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学渣成长记》风起萧萧

24、一言难尽

　　嵇欢颜到考场时时间还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等待考试。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心慌。等交卷铃声响起，嵇欢颜放下笔走出考场。她来到和叶宴清约好的地方，考场外人很多，嵇欢颜没看见人，就在她准备到处看看时，心脏骤然疼痛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倒地的一瞬间她听见周围人的惊呼。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周围光线有些暗，鼻间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叶宴清正坐在她边上看书，似乎听见她的动静，男人转头看过来，漆黑的眼眸带着一晃而过的幽深。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宴清，我这是……”嗓音沙哑的厉害。

　　叶宴清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伸手把她从床上扶起，“喝点水。”

　　嵇欢颜这才发现她躺下病床上。想到下午的考试，嵇欢颜神色一顿，“今天考试结束了？”

　　嵇欢颜有些着急，她刚想坐直身体，叶宴清握住她的手，“喝点水再说。”

　　他靠的很近，几乎将嵇欢颜半抱在怀里。嵇欢颜抬头，呼吸间尽是冷冽的皂角香。她一愣神，唇边贴近一道冰冷的触感，叶宴清把搪瓷缸端在她嘴边。

　　嵇欢颜下意识的低头喝了一口水，温度是恰到好处的适宜。

　　等她喝完，叶宴清递给她一块帕子给她擦唇角沾到的水渍。嵇欢颜脸颊微红，她不明白叶宴清这是发什么疯。好在病房里除了她并没有别的病人。

　　叶宴清收回手，他把帕子揣进怀里，道：“今天考试结束了。”

　　嵇欢颜心里一紧，“那我......”

　　叶宴清将她放在床上，打断她：“你昏睡了一下午，医生说你紧张过度。”他停顿一瞬。

　　嵇欢颜看着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含着颤，像是再说什么他不愿面对的事情。

　　“考试的事情算了，以后别考了，”

　　嵇欢颜下意识反驳；“那怎么行？”

　　叶宴清皱眉，口气不善：“怎么不行，你想暖暖没有母亲？”

　　这话一出，嵇欢颜顿时无话可说，昏倒时心脏尖锐的疼痛让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可只是一场考试罢了，她怎么会紧张到这个地步。

　　001道：【宿主，好像不太正常。】

　　【你也这么觉得？】

　　【宿主，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你进步。难道你没发现，你只有在学习空间学习的时候，脑子才是清楚的。】

　　嵇欢颜仔细回想，好想确实如此，以往但凡她在现实世界学□□是忍不住瞌睡，不管怎么控制都没用。

　　【但是我教孩子们的时候不会这样。】

　　001也是一头雾水，【或许那东西认为你教孩子的时候不算学习？】

　　嵇欢颜皱眉，这是什么猜测？

　　叶宴清见她脸色变来变去，还以为她不甘心弃考。可是他再也不想再看见她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那种揪住他心脏的痛感，他尝过一次够了。

　　但是嵇欢颜有多固执他是知道的，他缓和语气，“这几天你好好休息，考试的事情以后再说。”

　　嵇欢颜叹气，“行吧......”现在已经缺考，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不过.....

　　【我明年参加高考不会还这样吧？】

　　001静默一瞬，片刻后说道:【宿主，只要贡献值足够，我可以保护你。】

　　嵇欢颜看着再次被消耗一半的贡献值，不敢相信。

　　【这也要扣贡献值？】

　　001无语道：【当然，难不成你想死？】

　　嵇欢颜沉默她自然不想这么早死去。不过她总觉得001的存在太过奇怪它不是一个学习系统吗？现在竟然可以靠贡献值救她。

　　傻子才会把这个当做正常存在。

　　嵇欢颜心里默默提高警惕。

　　她看了眼叶宴清，“下午的考试你参加了吗？”

　　叶宴清坐回凳子上，他凝视嵇欢颜片刻，缓声回道：“考了。”

　　嵇欢颜松了口气，她不信了，她和叶宴清一起努力还不能挣到足够的贡献值。

　　晚上嵇欢颜让叶宴清回去，说来她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可是送来的时候情况太过危急，即便她本人觉得已经恢复，医生还是建议她再住一晚观察观察。

