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学渣成长记》风起萧萧

17、备战高考

　　茶叶在杯中沉浮，阳光穿过杯身在桌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光影。

　　叶宴清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刘忠。“我出卷子，您担风险。利润自然有您一半。”

　　刘忠却摇头，“怎么说你们也救了小六，这点事应该的，不过销路的事情我不敢保证。”

　　叶宴清微笑：“刘叔卖资料的时候留个位置就行。至于分成既然您不愿意接受一半，四六也行。”

　　刘忠还想再说，叶宴清打断他，“您也不必推脱，现在国家政策允许，对我们都是一个机会，我要考试没多少心思花在试卷上，而且这院子终究小了些。”

　　刘忠看向院子，满地杂乱脏污，墙壁上墨点斑驳，别说叶宴清连他看惯了这样的景象也觉得污糟的如同坑里的泥水。

　　“刘叔，你考虑考虑。”

　　叶宴清重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神态自得，仿佛刚刚那话不是从他嘴里吐出。拿捏的很有分寸，不急不躁。

　　有备而来。

　　“叔。”刘小六插话。

　　刘忠望向刘小六。刘小六道：“叔，我觉得宴清哥说的没错，咱们卖资料再搭上卷子不是更合适吗？。”叶宴清的本事刘小六一直佩服，早些年折服他下手狠厉，现在却知道他的本事不仅仅是身手，脑子也好使。

　　侄子的模样一看就是发自内心，刘忠皱眉，侄子虽然读书不行但也有几分头脑，最近刚做倒卖衣物的行当挣头不错。

　　盛玖站在叶宴清边上总算回过味，“叔，你就是上次拉着我们卖资料的人？”

　　刘忠尴尬，他做生意拉人强卖也就那么一次，后来销路打开了他再没做过，哪知道其中还有救刘小六的恩人。

　　刘忠打哈哈，“误打误撞。既然你们真心想做，我先代卖试试，钱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不过是占了摊位上的一块地，刘忠觉得不是大问题。

　　叶宴清知道那些找上刘忠买资料的人多数是其他地方来的知青，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抱着拼搏的精神努力想要抓住这次改变命运的机遇。

　　试卷有价值，钱他们会花的心甘情愿。

　　刘小六见没他什么事又跑去印卷子，一时间院子里只有刘小六抽拉油印机的声音。

　　刘忠不是爱说话的人，叶宴清更不用说了，他这人向来不喜欢过多言语。

　　盛玖朝两人看了看，他和刘忠不熟，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参加考试的关系，盛玖下意识的对刘忠带着尊敬，那些应付场面的话此刻有些说不出口。

　　叶宴清看了一会刘小六操作机器，他动作不慢，但是一来一回依旧耽误时间。叶宴清眉头皱的死紧，以刘小六现在的速度，他们的卷子远远达不到量产。好在他并不把希望放在当下。

　　“这些卷子等会我附上答案。”

　　刘忠不知道叶宴清打算，他本能的以为叶宴清只会出题目的最终答案。不想叶宴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知识点你也整合了？”刘忠拿着答案纸上头罗列的非常清楚，要不是叶宴清是当着他面写的，这么详细的解题步骤刘忠还真不敢相信他写的这么不当回事。

　　叶宴清撂笔“嗯”了一声，这些东西刻在他脑子里，写出来和默写没什么区别。

　　刘忠没舍得放下纸，叶宴清列的解题步骤几乎囊括了初中至高中的大半知识点，一套试卷下来效率比看书高多了。

　　刘忠仿佛看见自家油印厂慢慢壮大的样子。笑容越发真诚，“你准备出几科？”

　　刘忠觉得叶宴清不会只出一科试卷，但是高考科目众多，叶宴清精力够时间却来不及了。

　　“暂时只出理科。”

　　文科变化太大，叶宴清没有足够的把握。

　　刘忠点头：“这样也好。”如果叶宴清说出全科，他反倒会认为他能力有些狂妄自大。

　　两人仔细核算本钱，看着新鲜出炉的数字，刘忠沉默了。

　　要说贵也算不上，但是绝对谈不上便宜。

　　“除了本钱，价格能不再降一降。”这样算下来挣得虽然少了，但是名声绝对不差。做生意那么久，刘忠唯一的感慨是好名声带来的附加值远远大于蝇头小利。

　　叶宴清点头，薄利多销，他没什么好不同意的。

　　“卷子装订成册，按册定价，至于卖多少刘叔你自己把握。”成本降低数量却不能少，叶宴清把自己目的放的很明确，出试卷是为了挣钱，让利也不是做慈善。

　　刘忠点头，他自己做了生意，以他的岁数做不到完全信任外人。叶宴清却能面不改色选择信任他。这么一对比，自己那点小心思瞬间变得不够敞亮不过这也让刘忠越发觉得叶宴清值得深交。

　　两人商议好订好价格，在签协议的时候，盛玖突然出声，“是不是要有个名字？”虽然是试卷，但是套系等同于书了，他就没见过没有书名的书。

　　叶宴清想了想，“就叫备战高考吧。”

　　刘小六拍手：“这名字好，听着响亮。”

　　叶宴清站起身， “我不能常来县里，今天先回去了，其他卷子等出好再说。”

　　刘忠原本想说不急，可是这么好的卷子要是出了，不知道会受益多少人。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奇装异服的侄子。

　　“我让小六去取。”

　　刘小六本来还在看热闹，被点名也没反感，他最喜欢东奔西跑了。

　　“行，叔，我过两天就去找宴清哥。我这还有几套衣服给他们送去。”

