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学渣成长记》风起萧萧

16、单身狗

　　【001，宴清他们今天在做什么？】昨天听001说叶宴清他们没事，嵇欢颜没有细问。她不想因为001的存在，时刻打听叶宴清的消息。

　　过度关注对她和叶宴清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夫妻之间适当的空间感是非常有必要的。

　　001回复：【宿主，合伙人今日在卖试卷。】

　　嵇欢颜：“……”才过了多久，叶宴清已经开始打算用试卷挣钱了？他那脑子什么做的？

　　【他把系统试卷抄了一遍？】

　　001：【不，合伙人出的试卷是自己脑子里记下的，还按难度做了分类。】

　　嵇欢颜：【好吧。】这学习力她是别想比了。

　　这时远在县城的叶宴清被盛玖念叨的些头疼。

　　“哥，这个题目我不会啊，这样出咱们能卖出去吗？要不简单点？”盛玖蹲在石头边看叶宴清写卷子。

　　盛玖怎么说也算是经受过叶宴清洗礼的人，前几份卷子还好说，最后这一份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他敢保证整个县城没几个人能做的出来。

　　叶宴清头也没抬：“就这样做，咱们等会另找一家。”

　　盛玖想到昨天的遭遇，气愤道：“油印厂太欺负了了，他们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贬低我们的卷子。”

　　只因为出卷子的人只有高中学历，他们问也不问就把人赶出来了。哪怕有陆勇说和，他们也只是言语客气，但是态度鄙夷。

　　而且陆勇也不看好他哥。

　　盛玖越想越气不过。

　　“行了，咱们自己的原因，换一家就行。”

　　盛玖仍旧不忿，“哥，换一家要是再不愿意怎么办？我看咱们干脆雇人抄试卷然后去卖得了。”话刚说完他摇头道：“那速度也太慢了。”

　　叶宴清无语，他把试卷收好没再搭理盛玖。盛玖这人越是搭理话越多。

　　昨晚他们露天睡了一晚，一大早好不容易找了平整的地方赶着出卷子，现在饭还没吃，叶宴清没精力解释。

　　“先去弄点吃的。”

　　盛玖摸着肚子点头，“是有点饿。”说完肚子还应景的叫了几声。

　　不过两个大老爷们一点也不嫌尴尬，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昨天他们两个虽然被赶出来了，但是在油印厂门口蹲守了半天，从门卫手里套了不少消息。陆勇介绍的管理人王大志他们没见到，说是去外省考察去了。不管是不是人走茶凉，叶宴清没勉强。

　　这些卷子要是浪费了盛玖觉得挺可惜的，“哥，我听你安排。”

　　叶宴清：“不急。”

　　叶宴清说不急，盛玖也不操心了，反正有叶宴清在，自己跟着做就行。

　　两人沿街走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卖萝卜饼的摊子，叶宴清付钱两人蹲在路边凑合吃了一顿。

　　吃完盛玖还在感慨：“还是县城好，咱们有钱了一定要去国营饭店吃一顿，我都多久没吃的国营饭店的菜了。”

　　叶宴清不知想到什么，像是回答盛玖又像是自言自语：“会有的。”

　　山珍海味还是吃糠咽菜对以前的他来说无所谓，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妻有女，那些别人能享受的好日子，他希望嵇欢颜和女儿也能享受到。

　　盛玖没听清他看向叶宴清，嘴里含着吃食，含含糊糊的问：“哥，你说啥？”

　　食物的渣子喷了出来。

　　叶宴清侧身躲过。印象里盛玖还挺讲究的，他家境不错，一开始都是端着少爷做派，现在这个蹲在路边一脸邋遢的男人还是当初那个眼高于顶的盛玖？

　　叶宴清不由想起嵇欢颜的话，单身狗。

　　还挺形象。

　　叶宴清拍了拍盛玖的背，“等考上了抓紧成家吧。”

　　一直做单身狗不是办法。

　　盛玖不知道被嫌弃了，在边上打嗝。叶宴清摇头刚准备站起身，一道灰色的人影从他边上走过，扬起的灰尘直接铺在吃了一半的饼上。

　　盛玖大骂：“艹，眼瞎啊。”

　　叶宴清眯着眼注视走掉的人。

　　盛玖问：“哥你认识？”只看背影，盛玖认不出是谁。

　　叶宴清点头。

　　“陈立书。”

　　盛玖皱眉，“是他？”当初盛玖和叶宴清一起给嵇欢语出过头。不过嵇欢语转头说他们太过了，打伤了陈立书。从那以后盛玖就觉得嵇欢语拎不清，叶宴清有没管过她的事。

　　虽然大多数原因是嵇欢语不争气导致的，但一个男人动手打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你要去看看嫂子她姐？”都到县里了，叶宴清要是看着嵇欢颜的面子上过去看看，他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去了。但是盛玖实在不想去。

