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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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
突然，一条项链从林意昭的眼前挂了下来。
林意昭一愣，双手接过：“这个是.....”
路扬笑：“答应给你摘的月牙。”
项链是银质的，一条长长的项链上挂着一轮小月牙，月牙的设计很是精细巧妙，项链繁琐而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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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你快生日了，我给你送个礼物。”
林意昭说：“月亮吧，我喜欢弯弯的月牙。”
路扬笑道：“那你可真是在为难我。”
林意昭半开玩笑：“那你给不给我？”
“给，我的大小姐，”路扬说，“赶明儿我把月亮摘下来给你。”
少年随口的一句承诺，不止她相信了，也真的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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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昭将月牙项链举起，挂在自己眼前，与天上的月牙并列。
她的眼睛里透着光。
路扬笑着问：“怎么样？月牙弯不弯？”
林意昭笑着说：“弯。”
她很喜欢，不止月牙。
那是林意昭最难忘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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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么小说？那后来呢？你俩当时那么甜怎么就突然分手了？”谢玉双问。
难得听林意昭提起自己的感情史，她当然好奇的紧。
说来也是，要不是林意昭今天突然跟她提起自己的感情史，她都要以为林意昭这个小姑娘二十多年没跟男人有一点接触了。
林意昭笑了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目光越过窗户看向外面：“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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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一次的强调过，路扬只是在玩玩自己，在跟自己玩的过程中萌生了一点异样的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种一时的好感不会持续很久的。
或许是从她亲眼目睹了路扬的受欢迎程度，她才开始焦虑、敏感，变得自卑不安吧。
那周他们把值周，路扬特意调班跟林意昭一起站到了另一栋楼的楼下。
那栋文科班居多，女生也居多。所以路扬那么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往那一站，再加上他那脸，带着痞帅的冲劲儿一下就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
林意昭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见到一堆女生扭扭捏捏的往路扬身边靠，她听到那些女生说的话，大致意思是想要路扬的微信。
就那么一瞬间，林意昭突然就有点不太高兴。
虽然路扬拒绝了，但这对她这么一个内敛敏感的人来说，只是在增加她的压力。
路扬见她回来，忙说：“牙牙你帮我看着点老师，我玩会儿手机。”
林意昭点点头，路扬也坐到上面的台阶去玩手机了，两人分开十几米的距离，一上一下。
大概就是路扬比较吸引人，没站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一波女生走到路扬身边去要联系方式。
路扬被问烦了，直接指向林意昭：“那我女朋友，联系方式在我女朋友那。”
林意昭与那群女生对上视线。
或许就是她自己敏感多疑，她总觉得那群女生的眼里透着惊讶与不屑，似乎在说，她配不上路扬。
其实这些事或许放在正常人身上没什么，但放在林意昭身上问题就很大。她对感情这一类的事情总是特别自卑，所以才会暗恋路扬很多年都不敢讲出口。
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卑，身边的朋友都说她的优点很多，甚至比常人更优秀，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卑呢？
林意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身条件其实不用自卑，但她每次都会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让自己自卑。
例如，所有人都不会坚定的选择她，包括路扬。
也就是这种想法，让她觉得路扬这么招女孩子喜欢，迟早有一天，他会被抢走。
而她，永远抢不过任何人，包括路扬。
有了一个替身，就会有许许多多的替身。
她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更何况路扬也没有注意到过给林意昭百分百安全感的细节。
所以从那次开始，林意昭的情绪变得很焦灼，每天都活在患得患失的情绪当中。
以至于，她越来越在意路扬的一切事情。她开始钻牛角尖，在鸡蛋里挑骨头，情绪变得越来越不能控制。
她对路扬的控制也越来越强，她在这段恋爱当中也慢慢处于一个不开心的位置。
而她忘记了，忘记了路扬对自己只是玩玩。
高三开学那段时间她的成绩突然一落千丈，门门都掉了不少，她从班级前几一下掉到了中间，这让不少人都觉得惊讶。
各科老师发试卷的时候都多看了她几眼。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没考好，但后来考的几次试里面，她的成绩都没有上去。
之前像她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所以班主任当下就找了她谈话，顺便把她周围的人都打听了一遍，也是这时候，他发现了林意昭在跟路扬谈恋爱。
老师本质上都是偏向好学生的，更何况是林意昭这种乖乖女，所以他立马就认定是路扬影响到了林意昭。
他先是找了林意昭讲话，但林意昭一直说不是路扬的原因。
但这时候这么说也无济于事，老师们已经认定了就是路扬的原因，所以直接越过林意昭告诉了她的父母。
林意昭不知道自己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她的父母也没去找她，他们大人的世界里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更好的解决方案，那就是去找路扬。
而林意昭，也是在父母找完路扬之后才知道这件事。
所以在后面一天晚自习，林意昭放学后照常跟路扬一起回家。
突然，路扬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林意昭。”
或许是女生的第六感，她突然就觉得路扬有事。
果然，下一秒，路扬说：“你觉得我俩合适吗？”
林意昭一下愣在原地，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扬也没说话，似乎在等她说。
林意昭喉咙发涩：“怎么，怎么就不合适了？”
路扬突然低头笑了下：“林意昭，你太干净了，你这么优秀的人，跟我这种混混在一起是......我不该沾染你的。”
林意昭：“.......”
她哑声：“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耽误了你。”
“你成绩的退步，情绪的不安，这都是我造成的。”
“林意昭，我是你所有祸端的源头。”
“不是！”林意昭急急道，“路扬，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我可以把自己的成绩拉上去的，只要有你在，我还可以自己拉来的。”
她带着哭腔：“我真的可以回来的，真的可以的。路扬，你别不要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路扬摇头：“没必要的。”
“......”
