笑了一声：“告诉你什么？东西已到了你手上，如果你不明白还是早早丢了的好，免得枉送了性命。”
莫七弯眉一笑，郁儿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他轻轻摩挲着玉玺的豁口，开口道：“这就是传闻中开启秘籍禁地的前朝玉玺？既然被你放在了铁盒中，钥匙又藏在我的衣服里，想必你在到慕天堡的时候就已经拿到了吧？既然如此，又为何一定要到这里来？这里有什么你必须要做的事，或者必须要得到的东西么？”
莫七见郁舞抿唇不语，又接着道：“在姚飞雪死后进屋取物的黑衣人不是你本人就是你手下的人吧？你为什么要托萧秋如把这重要的玉玺给我？而姚飞雪死后握在手里的发簪是怎么回事？”
郁舞端着新泡的茶，漫不经心的说：“对于这些，你都有所猜测吧？”
“的确。现在几乎人人都在求这玉玺，拿着它就是走在风尖浪头上。”莫七也端起茶杯轻笑，“不过，我相信你会利用我，却不会害我。所以，这其实是你为我善后准备的吧？我无心于武功秘籍，有了这个玉玺，对于先前在洛阳为了得到消息而莽撞的暗示自己拥有玉玺的事，便能利用它好好处理，甚至能找到幕后人吧？”
莫七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说话，接着道：“不过这个玉玺对于你的镖行信誉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你就那么转手给了我，你另有安排么？”
郁舞淡淡答道：“这不重要。”
莫七心中微暖，放下手中杯盏：“我仔细看过，姚飞雪手中的发簪确实是我送你的那支。不过，姚飞雪是提前离场的，她死的时候宴会才散不久，而那时的你还扮作萧秋如的样子，并不会将簪子带在身上。所以，簪子会到姚飞雪的手里应该与保管你衣服的人有关，是萧秋如么？”
“猜的不错。”郁舞颔首，示意莫七继续。
“那么，我能问问你来慕天堡到底是想要找什么，或者做什么吗？会闯入姚飞雪房间找东西的话，那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挺重要吧？”
郁舞不答，看了他一眼，只是说：“萧秋如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乔装易容的师傅。她在宴会时扮成我的样子去见一个人，那簪子只是被当做暗器试探警告暗地偷窥之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从宴会早退的姚飞雪。”
莫七手指轻叩杯口：“如果我没猜错，萧秋如也并不是真正的锦瑟山庄的公子萧吧？”
郁舞挑眉微诧，莫七见状笑道：“他的易容很完美，并没有破绽。只是我凑巧在月余之前与真正的公子萧在医谷相遇，有过一番结识，而那位‘萧秋如’却并没有见过我。不过，为什么是那位‘萧秋如’扮成你的样子去见人，而不是你亲自见？”
郁舞眼睫微颤，轻轻合眼：“因为还不是我见他的时候。”
“他？”莫七敏锐的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和苍白。
“呵，是呢。”郁舞呵气如兰的轻笑着，“他，一个我有一笔帐需要与之清算的人罢了。”
莫七忽然意识到，这个“他”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那个害了郁舞的人，顿时心里泛起不安和隐忧。他想要对郁舞说些什么，却又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个立场和资格，不禁有些懊丧不甘。
郁舞轻抿一口半凉的茶，抬眼看他：“莫公子还有什么要问么？”
听到郁舞这明显疏离的称呼，莫七也不再细想与案情相关的线索，很快端正了神色，温柔而认真地开口：“还有很重要一件事。郁儿，我要向你道歉。”
郁舞惊异地微微瞪大眼，有些莫名的看着莫七。
“在我用推宫过血的方法治疗你的时候，的确是有想过把你留在身边，甚至挟恩求报的念想。虽然是真心喜欢你，想要亲近你，但是这样自私的做法想必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不安吧？很抱歉，郁儿，请你原谅我。”
郁舞看着莫七温润清透的墨色眼眸真诚地注视着她，不禁神色有些复杂，双唇轻颤，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莫七看着郁舞缓缓露出一个笑，不同于往常的轻狂和风流，而是充满了轻柔的爱恋和包容的笑容：“郁儿，我只想告诉你一点，我是真心想要治好你的病，而推宫过血是最好的方法。你就是不想我一直跟着你，也不能顾惜自己的身体。以后，每隔三个月我都会在医谷等你十天，为你做一次治疗，一直到解了你身上千日寒的毒。若是你不来，我就去找你，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找。”
郁舞轻叹：“你何必……”
莫七在那一瞬间，从她眼里读出了掩藏极深的疲倦和哀恸，回想起当初她在面对剑光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释然，突然就明白了她的心情。
她掩藏着自己所有的脆弱和疲累，用骄傲和笑容来装饰着自己的坚强，但是承载着那次背叛的痛苦的身心早已残破不堪，她只是在用亲友的关心和担忧来支撑自己不倒下，一旦达成了最后的心愿，想必她也不想活下去了吧？
秦双弦说过，自己对她来说是不同与别人的，希望自己能帮她。也许就是因为秦双弦也看出了她想要放弃生命的心情，所以希望莫七能够重新带给她幸福快乐和生的希望吧？
母亲曾经说过，爱情是自私的。的确如此，他想他已经爱上郁舞了，至少他不能容忍她离开到他无法寻到的地方，哪怕是死亡之地。
能够代替死去的爱情的，只有新生的爱情；能够填补破碎的信任感的，只有最温柔耐心的包容和体贴；能够让她看到希望了，只有健康的身体；能够带给她幸福的，是能为她分担重任让她依靠休憩的肩膀。
莫七想，他很愿意给她送上这样一份自私而专一的爱情，哪怕她一直在逃避，他也会悄悄的追上去，让她在潜移默化中接受，再也逃不开。现在，也许他已经敲开了她紧闭的心扉的一条缝隙，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展现出真正的自己。
对坐的两人，一个因背叛的爱情遍体鳞伤而拒绝再尝试，她会想尽一些办法疏离和逃避，一个却决定了爱情的方向，想要不顾一切的为她指引一个光明的未来。
是她的逃避和消极会磨尽他所有的热情，还是他的真诚和热忱会一点点打开她的心？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迎来怎样的坎坷，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但是，他微笑着想，自己的耐性一直是很好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