　　叶宴清一副你说什么蠢话的表情，冷嗤道：“我很闲？”

　　盛玖顿时放心了，“对对对，咱们还有试卷要卖呢。没功夫管人家小夫妻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定是人家夫妻情趣。”反正吃里不讨好的事情他不想再做。

　　叶宴清把水壶扔他怀里，　“行了，吃你的东西。”

　　盛玖看着手里占满灰的食物没有下嘴的欲望。转头叶宴清已经离他几十米远了，他赶紧跟上。心里算是琢磨明白了，他哥这是告诉他不满嵇欢语，但是不能随意编排她，怎么说也是嵇欢颜的亲姐。

　　盛玖“啧啧”两声，叶宴清的护短他算是领教了。

　　叶宴清在前带路，不想越走越偏 。

　　“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盛玖怎么说也来过县里好多次了，不至于认识每一条路，但是县城2家油印厂的路他还是认识的，另外一家不是这一条啊。

　　道路周边是大大小小的民房，很多是砖瓦砌的，看起来整齐气派。不过盛玖还是喜欢知青点的房子，有独属于茶树沟的特色。

　　叶宴清挨家挨户看门牌号，最后在一个拐角处停下了，“没走错，去见个人。”

　　叶宴清敲门很快从里面传来人声：“谁啊？”听声音还挺年轻。

　　叶宴清应了一声：“是我。”

　　里面的人听出叶宴清的声音，立马出来开门，“宴清哥，你怎么来了。”

　　盛玖站在后头打量开门的半大小伙，打扮的很时髦，那裤腿宽的能拖地。

　　时髦小年轻还跟他打招呼：“玖哥你也来了。”

　　盛玖半响才认出来，“小六？”

　　名叫小六的半大少年一脸笑容，“唉。”

　　盛玖疑惑了，“你怎么住这了？”

　　小六名叫刘小六，还是他和叶宴清刚来这边认识的，已经好几年了。不过这两年没见，乍一看盛玖都没把眼前半大少年和当初那个浑身湿答答吓得只知道哭的孩子联系在一块。

　　“进去说。”叶宴清率先走进去。

　　“玖哥你也进来，别客气。”

　　盛玖虽然疑惑还是走进去了。进去才发现里面挺乱，地上都是纸，油墨洒的到处都是。角落里堆着几摞捆好的纸，盛玖凑过去看，是小学试卷。

　　刘小六自豪道：“玖哥，你随便看，都是刚印的，字迹清楚的很。”

　　盛玖：“……”不好意思，他对小学试卷不感兴趣。

　　叶宴清看了一圈，“有没有高中的？”

　　刘小六一拍脑门，脏呼呼的油印瞬间上头。

　　“哥，你们要参加高考是不是？高中卷子没有，之前也没人说要开放高考，不仅我叔这缺，全国都缺。不过我叔有复习资料，你们要是要我给你们拿去。”

　　说到这刘小六有些感慨，开放高考的消息来的太突然，老师们自己都忙不过来更别说想着出试卷来卖了。

　　他叔倒是有本事出卷子，不过他不愿意没人敢逼着他。眼睁睁的看着这笔钱溜走的，不心疼是假的，但是他自己出试卷是不可能的。

　　叶宴清对复习资料没兴趣。那资料他看过，不全，但是对其他人来说是宝贝。

　　“不用。”

　　被拒绝刘小六并不在意，叶宴清不是无事找上门的性子，相反他待人很淡，当初他帮了自己极大可能是因为自己年纪小，换个稍微大点的，说不定他会扭头就走。

　　他有些疑惑问道：“哥，你们来是？”

　　叶宴清言简意赅：“印试卷。”

　　刘小六了然，他伸手在头上摸了记下，黑亮的油墨顿时粘满头皮。偏偏他无知无觉，还招呼叶宴清坐。

　　“哥你要印我只收成本价，小学试卷我这边也有，你们可以挑，都是县小学预订的。不过你们拿走了可不能说从我这拿的，不然我没法交代。”

　　说完拎了拎裤子，留下一道脏呼呼的手印。

　　叶宴清眼皮直跳，“家里没水？”

　　刘小六：“哥，你渴了，我去倒水。”

　　“手洗干净。”那眉头一看就知忍耐到了极致。

　　盛玖好笑，叶宴清性子在知青点是出了名的龟毛，看不得脏，现在比以前已经好多了。

　　刘小六低头哀嚎起来：“我的新衣裳！”

　　刘小六奔去洗手，洗完还不忘换一条裤子，一样的大裤脚。

　　盛玖盯着他看，想不明白这种可以扫地的衣裳有什么好。

　　偏偏刘小六把他的目光看成艳羡，抬着下巴自豪不已，“哥，你们要这衣服不，大城市来的，好不容易淘换了几条，你们要是喜欢送你们，不要钱。”

