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许衍生 阿明x何安下】追逐》小米粥爱亚梅

4、4.

　　次日，何安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后浑身酸痛仿佛被七八个大汉围殴一般。阿明心里有愧，贴心地帮他穿好衣服，伺候他吃喝。到了下午，何安下总算好了一些，他拉着阿明回到长明观，后院里，师父在扫地。
　　何安下把阿明正式介绍给了师父周西宇。阿明很坦然地先打了招呼，周西宇默默心惊，没想到昨天何安下才在自己面前念着那个叫王香凝的女人，今天就把这个叫阿明的男人领到自己面前，纵然自己悟道已久，心境平和，也难免有些讶异，自己这个徒弟竟然如此热情开放，他难道是看走了眼？还以为是个纯朴的少年呢。
　　“周师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阿明笑着问道。
　　“没有。”
　　回过神的周西宇摇摇头，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何安下早就抢了扫帚在扫地，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眼看到底。至于这个阿明，心思深沉，脸上的三分笑意既客气又疏离，浑身却又透露出不加掩饰的野心，叫人有些看不懂。
　　“周师傅觉得很奇怪吗？”
　　“不足为奇。”
　　“周师傅真是个聪明人。”
　　“顺其自然。”
　　对话进行到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下去。阿明转头问何安下关于医馆要不要继续开下去的事，何安下说随便，他现在又重新做回道士，医馆的事，自然没有办法再去料理。阿明寻思一番，开口说道：“那交给我吧，反正我也没有其他落脚的地方。”
　　“可你对抓药又不熟，交给你又能干什么？”
　　“你可以教我呀，你总不能一天到晚地只是扫地吧？”
　　“那我问问师父。”何安下立刻找周西宇询问意见，周西宇并不是死板教条之人，自然没有阻止，只是让他自行安排。
　　何安下高兴坏了，这下他就不用担心阿明会离开自己了。他和阿明约定了学习的时间，阿明表示自己要先回去收拾医馆，几天不见，也许积了不少灰尘。何安下冲他挥手告别，让他傍晚过来一起吃晚饭。
　　周西宇站在一旁，将两人的互动全部看在眼里，自己这个上门徒弟一头热地钻进这场不会有结果的感情里，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阿明在他心里，究竟有多么重的份量。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个人。
　　多年不见，该成家了吧。

