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逅》陈十二

22、海芋花园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彤红的光晕染了东边的天际。
　　藤原慧子本来打算搭乘电车回神奈川，却被爷爷一口否决了。爷爷坚持由司机中村开车送她回去。
　　也好，藤原慧子并不坚持，在车上补个眠也是不错的，省得早上上课没精神。
　　从后视镜中看到慧子小姐在休憩，中村伸手拧开了空调，关小了音乐。
　　中村的车开得很稳，暖暖的风流动，轻柔的音乐好似呢喃，藤原慧子睡得颇为香甜。

　　直到到达神奈川的住所，藤原慧子才被中村唤醒。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中村叔叔。”藤原慧子礼貌地鞠躬道谢。
　　“慧子小姐，您太客气了，职责之内，理所应当。”中村礼貌地还礼，还是慧子小姐最有礼仪最懂事啊，他不由地感慨。

　　洁白的花瓣没有一丝杂质，在阳光下显出一种剔透，窗外的风轻拂，那一束莴形的花朵好似在流动。
　　海芋花？藤原慧子伸手接住了从宽大的绿叶上滑落的水珠，新摘下不久吗？

　　谁送花给她？藤原慧子有些好奇地取下花束中的卡片。
　　卡片上写道：
　　听说过海芋花的传说吗？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她拥有一片很美丽的蔚蓝海洋，白白的细沙、跳跃的海豚，可是却没有花朵。公主一个人守着大海日复一日，静静地听着潮起潮落，偶尔 她会叹息，为什么这样一片海洋，却没有花朵呢。
　　有一天，一个少年邂逅了海边叹息的公主。少年爱上了她，决定要离开，去寻找世间最美丽最纯净的花朵植入这片大海，献给公主。
　　几十年过去了，少年还是没有回来，公主也早已不再期待。直到有一天，她推开窗，却发现蔚蓝的海洋上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海芋花。
　　少年的确没能回来，但他的灵魂最终还是回来了，化身为大片大片的海芋。后来，人们给这片海起了个很美的名字——海芋花园。
　　献给我心中的公主，我心中永远的海芋花。
　　知名不具

　　卡片上的字是用钢笔写的，字迹洒脱优美。会是谁呢？藤原慧子翻转着卡片，实在想不出会是谁送的花。
　　算了，不想了，她抱起花，往屋顶的读书社活动室走去，打算把花放在那里。

　　望着藤原离去的背影，柳飞速地记录着：五月十九日，藤原收到海芋花一束，送花人身份不明。
　　藤原把花养起来的可能性是90%，他思忖着写道。
　　又望了眼邻座专心做着网球部训练计划的幸村，柳想了想，不得不写道：幸村对此事有何想法，数据不足，无法分析。

　　那株郁金香已然全开了，午后的阳光耀眼，红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美不胜收。
　　藤原慧子很开心，眉目弯弯，她期待它的完全绽放很久了呢，

　　“藤原今天收到的海芋很漂亮。”幸村给那株郁金香浇着水，温和地说。
　　海芋？藤原慧子一愣神，下意识地礼貌答道：“谢谢。”

　　她凝望着正在浇水的幸村，紫色的发被轻风拂动，阳光下，发稍荡漾，泛出点点金光，完美的轮廓被镀上一层光泽，紫眸显得有些深邃，正专注地注视着那株郁金香，神态柔和。
　　“幸村。”藤原慧子托着下巴，有些神往地说，“我真想做它。”要是她是它，就可以被幸村这么温柔而专注地注视着呢
　　“你呀。”幸村好笑地摇了摇头。“又在乱想什么呢。”

　　“藤原很喜欢花？”幸村温和地问。
　　“呐，是啊，我喜欢美丽的生灵。”藤原慧子想起那束海芋，叹了口气。“每朵花上都是有灵魂的。”

　　“不过我独爱郁金香。”藤原慧子微笑地说，“好些年前，我曾听过一首中国歌曲，写的就是郁金香，里面有一句‘花为痴情者香’，当时我听后，就觉得郁金香很好很好，呵呵，幸村，这个理由是不是有点傻？”
　　“是很傻。”幸村觉得好笑，居然是因为一句旧歌词？他还以为藤原会说郁金香最美最高贵最怎么样，呵呵，一句歌词，独爱至今？真是傻丫头呢。

　　“那首歌，藤原会唱吗？”幸村没听过中国歌曲，颇为好奇。
　　“忘了。”藤原慧子停顿了一下，回答道。
　　是的，歌曲的旋律与全部歌词，她忘得差不多了，隐约记得开头“都说郁金香花期并不长，时间是她致命的伤”。

