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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渗透2 ...

  •   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他刚扑上来,包扎好的伤口就崩裂出血迹,他不得不缓一缓。

      你的肚子适时发出抗议,引他多看了眼,不久后有人敲门。

      你打开门,面前是一方大大的餐盘,餐盘上分别为一碟烤肠,一碟面包,一碗蒸土豆,一碗炸土豆,和土豆炖西红柿。

      烤肠烤得发焦,土豆也寡淡无味,呈块状,只有西红柿的酸无比鲜明。

      他自然地拿了一片面包,和着土豆大口大口往下咽。你仿照他的样子拿起面包,触感却不像你平时吃的那样柔软。它硬得像块砖。

      你勉强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华国人的胃天生娇贵,这些食物无法激起你任何食欲。你想用睡眠打发空虚的胃,偏偏你几个小时前睡得很好,现在完全没有困意,只想吃点热的,带汤的东西。

      但你不敢独自出门,只好抱着一怀对美食的想念陷入睡梦。

      早晨七点,四处都是一片寂静,你端着餐盘走出去,腰杆挺得很直,这回没人阻你,你顺利来到一楼厨房。

      翻开冰箱,竟有不少储备,你取出蔬菜和肉,煮了锅青菜胡萝卜肉丝粥。而后重新烧水用锅炉煮面,丢了几朵西蓝花,又敲了个鸡蛋进去。

      转身找垃圾桶时,面前多了一堵墙,你一眼就认出,朝他指了指正在工作的电饭煲,他却固执地望着冒着蟹眼的锅。

      你叹口气,拎起锅加了些水,多放了点菜,放面条时也使劲多放了平时饭量的一倍不止。你已经不奢求这碗面能无敌美味,只希望不要粘锅。

      面煮得差不多的时候,你偷偷瞟了眼他,见他望着窗外出神,飞快地夹了一根面条到碗里,一尝,没味。加了一勺盐再放点鸡精,这才把面盛出来端到小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吃。

      你心无旁骛地挑起面条送入嘴里,还没来得及吃第二口,两个碗就易了位。

      他毫无障碍地把你的面用合起来的筷子赶到嘴里,样子并不难看,甚至有点……

      你赶紧低头,摆脱颜值让人产生的幻觉。他这么做可不是觉得你的面好吃,他是怕你下毒吧。

      不过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不信你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你也不信他。比起他来,你宁可信你亲手煮的面。

      粥的香气越来越浓,晚起的人走到厨房,都默默忽视了梆硬的面包,投入粥的怀抱。

      你就这样莫名其妙成了他们的厨子,不必再担心生命安全。饭点前做好饭,并不和他们直接接触,倒也相安无事。

      其实你的厨艺不是很好,只在放假回家时锻炼一二,但对付他们够了。渐渐地,他们遇到你也会跟你打招呼,甚至和你说一两句话,但因语言不通,交流很匮乏。

      谁都以为你习惯了这种生活,但你的心情是焦虑的。

      这天夜里,你一如往常与他同眠,数不清翻了几次身后,浅眠的他把你按住。

      “Nicht bewegen(不要乱动)!”

      你登时僵住。

      你知道他也在忍耐。这些天养伤他没动你,目光却常常跟随你,尤其是你每天做饭时,他的眼神格外柔和。你们总比其他人提早来到厨房,他看不惯你小心翼翼切菜的方式,往往会快速地处理好菜品,你只用负责烹饪。饭做好后两人就默默地吃,在大部队到来前离开。

      此时,你和他的距离极近,他说:“Teach me your words.”这回是英文。

      你凝神辨别了一下,颇为惊讶,“怎么教?”你没用英文,因为你发现他好像能听懂一些华文,甚至可能比英文听懂的更多,只是不会说。

      “Pronounce.”他的唇印上你纤细的脖颈,意味明确。

      你颤颤地问他想从哪开始学,他不答,你就从最基本的音节开始发:“a,o,e……”

      他的唇贴得更紧了,似乎觉得不够,他直接张口吸住你的喉咙,滚烫的舌贴着你的声带。

      太烫了,还有种难以言喻的痒,你呜咽一声,再发出来的音几乎语不成调。

      终于,他放开了你,然而下一秒他贴上你的嘴唇,低声道:“Again.”

      你只好轻轻吐了一个“a”,刚一张口,他就灵活地钻进来。你要疯了,哪有这么教语言的?!