　　加上叶宴清一听她要出院就冷着脸，嵇欢颜只能忍痛多出一晚住院钱。

　　盛玖和刘丽她们得知嵇欢颜住院了，一个个都很担心。嵇欢颜害怕影响他们明天考试，让叶宴清通知他们别过来看她了。她现在活蹦乱跳的，不知道还以为她害怕考试故意装病。

　　叶宴清最后架不住嵇欢颜念叨，自己先回招待所。

　　嵇欢颜在医院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下午立刻办理出院，医生给她做检查，一切都好，压根看不出之前差点死掉的样子。

　　嵇欢颜从医院出来，她特意去国营饭店买了点菜带去招待所，等叶宴清几人考试回来好好补一补。

　　这一天，叶宴清几人回来的很早。

　　刘丽害怕戳到嵇欢颜的痛点，吃饭的时候全程没说考试的事情。一顿饭吃的小心翼翼。嵇欢颜见他们如此刻意，笑道：“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呢？只是没参加高考，多大的事情，大不了明年再考嘛。”

　　盛玖立刻笑了，他和嵇欢颜熟悉，自认了解她的性子，她这样说显然已经没事了。

　　盛玖给嵇欢颜倒了一杯水，他自己的杯子满上，举杯对嵇欢颜道：“对，嫂子说的没错，多大点事，明年再来又是一条好汉。”

　　两人自顾自的以茶代酒，聊得热火朝天。

　　刘丽和许言对视一眼，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要是换了他们怎么也不会甘心。毕竟嵇欢颜之前的努力他们看在眼里。哪怕每次复习，她总是走神，但是来都来了，才考了一场却因为身体突然中断，还要再等一年。一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如果高考突然又取消了呢？

　　刘丽甚至不敢把自己代入嵇欢颜，只要一想，她觉得自己压根接受不了。

　　偏偏嵇欢颜没事人一样，她不是强装出来的不在意，而是她确实不在意。这种心境，刘丽自认做不到。

　　叶宴清给嵇欢颜夹了一筷子菜。嵇欢颜对他笑笑。

　　叶宴清没说话。

　　刘丽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叹气，当时从考场出来，叶宴清看见被围住的人是嵇欢颜时，那一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郁气质，像是冬日里的冰刃，彻骨的寒。

　　好在嵇欢颜没事。

　　一夜过去。

　　最后一场考试，叶宴清检查完试卷直接交卷。

　　他走出校门在门口的杨树下坐着等人。他姿态闲适，出来的又早，考场周围除了零星等着考生的人，并没有什么闲人。

　　日头有些大，叶宴清站在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写着东西。

　　过了半小时盛玖他们才从校门口走出来。

　　刘丽脸上带笑，他们都是经受过叶宴清拷打的人，特别是一些基础题，他们几乎全都做过，为此心里越发稳了。之前他们说好了不对答案，害怕影响后面考试的心情，可是今天考试结束了，没那么多顾忌。

　　三人看见叶宴清几乎压抑不住心里的感激。

　　“宴清，多谢了。这次我有把握能考上。”刘丽一脸欣喜。

　　许言话不多，相对来说也更沉稳，“我们平时做题正确率不是很高，我和刘丽要求不高能考上就行。”

　　盛玖点头，“我也是，而且我刚刚来的路上听人说起试卷，哥，等高考结束，咱们的卷子肯定好卖。”

　　叶宴清不在意的点头。

　　几人在门口交谈。

　　郭成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他死死握紧拳头。三天了，每次考完他都会发现之前去刘小六那边买来的卷子有多好。那些等于送分的基础题目，在试卷里再次出现，这让他越发肯定出题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可惜他只买来两科试卷，刚刚他听人说了，认真做过那些卷子的人都能在高考卷里看到类似的题目。

　　如果当初叶宴清答应帮他，是不是今天的考试他就不会考砸？

　　郭成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如果这次他没考上，叶宴清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郭成的怨气叶宴清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现在已经考完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嵇欢颜缺考，让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了。