　　又是一束海芋花吗？藤原慧子接过快递人员手中的花束，签好字。“谢谢。”
　　正是午休时分，同学大多在教室，她想了想，抱着花束径自往顶楼的读书社活动室走去。
　　昨天的那束也被她放在一个简易花瓶里。花瓶是她上周在手工课上做的，一直没拿回家，放在活动室里，这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翻开卡片：
　　从前，有一对老先生与老太太很恩爱。有一天，老太太病了，很严重，再也没有办法动，神志也是时醒时迷。老先生一直守在她的病床旁照顾她，不愿离去，吃住睡都在她的身旁。儿女怎么劝，也无效。
　　一天早上，老先生告诉前来探病的儿子，他要开车带他妈妈去千叶海边看海芋，他妈妈想看那里看海芋。
　　儿子很讶异，因为老太太已经到了弥留，早已说不出话来，他爸爸是怎么知道的？
　　老先生回答：我在她耳边说海芋，她的眼皮有动，她醒了，想去那里，想看海芋。年轻时，我曾载她去千叶海边看海芋，指著海芋对她说“此情永不渝(芋)”。
　　你是我心中永远的海芋花。
　　知名不具
　　藤原慧子沉默半响，合上卡片，拆开花束，放进原先的花瓶。一捧洁白无暇的海芋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无声无息。

　　第三束了，藤原慧子叹了口气，接过花，礼貌地向快递人员道谢。
　　这一次卡片上只写了寥寥几句：
　　彼时，你在电车上看风景，却不知道你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你是我心中唯一的风景，低头剪影一如最纯净的海芋。
　　蓝衣少女，你还好吗？
　　知名不具

　　电车？在电车上遇见过吗？藤原慧子侧着头回想，却实在想不起来什么。她搭乘的电车太多了，哪一班，哪里，实在没印象。何况她很少会留意擦肩而过的路人。

　　少女右手抱着一大束白色海芋，站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左手正拿着个小卡片翻看着，良久。
　　连黑色的长发滑到卡片上都没察觉，幸村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在发什么呆呢？”幸村伸手抽走藤原手中的卡片。

　　看了卡片上面的话，幸村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原来他想说什么的？
　　半响，他开口说道：“送花的人应该认识你。”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藤原慧子表示赞同，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真的想不起来，没印象。”
　　少女皱着眉头，黑亮的眼睛里有些苦恼。幸村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了藤原的头发。“好了，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送花者要是想露面，早就出现了。”
　　“嗯，也对。”藤原慧子点了点头。

　　“哦？藤原对送花者很好奇？”幸村的笑容可掬。
　　“不是啊。”藤原慧子有些奇怪地看了幸村一眼，老实地说，“其实收到第一束花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海芋需要养着，不能因为是陌生人的花就糟蹋了它。第二束，我觉得送花者的心情让我有些沉重，因为我实在没有多余的感情去给予回应。”
　　“至于今天，”她叹了口气，“幸村，我觉得愧疚了，我真的不知道别人曾抱着这样的心情看过我，我很抱歉。”

　　“幸村，当初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少女抬起头，坦白无伪地望着眼前的青年。“我要听实话。”
　　幸村的表情忍不住柔和下来。“啊，我先是被你吓一跳，再是觉得你很有趣，呵呵，知道三年前你曾救过我时，我是有考虑过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啦。哈哈，不过被你拒绝了。总体来说，我知道后是觉得感动与温暖吧。”

　　“嗯，我是我，藤原是藤原，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同你和那个陌生人的情形不太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不过藤原为什么会觉得愧疚呢？”幸村微笑地问。
　　“大概是我知道自己完全没办法回应，可却还是让别人产生了这样的心情吧。”藤原慧子闷闷地说。“我不希望给别人错觉。”
　　“你呀。”幸村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少女的头。“不关你的事，藤原很好，有眼睛的男生都会看到的。”

　　“走吧。”幸村伸手抱过少女手中的海芋花。“我们去放在花瓶里，顺便我去看看前两天的两束海芋是不是奄奄一息了。”
　　“那个…那些海芋花没什么精神。”藤原慧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有放水，好多水，用的是上次手工课上制作的花瓶。”
　　“两束全放那一个花瓶了？”幸村有些无奈了。“呐，我去看看，还有几支存活着。”
　　“不可以都放一起吗？”藤原慧子有些好奇。
　　“可以放一起吗？”幸村好笑地反问着她。
　　……

　　柳觉得他完全看不懂幸村，本来以他对幸村的了解，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幸村对藤原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三天，有人天天送花给藤原，幸村却不动如山，该做什么做什么。
　　难道是他的错觉，藤原对幸村而言，真的如幸村所说的是普通朋友？

　　望着幸村与藤原双双回到教室的身影，柳定下心来，掏出笔记本，依旧如实记录道：五月二十一日，幸村与藤原独处，回来时表情轻松。
　　谈到藤原收到的鲜花的可能性93%，柳在心里给出数据，嗯，幸村定力指数9，比以前又进步了啊，居然可以忍到现在才去追问。

作者有话说

　　汗，在值班，我边写边发，今夜不睡了.
汗，得说明下海芋花的两个传说出自十二改编综合版，汗，这个得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