      偏偏这时,他吐出一个音节,“a”。

      你默了默,继续往下念,他跟着你念,但只念外扩,不念内收,你险些怀疑他会华文。

      这场教学很快变质,他汲取着你的气息,找到你的手十指交握,指腹的茧磨着你的手背,带来阵阵的颤栗……

      “笃笃笃!”急切的敲门声传来。

      你知道今天的危机就此落幕。他会开一场很长很长的会,直到深夜才回来。会议期间门紧闭着,任何人不得外出。

      第二天他出门了,你以为你会像平时一样被关在屋子里,却有一个侍者对你说:“女士不出去转转吗?”用的是生疏的华文。

      你十分诧异,望了眼四周,似乎没人管你,你就点了点头。

      “女士请稍等。”侍者出门交代了一下,很快折返回来,为你戴上一只黑色手环,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坐上一辆价格不菲的车,来到市中心的商场,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自由,如果忽略不时闪过的黑影和你手上的智能手环。

      你新奇地逛了一阵,兴趣渐渐熄灭。手机早在被掳的第一天就上交了,你身上也没有任何现金,逛街不花钱没有任何意思,是以半个小时后你就走出商场,绕过广场的喷泉离开。

      望着水流出神的你没留意,撞到一个人的肩膀,你不好意思地道了歉,掩住忧虑快步上了等在路边的车。

      车驶出去,人群熙攘的街头隔绝在玻璃之外。

      到了三环,司机忽然加速,你不明所以地往后看,居然跟了一排车,红蓝的配色十分眼熟。你想不到,有朝一日你能被这车追。

      司机丝毫不慌,踩足油门上高速,警车紧随其后。你既想他们追上,又怕这伙人设下陷阱。

      你按捺不住回头看,这时一阵惊天的响声爆发,车都跟着震颤不已,而来路已是一片火海。那些追来的警车没有一辆冲出来……

      “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Miss ulys.”司机忽然扭头朝你一笑,面孔风流俊美,眼神却阴郁。

      尤里斯,是……那人的名字,而你向来被视为他的所有物,利用你……也没关系。

      只是对你而言绝对不行!你虽然和警察素无交集,但你是敬佩他们的,如今他们因你而死,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无辜!你受苦受累可以,但你绝不想连累别人!不知是气得发抖还是车本身在震的原因,你感觉自己像沸腾的岩浆,随时可能爆发。

      “Is Miss ulys tired?”坐在你旁边的陌生男人绅士地问,眼神却暗含警告。

      你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顺从地闭上眼。

      一张轻薄的毛毯覆上来,伴随着“have a good dream”的轻柔声音,宣布你的状态。

      他们看你看得很牢,即使闭着眼审慎的目光也时常光顾,你想象着植物人的模样,让肢体放轻松,努力将刚才的画面从脑海挤走。

      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车终于停下,你未曾真正睡着,自然醒的也快。他们没有拆穿你,甚至主动为你打开车门。

      你简直想冷笑。

      进了别墅,你头也不回地进了三楼的房间,不出意料尤里斯不在。当天晚上你只做了自己那份,也不管没饭可蹭的他们是什么反应,把手环取下来往厨房一放,走人。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一刻钟后门被敲响。打开门,捆成粽子的两个人和你大眼瞪小眼,再看不出下午的从容。

      你便知道你赌对了。他们显然知道了手环背后的事,为防饭票跑光,先把人绑了负荆请罪再说。

      你走上前,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你想说,伤害无辜的人都该下地狱,出口却是:“I don\'t accept exploitation.”是了,这些人没有道德观念,即使你竭尽全力也无法使他们共情,不如直接告诉他们你不接受利用。或者说,尤里斯小姐不接受利用。他们的举动冒犯了你。

      寂静中响起清脆的掌声,人群自发开出一条道,棕发碧眼的高个男人走到你面前,近乎傲慢的冷漠微不可见地融化,他用新学的华文赞你,“瓷娃娃,干得漂亮。”

      你朝他顺从地一笑,他牵着你转入屋内,门一送,隔断各种意味的目光。

      “Porzellanfigur.”他还是习惯用德文,不熟练的语言说出来会让人显得很蠢。

      你其实已经知道这个单词是瓷娃娃的意思,他不在的时候你用一碗麻辣烫的报酬换来了答案。但你没有应他。

      “Porzellanfigur?”他又唤了一声,习惯性地抚摸你的头发,你配合地蹭了蹭,在他意识松懈时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同时你两只手也都死死攥住,防止他逃脱。

