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快乐》渡冷汀

5、chapter 5

　　我的成绩稳步上涨，但上天是公平的，从前犯的糊涂账儿不会这么轻易的抹掉。

　　一模之后，我的成绩在三百到四百之间打转儿。

　　林洛一直都是第一，偶尔考个第二玩玩儿。

　　我看着她错的等差数列大题，哭笑不得：“林洛，你真的好爱我啊。”

　　林洛瞥了我一眼，手腕一拐，在完形填空上打了一个漂亮的对号。

　　“怎么讲？”

　　“这道题我都没错，你这是为了安慰我，故意做错的吧。”

　　林洛放下卷子，捧起我的脸，夸张地亲了我的脸一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对呀，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我知道这是她哄我的话，但还是很不争气的心动了。

　　“下了晚自习来天台，因为你成绩保持的不错，小洛老师有奖励。”

　　我一愣，脸烧了一下，呢喃说：“不好吧，天台，冷。”

　　林洛一愣，回过神后，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弹了我脑袋一下，说：“你在想些什么啊！”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我轻笑了声，对啊，我在想些什么啊。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一响，我一个箭步冲出了教室，飞奔上了天台。

　　林洛已经到了，循声回眸，对我笑着。

　　我缓了下呼吸，走了过去。

　　林洛让我闭上眼睛，倒数完三个数后，我睁开眼，便看见她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我面前。

　　老人常说的“人比花好看”从抽象变得具象，最后变成了她的笑脸。

　　我接过花，谢谢还没有说完，林洛便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考验，这是考验。

　　我想了下，试探地说：“是咱俩在一起的第九个月零17天？”

　　林洛一愣，笑的粲然：“真的吗？我都没记天数。”

　　我有些酸，说：“为什么不记？”

　　林洛搂住我的脖子，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确定以及肯定，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

　　晚风带着初夏的烟火，天空幽蓝，启明星闪烁而永恒。

　　我的心在启明星的见证下，炸开了一束烟花。

　　“傻阿黎，”林洛轻抚着我泛红的耳朵，软软的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怎么自己都忘了，还好我替你记着。”

　　林洛认真地望着我，一字一句说：“生日快乐，温黎。”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生日。”

　　“也会一直爱你，”她的眼圈微红，我的视线也模糊了，“林洛会一直爱温黎。”

　　我的泪水决堤，玫瑰花不知所踪，我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住了一整个夏天的烟火。

　　温黎也会一直爱林洛。

　　夏天是浪漫而盛大的，林洛是温黎的。

　　“林洛，你以后想干什么，想去哪里？”

　　林洛笑骂：“明知故问。”

　　我想起了荣誉墙上，她照片下的那行字——华东政法大学。

　　她反问我。

　　我学着她的语气回道：“明知故问。”

　　她轻笑着，仰头轻吻了我一下。

　　我垂眸望着手里的红玫瑰，我的理想是她和玫瑰。

　　但我可能没有办法很顺利的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说没关系，我已经很努力了。
　　——

　　曾经以为很远的高考，一转眼便到了。

　　自从我“改过自新”后，老郑很少主动找我，或许是因为我混蛋的时间太长了，他已经忘了该怎么和我好好说话了。

　　高考那天，去考场前都要和老师拥抱一下，我和老郑面面相觑，最后是他先张开了胳膊。

　　我抱住了他，飞快地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愣了一下，在我走上去考场的大巴车时，忽然大声喊了一句：“温黎！好好考！”

　　满车哄堂，站在他周围的老师也揶揄着。

　　林洛坐在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

　　这一刻，我彻底和从前和好。

　　考完最后一门，我和林洛计划去重庆玩，她想尝一尝享誉全国的重庆火锅，我想和她待在一起。

　　但比她更早来的，是她的爸妈。

　　她爸妈在高二寒假结束后就知道了我和她的事，为了林洛的高考，才一直没说。

　　他们找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离林洛远一点，把他们“正常”优秀的女儿还回去。

　　榆县的夏天冗长燥热，偏偏我的空调还坏了，汗水顺着我的脸滴在了地上，在褪色的木地板上留下了斑驳的水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

　　阿姨见我没有反应，扑通跪在了我面前，哭着求我放过她的女儿。

　　我浑身脱力，周围邻居都看了过来，我不敢去看老郑在不在。

　　恍惚间，一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林洛把我拉到她身后，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林洛冷漠到极致的声音：“是我先招惹她的，是我先喜欢她的，要不，我去死？”

　　我愣住了，瘫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也愣住了。

　　林洛没有就此停住，一鼓作气，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所有的压力和不满倒了出来。

　　最后，林洛往后踉跄了一步，落在了我的怀里。

　　我垂眸，对她的父母鞠了一躬，然后扶着已经哭的喘不上气的林洛走出了看热闹的人群。

　　漫天晚霞灿烂，街边烧烤香气撩人，路灯下玩闹的孩童嬉笑着，同一旁话家常的女人和打牌的男人一起，构成了烟火人间。

　　我们处在之中，却好像远离人群。

　　“阿黎，我选了你。”

　　“我知道。”

　　“温黎，”我们坐在长椅上，林洛靠在我的肩上，“温黎…”

　　“我在，”我蹭了下她的头发，“我一直在。”

　　夏天的公园，有广场舞的音乐声和卖花的小孩。

　　“姐姐，给这个姐姐买一支花吗？”

　　我瞥了眼小孩手里的花，是一捧开的娇艳的红玫瑰。

　　“多少钱。”

　　“两元一支。”

　　我摸了一下口袋——十块。

　　“要五支花。”

　　我把花给了林洛，林洛看着花，笑了。

　　“你还有多少钱？”

　　“现金没了，”我说，“卡里还有。”

　　“真的？”

　　“骗你是狗。”

　　林洛点了下头，望着那五支花，说：“干嘛送我花？”

　　我老老实实地回：“你刚哭了，想让你开心点。”

　　“你送我花那天，顾辞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低下头，手在长椅的椅沿上扣着，“今生买花，来世漂亮。”

　　“你一直都很漂亮，我想你一直漂亮。”

　　林洛脸上的泪花被笑意带走了。

　　我望着她，她身后是喧嚣的烟火，我们周围的音乐像是一场祝福。

　　“林洛，我握住她的手，郑重道，“就像你和我说的那样，我们没什么不一样，这条路很难，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像没那么难了，我不会辜负你今天的选择。”

　　“这话很肉麻，但总要说的，”我笑了下 ，眼里望不见其他，只有一个她，“我爱你，没有尽头。”

　　那个暑假，我们如愿去了重庆，在江湖气十足的烟火里待了一整个夏天。

　　像一场浩大的私奔。

作者有话说

　　“今生买花，来世漂亮”取自网络。