　　盛玖不习惯这种审美，摇了摇头，叶宴清更别说了，看都没看一眼。

　　刘小六也没勉强，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县城，审美跟不上太正常。不过叶宴清长成这样，他要是愿意穿肯定好看。

　　“哥，要不你试试？”

　　叶宴清瞥了眼他的衣服，“太丑。”

　　刘小六：“……哥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大明星都穿。”

　　叶宴清没理他，他看了看刘小六背后的房间。

　　“油印机在里面？”

　　“对，哥你随便看。”

　　叶宴清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有两台推拉式的油印机，边上还放着钢板，刻笔和蜡纸。

　　“这都是我叔刻的，我只是帮他看着厂。我把试卷拿来给您看看？”

　　“不用，我们自己带来了。”盛玖把试卷给刘小六。

　　刘小六惊讶道：“哥，你们这么忙还出小学试卷呢？”

　　盛玖无语：“谁告诉你是小学试卷的？高中备考大学用的卷子，永安县头一份。”

　　刘小六顿时想不起推销他的裤子了，拿着几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以他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水平看不出什么，但是叶宴清和盛玖的为人他清楚，不会骗他。

　　“哥，你们这是在哪找的老师？”有机会他直接去求他多出几张卷子。

　　“我自己弄的，你看看能不能抓紧印。”至于怎么卖叶宴清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哥你出的？”刘小六有些迟疑，哪怕说出任何一个老师的名字他都有把握去印，但是叶宴清？他记得叶宴清下乡的时候只是个高中生吧。不过叶宴清聪明他是知道的，可是聪明也不能乱出卷子，那可是文化人的事情。

　　“哥，这……”

　　“先付一半定金。”叶宴清把一叠钱给刘小六。

　　刘小六尴尬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油印厂是我叔的，等他回来才能定。”

　　叶宴清点头，他正是知道这油印厂是刘小六叔叔他才会过来。

　　能在国营油印厂的挤压下还能杀出一条血路的，刘小六的叔叔是个有本事的。只不过叶宴清只见过一次。

　　“你叔叔呢？”

　　刘小六观察叶宴清的脸，见他没有计较松了一口气。对叶宴清他是感激的，那时候要不是叶宴清和盛玖他可能已经被打死了。

　　“他去纸染小学送试卷了，他们学校学生多，每年都是提前联系定卷子。”

　　叶宴清点头。“你先忙，我等等他。”

　　刘小六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能参与的，他点了点头，给叶宴清两人搬来凳子。

　　坐了一会后，刘小六的叔叔推着自行车回来了，是个长相瘦弱的汉子，身量不高，见人就笑，看起来很好相处。

　　刘小六把叶宴清的来意说了，还点名他们是救了自己的人。

　　果然刘忠一听笑得更加真诚了：“原来是两位同志救了我们家小六，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小六这孩子吓傻了，说不出恩人的名字。两位这次来我们定要感谢感谢。”

　　“我叔说的对，当初我是真的吓坏了。”

　　叶宴清摆手，他身量高，往那一站自有一股气势。

　　“谢不必了，搭把手的事情。不过这次我确实有事要您帮忙。”

　　刘忠停好车，指着左边的屋子说：“进屋喝口茶说。”

　　叶宴清跟着刘忠进去，屋里不大，装饰的却很雅致，木制的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炭炉和水壶。

　　叶宴清拉开木椅坐下。

　　刘忠给两人倒了茶，茶汤浓厚。

　　刘忠享受的喝了一口，“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你们尽管提。不过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的背景，这油印的活还是误打误撞闯出来的，大忙估计是帮不上。”

　　和没文化的侄儿不同，刘忠当初是高中老师，因为特殊时期被学生举报受过牵连，这才对教书育人死了心。这一两年一门心思做生意。不过也因为他当初名声不错，好些老同事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我们打算印高中的卷子，希望您帮我们把把关。”

　　刘忠正要谦虚。

　　叶宴清补了一句：“卷子已经出了，您可以看看。”

　　刘忠不好拒绝顺着话题往下，“试卷在哪？”

　　叶宴清把卷子给刘忠。

　　虽然已经好多年不教书了，但是毕竟是半辈子的事业，只一眼，刘忠就知道这卷子出的不差。特别是最后一张 ，虽然题目超纲，但是也从侧面证明没文化的人是不可能出的了这样的卷子。

　　“你出的？”一个高中生能有这水准，不出意外大学是稳了。

　　刘忠虽然对教书育人失去信心，但他并没有对迁怒别人的想法，也不会因为学生举报过他，就觉得学生个个是坏的。

　　叶宴清他们能在混子手里救下刘小六，本质是个好的。

　　叶宴清点头，“您看这卷子能不能出？”

　　刘忠实话实说：“水平是足够了，不过销路？”

　　叶宴清笑了笑，“这还得麻烦您。”

　　刘忠并没有接话，叶宴清端茶轻抿，茶味略苦，一壶茶见底，刘忠败下阵，“行 ，价格怎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