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权游]琵琶鱼》曦炫

2、奔流城的莱莎 2

　　伊耿历278年。

　　徒利家族的三姐弟坐在餐桌的一侧，各自阅读着她们的朋友培提尔·贝里席寄回的信。

　　去年，凯特琳的生日宴上，霍斯特公爵的弟弟‘黑鱼’布林登·徒利难得赶回奔流城为侄女送上祝福与礼物，培提尔依照他对莱莎所说的计划，说服了布林登将他带出外闯荡。

　　对于培提尔的离开，艾德慕是最为不舍的，培提尔一直在学士的课上提示他、掩护他，两人关系十分要好，艾德慕甚至向霍斯特公爵提出想要一同离开。

　　公爵当然不同意将自己的继承人托付给‘任性’、居无定所的弟弟，但他对养子培提尔的离开毫无意见，这显然有利于隔离培提尔和已经订婚的凯特琳。

　　距离培提尔与布林登一起离开已经过去将近一年时间，不同于很少写信寄回奔流城的布林登，培提尔经常寄信给徒利三姐弟，讲述他在游历维斯特洛大陆过程中的见闻。

　　莱莎看完了自己手中的信，抬眸时瞥了几眼凯特琳和艾德慕手中的信纸，意外的发现培提尔写给自己的信是内容最多的。

　　这次的信件主要讲述布林登带着他在多恩拜访星坠城的戴恩伯爵，培提尔在信中写道“多恩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情奔放，我是说，你不可能在河间地见到贵妇人光明正大的邀请少年一同过夜……”，莱莎想起这一段，也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的信最长——多恩的风土人情显然没有多少适合展露给凯特琳的。

　　“多恩的王子竟然已经有三个私生女了！七神，他才二十岁！”
　　艾德慕的感叹声回响在餐厅里，他看上去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毕竟徒利家族不像维斯特洛的其他大贵族一样私生子众多，这一点从族语‘家族，责任，荣誉’中就能看出来。

　　莱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她压低声音道：“这不奇怪，篡夺者伊耿二世在十六岁就搞出了两个私生子女，那时他的妻子海伦娜公主刚为他生下双胞胎。”

　　“那可是个昏君。”
　　凯特琳也满脸不赞同的加入了她们的对话，她很认真的表示：“私生子是混乱的象征，小则影响丈夫与妻子、孩子的关系，大则带来整个家族的动荡，比如从庸王伊耿四世引发至今的黑火叛乱。”

　　莱莎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姐姐，猜测她是否听说过她未婚夫布兰登·史塔克的风流轶闻。

　　就在这时，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三人都止住了声音，默契的将信纸收入怀中。

　　霍斯特·徒利公爵在餐桌的主位落座，他没有立刻拿起刀叉，而是神色郑重的宣布道：“孩子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将要来拜访我们。”

　　这个消息引起了凯特琳的些许慌乱和艾德慕的欢呼——在接待史塔克家族的期间，他可以暂停学士的课程。

　　莱莎没有什么反应，史塔克家族将会成为她们的姻亲，但到底与她没有直接联系，她也不需像凯特琳一样考虑要给对方留下怎样的好印象。

　　因此在奔流城上下都为史塔克家族的来访而忙起来时，莱莎是唯一清闲的人。

　　她整天都待在房间里试验索罗斯传授的魔法，或者阅读各种史书。

　　直到一个月后，瑞卡德·史塔克公爵一行人抵达奔流城。

　　莱莎注意到访客共有七人，而瑞卡德公爵膝下只有三子一女，剩余两个长相不合群的少年显然不是史塔克。

　　在这场会面的主人公凯特琳·徒利和布兰登·史塔克互相行礼问好后，瑞卡德公爵将那两个少年推到霍斯特公爵面前：“霍斯特公爵，我要向你介绍这两个优秀的年轻人。”

　　“劳勃·拜拉席恩，他是风息堡史蒂芬公爵的长子。”
　　瑞卡德拍了拍两人中身形更高大伟岸的少年，另一个少年气质更温和，刚才似乎在与艾德慕说话：“这是艾伯特·艾林，他是鹰巢城琼恩公爵的继承人。”

　　“好好好，看着都是万里挑一的青年才俊。”
　　霍斯特公爵夸赞了这两个少年几句，然后转过身对莱莎招了招手。

　　莱莎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图，她提着裙摆走上前，霍斯特公爵笑着把她介绍给瑞卡德公爵，然后又对劳勃和艾伯特说道：“我这个二女儿尤其喜欢在城堡内外散步，对奔流城比我还熟悉，不如让她领着你们游览一番。”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在场的人里没有傻子，当然不会拂了公爵的面子，莱莎也只能与劳勃、艾伯特攀谈起来。