　　“师父，你到底是什么人呐？你的武功那么高，怎么藏在小庙里扫地呢？”
　　扫完地，何安下坐在灶旁，手上不停地择菜，时不时地看向周西宇，忍不住地问道。
　　“我没有藏。”周西宇一边挑拣坏米，一边抬头看向何安下，“我在这儿练本事。”
　　何安下一琢磨，笑着说道：“对，扫地也是本事。”
　　“地上的落叶就像世间的烦恼，是不是要天天扫？”周西宇放低手中的筛子，俯身向何安下靠去，两眼充满了智者的光芒，“扫着扫着，你是不是渐渐就有了耐心？扫不完，慢慢扫。看到万物凋零，懂得了慈悲。”
　　眼看着周西宇的神色变得有些怅然，何安下的动作越来越慢。
　　“我一直有个心愿，想把一件东西还给一个人。”
　　“那是师父临死前，他叫猿击术的传人到他跟前去。我们都以为那说的是师兄，可是师父却让师兄退下，喊我上前。师父把猿击术的秘诀传给了我，之后我来到院子里，跟师弟们攀谈起来。可没想到，出于嫉恨，师兄直接对我动武要取我性命。我为了活命，最后只能逃离师门。”
　　“我想把猿击术还给师兄。”
　　“周师傅是在说笑吧？”
　　阿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进来。
　　“阿明，不可以对师父不敬。”
　　“抱歉，刚才听你们在说话，便没有进来打扰。”
　　“无妨，不是什么要紧事。”
　　“何安下，可是你叫我来吃饭的，怎么又摆着一张臭脸？”
　　“你刚才说的话是对师父的大不敬。”
　　眼见何安下的脸色越来越黑，阿明端正态度，朝周西宇深深鞠了一躬道：“周师傅，刚才口出妄语，非常抱歉。”
　　“真的没关系。”周西宇摆摆手表示不必放在心上，这时阿明已经走到何安下身边，开口问起什么时候能吃上晚饭，两人一问一答，好似刚才的冲突完全不存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吃完晚饭，何安下打发阿明收拾碗筷，他脑子里想着之前周西宇说的他师父传授猿击术的事情，这时的他，还不知道故事里的师兄就是赵心川的师父，可是，仅从周西宇的三言两语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师父最知道自己的儿子了。”何安下对周西宇说道，“要是传给他，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师兄，他是误在俗事……”
　　周西宇话没说完，后院传来一阵敲门声。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周西宇让何安下带阿明回屋，何安下不同意，他表示自己要守在师父身边，哪里也不去。阿明放下手上的碗筷，擦了擦手，他们同门之间的恩怨，自己一个外人在这，似乎说不过去。
　　“我是外人，待在这里，你们不方便说话。”阿明走到何安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先去你屋，万事小心。”说完，便出了门从走廊过到何安下的屋里去了。
　　何安下跑去开门，周西宇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位置。门开了，一个穿黑色长衫、打一把黑伞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何安下心里一惊，这不是赵心川的师父吗？他迅速转头看向周西宇，对方的表情让他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就是周西宇的师兄。
　　“师兄。”
　　听到周西宇的喊话，彭乾吾笑着收起伞，他撞开挡在门口的何安下，从容地走进院子里。
　　“好多年咯。”彭乾吾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师弟。”
　　周西宇没有搭话，跟着彭乾吾一路走到屋子里。何安下担心师父，连忙关上门跟了上去。
　　“混成这样，真辜负我爹教你的本事。”彭乾吾看着眼前这灰墙土瓦的屋子，忍不住嘲讽道。
　　“我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人。”周西宇说完，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正这时，何安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两个人一齐看向这个“外人”，气氛有些凝滞。
　　突然，彭乾吾转过身看向周西宇，笑着说道：“秘笈该还我了吧。”
　　“师兄，我跟你说过，猿击术没有秘笈。”
　　彭乾吾自然不信，他仔细打量周西宇，眉宇间透着阴鸷狠辣，这一趟来，断然不能空手回去。
　　“师父传我的，都在脑子里。”周西宇认真地说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只有这个本子，我十多年，修习这门奇功的心得，都在里头。今天，”说到这里，周西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把本子递给彭乾吾，“我交给师兄。”
　　彭乾吾接过本子，随手翻了几页，里面的内容让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呵呵笑了几声，便直接扔到隔间烧着火的灶里。
　　何安下急忙上前想要去抢救本子，却被彭乾吾半路踢了一脚，他翻了一个跟头跳到灶上，伸手便去火里拿本子。然而本子刚到手，彭乾吾就冲了过来，一掌把他打了出去。周西宇从后面接住了何安下，不过那一掌实在了得，何安下到底还是受了内伤，鲜血从嘴角溢出。
　　彭乾吾上前一步，周西宇把何安下护在身后，真诚地说道：“师兄，当年我自以为天分高，师父把猿击术传给我，大公无私，理所当然。这么多年过去，我才体会了师兄心里面的不痛快。要是我当时愿意留下，也许早把猿击术和师兄一起修成了。”
　　彭乾吾抱着手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师弟。
　　“让我行个师门之礼。”
　　听到这话，彭乾吾哈哈一笑，他张开手对周西宇说：“真的不愿意活动活动，过过手？”
　　周西宇沉默地看了他师兄好一会，终于说道：“行完礼就可以开始。”
　　然而，弯下的腰还没来得及直起来，彭乾吾的脚已经踢了过来。一时间，狭窄的屋子里充满了打斗声。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