      剧痛之下,他气笑了,没试图解救右手,而是胳膊使力一带,把你甩到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上去。

      你心里一咯噔。完了,这下脱线了。

      他的理智好像随着你那一咬彻底消失殆尽,没等你阻止,衣料就噗嗤一声开了个大口子,他像野兽般噬咬,疼得你忍不住蜷起身,却又离他更近……

      结束时你浑身哪哪都疼,他仍抱着你,好一会儿不见你回头,翻过来一看,你满脸泪痕。

      他后知后觉地有点慌了,开口想问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和你准确交流,一时讷讷无言。

      你颤着手,把他的手放到心上,定定地看着他,而后落下泪来。

      种种般般的原因使你哭得格外悲剧感,小夜灯的光让他完全感知到你的情绪,他找出手机倒腾了一番,而后认真地盯着你的眼睛,用磕磕绊绊的承诺:“我,向,向你,发,誓,以,以后,不,会,了。”

      你闭上眼,隔绝那份触动。

      于是新一轮的风雨再度来临,他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你与他是最最亲密。

      那晚之后,他再也没出现,你听说华国对境外恐怖分子实施大力打击,新闻上每天都在播新的战况,配合着战争过后的废墟画面,让人心情沉重。

      而你也终于对这个组织有了较为全面的认知。你偷偷借用别人的手机看了下华国新闻,顺藤摸瓜找出它的名字,网页搜索关键词,最顶上就是华国媒体的科普——

      KW是国际性恐怖组织,成员来自世界各国,这也是为什么尤里斯说德语,受处罚的男人说英语的原因,他们秉承着同样的破坏梦想一条路走到黑,只为发泄变态扭曲的心理。各国都曾派政府军队绞杀过,但都没能成功。华国地处东亚,KW渗透时间晚,直到这年才开始有所行动。

      但你相信,华国终究是不同的,他们将在这片赤色的热土上一败涂地。

      你外表平静地将手机还回去,高壮的印度男人翻着手机走了。查KW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任谁看都认为你是在关心KW的发展境况。

      傍晚,他终于回来,彼时你坐在床边修一只手表,复杂的零件让你愁眉不展。他自然地接过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袖珍物件,一展开就是各种装卸工具。他熟稔地给该紧的螺丝收紧,错位的齿轮拨正,神情十分专注。

      你鬼使神差地坐在他身边看完了全程,直到他将恢复正常的手表递给你,你才猛地站起,支支吾吾地说:“我该做饭了。”

      饭点,客厅里猜拳赌博的众人见鬼地看着你飞快地跑进厨房,一向不参与任何活动的他慢悠悠地也进了厨房,情不自禁感慨:“Amazing!”又隔着磨砂玻璃看到他在给土豆切丝,终于明白以往吃的整齐的土豆丝是出自谁手了。

      这饭,突然就不太敢吃了呢。

      你们照例先吃饭,和奔向厨房的饿鬼们逆向而行,他牵住你的手,你挣了一下没挣掉,就随他去了。

      他手心里有硬物,似乎故意给你,你疑惑地接过,是他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他的百度百科。

      他大约已经知道你用别人手机查KW的事了。你离奇地秒懂了他的脑回路,他是在吃醋你查组织都不查他?

      不过你还真的没查过他,在你认知里,他大约是KW中比较出众的杀手或者高层?因为来来往往的所有人,对他都有些忌惮。

      然后你看到了牛逼轰轰的介绍,“尤里斯,机械专家、炸药专家,KW‘死亡之眼’……”

      你沉默着把手机还回去,感觉他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表现就是刚进房间他就把你扑到门上,给了你一个饱含思念的热吻。

      “Porzellanfigur.”他又开始黏黏糊糊。

      而你没有拒绝,摸了摸他的头发,叫他的名字,“Ulys.”

      他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你。

      你迟疑着伸手,抚摸他的耳垂,眼神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在流连到他下颌的时候被他受不了地握住,开始剥你衣服。

      很快他僵住,郁闷地埋进你的肩,恨恨咬了一口,又不敢用力。

      你无辜地眨眨眼。要不是大姨妈来了,你敢招他吗?

      不想他依然不肯放过你,头埋着埋着就埋下去了,手牵引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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