“对不起啊林意昭，”路扬低着头道歉，“有个事情我没告诉你。”
林意昭止住哭腔，顶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你应该也听别人说过，我不是一个多好的人对吧？我这人太犯贱了，糟蹋你们的真心去弥补我自己的空缺。现在我不想这么对你了。”
路扬看着她的眼睛：“这些话我没对别人说过，也只对你说一次。”
“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下我带着我的哥哥走了。”
“我初中在南洲，在那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是我的初恋，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我们本来约好一起上二中的，但初三毕业那年暑假，她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她出事的前几个小时，我和她刚分手，她刚把我甩了。”
“但是我真的很爱她，到现在，到以后。”
从那以后，路扬就开始谈起一个又一个女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被爱的人抛下造成了心理阴影，路扬跟别人谈的时候总是要做先走的一方。
朋友发现路扬在高中混，虽然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但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一个类型的，而且长得都有那个女生的影子。
路扬他好像有了执念。
很多朋友都理解不了路扬，他这行为虽然弥补了他自己内心的空缺，但对别的女生也不公平。
路扬也知道，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找一个像她的女生让她陪在他的身边。但他又没办法坚持让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待很长时间，他不能，他怕自己真的会喜欢上那个“替身”，他不想忘记她。
所以路扬才会在谈了一段时间后就分手，他永远是做最渣的那一方，他依旧害怕自己被丢下。
林意昭听完路扬的话，他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心里有个人，他放不下那个人，而他谈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是那女孩的替身，包括自己。
而林意昭知道。
他虽然渣，但他不敢跟别人谈很久，他不敢再喜欢别人，害怕自己会真的喜欢上“替身”从而忘记那个女生。也害怕再被抛下，所以他选择当那个抛弃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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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昭突然笑了下：“那个女生，叫舒雅对吧？”
路扬一愣。
其实林意昭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是一个替身的事情，知道自己“牙牙”的小名实际上是“雅雅”。
但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感动自己的理由，她在心里认定这个小名是因为她喜欢月牙路扬才给她这么取的。
但自欺欺人骗得了自己，骗得了别人吗？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替身的事情，也很早就知道路扬跟舒雅的事情，因为她也是南洲的，而舒雅，是跟她一起弹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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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扬有些错愕：“你知道她？”
林意昭扯着唇笑了下：“路扬，我也是南洲的。”
他当时对舒雅热烈的爱，当年那届学生里有谁不知道？
可她太过于渺小，根本就进不了路扬的回忆。
林意昭是看着路扬谈过一个又一个恋爱的，那些女生的特点她当然知道像谁。
所以，林意昭从最开始跟路扬谈恋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只会是一个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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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双吃惊：“所以你就甘愿自己当一个替身，只是因为你喜欢他？”
林意昭笑了下：“我这个人从来没什么傲骨，其实十七岁的我脑子里路扬的比例更是大于任何，所以我最后为我的青春买单。”
谢玉双：“这不就是俗称的......”恋爱脑吗？
“对啊，但我觉得不能这么称呼它，”林意昭说，“其实就算拿到先走，要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更多的是开心，那我也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对的决定。”
年少遇见了一个太让人心动的人，所以她没忍住在十七岁的年纪迷茫一次。
“换做现在二十五岁的我，我更多的是为未来考虑。但我也很庆幸，我可以在那个义无反顾的年纪里选择迷茫，选择他。”
那个年纪我可以义无反顾的选择他，而现在可能就不会了。
所以，我始终不后悔。
因为我可以选择迷茫的年纪就那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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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分手以后她也没有那么快忘记路扬。
林意昭的确有点恋爱脑，她就算清清楚楚自己是替身，却依旧选择去做。
所以分手后她也依旧在关注路扬的动向。
她始终觉得，路扬会回来。
只要自己还像舒雅。
说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她那时候为了挽回路扬，甚至去学习舒雅生前喜欢做的事情，而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跟她更像。
但她的模仿秀也没持续多久。
在大四那年，她刚发布完一条弹钢琴的视频就刷出了一条路扬跟别的女生的合照视频。
那个女生搂着路扬的脖颈，两人的脸颊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路扬的配文也很简单——
她说她想这样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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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林意昭把这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有万分不甘，她想在女生的脸上找到一点与舒雅相似的地方，但没有，那个女生和舒雅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那一瞬间，林意昭的心情坠落山谷。
她抓不回路扬了。
她不知道路扬什么时候放下舒雅的，
或许在她急着去模仿舒雅神态的时候，
或许是她一心在想把自己刻画成舒雅的时候，
她不知道。
他放下舒雅了，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一天，林意昭突然恍然大悟。
在她拼命的想要模仿他心底的人走进他的心的时候，早已经有人以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模样让路扬爱上她了。
所以到最后，驱使我结束的不是我不爱你。
而是我再也不能抓回你。
你放下了那个女孩，我也不能再去当那个女孩的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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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双：“昭昭，女孩子这么卑微可不行。”
林意昭突然笑了下：“姐，其实当年让路扬爱上舒雅的那次钢琴演奏会，原本是我要去的。”
是她当时看到嘉宾席有路扬，所以她临时怯场，最后由舒雅代替她上去演奏。
而路扬，当时也只是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情烦躁，随便进了一个演奏厅，最后自己满身的烦躁被琴声抚下，而后，他注意到了台上的女孩。
林意昭自嘲地笑了下：“如果当时我不怯场，路扬爱上的会不会是我......”
她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她不会抛下路扬，她会和他一起上高中、大学、结婚生子再携手共度余生。
可她最终还是因为不勇敢错过了那场演出。
错过了路扬。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