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老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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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你很喜欢那个叫忍足的男生？”藤原慧子微笑地望着妹妹。
“嗯。”藤原清子有些含糊地答道。“曾经大概吧。”
喝了口咖啡，她望着窗外的街道，眼神有些迷离。“慧子姐，我…不知道。初一那年，我参加了学校的歌唱团。因为天生嗓子很好，又学过声乐，所以我很幸运地越过了众多学姐，被选为代表，在冰帝祭上独唱‘我曾有梦’。”
“演出那天，人很多，我有些胆怯，就退到了舞台后一个小角落里。听见歌唱团的学姐们说等着看我出糗，我的心里就更害怕了，却硬撑着，告诉自己不要跑，藤原家的女儿不当逃兵。‘这样说小学妹，可就不漂亮了’，低沉的声音好似轻轻拉响的大提琴，半开玩笑地语气噎住了学姐们的冷嘲热讽。”说到了这里，藤原清子不禁笑了起来，弯弯地眉目，有些象慧子。
“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忍足学长，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手里拿着小提琴，刚从台上下来，优雅地走到我的面前说了句‘学妹，象平时一样唱就可以了，加油’，然后就离开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出奇地平静，登台时内心一片宁静。”
藤原清子微笑地陷入回忆，“那天的演出很成功，我很想谢谢忍足学长，找到他时，他却有礼地说‘他早已忘记了，让我不必放在心上’，还说我那天唱得很好。”
“从那时起，你就喜欢上了他？”藤原慧子喝了口清水，问道，“表白过了吗？”
“嗯。”藤原清子点了点头，“初二那年，我发现我无可就药地搜寻着他的身影，如果一天看不到他的身影就会有些患得患失。而且我觉得忍足学长偶尔会望着我的侧影沉默，我转过头搜寻时，他却移开了视线。”
“我以为我是喜欢他的，而他对我也是有些不同的，就去告白，结果忍足学长拒绝了我，冷静而礼貌地拒绝了我。”藤原清子说到了这里，忍不住苦笑，“他说很抱歉让我产生错觉，同时说很佩服我的勇气。可是他已经有心仪的女孩了，只是还没有勇气开口。”
“我气愤地质问他那为什么会看我，呵呵，那时候我有些傻气，直截了当地质问。”藤原清子摇了摇头，“没想到，他诚恳地向我道歉，说我的侧影很象他心中的她，所以偶尔他会恍惚。”
“一剑穿心的话啊，前面他说了这么多拒绝，说了有喜欢的人，我都不气馁，也不伤心。可是他说我的侧影很象他的她，却真的伤了我。”藤原清子撇了撇嘴，“没有哪个女生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不喜欢不要紧，可是成了别人的侧影，这太打击一个女生的自尊了。”
藤原慧子拍了拍清子放在桌上的手。“对不起，那时候我不知道。”
“姐，不要紧。我早释怀了。”藤原清子笑得洒脱，“那时候我才不要告诉你呢，这么丢脸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说？”
“那后来呢？你怎么又成了他后援会的会长？”藤原慧子有些好奇。
“后来，我大哭一场，再也不去注意他的身影，再也不看网球比赛，把心思全放在学业和课业上。哼，我那时候立志有一天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女主播，然后在有一天把‘对不起，你的侧影有些象我男朋友’这句话当着全日本民众的面扔回他的脸上。”藤原清子很有气势地说。
“啊。”藤原慧子有些愣然。“这就是你初二打电话来问我怎样可以万众瞩目的原因。”
“没错！”藤原清子干脆地点了点头，“慧子姐说当女主播吧，每天正点播报新闻。全国民众都在看。上至天皇，下至平民。”
“我…我以为你是和我聊小时侯，你小时候就说过女主播很万众瞩目，所以要当女主播。”藤原慧子怔然地望着妹妹。
“呵呵。”对视之下，藤原慧子和藤原清子同时笑了起来。
“那你应该很气愤那个忍足才是？怎么高中还成了他的粉丝？”藤原慧子觉得她有些无法理解妹妹清子的思维方式。
“因为我发现忍足学长好王子。”藤原清子绿眸中青翠流转，闪着亮光。
“噗。”正喝着水的藤原慧子噗地一声把水喷了出来。
“你…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嗨。”调皮地行了个童子军礼，藤原清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高一那年，我还是很恨他，一点不留余地地戳破了我纯纯的少女梦。后来我被同学拉去看网球比赛，比赛中的他很热血很帅气，很阳光很灿烂，与我记忆中以为的他并不相同。然后再回想当初我的告白，的确是我自己做起了不切实际的少女梦，把他幻想成我想要的样子以及想象着他接受我后的美好画面。”