　　“我去发个电报。”

　　盛玖三人点头，看着叶宴清走远。

　　想到叶宴清的母亲，盛玖忍不住叹气，他哥什么都好，就是投胎技术不好。摊上这么个母亲，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有他那个妹子，也是一言难尽。

　　刘丽和许言不知道叶宴清的家事，盛玖没有多说，三人回了招待所。他们要收拾东西再住一晚，明天才有回去的班车。

　　嵇欢颜现在头疼，命运掌握在不知名力量的手里，她必须要想办法挣取更多的贡献值。

　　可是除了教孩子，她还能做什么呢？难不成真要给村民扫盲？

　　几人回到茶树沟，蒋月娥知道闺女高考第一天晕倒在考场外，悠悠叹了口气，“行了，你不是说下次再试试，别想太多。”

　　她妈突然这么温柔，嵇欢颜还有些不习惯，她抱着孩子看了眼假装忙碌的蒋月娥，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找些事做。

　　“妈。我想投稿。”

　　“啥？”

　　嵇欢颜解释给她听，蒋月娥叹了口气，“行，你试试吧。”闺女已经高考失利了，她可不能在责备她，反正她压根没期待过，也算不上失望。只是女婿那边？

　　“宴清呢？能不能考上？”

　　嵇欢颜没回话。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女婿没跟你说？”蒋月娥皱眉。

　　眼看亲妈误会了，嵇欢颜连忙道：“应该没问题，不过现在成绩没出来，谁也不知道。”叶宴清要离开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跟蒋月娥说吧。

　　嵇欢颜这么一说，蒋月娥更愁了，眼看女婿越来越好，她闺女要是这么一直一事无成，她不敢保证女婿还是不是她女婿。

　　“他要是考上了，会带你们去上学的吧？苦点没事，一家人可不能分开。”

　　“妈，我心里有数。”她原本并不在意能不能和叶宴清一起去上学，但是那股未知力量出现后，嵇欢颜觉得她有点不放心。

　　她看了看抱在怀里的闺女，要不她早点跟去首都？

　　嵇欢颜决定晚上回来问问叶宴清，说起来他还没跟她说过自己的家里事，万一她去首都了，总不能两眼摸黑什么都不知道吧？反正不管叶宴清说不说，她一定要问清楚。

　　暖暖的生物钟一直没变，等她睡着嵇欢颜拿出画纸。既然决定投稿怎么说也该准备起来了。

　　她本来打算直接投稿成语故事，她已经画了好几个，已经驾轻就熟，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不是成语故事不好，而是她现在要把自己的作品推销出去。她想选择自己更擅长的故事内容。

　　耳熟能详的中国故事很多，她决定从名著入手。她想出幼儿版的《西游记》，在这个西游记还没有被拍成电视剧的年代，率先杀出一条路。

　　她把画纸平铺在桌上，拿出颜料。

　　她原本打算绘制大开本，只是大开本对纸张和印刷要求很高。嵇欢颜害怕达不到自己预期的效果，想了想干脆改成小开本。一个故事一本。

　　她今天要画的是“齐天大圣”。她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图画书。

　　所以绘画是整本书的灵魂，文字反而其次。

　　她在自己脑子构思一会。开始调色落笔。

　　嵇欢颜画的很慢，她自我推翻了好几种画风，最终选了水墨画。画中人物萌趣可爱，画面采用电影分镜形式，每一页都像是在看动画。

　　她画了一上午，蒋月娥喊了她好几次，嵇欢颜光应声，人没有出去。蒋月娥看她在画画没有打扰她，期间暖暖醒了，蒋月娥直接带着外孙女串门去了。

　　嵇欢颜小心的把画晾在一旁，画上色彩明艳，笔触干练，她特意留白用作后期文字填充。

　　她决定等画完一本再投稿。不止绘画，文字部分她也要好好掂量，采用原文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她的目标群体是那群几乎还没怎么认字的小孩，文字越简单越好。只是投稿哪家成了一大难题。

　　嵇欢颜想的出神。就在这时屋外有人喊她。

　　“颜丫头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