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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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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大地,正是慧昭楼热闹起来的时候,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的打扮,常辉霖走在里面也没有很突兀。
他是一人前来赴约的,直觉告诉他邀请他来的正是森鸥外。事实上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迟早要杀了森鸥外。
门口站着的男人率先注意到常辉霖,两步作一步地跑到了常辉霖身边:“请问您是常辉大人吗?”
没有问对方怎么看出来的,常辉霖只是略一颔首,就跟着对方向内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随着一扇一扇门被推开,常辉霖来到一间素雅的房间,房内熏香,却是空无一人。
常辉霖在蒲团上坐了下来,正对着的除了案几,就是对面的一道薄帘,帘上画着猛虎与恶鬼,凶神恶煞,与房间的整体风格相异。
领他来的人已经自发递上茶盏,紧接着打扮富丽的艺伎鱼贯而入,手里端着的菜一个接一个的上了桌,不消一会常辉霖面前就摆上了四道菜。
常辉霖不动,那些艺伎也没有退出去,全都靠着常辉霖身后的墙壁跪坐下来,脊背挺直,美艳的脸上脂粉厚重,没有表情。
常辉霖余光瞥过他们,再看向帘子:“还不说话吗,森先生,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似乎是听进了常辉霖的话,帘子对面果然响起了森鸥外的声音:“好久不见,常辉君。”
“这么藏着掩着不见人,你是毁容了吗。”
森鸥外笑了一声:“许久未见,常辉君说话竟然也学着我那不成器的学生,刻薄了不少。”
常辉霖态度自若的接受了他的评价:“太宰君教的好。”
帘子里沉默良久,里面的人却突然道了一声:“不对。”
“常辉君,你好像……生气了。”
说到这,他自己都有些诧异的模样,声音里参进几分怪异的兴奋,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你生气了。”
不等常辉霖说话,他抬高了声音:“为什么呢常辉霖?是因为我派的是中原君去杀你吗?”
常辉霖选择不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是辩解。
不过森鸥外的话里也透露出了一个意思:当时常辉霖在宇髓屋看见的黑袍人正是中原中也,至于为什么到最后中原中也没有杀他,反而还帮他解决了一个暗杀的人,那就无法得知了。
或许中原中也的状态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森先生,把我约到这里有什么事。”
“约你到这里来……啊……确实,”森鸥外笑道:“你觉得呢,常辉君?”
常辉霖不想再跟他进行没有意义的言语拉扯,他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却被跪坐着的艺伎们拦住了。
她们像是组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沼泽,从宽大袖袍里伸出手臂,拉住常辉霖的小腿。
“抱歉抱歉,常辉君,的确是我太废话了,”察觉到常辉霖的不悦,森鸥外顺着他的意思跳过了彼此试探的阶段,他直白地问道:“关于你正在做的任务,你真的打算继续下去吗?”
“我和你本不应该成为对立的,霖,我们同样是被管理局所忌惮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对抗,作为合作的前提,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如何,常辉君?”
常辉霖往猛虎恶鬼帘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是你的诚意吗,森先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你称其为投名状。”
森鸥外的语气有了点示弱的味道。“空间的压迫已经让我变得不再像是我了,常辉君。”
他说话时像是叹息。
常辉霖审视般盯着帘子,片刻后,又坐了回去。
“请说。”
“还记得在α3-672世界……啊,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你的第一个世界,还记得在那里我对你说的话吗?”
“我是森鸥外,但又不完全是森鸥外,在作为这个角色的锚点之前,我是游离在所有世界之外的灵魂。”
“而你和我不同,常辉君,你既起源于世界,亦是独立的灵魂,你生来便拥有挣脱这一切枷锁的能力。只是在诞生之前,祂们将你投放进无数大小不一,相隔无数月落的世界,为的就是堤防你的诞生,堤防你重会王土……扯下祂们的头颅,将他们的尸骨全部扫入旧世界的坟墓!”
“……看起来,在这个世界之前,你经历了很多事情。”
常辉霖摸着手腕上的红色珠串,每一个血珠都很大,就衬的手腕极细。
“呵呵……咳……”森鸥外笑时像是牵扯到了不知何处的伤口,咳嗽声有些狼狈。
“你身上应该也有祂们给你的监视者,用祂们的话来说,或许用‘系统’这个词更准确些?常辉君,如果你愿意听我一次的话,就不要相信你的系统。”
常辉霖垂眸等待了会,耳边没有响起琥珀反驳的声音。
“系统会给你种种误导性的指向,但它颁布的任务的确是离开世界的关键,也就是说,想要离开世界,的确要完成任务,这是根本法则,就算是祂们,也无法更改。”
“你说这么多,”常辉霖开口:“都是废话。”
空气凝滞下来。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少年抬起头:“我是谁?”
猛虎恶鬼帘被不知从何传来的风吹动,恶鬼掐着猛虎上下颠倒,显得更加狰狞。
“……你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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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
一把刀从常辉霖的背后飞速射出,擦过他的身体直直射入帘内。
常辉霖微微一愣,他站起身,身后的艺伎像是失去了电池的玩偶,全都默不作声,仿佛这一场针对主人的袭击未曾发生过,安静地垂着眼睛。
“森鸥外?”
帘子的那边无人应答,血腥味弥漫开,顺带着红色液体也渗透出来。
常辉霖靠近几步,伸出自己的刀柄挑开帘子,用缠着黑布的眼睛“看”了过去。
这片帘子不知是借用了不属于这世界的什么力量,在动手挑开之前,就连常辉霖的神识都窥探不进去。
男人穿着是异常肃穆的一身黑,胸口别着白花,刚刚的刀正没入他的胸口,汩汩鲜血流出染红了花。
森鸥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