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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梦中 ...

  •   严之靖来的时候,林浥尘叫来盛家兄妹。
      作为京城巡防营总兵,严之靖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消息,对于锦绣街的的这桩意外,面对受害者和好朋友,他并没打算隐瞒什么,只要可以告诉的,他都愿意全盘托出。
      “这场大火是从你家开始烧起的,应该是人为纵火,因为起火点的燃烧物,居然是你家放在后院,没来得及收纳的一床被子。
      你和你妹跑得快,所以未被波及到,其他的,一共死了十三人,其中就有盛老夫人,都是和你家小楼相连的人家。并未发现其他不相干的人。

      因为林浥尘说你家有一幅很名贵的画,我特意亲自带人仔细翻找过,并未发现痕迹,兴许,是在大火中烧成粉末也未可知。”
      盛明光眼眶微红,神情萎顿,有些不甘心道,“不对,装那幅画用的是不易燃烧的长方形铁盒,那种材质,怎会烧的那么快?还有,我是将它放在我卧室对面墙上的壁龛里,怎会烧的那么彻底,连铁盒的形状都找不到?”说到后面,盛明光激动地忽地站了起来。

      严之靖依然慢慢解释道,“你特意指的位置,我自己亲自查看过,确实未见铁盒齑粉形成,便连铁粉都未见一粒。”
      盛明光不解地随处走动,嘴里呐呐,可见到依然平静的严之靖,最后还是颓然坐回座位。
      林浥尘慢条斯理摇扇,灵光一现,幽幽道,“这场大火太过蹊跷,既然是从你家起火的,会不会起火之前,那铁盒便被人盗走?为了隐藏原因,故意提前纵火?”
      严之靖的暗红色总兵指挥使服上,依稀还残留着火灾现场的黑灰色粉末,他顿了顿,朝他们俩瞧了眼,倏忽站起,“这是新思路,我再去问问,晚上再来。”

      已经过了申时,春柳和秋霜轮流在门外走动,提醒玉鸾该回府了。
      她也帮不上忙,在告退之前,又轻言细语地安慰盛明秀几句,才抬脚往外走。眼神掠过林浥尘,
      示意他出去,有话讲。

      走到一偏僻处,玉鸾感激万分道,“他家的事情,你多费心,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你能帮什么,一切有我在。”把胸脯拍拍,林浥尘一脸神气。
      好吧,你有资本你狂妄。
      玉鸾腹诽,走在林浥尘的后面,往外慢慢走。

      路过一处园子,浅绿色衣裙的抱琴从门里妖娆地走出来。
      一脸娇羞地和林浥尘说着什么,玉鸾不想搭理,径直往外去。
      等到出林府,陈管家和和气气和她告别。

      刚坐上马车,林浥尘出门,拦住她。
      “你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办。有消息再通知你。”
      “好。”玉鸾让关上纱帘,马蹄声碎,离地而走。

      路上,玉鸾心里始终悬着,一来是因为盛家的事,二来因为玉凤的那些话,让她惶惶不安。
      她打算回府后,便去找玉凤问个明白,她甚至想好了,给她带些金银首饰。看到好处,她相信玉凤不会那么拿乔。
      正蹙眉思忖间,马车停了。

      春柳碰碰正在打盹的秋霜,手指一指,“有人在等小姐。”
      打盹结束的秋霜揉眼往外瞧,嘴角微瘪,“···是他呀。”
      玉鸾停止思考抬眸,“你俩怎么鬼鬼祟祟的?”
      “有人思慕小姐,到底是不死心。”
      春柳先下,拿手臂给玉鸾当杌子。
      玉鸾边朝外走边道,“两个阴阳怪气的。”

      蒲从简显然回去换了衣裳来的,穿了一身宝蓝色长身直缀,腰间带着块青白玉珮,走过来时玉珮一晃一晃的,就像池塘里被风吹过的水纹漾起。
      让玉鸾想到那日落水时的场景,他和他娘亲,默默地站在船里舱,静静地看她出丑。
      “玉鸾。”
      呼唤,打断玉鸾的回忆。
      想到盛家,她藏起冷淡,带上笑魇,“蒲大人这是下值特意来的?”

      蒲从简浅怔,“是有消息告诉你,你怎地现在才回?”
      “盛家兄妹被安顿在林府,我陪着。”
      “···林府啊?”
      玉鸾不愿多说,直接问,“盛家那事,是有消息吗?”
      蒲从简,“我们查到那晚有小偷进小巷去,进了盛家的房子。”
      想到林浥尘说的话,玉鸾假装不明,故意问,“在盛家偷东西了?还是小偷放的火?”
      “好像是偷走什么东西后放的火。”蒲从简若有所思,“你知道盛家有什么很特别的宝贝吗?”
      “不知,这种秘密,哪能随便告诉别人呢。”玉鸾反问,“······蒲大人,你说是不是?”
      蒲从简尴尬笑,玉鸾福福身,准备和他告辞进府去。

      “玉鸾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他在身后喊,手上的帕子捏紧,玉鸾故作怯怯,”蒲大人不嫌弃的话,玉鸾理应是要招待的,可····我娘亲在,不太好吧?”
      蒲从简摆手,“那,再见,玉鸾。”
      “送蒲大人。”娇言软语中,玉鸾冲他故作洒脱的背影,将一丝冷笑收入眼底。
      她想,下回蒲从简见她,应该便没了旁的心思。

      玉鸾让秋霜足足带了一妆奁的首饰,甚至有些是程茹才给她买的。
      如果能从玉凤听到更有用的消息,避开父母和自己的灾祸,她不会吝啬这些身外之物。
      秋霜和春柳一边包一边埋怨,“大小姐把二小姐的胃口养大了可怎么好?下次再给她什么?”
      “一些首饰而已,给她我有大用处。”玉鸾纤手扶额,愁眉难平。
      两人见她这般淡定,不再吱声。