　　刘小六还是不死心。

　　叶宴清嫌弃摆手：“你找你玖哥就行。”他不喜刘小六的这身打扮，太刺眼。

　　从刘忠家里出来，叶宴清手里拿着几份刘小六送刚刚印好的试卷，其中还有几份小学试卷。本来叶宴清不想收，却在拒绝的刹那想起自家小舅子，鬼使神差的多要了几份。

　　盛玖对小学试卷没兴趣，他担忧高中试卷的销量，“哥，时间这么紧能好卖吗？”

　　“你说呢？”

　　以刘忠的能力，打通学校的销路是必然。他不在乎好不好卖，他甚至不在意这次生意能不能长久，打出名气才是他的追求。

　　不过要想后期出成绩，关键在他和盛玖的发挥。

　　叶宴清看向盛玖。

　　盛玖不明所以摸了摸脑门，心里发毛，“怎么了？”

　　叶宴清把卷子丢给他，“回去做完。”

　　盛玖：“……不用这么多吧？”里面还有小学试卷呢。

　　叶宴清瞥他，“不想做？”

　　盛玖想答“是”，可是对人叶宴清的眼，他又不敢说了。

　　“没有，我做，要不让刘姐也做几份？”

　　叶宴清不在意：“你自己分配。”

　　盛玖乐呵呵的点头。

　　赶作业什么的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一群人才有趣。知青点只有三人，总不能他一人忙活。

　　两人到茶树沟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盛玖拿着手电筒，叶宴清推车，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特别的明显。

　　盛玖心里发毛，他怕黑，全程离自行车很近。

　　叶宴清不喜外人靠近，但知道盛玖的毛病，没说什么。

　　眼看就要到叶宴清的家了，盛玖忍不住了，跨步走到叶宴清边上。

　　茶树沟的村民习惯早睡，周围除了风声，只有两人走路的脚步声，黑夜里显得越发的清晰刺耳。山林的轮廓漆黑暗沉，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他们。

　　盛玖越想越毛。“哥你送我一下。”

　　盛玖心知这要求有点过分。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叶宴清把他送到了还得转头回来，没想到叶宴清点了点头答应了。

　　“哥……”盛玖心里感动。

　　叶宴清不耐烦打断他：“行了，别废话，没事少听你嫂子说什么鬼故事。”嵇欢颜爱讲故事，不过叶宴清之前懒得搭理她，嵇欢颜另辟蹊径收服了他身边的朋友。盛玖胆子小但是最爱灵异故事。

　　偏偏嵇欢颜别的本事没有，讲故事的本领特别强。

　　盛玖怕黑的毛病就是被她说出来的。

　　盛玖：“……嫂子说的时候我不怕的。”其实有点怕但是架不住故事精彩。

　　叶宴清嗤笑：“那你自己回去。”

　　盛玖不说话了，他觉得叶宴清这是报复，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初嵇欢颜找他的时候，叶宴清的脸色有多难看。

　　“哥，嫂子很久之前已经不给我说故事了。”盛玖觉得他们夫妻也是绝配，别看叶宴清当时阴郁对万事不上心，但是嵇欢颜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他的心情。自己那时候不懂上赶着挑衅，受了这辈子最大的挫折。

　　不过叶宴清确实值得他深交，别的不说，护短，他现在站在叶宴清划分的朋友圈内，被他护着，哪怕在茶树沟也没吃过什么苦头。

　　嵇欢颜给女儿睡着前给她洗好澡，叶宴清两天没回，虽然001跟她说叶宴清已经回来了，她心中还是有点忧心。

　　茶树沟虽然十几年没见野生猛兽，但难保不出意外。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只能在001的督促下开始备课。

　　贡献值不够 ，嵇欢颜购买课程非常有限。好在嵇华南兴趣不减，其他的一群孩子基本嵇欢颜安排什么他们学什么 。

　　两天时间，嵇欢颜又是教美术又是备教案。几个耳熟能详的成语故事她直接画成连环画。这样上课的时候从侧面提升孩子们的美育。

　　嵇欢颜想的出神，半响才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她没点灯，小心翼翼的踱步到门边，摸到门旁的棍子握在手里。

　　门被人从外面小心打开，声音不大，越发让她笃定来者不善。就在来人进屋的刹那，棍棒应声落下。

　　叶宴清察觉一道风响，本能抬手握住。

　　“是我。”

　　在棍子被握住的刹那嵇欢颜本来还觉得糟了，直到听见叶宴清的声音，她松了口气，“你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叶宴清眉头一皱，“有人来过？”

　　嵇欢颜不是容易被吓住的人，她总是胆大包天。

　　嵇欢颜点亮油灯，晕黄的灯光轻轻晃动，她用手笼住。“没看见人，我觉得应该是陈满仓。”毕竟除了陈满仓，整个茶树沟没人会这么无聊蹲他们家的墙角，特别是叶宴清不在的时候。

　　听见陈满仓的名字，叶宴清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嵇欢颜拿来热水壶倒了半盆热水，滚烫的热气冲的人眼前一片模糊，“我没看见人，也有可能是风吹的。”

　　叶宴清往盆里兑冷水，触感温热，“我会解决。”陈满仓的事情是时候解决了，之前他留在村里，没把陈满仓当回事，但是现在不同，他要考大学，既然如此少不得要考虑好后路。

　　嵇欢颜抬眼望他，煤油灯的光忽明忽灭，嵇欢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行，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考大学。”嵇欢颜不担心别的，但是为陈满仓这种人荒废前程不值得。

　　叶宴清扫了她一眼，“我心里有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