“优雅的燕尾服王子，修长的手指拉着优美的小提琴，我在他的身旁，唱着‘我曾有梦’。他托起我的手，与我共舞，一舞到天明。”藤原清子摇了摇头，“这就是初二时的我所以为的样子以及想象的画面。姐，很夸张不是？”
“嗯，还好，十三四岁的少女的梦里总有王子或者骑士。总会有音乐与舞蹈。”藤原慧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是在看到忍足学长挥拍的时候，我突然清醒了，或者说顿悟了。”藤原清子微笑地说，“真实的忍足学长双手不仅会拉小提琴，还会打网球，还戴着平光眼镜，还讨厌青蛙，不喜欢吃纳豆，看到毛毛虫就起鸡皮疙瘩…”
“越是了解，我越觉得那时候的我是在迷恋一个幻影，越觉得我莫名的恨意很可笑，甚至对忍足学长有些歉意。他帮助了我，我却误会了他，还把自己的幻影往他身上套，甚至憎恨了他两年。”藤原清子现在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后来加入了他的后援会？”藤原慧子微笑地问。
“是啊，先是为了让自己清醒得更快，后是为了表达歉意。”藤原清子点了点头。
“你不喜欢那个女生，是不喜欢初中时的自己吗？”藤原慧子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却一针见血。
“慧子姐还是这么敏锐。”藤原清子不否认。“我不喜欢那样的山下，总觉得就象看到当初那个笨拙可笑的自己，什么都不清楚，连喜欢和迷恋都分不清的人不配谈喜欢。”
“山下也不过只是喜欢打着网球的忍足学长罢了。”藤原清子的话有些冷。
“清子，你的心还是觉得受伤吗？”藤原慧子叹了口气，“尽管认识到了自己当初只是迷恋，并不是爱情，但是最纯粹的瑰丽梦幻在一瞬间破碎，你的心还是记着那刹那的感受，一直到现在都无法磨灭。”
就和前世的她一样想通了黑色幽默不过是一场绮丽的错觉，却仍长久不能释怀那交错时的陌生眼神，最后蹉跎了年华。藤原慧子一声叹息，她不希望清子象前世的吴悠那样直到生命即将终结才最终释怀。
“清子，那时的你也是你，每个人都是这样走过的，在困惑中、在感到受伤中学着长大，学会成熟。”藤原慧子温和地说，“那个被你欺负的女生其实性格很纯良，被你们欺负成那样了，眼睛哭肿了，却还是说只是自己失恋造成的。你不妨试着走近她，试着心平气和地面对她，面对那时的自己。”
“或许你会发现那时的自己也很可爱。”藤原慧子微笑地望着妹妹。
“是吗？”藤原清子疑惑地望着姐姐。
“会的。”藤原慧子的语气很温和。“试试看，好吗？清子。”
“嗨。”藤原清子点了头。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藤原清子挽住藤原慧子的胳膊，“姐，天晚了，爷爷应该早等急了。我们快回家拉。”
“好啊。”藤原慧子拿出面纸递给清子，指了指她嘴角的咖啡残痕。
藤原清子擦了擦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姐，我真的好想你哦，今晚我们一起睡拉。”
“好啊。”
……
夕阳下，两道纤细的身影越行越远，地上拉着长长的影子，细细地，最终重合在一起……
望见藤原姐妹推门离开，忍足侑士从旁边的座位闪出，沉默地注视着前方的身影，原来她叫藤原慧子。
几天前，忍足的小提琴老师铃木美奈结婚了，丈夫是美国人。婚后，铃木老师决定跟随丈夫去美国定居，今天下午的飞机。
本来忍足早已在最后一次的小提琴课上向铃木老师道过别了，也送上了他悉心准备的结婚与临别礼物。
今天下午，他本不打算去机场送行的，可是昨天整理琴谱时，却发现他忘记把从铃木老师那里借来的手抄本琴谱奉还了。所以午休后，忍足向班导以及迹部请了假，前往机场。
很顺利，到达机场的时间刚刚好，铃木老师和她的丈夫也刚到机场，正在托运行礼。
有些不舍地挥手，目送着他的小提琴老师飞向另一段人生，忍足稍微有丝感伤。
人生自古伤别离，何必？忍足摇了摇头，挥去伤感，登上了返程的电车。
电车平稳地行进，橘黄色的阳光在镜后移动着。
忍足放下刚才翻看着的小说《芳迹难觅》，颇为惆怅地凝望着车门。
“叮”的一声，电车的车门打开。
窈窕的少女走进了车厢，悄然走到车厢的左首，在空位上落坐。
橘黄的阳光朦胧了少女的侧影，剪出了优美的黑白照片。
一瞬间，忍足觉得好似穿越了时光。
好久不见，蓝衣少女！忍足在心底轻声道了一句问候，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老照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