      玉凤好像知道她会来,将石榴园性急成熟的石榴摘了三五个摆着,又泡了香片茶,专门等她。
      见她这般,所有的寒暄和客套话,便全不需。
      屏退所有人,玉鸾把包袱里的首饰往她面前一放,直言不讳,“说吧,把你知道关于这个家、还有我的全都告诉我,我认为值得的话,这些首饰给你出去抛头露面,都是不寒酸的。”

      “姐姐还真豪爽,和那林浥尘难怪成一家,不错。”
      “说事便说事,不提那人,可以吗?”
      “可姐姐的事,都是和那人有关的,难道不想听?”
      “说吧,我洗耳恭听。只是···”冷睇她,用细长的手指,用劲掰开一个盘子里最红的石榴,“就像这石榴,外表最红最好看的,不一定最甜。你看这个···”往她面前晃了晃,随手扔到老远,又用帕子擦擦手,“不管话多不多,中不中听,要有价值,懂吗?”

      这是劝诫,也是警告。
      她不希望玉凤拿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搪塞她,她也不希望妹妹故意耍心计对付她。
      那样,亲情便简直是个笑话。
      “我作为姐姐呢,一直和你不太融洽,但,好歹你也是在这玉府养大的。这人啦,做什么都不能忘本,不然,老天会有报应的······”
      帕子收回袖笼,玉鸾环顾一圈,“妹妹说话,还是别太藏着掖着的好,我,不喜欢那样。”
      “姐姐训诫的是,玉凤谨记在心。只是······”秀帕微抖,玉凤一脸揶揄,“看来姐姐怕得很,这种外强中干的话,都不避讳说了。也罢,作为妹妹,玉凤也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姐姐想知道什么?”
      “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你要觉得这些首饰不够的话,我还有些体己钱,可以给你。”
      看到玉凤眼里骤然闪过的光,玉鸾知道,她这诱饵下对了。

      “我在梦里见到你和林浥尘成亲后,林浥尘因为给宫里采购的一批生药材出了问题,导致一名宠爱嫔妃薨逝,被皇帝责罚,他被抄了家产,还下了狱。
      因为父亲的生药铺和他的生意关联,所以咱们家也没避免,父亲也跟着坐了牢,后来,是你想法子找人疏通关系,把罪责都推到林浥尘身上,还告诉了朝廷,林府金库的位置,所以父亲才被放了出来。
      后来,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毫发无损地洗清嫌疑,出来之后,他便时时虐待你,导致你草席裹身而葬。
      父亲去找他理论,他还把父亲打残。这件事之后,家里便莫名其妙的落败了。”

      听到这,玉鸾渐渐咬紧的下唇,出了血她都没去擦一下。这些,和她书里看到的,大概都能对上。
      忍住激动,她继续问,“还有呢?”
      “家里落败后,窦家树也对我不理不睬,我也郁郁而终。”
      “我是问我的后来······”
      “你后来,我不知道,因为我都被窦建树关着,所以不清楚。”
      “你既然知道后来窦建树对你冷淡,你现在还要不管不顾找他?”
      “咱们家,现在不是还没和林府扯上吗?只要你不嫁给他,换成别人,这灾祸,便可以避开。”

      “就这些的话,我看这些首饰也够了,用不着我额外再给你添···”玉鸾欲言又止,睨向正在走神的人。
      见她不答,玉鸾继续道,“那位相助的贵人,你在隐瞒。”
      玉凤抬头,错愕地盯住她,小嘴微张。
      “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既然能和皇帝说上话,那便不是一般人。
      玉府虽说在百姓眼里是富贵之家,可在朝中,简直就是小芝麻粒一个,所以,府上的关系网中,并无这般威高权重的人,除了你梦里的那位夫君。
      我大概找的便是他。
      也许因为他帮了我,让你们夫妻心生罅隙,导致关系冷淡;也许是他心仪与我,让你心生嫉妒,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我猜的对,还是不对?\"
      玉鸾娓娓道来,眼神一点都没去看正狠戾瞅她的亲妹妹。

      “别拿那种恶毒的眼神瞧我,你,也许只是那梦里夫君身边的一个妾,或者最大不过是侧妃,我说的对不对?”
      端起茶盏,撇了撇浮沫,轻啜一口,玉鸾再次揉了揉额头,“窦建树那样的豪门望族,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肖想的,何必巴心巴肝地找他?我劝你啊,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何不趁早收手,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好好过完一生,不好吗?”
      “不,我不要,这一生我一定会未雨绸缪,不走老路。只要你不掺和。”

      “···嘁···”
      想起不久前,还和窦建树如生意般的谈论终身,玉鸾耍耍帕子,满眼不屑,“放心,他是个金子,我都匀给你,不争。”
      “那就好。”
      “······”玉鸾本想再劝,见她这般执着,只好把话语收回肚子。
      临走前,她又下了个钩子,“如果你还梦到什么,尽管跟我说,只要对我有用,我不介意把我的嫁妆分你一些,前提是,你规规矩矩的嫁人。”
      玉凤没说话,头颈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园子黢黑,夏夜微微凉,玉鸾高一脚低一脚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讯息太多,大脑膨胀,她要好好想一想,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做。
      哪知一进园子,汤圆正踮脚往路上张望。
      已经黑夜,汤圆不可能无事来找她。
      心内顿时缩成一团,脚步踉跄,喉头震颤,“汤圆,又出了什么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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