　　于是凯特琳在艾德慕的协助下接待了史塔克一家人，莱莎独自带着劳勃和艾伯特参观奔流城，时不时给他们讲解一番，在此过程中，劳勃表现出藏不住的无聊烦闷，在莱莎与艾伯特交谈时，他自顾自的站在城堡比武场里射箭。

　　相比之下，艾伯特显然礼貌体贴得多，他已经是一名骑士，对打猎射箭、打架比武这方面的兴趣不少于劳勃，但他仍然耐心的听莱莎讲述奔流城的历史，并且适时的给出反馈。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天她们参观城堡的后花园，那里环绕着凯特琳侍弄的花草，一条溪流穿过草坪，石桥连接断开的两片草地，在经过石桥时，劳勃无意间看到跃上水面的琵琶鱼，他顿时哈哈大笑着嘲笑鱼的丑陋奇特。

　　“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笑的鱼，它的五官都是歪的”，当劳勃这么评价时，莱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艾伯特注意到了这一点，替他找补了几句，然而却无法扭转莱莎的坏心情。

　　她仍然尽职尽责的与他们度过了在奔流城的第三天，然而却不希望再有第四天了。

　　莱莎很清楚霍斯特公爵让她和劳勃·拜拉席恩、艾伯特·艾林相处的原因，这两个人注定成为一方大领主，是不逊色于布兰登·史塔克的丈夫人选，他希望莱莎与他们其中一人订下婚约。

　　她并不是全然不抗拒这种安排，但她更加明白她选择的余地并不多，毕竟霍斯特公爵迟早会给她订一门婚约，与其像凯特琳一样被许配给陌生人，不如让自己拥有一点主动权。

　　然而三天的相处让莱莎确定劳勃和艾伯特不是符合她标准的人选，她在奔流城各处的眼线告诉她，劳勃多次与女仆调情，甚至可能在抵达奔流城的第二晚就与一位厨娘上床，她可以想见此人婚后会怎样在外花天酒地、又会搞出多少私生子女，而且不知是否因为他对她没有产生青睐，他表现得十分没有耐心。

　　艾伯特截然不同，女仆们告诉莱莎他是一个真正的骑士，无论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极其自持，不会对异性做出越界的行为，他就像莱莎的父亲霍斯特公爵一样温和有礼。

　　但莱莎不确定这是不是优点，她想起她发誓不要做母亲那样的人。

　　她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然后突然坐起来翻身下床，她走到书桌前拿起记录着访客对应的房间布局图，目光在‘莱安娜·史塔克’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瞬。

　　莱安娜是访客中唯一的女性，她就住在莱莎和凯特琳对面的房间。

　　莱莎放下布局图，转而拾起被摆放在桌边的一束鲜花，那是她在后花园摘下的，她精心包装好，原本打算交由凯特琳让其送给史塔克家的小狼女，毕竟她们是未来的姑嫂，更加需要打好关系。

　　但现在她的计划变了，莱莎捧着花束走出房间，她径直前进，然后轻声敲响了莱安娜的房门。

　　紧接着细碎的步伐声逐渐靠近房门，莱安娜直接开了门，莱莎有些惊讶，因为她甚至没有隔着房门问一句来人的身份。

　　不过她联想到住在附近的三位史塔克男孩，又理解了莱安娜警惕心弱的原因。

　　“徒利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莱安娜披散着一头棕褐色的长发，用她那双灰色眼眸审视着莱莎。

　　莱莎将怀中的花往前递，她露出一个真诚、友善的微笑：“叫我莱莎可以吗？奔流城很少有与我同龄的女孩到来，在你们抵达的第一天我就想认识你，但我父亲交给我任务，我不得不完成，只是男孩们——我想他们其实也并不需要我的陪伴，于是我希望明天被我带着游览奔流城的人是你。”

　　莱安娜似乎愣住了，她看上去有些意外，但对于莱莎的邀请没有表露出抗拒：“哦，哦，我也希望，无论如何这比待在房间里刺绣要有趣，凯特琳——你姐姐是个很好的人，但我真的很不喜欢刺绣，也许把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留给她和布兰登会更好。”

　　“那么我会在明天早晨再次敲响你的房门，我们一起到城堡外的神木林，或者城堡的后花园。”
　　莱莎又把花往前递了递，这次莱安娜反应过来并接过了花，她微笑的弧度因此加深：“晚安，莱安娜，愿你好梦。”

　　“晚安，莱莎。”
　　莱安娜说完后又不确定的加了一句：“愿你好梦？”

　　“我们会的。”
　　她离开了莱安娜的门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关上自己的房门前，她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房间传来关门的声响，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是艾德·史塔克和班扬·史塔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